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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正义使者之类的吗?」
「好歹比一般市民有正义感。」
「真是个好回答。如果以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就这么回答好了。」
男子嘴上很悠哉,右手似乎并非如此。握住电话的指甲尖端逐渐失去血色。
「老实说,如果你迅速回答这并不重要的话,我也许会不假思索还给你吧。」
「你很在乎『重要』吗?」
「哎,我平常就喜欢别人『重要的东西』。受到午间广播无聊的灵异节日影响,觉得这句话挺不赖的,就问看看了。」
俨然想起情景,男子笑出来,吊饰也跟着摇晃。呃,这家伙真的很恐怖耶。
「你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吧?」
男子夸张地回头,望向走廊尽头,眯细眼睛凝视墙壁背后。
「……………………………………」警告他「你要是对那女孩子出手的话,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似乎太老套了。
但是除了这点以外,我并没有与这男人对峙的动机吧。
因为我是个萝莉控。
「你也是萝莉控吗?」
「说什么『也』……很可惜,我一向没这类癖好。」可恶,苦笑什么啊。
「原来如此……」延续白天的情况,又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回答。为何这个世界大家都喜欢老女人呢?
日本人只喜欢把家电用品缩小,真正重要的东西却老爱用牛皮吹大。
「那么,你打算如何?反正这东西并不重要,想换就换。现在放弃它是比较聪明而有意义的选择,不是吗?」
嗯……确实是如此。」
老实说,我的生活没有无聊到要去干涉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啊。
「但是……」
「嗯?」
「身为正义使者,我没办法放过这种事情。」
男人噗哧笑了出来。或许很在意我的一般人与正义使者的混合比例吧。
「取回这支手机,又能够守护谁啊?」
「喂喂,正义使者的定义并非守护他人呢。」
我对他的无知耸耸肩。
「不然又是守护什么?」
「守护自己的正义。」
我的正义是「诚实过活」与「能够认同」。
就结果而言,或许会对他人造成帮助就是了。
只有基本上不为别人,只为了自己的任性家伙才是「正义使者」啊。
对我而言虽然费解,但也有人把虚伪当作自己的正义呢。
「真是了不起。」男子随随便便地拍手。「你真是个热血汉子啊。虽然我觉得你好像跑错棚了。」并赠送我这句意义不明的评语。前半那句我倒是不讨厌。
「但是我没空继续跟你闲扯下去了。」
「不,既然很忙,把手机还给我不就能立刻道别了?」
「这么老实的行动有违我的正义呢,所以驳回……其实是刚才有个人看见我的恶作剧。本来打算试探一下他是否知道更深入的状况。如果是,我就打算在电梯里处理掉他。可是却遭到妨碍了。而且那个女孩子……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不,我洗耳恭听,请继续。」
「总之,我觉得这世间并无法随心所欲呢,如此罢了。」
男子用这句彷佛导师随便套用老套台词,来鼓励落寞学生的话语当作结论。
不仅如此,还把拿手机的手缩回去。
「话说回来,你真的跟你所说的一样,直觉很好。你好像能看穿人的本质……干脆去当街头占卜师如何?」
直话直说的我可能会惹怒帮派老大,所以请容我拒绝吧。
「看来这次也没有违背法则啊。」
「法则?」
「很遗憾的,跟我合得来的不是萝莉控就是犯罪者啊……」
因此,如果这名男子不是光荣的萝莉控……
就是单纯的犯罪者。这个直觉就是基于这种删去法而成立。
啊,姑且说一下,事务所的同事与所长似乎不是萝莉控。
「也太极端了吧……」男子喃喃自语,按下电梯的「△」钮。右后方电梯上方的绿光闪烁,告知即将抵达本楼层。
男子或许是为了不让人看穿意图,刻意过度微笑。但是他的微笑却充分足以让看到的人产生警戒:「啊,这个人在打坏主意。」
男子将橘川英次的手机抛进刚抵达本楼层,门刚开启的电梯里。
喀嚓喀嚓,手机发出小小噪音,撞到墙壁反弹了几下后静止。
「你不去拿就会被报成遗失物啰。」
带着那张丝毫没显示出半点恶意的俊秀脸庞,男子指着手机对我说。
「……你是要我搭上电梯?」
「与其站着闲聊,不如顺便来点上下运动吧?」
「又不是体操教室。」
要我在接近密室的空间里,与这个自称犯罪者的男子共乘吗?如果对象是女孩子,我的脚早就用一百公尺十一秒的速度冲进去了。
「………………………………………呼。」
即使犹豫,最后也还是得搭进去。刚才讲了那番帅气的台词,最后却临阵脱逃的话,我一定会在被迫尝着有损自尊心的屈辱下度过余生。不管怎么自我安慰,这都太不健康了。
要我屈居下风处,除非对方是个穿裙子的女孩子,否则我可敬谢不敏。
「刚才也说过,由于某个理由,我弄丢了房间的卡片钥匙。」
我一进电梯捡起手机后,男人马上跟在我后面进入。一连串的动作中几乎没感觉到他的脚步声,兼具了高雅与恐怖感。
我站在电梯的后方角落。男人站在对角线上的入口处,有按钮的墙壁前。
我也把卡片钥匙交给Touki了,因此电梯并不会停止,除非有人搭乘。
我祈祷那张卡片钥匙不会与出征前交给情人的婚戒具有同等意义。我可一点也不想死呢。依我的性格啊,就算面临死亡深渊,多半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我不想死」吧。
「单纯只是你并非房客的可能性呢?」
「不算没有。」
男子态度悠闲地站在电梯角落,也就是我的对角线上。
「怪了,想不起来……刚才我在广播里听到了一首很棒的歌。因为歌词很美妙,原本打算背起来,但……」
「喔……」
「算了,我就边想边陪你吧。」
男人微笑地说完这句话后,开始摸索口袋。
而我则是手压着帽子上半部,模仿当年麦克·杰克森般的站姿等对手出招。
能称为武器的东西就只有手边的铝合金制手提箱。
用这玩意的侧面狠狠殴打他的头部,肯定能让他东倒西歪吧。但是……
汗水不停由肩胛骨附近涌出,被衣服吸收。看来是逃不了了……
轻易就能想像自己一朝外奔逃,脖子就被扭断的模样。虽然比不上Touki,但我的直觉也算满准的。光靠气氛就能察觉对方犯罪者指数很高。
电梯门关上了。
男人从口袋中伸出双手,摊开手心,向我证明自己没有携带凶器。
「如你所见,我双手空空如也。今天原本真的没打算干什么,真伤脑筋啊。」
「那个『原本』是否还在持续中?」
「不,只到正午而已。」
哇~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在这间旅馆里杀死一、两个人了。一想到得在有尸体的旅馆里睡上一晚,不管要入睡或醒来都不太舒服吧。
「你的名字是?」男人手指朝掌心收拢,变成握拳状态,向我发问。
「花咲太郎。专门搜索动物的侦探。」
明明我没什么骑士道精神,但每次都落得得报上名号或被看穿的窘境,所以这次我手动介绍职业了。与其被人看穿,由自己口中说出较不会丧气。
「哎,所以说现在是插手管业务外的事情吗?辛苦了。」
「那你呢?」
「我吗?算是强盗吧。只不过我不太擅长抢人东西,总是连性命也一起抢走了。」
男人就像在表露不甚光彩的工作般,以客气的口吻自我介绍。
于是,电梯在缺乏目的地的状况上开始上升。
……不妙了。
我迄今还没学过半个能应付这种危机场面的技能啊。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3点55分
危机风暴与女儿一起离去了。呃,还是该说女儿有如风暴般离去了?呃,或者是风暴变成女儿离去了?
恐怕我这一辈子,女儿跟男人站在旅馆走廊的情景都不会从脑中消失吧。
喔喔,喔?就像命令系统不充分的人偶默剧般,上半身摇摇晃晃,不太安定。「哔哔……哔哔……」地漏电中。意识浮游在虚无里。三半规管好像麻痹了,世界扭曲起来。
转呀转地,世界开始以原本不可能的纵向回转方式绕圈子。物体失去了轮廓,有如被放进果汁机的旋转中,颜色开始融合成一片。啊啊,妻子的脸庞浮现眼前。
差点把电梯门当成天国之门,一头钻进去了。
鞭笞了我的这般意识的,是果汁从自动贩卖机取出口中掉下时的匡啷匡啷声。火热的眼角彷佛被喷上液态氮而冷却,被丢进调色盘上的色块恢复了差异性,逐渐回到原有位置。
女子好像买了果汁。她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取物口里。她面对状况之冷淡程度,或许该说一副事不关己之彻底程度,甚至令人感动呢。与没睡饱的表情一点也不相配的眼瞳,在自动贩卖机的光芒笼罩下更显光辉。她是我所见过的眼神最闪耀的人,却同时也是人生第一个遇见的企图自杀者,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啊。
女人继续蹲着,把果汁贴在脸颊上,并抬头看我。「不追上去吗?」这句话似乎是对发愣的我提出的质疑。追上去?去追带着男人跑掉的女儿?
「嗯…嗯……」我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隔了半年不见,却在旅馆碰面的夏实呢?那个男人是男朋友吗?说起来,我也没有多余时间能管这个问题。我望向走廊深处,瞧着无人的道路。我必须再一次进入那个位于最深处的房间。
但是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卡片钥匙放在房间里,但是由窗户所留下的迹象看来,似乎有人进入过里面……是清洁人员吗?不,如果是这样,清洁人员照理应该会发现尸体并通报警察,现在早就在警车声中引发一场大骚动了。也就是说,应该还没……所以说我究竟该如何进入房间啊?推理到一半,思绪不断被这个疑问打断。这也难怪,进不去当然很心急,但物理万面的阻碍太强大了。要是连我这种老头子都能够打破,旅馆强盗肯定能成为无经验可、欢迎新人的热门行业了……「啊啊啊……」我抱着头,觉得自己快坏掉了。
想起今年四月与儿子女儿一起玩的益智游戏。那是一种将有颜色的过冬(还是馒头?)凑在一起就能消除的游戏(注:指落下方块型游戏《魔法气泡》系列)。我仿佛在眼前看见了颜色不合的馒头,一个接一个无情掉落在趴在画面底部的我身上之类的幻觉。明明非常清楚优先顺位,但却完全想不到解决方法。期待老头子残缺的脑细胞有所作为本来就是种错误,但是脑子一个人只有一个,所以也只能靠它了。
女子继续蹲着,正在试着打开罐了。看她不断用指甲抠拉环,喀叽喀叽响个不停,就是抠不起来。也许她的手很笨拙。这么说来,不跟她一起行动的话,我也缺乏能躲藏的房间。今天受到的行动限制也太多了吧?不由得双手掩起面来。被层出不穷的状况牵着鼻子跑,而必须解决的问题又堆积如山,压力大到快哭了。我真没用啊。
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听见痛快的的响声,女子回头看我。
冷静回想一下吧,同想那个站在窗框的瞬间。那时的我自己下了决心,所以才能移动。回想当时自己为何没有选择停滞或跳楼的过程吧。
就是因为有勇气啊。被迫到绝境,所以下得不动起来。现在也一定是那种状况。只要停下来我就完了。哪怕只有一秒也好,人总是希望活久一点,拚命挣扎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动起来吧,付诸行动吧。姑且放弃思考优先顺序或危险度的问题,总之先动起来。
手从脸上移开。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凹陷入手掌里。
拖着脚尖在地毯上踉呛地向前走,来到自动贩卖机旁,从女子手中拿起果汁罐。「啊……」担心果汁被抢走的女子慢吞吞地伸长了手想抢回来。仉我在她的手伸来前打开了罐子拉环。递还果汁,说:「还你。」
「啊……」女子又再次短呼一声,双手捧着罐子收下。「谢谢……」她小声向我道谢,开始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女子的动作令人联想起动物喝器皿里的水的模样。
「喂。」我开口,女子仍然没有站起。
「嗯?」
「虽然跟你只相识一小时左右,但有件事想拜托你……」
「喔……」
「就是,如果我又逃回来的话……请让我躲进房间里。」
窝囊人想鼓起勇气,就该先确保退路。否则当被迫上绝路,在慌张之中被击溃就完蛋了。虽然若能在那时做困兽之斗反而很帅气。
女子没有回答,抬起头,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像是打量我似地凝视我。看到一半,或许是蹲累了吧,她半蹲起来摸摸脚踝。
「拜…拜托你了。」
我再一次向她拜托。最近连工作上也很少向人低头了呢。
女子由罐子开口凝望罐内摇晃的橙色水面,不久——
「好啊……只要我没刚好外出的话。」
女子到最后依然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过她答应了我的请求。
「谢谢。」我表示感谢,决定先追上夏实与男人。因为我觉得现在只有这个问题能够解决。虽然我也不知道这还是要跟女儿见了面,说些什么才算是解决问题。但回头一想,能与她沟通就已经算是向前迈进一步了。
……话说,我抱着的问题是什么?最重要的是「1701」号房,接着是旅馆碰见的女儿,最后是打算自杀的女子。依照优先顺序排列问题,这些就是我被赋予的难题吗?怎么看,每个都不像能够轻易解决哪。
朝向电梯前奔跑,路上与刚从与电梯出来的女孩子擦身而过「……唔咦?」转身确认女孩子的脸孔。是那个从窗户探出身子看我的女孩子啊。女孩子感觉到我的动作,也跟着回头,「哎呀呀。」很刻意地表现出讶异。忍着笑意的眼睛与嘴巴不停颤动,丝毫没有对可疑人物的畏惧心。我担心她是否已经通报警卫了。
女孩子试图用唇语传达讯息给我……但我不会读唇术。用眼睛示意「我看不懂」,女孩子则仿佛想说「不会再说第二次了」地回头,快速离去。虽然很想追上问话,但她同伴绿帽子男一直盯着我。我只好又回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追上女儿的行程。
冲向走廊转角,手扶墙壁作为缓冲转向左方。夏实他们逃向了这里。下定决心,用老花眼愈来愈严重的双眼看清整条走廊,但走廊上一道人影也不存在。「……唔。」他们的房间就在这里的可能性不低。但是……房间……住宿……这层楼是双人房……哇~好复杂。我该不会目击到了原本不该看的东西吧?且刚才夏实不也明显误解了我?虽然妻子已经死了,严格说来我并不是外遇……呃,问题不在这里。走廊上只见一座快到使用期限的老旧灭火器与堆上打扫用具的推车。此外就是堆在推车旁的床单与干净浴巾。转过头来,睁大眼睛寻找另一边的尽头。这条走廊上没有自动贩卖机,而是改设置了一台能吐出冰块的机器。这台机器叫做什么啊?制…制…冰制……不对!注意力放在这种地方干什么。重点是夏实的房间在哪里才对。
我没打算当偷窥狂,但是身为爸爸不能让女儿一直误解下去。而且我也不是顽固老爹,女儿要跟谁交往我都无所谓……才怪,但至少该让我跟那个男的谈谈吧?
那孩子的家人只剩下我。即使洋相尽出,也要连同老婆与儿子的份关照她,这就是我这个父亲的责任。女儿啊,你还没成年,就让父亲照顾你吧。
「……嗯?」说不定推车里有空隙可躲?看着看着,突然在意起来。推车外挂着布,看不见里面。我觉得很可疑,但是当为了确认而接近时
「客人,有事吗?」推车旁的房门打开,清洁人员现身。由缝隙间瞥见房客的脸。我彷佛想恶作剧的瞬间被抓到的小孩一般,屑部大大地颤抖了一下。「不,没事。」我离开推车。清洁人员俐落地把床单与浴巾放上推车,握住把手,「抱歉。」并对我点头致意。接着用力推着推车,走向电梯。推车上的小轮子在地毯上描绘出四道轨迹。假如他们躲进里面,清洁人员推动推车时应该也会立刻发现异常吧?
看来他们是在房间里。这么一来剩下的手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