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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的身体已经跟公园的规格不相配了。虽然没啥感慨,还是吸了吸鼻子。接着以单杠为中心,让身体转动一圈,想让两脚回到地面时,我望了一眼小麻。
她直直地由正面盯着我,害我不太敢直接把脚放下,维持头向下的姿势停住。单杠陷入下腹部,血液像是都集中在嘴唇上而变得火热,浏海受到风与引力的作用摇晃。
「向后回环上的动作好俐落。」
被冷淡地称赞了。「三Q~」我回答,身体歪向一边,小心不踢到小麻地回到地面。小麻伸出食指,比了「1」。
「再做一次。」
「好啊。」
又转了一圈,小麻一样站在相同位置,我又弯着脚在地面着地。
「再一次。」
「……喔。」
总觉得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转呀转,耍帅地转了两圈。
之后,小麻的「再一次」总共约有三十七次到来,特此明确记录。我转了许多次,脑子差点也开始倒转似地,受到地面与天空翻转过来的幻觉所苦,对于单杠的铁锈味渗透到手掌的感觉很不愉快,滴落地面的满头汗水不计其数。
完全不考虑翻转半天而累得半死的我,小麻指向另一方,说接下来是「那个」。那是一种有着球状骨架,可坐在里面,别人在外面转动的游戏器具,正式名称并不清楚。小麻理所当然地坐在里面,而我则「呜呜呜呜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地负责全力转动。这次换横向回转吗?我可不是在练习黄金回转喔。
虽然运动量十足,但光是抓着转动一点也不有趣。可是如果抓着球体停下脚步,却又会被旋转牵着走,还没觉得愉快前先感受到危险,万一被卷入的话,说不定会被捣烂呢。
基本上,连在里面咕噜咕噜好评旋转中的小麻也是一副臭脸,一点也不像感到有趣的样子。但我依然转动。即使眼珠子也快跟着转圈圈起来,我仍然惰性地反覆转动球体。
即便如此,我依然回转着(注:改编自石黑正数的漫画《女仆咖啡厅》的日语原名)——这句话我在心中复诵了几次呢?
等到横向回转告一段落后,接着一一进行跷跷板(在只有一边坐人的跷跷板上果敢地进行跷跷板运动,挑战屁股极限)、溜滑梯(理所当然般地从下面跑上去)、搭上去推着动的东西(以前发生过小孩子被卷入下方的事故,但仍没被撤走)、爬竿(以前有人摔下来,造成附近幼稚园一阵骚动)等,全部的游乐器具都玩了一轮。
坦白讲,玩的人只有我,小麻只在异常接近的距离盯着我瞧而已。小麻光走路都会严重地左右摇晃,老实说她就算想勉强参加也让我放不下心,现在这样我反而也觉得「得救了」。
「接下来玩那个。」
模仿黑猩猩从一根竿子荡到另一根竿子的动作令我气喘吁吁。小麻拖着这样的我走到秋千前面。这次的指令似乎是要我荡秋千,小麻先在板上坐着。我脚踏上板子,开始叽叽摇晃。
秋千的链子寂寞地——或许是嫌麻烦地——发出吱嘎声。虽然人少的公园的游乐器具不论哪个都是充满哀愁的物体,但我认为秋千最能表现这种气氛。
「阿道,荡吧。」
「好。」
因为坐着的小麻请求了,我开始用脚底摇起秋千。握紧因两人份的体重而倾轧的锁链,像要抵抗重力似地,轰轰然逐渐增加摇晃幅度。
「更大一点。」
「没问题~」
手掌一直无法习惯锁链的冰冷触感,很类似与手指冰冷的人握手的感觉,我手中的热度被一一夺去。叽叽,锁链与架子的连接处热闹地发出声音,随着晃动幅度增加,开始让人涌现不安。秋千的晃动幅度已经大得跟某个游乐园的海盗船一样。
「再大一点。」
「很危险耶。」
「没关系。」
小麻扯扯锁链催促我。如果小麻没一起搭着,要我摇多大也没问题,但我怕下不来,不敢贸然加速。见我没动作,小麻改扯起我的脚。不得已,我又踏着板子,使秋千加速晃动。虽然对于自己究竟为何必须采取在这种地方品尝神秘危险的行动方针感到疑问,但在近乎晕车的呕吐感掩盖下,身体愈来愈像支钟摆,不停摆荡。等到身体几乎要与水平线平行时,变得能清晰地望见天空了。今天是阴天,天空有一部分很明亮,太阳大概就在那个方向吧。
「…………………………………………………………」
想像着云层的另一头,秋千继续华丽地摇晃,我觉得也许有朝一日能触及那里吧。但那是不可能的,即使面向着天空,只要我还站在秋千上就飞不起来。我们的人生或许也像只是踩在秋千上摇荡。在不停反覆的每一天里,摇动的幅度不管增加多少,也无法造成根本性的改变。只靠挣扎没办法摆脱地球重力,我们就像被锁链所绑缚着。
在锁链限制的活动范围里能与小麻相会,对此我心怀感激。
我反向施力,抑制锁链与板子的动作。钟摆运动逐渐减缓,视野的大幅变化消失,内脏的不自然运动也停止,喉咙上的呕吐感亦渐渐消逝。
「好,秋千结束了。」
一听到我的宣言,小麻像个玩具被拿走的小孩子,很不愉快地抬头回望我。
「还要。」
「正确来说,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刚才转动球体超费力的啊。我累得在秋千上蹲下,或许是受到此一冲击,秋千这次轻微地左右晃动。也许还颇满意这种感觉,小麻摇着上半身,增加秋千的晃荡。她面无表情让秋千锁链喀叽喀叽作响地摇晃的模样,彷佛一种会做出这般动作的电动玩具。只不过玩具不可能具有如此精巧的造型。小麻的美貌清新脱俗,一点也不像人类……嗯?
既然如此,所以更接近玩具吗?该不该撤回刚刚的「不可能」,令我犹豫了半晌。
「有趣吗?」
「嗯。」
小麻的表情坚硬,有如刚才购买的菜刀一般,轻轻地点了头。
……这样小麻算满足了吗?没有灿烂的笑脸,也没有愉悦的尖叫,带着略嫌阴冷的气氛,仅在公园里咕噜咕噜绕了一圈。
这就是她期望的——或说现在也仍活在当中的——梦中风景吗?我实在无法置信。
我所见到的风景,与小麻见到的风景。
恐怕就连公园,在两人的眼里也截然不同吧。
希望连我也能一起疯狂了。希望所见的公园能显得更热闹、更温暖,小麻并非忘了如何嬉闹的木然表情,而像是灌木丛附近盛开的一、两朵花。希望我所感受到的现实,才是颓废而闭塞的末日风景。
我只能如此祈祷。
「下一个,那个。」
经过短暂的中场休息,小麻指着刚才横转的球体。
……她喜欢那个喔?
就这样……
差一步就要迈向成人式的我们,真的耗费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在公园里耽溺游戏。虽然感觉到充分享受了一番人生,但这样真的好吗?
明明我该踏向那条虽不见得绝对正确,但至少足以信赖没有错误的道路啊。
「命运之日」沉入了云之彼端,「命运之夜」到访。
此时的我还无法察觉这件事情。因为我几乎没有机会抬头看天空。
「在风中」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第九章「Ⅰ…Ⅹ…」
明明是大白天却听到老朋友说梦话的现实令我头痛,我看着窗外。
可惜外头在下着雨,原本就阴郁的气氛显得更沉问了。
从老朋友口中听见「他」受伤的消息也成了打击,使我情绪消沉。
我向来抱持薯即使发生于陌生场所的事件,也要将之解决的气魄。
但现实却是连我自己熟悉的事情也应付不来。
放弃工作的老朋友,和虽着手进行工作,却应付不来的我自己。
承认我们两人之间其实没有差别,这算是一种放弃吗?
……不对,我应该认清事实后重新起步。
仅能一一处理自己所办得到的事情,这跟别人所做之事没有差别。
必须完成只有自己才能办到的事情,这样才对。
就跟「他」一样。
就像是不断不断地蒙骗下去。
于是我停止观望窗外,不带伞地奔向外头。
『看吧,果然来了。』
感觉窗户对面的家伙在嘲笑我,眉头自然而然地皱了起来。
【请别把我当成单纯的家伙好吗?】
『但你真的算是十分单纯啊。你说,我是谁呢?』
对方催促我快点决定。虽然我们看不到对方,但我伸出手来示意他等等。
喇叭跟早上一样破音,着实令人不舒服。
延续着清晨的梦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傍晚在公园里的事,意识很不明朗。那时我坐在秋千上,接着……我睡着了吧,大概。
宛如学校教室的墙壁、桌子和地板,只有天花板像医院,这个随意拼凑产生的梦境舞台又再次呼唤我来。温度似乎比上次更寒冷,皮肤冒出一阵阵鸡皮疙瘩。
【你是,呃……不是金子吗?】
『这就得由您来决定罗。』
语气有些装模作样,我认识这种人吗?没有人会称呼我为「您」,这种语气是受到什么影响呢?虽然想半天也想不到,总之得先决定这家伙是谁。算是这里的规矩。我觉得直接跟身分不明者对谈也满愉快,但感觉局促不安倒也是事实。因为我的事情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我却对对方一点都不清楚,以梦境而言,这种关系太不对等了,令人很不愉快,不是吗?这不是我所期望的,因此我现在必须确定他的身分。
我定睛凝神地望着人影,彷佛隐藏在绘画里的另一张图画逐渐浮现般,出现了某个影像。形象的构筑与观测。在我观测到的瞬间,在梦里就成了现实。
这娇小的人影令我感到痛苦,不由得垂下眼帘。
【长濑……透?】
『咦?是这样吗?我看起来像长濑吗?阿道。』
语气与声音一转,成了长濑的风格,后半的「阿道」似乎语带讥讽,除此之外都是长濑透本人的感觉。人影与发型也变化为长濑。就像用倍速观赏植物成长的影片一样,也像受到女巫之力而迅速茁壮的玫瑰荆棘一般,总之很神秘。
【这次的谈话对象是长濑吗?该说这让我感觉罪孽深重,还是……】
『啊咦咦?你好像讨厌我?』
【我才想问你呢,你不讨厌跟我对话吗?】
『嗯~该怎么说呢,这件事由阿道来决定就好啊。』
倒不如说,她不是现实的长濑,所以才需要由我来决定吧。这感觉真讨厌啊,在有选择余地时被迫要不断做出决定。坦白说,我觉得麻烦死了。
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下垂。连别人的心情都得由我来设定吗?这世界可真不方便。坐在窗户对面的家伙八成连脑子也不具备吧。
【死后的世界怎样?有碰见逝世的知名人士吗?】
我放弃决定,试着转成毫不相关的话题。长濑嘻嘻地笑了。
虽然透过破音的喇叭听来,只像是噪音。
『知道真相不会很无趣吗?死后的世界是种很美妙的谜团呀。』
【对我而言,想知道的、想解决的事情多如牛毛,我不想再猜谜了。】
『哈~尽量烦恼吧。』
长濑得意地笑了。我「唔姆姆」发出摩擦牙齿的声音,像是咬牙切齿的失败版。
【你果然很讨厌我吧?】
『如果你那么认为,就会变成那样喔。』
这个长濑比我认识的那个更聪明哪——她的回答让我有这种失礼的感想。
【讨厌我也无妨,但我不会说是我错了喔。】
『无所谓啦。倒不如说,会这么说的人我应该不会讨厌吧。』
的确是——我肩膀颤动了一下。胡乱脱下脚上的鞋子,踢掉,手撑在额头中心,手掌遮蔽了眼前,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像是模仿金子一样,发出「啊~」的窝囊声音。觉得臼齿摇摇晃晃的,咬紧牙关,渗出苦涩汁液,牙龈仿佛腐烂了似地。
『那么,你想跟我说些甚么呢?』
【……界王大人那边的修行真的很辛苦吗?】
『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啊!我死后还没经过半年啦。』
也是,但如果长濑在我死前完成修行的话,我多半会被痛揍一顿吧。
【如果阴间真的存在,我想害怕死亡的人应该会少一点吧。】
『但也可能会造成在现实碰上瓶颈的人失去吓阻力而纷纷自杀喔。』
【这也很伤脑筋。没有阴间比较好。】
随口说着违心之论。毕竟有阴间才令人放心啊。
『但是如果没有死后的世界的话,死了会如何呢?』
【嗯~……长濑不是知道这点了?】
『现实的长濑是知道,但是在这里的我并不知道啊。』
【这样吗?真遗憾。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啊,长濑。】
『……阿道想跟死者见面吗?』
【想见的人……不,我似乎到处惹了不少怨恨,可以的话我想避免会面。】
差点掰指头计算,想想还是作罢。接下来彼此都没开口,度过一段倦怠的时间。说是时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