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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已经登峰造极的达人,大剑圣无论伸出怎样的状态下,都能放出必杀的一击。大剑圣挥剑瞄准了莉洁贝尔的脖子——
「这样就……结束了!」
在此之前,莉洁贝尔手一扭,之前刺出的剑自腹部的中央滑向右侧腹。
「啊…………!」
大剑圣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大量的血自侧腹流下,步履蹒跚地向左侧走了几步。
「我将你教给我的事——实践一下吧」
「你……指什么呢……」
莉洁贝尔没有回答,只是高高地举起了虚幻的赤夜。接着,以连残影的无法看到的速度放出了斩击。
再次被袈裟斩撕裂——鲜血如涌泉一般自较深的伤口中喷出。
「就是确实地给与最后一击。因为你没能在七十年前砍下我的脑袋,所以如今才会被斩杀的哦」
「贝……尔……」
大剑圣就这样握着剑,跪在了原地。虽然能够忍受伤口的痛楚,但是失去的血就无能为力了。无论索迪的身体就多强韧,可如果血不够的也是无法动弹的。
大剑圣就这样低着头,因为,已经连抬头都办不到了——
并不只是因为如此,而是想要隐藏浮现在嘴角的笑容。
大剑圣笑了,这怎么能不令人发笑啊——!
莉洁贝尔没有察觉到,不,谁都没察觉到吧。或许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也不一定。
如此简单的事,可为何谁都没有察觉到呢。
是七十年的岁月,将它推向了忘却的彼岸吗——
「婆婆!住手,莉洁!」
「婆婆!莉洁酱,不要!」
这回,不光是克罗,就连林奈也不禁大声喊道。真是奇妙的死剑使。居然制止女王……。
不过,已经没有停手的必要了。因为莉洁贝尔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永别了,露西埃。我的,朋友……」
莉洁贝尔举起了剑。
真的没变呢,贝尔。虽然性格发生了变化,可根本性的东西果然还是老样子。
你功败垂成了哦,贝尔——
「火焰哦……」
大剑圣微微嘀咕道。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将『光』集中到仍然握着的剑中。
这是只有长年累月地积累经验的大剑圣才能做到的事。不断地强化着传递到剑中的『光』。
「…………!」
大剑圣明白莉洁贝尔的身体僵住了。不愧是女王,本来还想慢慢地静静地继续强化『光』的,可好像还是被她给察觉到了。
不过,已经迟了——
「什……!?」
大剑圣如同跳起来一般地站起身,接着将剑高高地举过头顶。莉洁贝尔只是维持着高举着剑的姿势,没有反应过来。
——大剑圣微微地笑了。
大剑圣的体术比之前展现在莉洁贝尔的行动更快。鼓起最后的力量,将一切的赘余全部舍弃,远远的超越了神速——是凌驾于全盛时期的她的速度。
火焰缠绕在——大剑圣举起的剑中。
在挥下的同时,火焰猛地燃烧起来——
「火焰哦,爆裂吧!」
大剑圣用那燃烧着的刀刃,直击莉洁贝尔,令她的身体燃烧了起来。
火焰进一步膨胀——在化为巨大的火球后发生了爆炸。
「露……西埃!……」
莉洁贝尔的表情扭曲了。
大剑圣的术法与刚才八歧大蛇同时发动的火焰与爆炸的术法基本相同——让火焰然手,而后引起爆炸。
虽然已经过了七十年,不过也还是挺拿手的呢——
大剑圣在因为爆炸而染成一片雪白的视野中,感受到了一种满足感。
索迪们因为空之扉的完全关闭,连带着失去了在大战时还能使用的术法之力。在空之扉关闭后也能使用术法的,就只有擅长舒服的布雷兹了。
就算是大剑圣那样的剑士也一样——不过,在空之扉再次打开的现如今,这种力量又回来了。
而刚刚也已经确认了操纵术法的能力回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萨拉的爆炸术法,也是使用这个术法与其抵消才防御住的。虽然为了避免消耗而抑制了威力,但也是为了将术法用于实战而进行的实验。
术法才是大剑圣的王牌。
这是已经老去的她唯一能够打倒女王的力量了。
她的术法,虽然效果范围不急八歧大蛇,单论威力的话,不论是七剑还是大型锐刃都能够一击秒杀的。
倾注了大剑圣残留在身体中的所有的『光』,甚至燃烧了自己生命的一击——
「贝尔啊……!一起上路吧!」
居然落到要斩杀老友两次的境地啊——
大剑圣在内心中想到——忽然,在一片洁白的视野中,出现了奇妙的幻影。
那是穿着七剑的正装,有一头既要黑色长发的自己,与穿着黑色斗篷,一头淡蓝色秀发在风中起舞的莉洁。
啊啊,那是——仍在索迪亚时的两人。
这是在进攻地球之前,以剑之极致为目标活着的两位年轻的剑士。
两人都笑了。
年轻,天真无邪,澄澈的笑容。
这是两人还想不到她们之间的友情终将走向末路时的吉纶茜德与莉洁贝尔。
大剑圣如同讽刺自己的命运一般笑了笑,与此同时,她的意识也逐渐远去。
「婆婆!」
在意识消失前,只是听到了孙儿的喊声。
在最后听到那家伙的声音也不错啊。
居然会想这种事,我也是老了啊——大剑圣露出了笑容。
能够笑着死去——这是何等幸福的事啊。
「婆婆!」
克罗喊着,冲到大剑圣身边。
应该说,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事物了。四周因为大剑圣发动的火焰与爆炸的术法而被连根拔起,化为了一片火海。
「婆婆,你是个有蟑螂命的老不死吧!可别死在这种地方啊!」
克罗抱起已经倒在地上的大剑圣。令人吃惊的是,大剑圣直到现在都牢牢地握着剑。
「就因为这样,才是索迪呢!」
克罗从口袋中拿出可以兼作急救用的手帕,给大剑圣左手的断裂处进行包扎。
不过,鲜血仍然不停地从她左手的切断面中流下,虽然浑身是伤,可还是这个地方的出血是最多。
「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太糟糕了……」
从远处出传来了喊声。
恐怕是宫殿内的布雷兹们吧。要扑灭这片火海绝不容易,不过也应该马上就要赶到了吧。抱着大剑圣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和布雷兹战斗的。
「婆婆,你闹得太过头了吧……!」
克罗对已经失去意识的大剑圣抱怨道。
因为到处都在燃烧的缘故,现在仍看不清周遭的情况。赛菲和林奈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既然克罗还活着,那两人也不会有事的吧。林奈是死剑使,赛菲虽然还不成熟,但是有索希娅跟着。索希娅会全力保护赛菲的吧。
用不着为那两人担心。不过,现在重要的是——
「啊啊,可恶……!」
自己果然还在意着莉洁。受到那种可怕术法的直击后,会如何呢。
不,莉洁可以先不管,现在重要的是大剑圣。总之,必须得先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大剑圣是重伤。要是胡乱行动的话可就危险了,不过就这样放在这里的话毫无疑问也同样会死。
「克罗!我来背大剑圣!你先走!」
「拉休!」
之前到底躲哪儿去了,拉休赶过来后,就扛起了大剑圣的身体。
克罗如今也没有每件事都与他扯皮的闲功夫了。
「走了,拉休!总之先到宫殿外面去!」
「我知道!」
克罗和拉休并肩跑了起来。
在堕落宫殿出现后,虽然这里的地形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可是这附近就是两人曾今待了七年的大山,还是明白路线的。
两人往能够通向城市的道路前进。
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吗,还是因为刚才的术法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呢。
恐怕,两者都有——很明显,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九卷 终章
在跑了二十分钟左右——
克罗和拉休离开了堕落宫殿,沿着山间的车道跑了下去。
因为这附近被政府封锁的缘故,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都完全没有。
「拉休!把婆婆放下!不能再这样继续扛着她跑了!」
「救护车的话,会来这种地方吗」
拉休将大剑圣平躺在地上后,就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克罗则蹲在大剑圣的身边,用手按着出血部位。
「……克罗,没用。在信号外,打不通」
「切!果然还是只能扛着她赶路吗!」
虽说如此,克罗还是唯有如此决定。以拉休那身为索迪的脚力,扛着她赶路,对肉体的负担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等,克罗。既然如此,还是我从什么地方抢辆车来吧」
「你明明有着良好的家世,却有着恶毒的思想呢……话说,你会架势吗?」
「嘛,总会有办法的吧。比这样扛着大剑圣要好多了哦」
「那倒是没错……」
克罗有些以为。虽然对拉休来说,大剑圣是自己师傅的老师,可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卖力地大剑圣呢。
或许,拉休在克罗不知道地方,和大剑圣发生了一些事吧。
「这个人之前给了我很好的启发呢。至少得报恩才行」
「……」
就好像读懂了克罗心中所想一般,拉休如此说道。虽然不太懂是啥意思,不过并没有什么背地里的企图,只是想要救大剑圣吧。
拉休不光会用卑劣的战斗方式,还很聪明,也可以说是冷酷。不过,克罗还是很清楚他也有着一颗会为人着想的心灵。
「行,拉休,拜托你了。在此期间,我就稍稍坐下应急救治——」
说到这里——克罗的身体动了起来。
发动了无想模式。这还是头一次在什么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发动无想。
克罗站起身的同时,猛地拔出来到日本刀。
身体半转,向背后挥下了剑。果然,什么都没察觉到,是空洞的一剑。
「什么……!」
克罗迅速地回过了神。
在无想模式下放出的一刀——克罗的日本刀,自正中心被砍断了。
在与太阳教战斗部队的首领条的战斗中,自己常年使用的日本刀断了。而就在那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把新的刀,而这把刀一直使用到了现在。
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在锋利程度以及耐久性等方面却没有任何问题——
「到底……」
克罗看了一眼断掉的日本刀,接着——看向了将其砍断的对手。
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呢。
有着一头蓝色长发,全身覆盖着纯黑色斗篷的人物正站在这里。右手中握着与日本刀相似的长剑。
不,克罗知道这把剑的名字。也认识这个人。
这把剑是每一代的剑圣在继承称号时,同时继承的名剑“久远彼方”。
虽然与他记忆中的服装完全不同,不过他却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个女性。
「师……傅……?」
「这把剑,是我好不容易给你的呢。真是浪费了呢,克罗」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物——剑圣休卡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克罗的脑海中满是疑问。
这不是被别人,就是被克罗自己斩杀了一年以上的师傅。
虽然那时的记忆暧昧不清,可是在这几个月中,还是想起了斩杀师傅时的手感。
不,虽然没有确认到休卡的一提,不过——克罗确信自己曾亲手杀了她。
「为什么,你……」
「克罗有话稍后再说。比起这些,还有些事」
休卡以无所谓的表情说完后,就将久远彼方收入剑桥中,在大剑圣的身边蹲下。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师」
「……你们要有点常识,可别在伤员旁边厮杀哦」
大剑圣慢慢地睁开双眼后,突然口吐毒舌。
「我可不像被受了这种伤,却仍不肯放下剑的人,在常识的问题上说三道四呢」
「哼……还是老样子,是个嘴硬的小丫头呢」
大剑圣虽然还在口吐毒舌,但仍然握着剑,没有放下。
「可是……你活着呢」
「我可不记得,有向您报告过我死了」
「你虽然是个连自己的出身都要隐瞒的弟子,不过却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也不跟我大声招呼就消失了,我可一直认为你已经死了哦」
「嘛……虽然没猜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呢」
说完,休卡就以饶有意味视线看向了克罗。
「原来如此。杀了你的就是克罗吧……」
「你认为我被弟子给斩了吗」
「哼,现如今的索迪已经变温和了呢。弟子斩杀师傅之类的事,就索迪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哦。那个叫阿米拉尔的小丫头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阿米拉尔比较特殊哦。我可完全没有被弟子斩杀的打算呢」
休卡微笑着说道。
克罗呆住了。大剑圣意外地早就察觉到了克罗隐瞒的“休卡已死”的事——
克罗将休卡斩杀的事果然并不是做梦。不过,既然如此,休卡在斩杀了自己的对手面前,为什么还能表现出从前师傅对待弟子时的态度呢?
「如果弑师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我是不是也该这么做呢?」
「别说傻话。与最强的对手再会,最后,也打了一场对你而言都值得期待的战斗。被你杀死可真是扯淡」
说完,大剑圣又咳了起来。在这咳嗽中混杂着血一幕,并没有逃过克罗的眼镜。
「克罗,拉休……你们看到妾身和贝尔的战斗了吧?」
「让我大饱眼福了。虽说只看你和萨拉战斗也足够了」
「啊啊,看到了哦。不过,婆婆……」
克罗比起这种事,还是更在意大剑圣的伤。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话——
「那就行。看来妾身的战斗不光只是消除了七十年前的后悔呢——」
「婆婆……?难道,你是为了让我们看到你的战斗……?」
大剑圣与莉洁贝尔的战斗,是同为到达极致的剑士们的厮杀。
目睹到大剑圣为了弥补身体能力的衰减而开发的体术,对身为人类的克罗而言有着巨大的意义。
「无想……还没有完成吧。以更高的目标努力就行」
「为什么,你连这知道啊……」
「哼,给你们看一下妾身的战斗只是附赠品。妾身只会为了自己战斗。身为剑士,战斗的理由就是渴求其他强者。克罗,尤其是你。你要为了守护某人,为了某人而战斗。你要为了自己变强,为了自己而战」
「不过,我……」
「活下去,克罗。顽强地活下去。因为有你想要守护的人,也有希望你活下去的人。恐怕——永久和义友也一样吧」
「婆婆……」
「克罗,不要为死而悲伤。只要用不忘记已逝的人们寄托给你的心意就行了」
克罗想要回答——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对于大剑圣温柔的笑容,克罗找不到任何言语。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
只能默默地点头,大剑圣也满足点了点头。
「呼……被弟子,与两个徒孙围着,过于平和,倒是缺乏风趣呢。真是的,在离开索迪亚的时候可从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呢……」
「婆婆!」
在克罗蹲下时,大剑圣已经闭上双眼了。
然后,就这样停止了呼吸——伟大的剑士走了。
「我的老师……请安息吧……」
「…………」
休卡静静地呢喃道,拉休也无言地注视着。
克罗也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这样注视着大剑圣的脸。
「到最后都不肯放下剑呢。不过真像你会做的事……」
休卡轻轻地从大剑圣的右手中拿起了剑,然后将其腰上的剑鞘也取了下来,将剑收入其中。
「正好。克罗,你就继承了这把剑吧。这是伟大的剑士最后使用过的剑。你也没什么不服吧。这把剑要是装上剑柄的话,也能当作日本刀来使用了。或许,我的老师就是为此才带在身边的吧」
说完,休卡将一把纯白色的剑递给克罗,克罗也如她所言接受了。就好像是为了自己打造的一般,重量也正好。
「那么……你们想要对我说的话也有很多吧」
休卡站起身,事不关己地说道。
「没有想说的。要是你再接近克罗的话——这话我之前就说过了吧」
「我没忘记。不过,拉休,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