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得不丢出今天才发觉的这张两面刀王牌。
麻由两手捏着丝带止住动作,问我「什么事?」
「小麻啊——」「嗯。」「……胸部是不是变大了?」「你说虾密?」
不对,这是性骚扰。况且小麻也没露出我摸也无所谓的表情。
我像个前卫艺术家一样抱着头,苦恼这不是我想要表现的。
「是因为你长大了,还是该说胸部巨大化了呢……」
我小心翼翼的选择字眼,但时间可不会等待我。红色的包装纸啪啪啪地被扒开。
「小麻,你啊……」她「嗯嗯」,带有决心地回答。「……是不是胖了?」我的耳朵突然被耳鸣袭击。
原来那是麻由用手掌快速的甩了我侧脸一掌,而我晚了一拍才感受到那如雷鸣般的声响。
「是喔——?是这样吗——?」
麻由的笑容、声音和行动,十分无礼地凑在一起。我想起过去曾被几乎结成冰块的雪球砸到耳朵的回忆,那锐利的痛楚现在才开始慢慢侵蚀我。
「可是啊——」啪。「才没有那回事呢——」啪啪。「阿道真是的——」啪啪啪。我就这样被她用手掌不断拍打。
可是嬉闹时,我觉得她的重量的确增加了。
大概因为她总是采取类似冬眠的行动模式,所以营养保存得很不错吧。
也就是说,我敢保证,你随时回归野地也不会有问题!
不过现在可不是让麻由提前产生杀人动机,当作白色情人节回礼的时候。
「……嗯——真的吗?」
我的视线是不是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呢?她用认真的眼神表示肯定地回看我。麻由没等我回答就不悦地抓住自己侧腹的肉,然后定住不动。放开后改抓住我侧腹的肉,接着再次定住不动……
「噫——!」
我被揍了。看来她的肉量赢了我,却因此输了这场比赛。
「阿道你这个不及格的小鬼!」
我遭到这个真正的不及格小妹妹莫须有的乱骂,还用指甲乱抓我的脸颊。这句话大概是麻由准备退场时的话语,她说完就踩着哒哒哒的脚步逃离客厅。嗯,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时间掺入谎话。我肩膀上的重担终于卸了下来。
虽然可能衍生新的危险,不过至少逃离了眼前的危机。接下来只要把这个酒红色棺材一般,原本是巧克力的东西丢掉……要是能这么做不知该有多轻松。巧克力不丢也不吃,两者都必须兼顾正是笨蛋情侣的辛酸。骗你的。
我翻了翻箱子,找寻年份和日期最新的缎带,如果还有没过期的,我该吃一口才是,因为我这个人天生贫贱命。这句话有一点点是骗你的。
调查结束后,我留下标示去年九月中左右制做的盒子……巧克力的成分只有可可和水,是比较不容易腐烂的甜点,所以这个应该没问题……我这样胡乱猜想。不过这个东西没用防腐剂,所以就算表面没有虫,里面也有可能早已潜伏有毒物质。不对,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什么可能,根本是一定有。
有句话说现实很冷酷,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只不过是人类乐观的想法。
我作好觉悟后打开缎带、拆开包装并打开盒子。嗯——黑漆漆的硬板上冒出白粉,是思春期吗?还是这块板子想打扮成干炒蒸马铃薯的样子?我用手指捏了一下,虽然不像沙子一样立刻瓦解,不过却有柔软的触感。
我将板子送到嘴边,咬下约四分之一的大小。嘴边没发出啪的清脆断裂声,口感反而像是在咬蒟蒻一样。
「………………………………」
味道感觉好像是把砂糖和黏土搞混,也就是所谓绝望系的口味。
巧克力的风味似乎早已被时间给偷吃掉了,我的口中牵起细丝,有种沾黏的口感。不过无所谓,反正这种东西是要吃感觉,不是吃美味的。
「……嗯。」
重点是吃感觉而不是吃食物吗?……人类啊,还不就是这种生物嘛。
我的消化器官不够完善,小麻则是属于偏食的人。
我将巧克力和自我嘲讽一起咀嚼……吞不下去,因为嘴里的东西就像有丝线的口香糖,所以怎么咽都只有口水空虚地通过喉咙。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把手指戳进嘴里,努力奋战把黏腻的巧克力塞进喉咙深处。
总算把东西吃完后,我双手合十感恩地说「我吃饱了。」
然后突然很想用水润喉,不过一想到走廊上的寒冷就嫌麻烦,所以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麻由爽快地打开门。
右手握着她用来做饭和其他东西的菜刀。
她在我面前蜷身,双膝跪地把身体凑向我。
「哪里胖?」
「嗯?」
麻由用真挚的表情询问,菜刀闪烁着白光。
「只要把胖的地方切掉,就可以轻易变瘦了啊!」
「……哇喔——」这孩子的脑筋要转到哪里去啊?
这可是不顾虑麻烦和生命,最快速的减肥法。
我觉得我的发际到额头前,好像多了几条黑线。
「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
我伸手试图拿下菜刀,她当然「噫——!」地用脚把我的手踢开。
「好啦——小妹妹要乖乖听话。」
我用不干脆的口吻要求她把刀子交给我。但是——
「我才不要——!」
她手脚胡乱摆动,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抓狂着说「这样不好——!」
之后,我们两人就在生死之间闹着玩。
菜刀也晃过来晃过去。
当我成功将菜刀抢过来时,看到彼此除了些微的擦伤之外都平安无事,内心有一种感动。
冷汗、热汗直冒,让我们两人的脸颊都泛起红晕。
虽是个不错的运动,不过感觉连寿命也会跟着瘦身,所以以后还是禁止这种运动吧。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嘛?」
我边搓揉麻由鼓起的腮帮子,「嗯——」地思考。
「嗯,如果用健康的方式减肥……啊,在讲这个之前,谢谢你的巧克力。」
「嗯哼——怎么样?」,麻由就这样被我捏着脸颊,问我觉得味道如何。
「有小麻的味道喔。」
呵呵呵,那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我说真的。
「耶嘿嘿——」
我这种称赞有妈妈味道的口气让麻由很开心,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有效就好。
「那么,嗯……说到减肥的第一首选……」
因为这个缘故,麻由决定要在晚上慢跑。
要说不需要菜刀的运动,就只有这个了吧?不过我才疏学浅,不知道哪一种运动需要菜刀。
所以麻由在平常应该洗澡或窝在棉被里的时间,驼着背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准备出公寓。头戴她喜爱的黑色无檐圆扁帽,穿上唯一的运动鞋跑在柏油路上。她沭浴在可以让决心造反的寒风中,揉搓干涩的眼睛。
这条路上没有街灯,眼前是一条漫长的漆黑道路。
「所以我才会陪着一起跑。」
我插进一句自创的旁白,看着和空气混在一起的白烟。吹晃路树的寒风殴打着我的耳朵,让锐利的痛觉再度萌发。我心想着——真想回到我们的家,高抬起头看向公寓。
「我们走吧?」
我把手塞进外套口袋,踏着步知会麻由开始跑步。
麻由点点头,用行走般的速度跑了出去……那我不就得用好像在跑步的速度走路?「认真一点跑啦。」
我轻捏麻由的脸颊,麻由「哼」地停下脚步展现她内心的遗憾。
「为什么要打扰我?」
「如果你想被我打扰,就继续这样下去吧。」
我们现在像是两只并肩走路的枫叶鼠,只不过是用跑步的姿势走路。如果问一百个人,有四十个人会说我们在散步,剩下的人会赞叹美少女万岁吧!当然,我是后者的起头者。骗你的。
「我又没有要跑,我要散步。」
「啊,是喔。」
那你手腕和脚摆动的方式是怎么一回事?「抱歉、抱歉。」
我放开她柔嫩的脸颊。麻由看准我放开她的脸颊,开始大幅挥动手臂,迈开大步向前。
我不急不徐地就可以和她并肩行走。
「你打算瘦多少?」
我这么一问后,麻由握拳低喃,看来减肥中不能提有关减肥的话题……真没道理。
「直到有人叫我营养不良的小孩。」
她告诉我一个抽象的目标,看来这会是场无止境的减肥战争,真让我感到不安。
其实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差异,只不过是因为我提了,所以麻由不得不减肥。
对小麻来说,被阿道讨厌可是攸关生死存亡的问题。
「可是,算了……没事。」
夜间的散步。
这和平的动机让我们感到宽心。
而我陪伴努力让大家帮她取苜蓿芽这种绰号的麻由出来运动的理由——
除了考虑到犬猫处理者可能在街上徘徊的危险性及右脚的复健——
还有一个原因。
如果这件事对方能贸然行动,我会很开心。不过我看是不太可能吧。
「……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们花三十分钟走到小学的校门口,接着便转头回家。
我一背起抱怨走累了的麻由,她就立刻把我的背认定为床铺,现在已经啃着我的肩膀,发出沉稳的呼吸声了。希望到了明天,她会忘了有关自己身体的秘密。
我缓慢且慎重地吸着鼻涕走在冰冷的道路上,因为万一摔倒我根本没办法伸手撑住,所以就算受到寒意催促也决不急躁。
周围是一片农田,甚至放眼就可以看到远方的山脉轮廓。左侧是设有缆车的观光地,是一座山顶上有城的小山。正面是山里有防空洞,人烟稀少的山。左侧的山有我小学远足的回忆,正面的那座山则藏有我和妹妹的回忆,不过两边的回忆都不怎么重要。
我没有顺口说出「嘿咻——」就重新调整麻由的姿势。
「我看我会瘦得比较快。」
不过要是这样,麻由会越来越有暴力倾向,这真是种恶性循环呢。
就在我埋怨的时候,传来一阵电子音乐。我用单手撑住麻由的臀部,用指尖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一打开折叠式的手机,液晶画面上显示一个外国人的名字。我用片假名登录在通讯录里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名字像某个部族的人。
我用指甲按下通话钮后,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间,重新用双手撑住麻由。
「啊,喂喂,你现在一个人吗?」「嗯,我现在正和她一心同体。」
上社奈月「呵呵呵」地,十分满足我偷懒的说法。
对了,这个人虽然食量很大,不过却没呈现在体格上呢。
「麻由睡了吗?」
「嗯,是啊。不过我正背着她长途跋涉中。」
大概角度倾斜过头,脖子用刺痛强烈表示自己的主张。
「那你到离麻由家最近的便利商店一下。」
「抱歉,我答应婶婶今天要写作业。」
「哎呀,阿道同学真是的……」
奈月小姐说到这突然停顿一下,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
「该怎么称呼喜欢婶婶的人呢?」
「恋婶情结吗?」
我自然而然地说出那种父母可能会在九泉之下笑翻的谎言。
「你让我上了一课。」奈月小姐也以这种人工的谎言回应。
「对了,警察怎能建议人在深夜出外徘徊?打算无视被野狼或大猿猴攻击的可能性吗?」
「警察局因为流感横行,所以暂时关闭。」
你那出色的职场也会因为台风警报而放假吗?
「再加上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所以你放心吧。」
我抬头看天空,啊啊,的确没有月亮,后面那一句就暂且不回答。
「如果只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那当然还是以阿道同学的个人计划优先,不过对方说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麻烦你考量对方的心情,立刻前来会面。」
「……是谁啊?你要介绍部族中首屈一指的美人给我吗?」
「阿道同学和我约好不提这件事的呀。」
「我忘了,你说得没错。」
竟然做出这种无利益的约定,那时的我真是血气方刚。骗你的。
「我知道了,等我妹妹的结婚典礼结束后我就去。」
「好,我会变成塞努帝斯(注:《跑吧!美乐斯》中等待美乐斯的角色)等你来的。」
我们两人分别宣告彼此不吉利的立场后,和奈月小姐间的联系断了。
「想见我的人啊?」
我对根本不通的电话这么说,她这次该不会把我当成杀害动物的嫌疑犯吧?也许会有狗警察基于悲怜生物之由拿着逮捕状和便利筷做成的手枪等着我。毕竟她没说想见我的是「人」。
「恋日医师……应该不是。」
算了,去了就知道了,就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吧!
我千辛万苦地把手机收回去,将右脚向前跨出一步,接着重新抱住麻由的大腿。
然后美乐斯(像是)就停下脚步,站在寒空下。
「……………………」
我有点烦恼麻由该怎么办。
「……喔?」
我把麻由放回房间,抵达便利商店停车场的时候,在那里看到的景象让我率直地表露出内心的惊讶,瞳孔因此收缩。
有一对男女用手套和围领(现代人称为围巾)抵挡似乎会升华成雪,侵袭身体的寒气,吐着白烟等着他们想见的人。说白一点其实只是两个用双手手指就能算出年龄的幼男幼女组合。
「这种时间外出没关系吗?」
两人背对店里透出的刺眼光线,像井底之蛙一样抬头观察人工卫星。我看出那是池田浩太和池田杏子兄妹,而头上没插羽毛,肌肤也没画着诅咒纹样的杰罗尼莫,像个保护者般站在两人身旁。现在说好像太晚了,不过说不定奈月小姐并非杰罗尼莫,虽然我没有否定这种说法的根据。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吸了吸鼻子后露出微笑朝我跑过来。他们健全的动作很难联想到在麻由家同居时的两人。当时的脚链、污垢以及衣服上的泛黄、黑斑都被抹去。
「嗯,晚安。」「晚安,大哥哥。」
靠近我的两兄妹害羞地向我打招呼,如果以动作来比喻他们的害羞程度,大概就是点个头的程度。我也直率地回答「晚安——」这样一个没有多加修饰和比喻的招呼。
最后一次像这样面对面和两人说话,好像是季节变换前的事吧。
杏子温柔地抓住我的手臂,和初次见面的状况天差地远。从和她年纪相衬的和缓笑容可以看出她和我十分熟识,不过就算在当时环境下为解燃眉之急顾不了其他,但选我也太轻率了。
「你看起来很有精神耶,有没有感冒?」
「啊,那个——杏子前阵子有点发烧。」
「呐。」浩太边出声边偷看杏子,杏子微微点头,向我报告「现在已经好了。」我学医院柜台小姐回了一句「要多保重喔——」
「那么,今天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嗯」,浩太开心地点头。表情虽然柔和,但我们之间并不是可以问他和父母的状况有没有好一点的关系。不能太深入这两个孩子的人生也是原因,因为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没搞定。
「杏子——」哥哥提醒妹妹并朝她背上轻推。杏子回答「知道啦!」轻轻回拍浩太,接着朝我退一步。同时从外套口袋拿出一个长方型的白色包裹,那个包裹很完整,没有被敲成两半。杏子低下头视线乱飘,就这样看着别的地方把包裹递到我面前。
「这个给你。」
「……谢谢。」
从今天的日期还没变看来,她粗鲁地塞进我手上的东西应该是巧克力吧。我虽然收下,不过事情的发展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当场呆住,这真是一种毫无根据又没意义的打气行为。
「这是杏子第一次送人东西喔。」
「这件事不需要说啦!」
杏子踹了浩太的鞋子一脚,浩太嘴上虽然说「好痛耶!」但对妹妹的笑容并没有因此瓦解。
光是看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有种连空气都变温暖的错觉。
「是吗,真不好意思。」
我内心的感动有如一个拥有年已十七,甚至在餐桌上也不会向自己打招呼女儿的父亲,竟然在父亲节收到女儿送的领带般感动。啊——都是骗你的吧?
气到肩膀紧绷的杏子,抬头看着我这么说:
「我不是小气鬼喔。」
「我知道,谢谢你。」
我屈膝稍微抚摸她的头,不过脚底和膝盖后方的门槛还是摆得很高。骗你的。
「别把我当小孩——」杏子虽然鼓起腮帮子,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