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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休息,清虚道长说了,如果明天你没有问题的话,可就要过难关了!”
第91章 再返会宁府,秃贼老普风(下)
第91章 再返会宁府,秃贼老普风(下)
“能有多难!我高玉娘什么苦头吃不下呢!”高玉娘不以为意的轻轻舞动拳头,却不经意看见刘涚抬起的右臂,顿时脸上一阵羞红,那被刘涚扔回去的枕头再度离开高玉娘的素手,砸向刘涚的脑袋。
“哎哟,又来谋杀亲夫了!罢了罢了,我怕你了,我是去睡书房咯!”
大笑声中,刘涚离开了高玉娘的房间,他才转过墙角,那刚刚匆匆忙忙走掉的仆妇就捂着嘴从另外一边的阴影这种走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开口冲屋子里的高玉娘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啊,这个姑爷当真是不错哦!
“什么姑爷啊?谁同意他当姑爷了。”
离开的刘涚耳中隐隐约约听着高玉娘跟那仆妇的对话,心中暗暗好笑。回到房间里的刘涚却是得不到休息,点燃油灯,他还要挑灯夜战,将后世训练特种兵的一些方式整理出来,捡这个时代能够用上的写下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即便是刘涚带了无数新兵的专业教导员,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第二天,在高玉娘的强烈要求之下,清虚散人终于决定开始治疗。
而第一步就是要将高玉娘的双腿骨彻底重塑,这个过程其实就是“破而后立”,可怜刘涚的两条胳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体质有异常人,别说疼死,光是流血怕就会去见阎王了!
从上午到晚上,清虚散人忙了一天,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算是基本完工,而高玉娘根本没有坚持到那个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那种痛楚确实非常人能够承受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关公刮骨疗伤的淡定。具体有多疼,这个问题或许问刘涚能得到准确的答案,因为最后高玉娘是在刘涚的怀中,血淋淋的疼昏过去。
之所以是血淋淋的,完全是因为刘涚血太多的缘故,高玉娘一咬下去,伤口处的血就蹭蹭蹭地往外冒,也幸亏他身体够壮士,否则这会儿怕是已经头晕眼花了。
这也不怨高玉娘,她真不是想吸血,实在是因为太疼,没多久她的神志就已经疼的模糊起来,哪里还记得自己嘴巴里时塞的枕头还是刘涚的肉。
好在王重阳身上还有上好的丹药给刘涚包扎伤口,一面包扎,他还一面冲刘涚竖大拇指,不过当刘涚努力在麻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时,王重阳又向他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弄的刘涚都搞不懂这厮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好好休息吧,嫂子那边不会有事了,咱师傅炮制的伤药最灵了。嗯,高宠大哥那种伤不行,别瞪我,真不行,师傅他老人家又不是真的神仙,赶紧去休息,明天让师傅再给你抓两包药补补,然后我们就出发去会宁府!”
王重阳几乎是将刘涚给推进房间让他休息的。
事实上此时的刘涚因为失血,加上精神松懈之后的眩晕感,也确实需要休息。
第二天,喝了王重阳端来的,据说是清虚散人炮制的补血气的一碗中药后,刘涚才感觉整个人舒服起来,到晚上的时候基本上就恢复原状了。当他在王重阳面前称赞清虚散人医术高明的时候,王重阳却像是看妖怪一样的看着他。
“干啥这样看我?”刘涚奇道。
“师傅说,这药你要吃三天才有效果,可第一天的最后一碗,你还没喝啊!”
“真的吗?可是我已经感觉自己挺好了呀,走,看看玉娘去!”
高玉娘今日也清醒过来,她的双腿被清虚散人用厚厚的药膏包裹着,外面还缠着一层层的干净布条。
“清虚道长说了,每隔两天他会替我换一次药膏,刘涚,你。伤口还疼么?”高玉娘的眼底有一丝不忍,她当然知道刘涚的一双小臂为啥包扎起来,伸出手,高玉娘想轻轻的抚摸,刘涚却是大大咧咧的将双手送过去,“随便摸,不疼!”
“谁要摸你了!”
这么一说,高玉娘反而不好真去抚摸了,丢出一个白眼,道:“重阳不是说你还要吃药休息么,怎么就有精神了?”
“嫂子,说起这个呀,要不是我认识他,还真把他当妖怪了!师傅都说他至少要休息三天,可你看看现在这样子,哪有半点伤员的模样,唉,嫂子,你可千万别遇人不淑啊!”
刘涚被王重阳说的哈哈一笑,但还是抬腿就冲着这厮的屁股踹去,只可惜王重阳又岂是那种轻易被人踹屁股的人?一阵笑闹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就缓和了许多,高玉娘心中也没有那种憋得慌的感觉。
因为高宠的伤势也不能拖,所以刘涚仅仅只休息了一天,又开始了他炮制训练大纲的活计。双手不便写字,刘涚干脆就跟高玉娘一块,他说,高玉娘就写。不到半天功夫,刘涚却感觉高玉娘瞅自己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以前二哥说你是个统帅天才,我还以为他尽捡你身上的好处,如今看来,他还真是没乱说,刘涚啊刘涚,你一个海外归来的人,怎么就懂这么多练兵之法,而且还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招妙想,难道你家在海外,也是将门之后?”
“这个,勉强算是吧。玉娘啊,这些事情咱们今后再慢慢说,抓紧时间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后天我就得走了!”
不是刘涚心急,也不是高宠在催,实在是因为眼瞅着就要过年了。
普风可不是一般的老和尚,他乃是金国的国师,换成后世的说法,那就是金国的宗教领袖,可以想象到过年那阵子,普风会有多忙,到时候找不到人那才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所以刘涚宁愿自己这几天辛苦一些,也要尽早赶往会宁府,找普风拿药。
“此去会宁府,可不容易,重阳,路上要听你刘大哥的话,可不要惹是生非啊!”
出发之际,高家庄里的人都来送别,刘涚跟王重阳都是一人两马,以免坏了马力耽搁时间。清虚散人对王重阳再三叮嘱,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王重阳这个几乎没有离开过身边的徒儿。
“我跟着师傅的时间比跟着父亲还多,我娘早早就过世了,嘿,说起来我更像是师傅的孩子,而不是王老爷的儿子!”
王重阳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枕着双手躺在斜斜的老榕树根上,跟刘涚闲聊。
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是怪胎级的,可他们坐下的马儿不成,这才走出高家庄半天,就已经轮换过座驾,还是两匹马都跑出汗了,不休息不行。
“是么?那你还是不错了,至少还有个师傅,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刘涚眼底闪过一道黯然,这黯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孤独。他跟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他的孤独来至于跟世界的违和感——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他。
“刘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听不听关于普风老和尚的事情?”王重阳撇撇嘴,将话题转换到普风身上。这个事儿刘涚还真有兴趣,毕竟他们去会宁府就是专门找普风去的。
“这普风老和尚,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到那种境界的。嘿,说为老不尊那都是抬举他了,整个人阴险狡诈、心胸狭窄、贪财好色。”
“等等!他都是和尚了,还好色?”
刘涚打断王重阳的话,问道。
“可不是好色?其实如果他跟刘哥你一样,好女色的话,我也就不提了。”王重阳这话一说,刘涚顿时心中泛起一股恶心来,“你的意思是。算了算了,后面的话你也别继续说了,那普风的功夫究竟有多高?”
王重阳摇摇头:“多高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没跟他交过手,但师傅说,二十年前他可以五十招击败普风,现在则是要三百招以上才能见胜负。”
“那是因为你师傅年纪大了吧?你呢?你要多少招呢?”
“都说我没跟他交过手啊。”王重阳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跟清虚道长现在谁更厉害?”
“咦?刘哥你脑子果真比我好使啊。要说现在嘛,我跟师傅交手的话,应该是五五之数,当然前提是大家都不拼命,拼命的话或许我会败,但师傅一定会死。”
“哦?”刘涚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哥你怎么又想不明白了呢?就好像我们之间拼命,你说最后死的人是谁?”王重阳一本正经的问刘涚道。
“是我?”刘涚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不,是我!”王重阳摇了摇头,很是沉重的道:“师傅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我俩拼命的话,首先断气的人一定是我!因为我还不能跟一个双臂各流了两大碗血第二天就能恢复的情种相提并论!”
“我去!重阳你讨打了是不是?”
此时刘涚才知道,王重阳这厮又在绕着圈子调戏自己了,真不知道这厮将来是怎么当上一派开山宗师级人物的。
“刘哥你还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啊,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争取天黑之前可以走的更远些。”王重阳从树根上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的书生袍,说道。
耸耸肩膀,刘涚对王重阳批评自己开不起玩笑很不屑,他要是开起玩笑来,就怕王重阳接不住。
“话说,你这么个俊俏的后生,再去见普风,当真不紧张?”
第92章 意外见兀术,对面不相识(上)
第92章 意外见兀术,对面不相识(上)
以刘涚和王重阳的体质来说,如果不是顾忌到马儿吃不消,恐怕从高家庄到会宁府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即便他们每人带了两匹马,可还是用了半个月时间,才赶到会宁府。
“你知道么,上次在这个城门,我差点就没能进去,今日我们牵着两匹马儿,那城门守兵怕是又要发一笔了。”
眺望近在咫尺的城门,刘涚撇撇嘴,金国士兵的贪婪成性是有目共睹的。
“发?等着,看我怎么让他们发羊癫疯!”
王重阳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耻笑,他扬鞭打马,胯下坐骑小跑两步上去,当城门口的金兵守卫捏着长矛,瞪着双眼吆喝着围了过来。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个清楚!”
当啷一声,铁牌子落地,器宇轩昂的王重阳高踞马背之上,两眼瞅向天空,浑没有将包围他的那些金兵放在眼中。
“这是。”
别看城门守卫地位低下,但所谓“城狐社鼠”,这些成日都在会宁府里混日子的家伙,消息却是最为灵通的。就拿那领头的谋克来说,只是瞥了眼地上的铁牌子,整个人就立马矮了一截,颤颤巍巍的跪下去冲那牌子磕了三个响头,“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国师殿下亲至,死罪,死罪!”
“滚!”
王重阳浑不在意身边跪了一圈的城门守卫,手里马鞭轻轻一抖,鞭梢“咻”地一声将地上的铁牌子卷了起来,放佛长了眼睛般重新落回到其手中。经他这么一喝,那守城的谋克等才慌里慌张的起身,倒退着走到一边,给王重阳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顺便还将旁边的闲杂人统统挡住,不让他们冲撞了“国师殿下”的圣驾。
而这个时候,王重阳冲刘涚招招手,刘涚也不客气,拎着马缰跟上王重阳的步伐,不慌不忙的进了城。
“倒是很风光!”
耸耸肩膀,王重阳撇撇嘴,“这有啥风光的,狐假虎威吧了!当时要不是想到有这些方便,我才不要老秃贼的东西。”
“是啊,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病毒细菌啊这些,要是弄个治不好的,那才是冤枉啊!”刘涚在旁边打趣,说的王重阳直皱眉头,将手伸出怀中道:“听你这么说,这牌子我不要了,送你,送你!”
“别!”
刘涚赶紧阻止王重阳干这种傻事,他要普风的腰牌干啥,难不成去当老和尚的面首,即便是这样吧,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王重阳小白脸啊,万一普风看他不爽,一巴掌将他拍死怎么办?
“今天就去见普风?”
为了避免王重阳那小脑袋东想西想,刘涚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急啥呢?先找个地方住下,上一次跟师傅来,太节约了,真是浪费机会,会宁府这么繁华的。”王重阳坐在马背上左顾右盼,信马由缰,看他兴致颇高,刘涚也不想削了他的兴头,只是放缓马速跟在其后面,转过两条大街之后,王重阳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栋外观堪称豪华的三层楼房问道:
“刘涚,你见多识广,那家可是客栈?”
“客栈?”
刘涚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啥地方了。有叫“醉流阁”的客栈么?再看那些红红绿绿的装饰风格,还有门口站着的,不住鞠躬的老男人,刘涚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地方是个勾栏院子。
“那地方,其实也可以住宿。”
“哦?看上去不错啊,要不今晚我们就在哪里住吧,放心,金银我身上不少!”王重阳将马鞭子一收,双腿夹着马儿就朝那醉流阁大门而去。
“两位贵客下午好,欢迎光临!”
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脸上推出无比谄媚的笑容,腰背驼的跟乌龟相差无几,刘涚真不知道一个男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当个龟公也当的这么开心。当然他也没有鄙视人家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重阳啊,你确定要在这里住下?进去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呢。”
“这里不错的啊,有啥要问的?”
王重阳一面说话一面下马。
“清虚散人有没有让你必须保持童子之身呢?”
“嗯?”
王重阳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凝滞,连那马童将马缰拿过去王重阳也像是毫无所觉,半晌才艰难的回过头来,望着刘涚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爹跟师傅说的,要我先开枝散叶,然后再正式入门么?”
“哦?那你神情怎么如此诡异呢?”刘涚看出王重阳的不正常,继续问道。
“我只是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说,这里不是客栈?”
僵硬的转过头来,王重阳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难道这里是。”
“嗯,”刘涚笑着点点头,“你小子身为富二代,难道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勾栏院子?”
“谁说我没进过了?”王重阳将脖子一梗,喘着粗气道:“都说勾栏院子是销金窟,我只是有些担心身上带的钱不够而已。”
“哦?你带了多少金子?”刘涚问道。
“也就几十两吧,没想到会花很多钱的,不过我随身还带着十几颗珠子。”
“什么珠子?”
“东珠啊!这珠子一颗就值十两黄金,我带着防身的。”
在龟公的带领下,两人低声说着话走进醉流阁大门,刘涚当即就被内部豪华的装修风格惊呆了!
虽说他穿越到这时代也有些时日了,却从不曾真正见识过这时代的豪门大族。
那采伐自南海的木料打造出来的精致家具,被当成了各色锦缎的支撑物,而五彩缤纷应该是来自江南的锦缎上面,又摆放着纯银的各色器具。
雕梁画栋下,悬挂的是八角风灯,雪白的灯布上描绘着一个个多姿多彩的宫装女子,抬头一看如同天女飘飘!
“啧啧,不愧是会宁府啊,这种宫灯我家就没有!”
王重阳在旁边感慨,刘涚心中却是鄙夷,“你爹再是王八蛋也不会在家里挂这种风灯吧?真是个没脑子没见识的家伙!”其实要说没见识,刘涚应该比王重阳更没见识,至少除开头顶的宫灯之外,其他东西王重阳并不觉得稀罕,就好比那五彩的锦缎,王重阳在家的时候,一般也就是用来擦擦鞋啊之类的。
“哎哟,两位少爷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第一次来咱们醉流阁吧?今儿正好有两个清倌人要开个梳头会,两位少爷若是有兴趣,且先去花厅里坐着,酒水马上就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妈妈摇着团扇,脚下如同踩着滑轮一般到两人身边,口气当真是熟络的不得了,还试图伸手去挽王重阳的胳膊。
可王重阳是何等人物,岂会让这老女人沾身,不着痕迹的横跨一小步,将将让那老妈妈的手落空。
那老妈妈也不气恼,转身就去挽刘涚。
“怎么,他比我长的帅是吧?你这老鸨子好不懂事,挽他不成就想来找我?告诉你,钱都在他身上,伺候好他你才有钱拿,我就是个跟班的!”刘涚也不想染上一身的庸脂俗粉味道,瞪着眼睛将那老妈妈一顿狠训。
“切!一个跟班,你凶啥啊凶?看你穿的人模狗样,那是你跟对了人!”这勾栏院子里又有几个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一听刘涚说他只是个跟班,那老妈子当即就变了脸色,不屑一顾的数落刘涚,随即转身,有堆起谄媚的笑,去讨好王重阳。
知道王重阳不愿意她挨上,她就还真是始终保持一步半的距离,将两人带进了花厅之中。
虽说此时还不到掌灯的时候,可这花厅里十多张圆桌,七八十张凳子竟然已经满了大半,刘涚扫眼一瞧,大多数都是穿着文士袍的读书人,还有一些戴着方帽的商贾,当然,有金人也有宋人,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