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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助的策略没有被破解。
反而是从要冲岐阜城下来的斋藤道三中了勘助的计,并且被逼入绝境。
「馆主大人,无敌的武田骑兵队要突击了。」
「嗯!」
勘助确信会获得胜利。
信玄对勘助的信任也毫无动摇。
可是……
加注在斋藤道三上的战力,不是只有那个铁骑士。
铿!
轰——————!
「……嗯!?这个巨大声响是……!?」
「啧,种子岛火枪吗?数量很多,不下五十、一百把,看来织田信奈收集到了这么多把。」
「馆主大人,就连听惯了种子岛炮声的马匹都吓到了。」
「哼,不愧是压制住堺町的织田军,看来不是靠骑兵队的力量瞬间就能解决的对手——摆出鱼鳞阵形。」
「是!」
「镇压住畿内之后,我也得多多收集铁炮,虽然很难和骑兵队并用,但是马匹吓成这样,根本没办法战斗。」
「我方有三万,敌方仅仅数千,兵力上我方具有压倒性的胜利,只要牺牲大约三成的骑兵队,就能强行击溃铁炮队。可是……」
「我想要获得全面性和压倒性的完全胜利,勘助,现在全天下都在注目这场战争的走向,能够在今天这场战役获胜的人,才是真正的天下霸主,我希望尽量不要让我军流太多血。」
「遵命,敝人就是为此准备『啄木鸟战法·改』。」
「川中岛的污名要在这边洗清了,勘助。」
泷川一益率领的甲贺铁炮队和道三直属的铁炮队集结在一个地方,打算一起射击让马受到惊吓。
信奈在黄金都市·堺町从今井宗久手上收集、储藏在岐阜城的枪炮,加上一益手上的枪炮,合计总共有数百把。
那是甲斐军队从来没见过的数量。
因此就连信玄和勘助都无法让马习惯这么剧烈的炮轰声。
可是信玄和勘助虽然被连续两次意外的攻击阻止前进的脚步,现在总算冷静了。
在剧烈炮轰声响中,侍童们默默在本阵周围驻扎阵幕,并且高举「风林火山」的军旗。
接下来一步都不能退让——信玄无声地表示。
随侍在信玄身旁的山本勘助扭曲满是伤痕的脸,无所畏惧地窃笑。
「馆主大人,『啄木鸟战法·改』就要开始了。」
「嗯。」
「你不需要自己出来啊,小蝮!」
「小蝮?」
「就是在说老爷爷你啊,嘻嘻。」
面对构筑成巨大的「鱼鳞阵形」前进的武田军,下了岐阜城的斋藤道三军势明显不足。
简直就像是沉溺于广大海洋中的一个小点。
「武田信玄一定会趁着浓雾渡过木曾川,朝岐阜城下进攻。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信玄不会再犯和川中岛一样的失败,但是像信玄这种人一定会超乎他人想像,老夫绝对不能让他们烧毁信奈大人交付给我的岐阜城下町。」
良晴前往近江后,道三便立刻起身命令全军下山。
现在道三和一益集结了可以说是岐阜城最后希望的数百把铁炮,用震撼天地的剧烈声响阻止骑兵队的进击。
先是怪异的骑士乔凡那出现让武田的步兵们胆怯,接着再用铁炮的轰声让武田自傲的马匹陷入恐慌。
「让城放空好吗?」
「信玄绝对不会再犯川中岛『啄木鸟』中那愚蠢的错误,就算势单力薄,她也绝对不会小看老夫这条蝮蛇道三,而将士兵兵分两路。」
实际上,就眼前的状况来看,信玄率领的大批士兵就有三万名。
她投入了上洛军所有的兵力。
一益虽然提议使用铁炮进行笼城战,但是道三并不答应。
如果留在城里的话,岐阜町有可能会被烧毁。
这座城市是道三亲手培育,并且由继承道三志向的信奈邀请堺町部分群众到东海地方进行南蛮交易的一大据点,今后还想让他继续发展的重要城市。
并且预定建盖信奈心仪的南蛮寺建筑。
道三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被烧成灰烬。
而且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就是……
「现在,信奈殿下正在苦战当中,在这分立天下的重要时刻,如果她派出援军前来岐阜,将会成为她的致命伤,老夫的存在会扯信奈殿下的后腿,因此要赶快将武田信玄赶回甲斐信浓。」
这个想法让道三决定要进行这有勇无谋的决战。
当然道三还没老到毫无对策,抱着全军覆没的觉悟进行决战。
让铁骑士乔凡那从浓雾中出现、让铁炮队的剧烈轰声阻止骑兵队前进,到目前为止都还照着道三的计策进行。
道三自己也发射种子岛火枪,眯细眼说:
「你看,信玄似乎在本阵中坐了下来,看来她本来以为可以瞬间击溃老夫,没想到却被抢得先机,落后一步……咳咳、咳咳。」
「喂,小蝮,你没事吧?你的痰里都是血!」
「我想起来了,『加纳口之战』,好久好久以前,老夫和信奈殿下的父亲,织田信秀公也曾经像这样在岐阜城下进行决战,那个时候这个城市还叫『井之口』,这座城还叫『稻叶山城』。我当时故意一直输,假装躲在城里打算逃避织田军,等到信秀公疏忽大意的夜晚,便用奇袭让织田军全军覆灭。」
当时真的没想到,那个和我是不共戴天之仇敌的信秀公,他的女儿竟然会继承老夫的遗志。
「就算赌上老夫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岐阜町和岐阜城被烧掉,就算对手是武田信玄和山本勘助。」
道三望着空中不停眨眼。
老爷爷的眼睛好像模糊看不见东西了……一益用没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喃。
「接下来要怎么样做呢?就算想要派出特遣部队,阻断信玄的退路,也已经完全没有兵力了,铁炮队不适合进攻。」
「喔,不要紧的,一益大人,老夫不会让你白白送死,信玄现在坐在本阵,是时候进行老夫下个计策了,接下来该由老夫培育的旗本兵出动,各位,知道了吗?」
遵命!——道三秘藏的骑兵队开始在雾中前进。
每个人都有相当的年纪了。
道三本来是在京都卖油,后来不断以下犯上,最后终于成为美浓一国国主,这些人是长年辛辛苦苦跟在道三身边的勇者们。
道三在长良川和儿子·义龙对战时,他们加入处于压倒性劣势的道三行列,对道三尽忠职守,是他的心腹良臣。
「你们接下来单枪匹马向四方分散,像苍蝇一样乱窜,分散武田骑兵队的势力,这样守护武田本阵的兵力就会变得薄弱,再由那个南蛮骑士逼近本阵,这就是关键胜机,我们要间不容发密集前进,就像是一条侵袭本阵的长蛇,只要有一个人被打倒,下一个人就要立刻突进,直到最后一兵一卒都不要停下来。这么一来,一定可以拿下信玄的首级。不过千万要小心影武者,就算讨伐了信玄也不能大意,说不定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信玄,这是个无法活着回来的任务,老夫也会立刻跟随你们而去。」
「我们会追随您到地狱的,道三殿下。」
「您让我们一起作了一场美梦。」
「当年唯一的优点是外表帅气逼人的卖油商人,现在居然成为天下霸主的父亲,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吹嘘的事了。」
「哈哈……当年的美男子现在也变成这副悲惨的模样了。」
「因为道三殿下做太多坏事了。」
「现在完全看不到年轻时的风貌了。」
「这是天谴啊!」
年老的旗本军们开朗大笑,一个接着一个出阵迎击去了。
「咱们唯一的遗憾,就是想看看义龙大人和殿下和解的场面啊。」
也有人留下来这一句话。
义龙身上流的血液,是被我赶出去的主公·土岐家的血,和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啊——道三寂寞一笑。
「——再来我只要在这个本阵拿自己来当成武田军的诱饵,撑到最后就行了。一益大人,如果有什么万一,你就退回岐阜城去。让可爱的公主就这样死去,会惹怒喜爱全天下女人的良晴大人,咳咳、咳咳。」
「老爷爷,你的脸色太差了,还是交给本公主,你去休息吧。」
「哈哈,老夫不出面的话,是无法拉住武田军的。」
道三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射击种子岛火枪的体力。
他体内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渐消失中。
(还没,老夫还不能死,在击退武田军之前,老夫绝不能死。在看到一眼信奈殿下夺得天下的样子之前……)
道三拼命挤出一个笑容,想让一益看看自己从容的样子。
但是。
道三半模糊的双眼突然恢复视线。
不是因为生命之火复苏了。
而是过度的冲击和绝望让道三忘记正在迈向死亡。
他看到耸立于背后的岐阜城山顶。
「土岐家」的旗印正在随风飘逸。
这一瞬间,道三立刻知道自己输给山本勘助的计策了。
怎么会……
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再度使出在川中岛陷入苦战的主因「啄木鸟战法」。
只是现在占领岐阜城的敌人,不是武田的特遣部队。
如果道三没有衰老的话,也不会这么大意,让那个东西这么轻易逼近。
骤然出现的敌人真实身分是……
过去被道三赶出美浓的名门·土岐家的残党。
他们的首领也就是……
「……义龙……!」
对信奈投降,被赶出岐阜城后,不知道潜伏在何处的道三之子·义龙的军队现在正在信奈和道三的梦想之城——岐阜城上立下无数只旗,并且发出开战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那个六尺五寸的人现在居然会在这里和信玄相呼应。唔……老夫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会尝到「因果报应」的道理。
(虽然相良良晴大人曾经一度救过老夫的命,如今老夫又要在这块土地上,被自己的儿子·义龙讨伐,看来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天命啊。)
光是将美梦寄托给信奈殿下,还是无法赦免自己的因果罪孽吗——
道三突然觉得肺的内部有某样东西破裂的讨厌触感。
他缩起身子开始咳血。
「老爷爷!?」
「……太遗憾了,一益大人,没想到我军会被武田军和义龙军双面夹击,是老夫输给用这种形式再度使出『啄木鸟战法』的山本勘助执着——老夫还是无法成为恶鬼。」
一益似乎想不出该对道三说些什么。
虽然亲子之间骨肉相残在这个战国时代是习以为常的事,但还是太残忍了——
「这个阵已经撑不住了,快逃,现在立刻逃走。」
道三似乎可以听到山本勘助的嘲笑声。
姊川的激战还在持续中。
第三段,相良良晴的阵形崩溃!
第四段,柴田胜家的阵形瓦解!
丹羽长秀的阵形崩毁!
松永久秀的阵形溃堤!
在本阵和犬千代一起观望战局的信奈,一次又一次收到绝望的消息,但是现在正在战乱当中,情报过于错综复杂,无法得知哪个报告才是正确的。
只是信奈自己亲眼看到的战场状况,只能用一句话来表示,那就是「织田军完全崩溃」。
再这样下去,不要说给蝮蛇派出援军了——
织田家会在这里灭亡。
浅井家曾经一度背叛织田家,就算信奈为了保住家臣团的性命,在这里表示投降,也不太可能活得下去。
不,我怎么能在这里向本来要一起夺取天下的浅井长政投降——!
「浅井长政自己站在前头,朝本阵一直线地杀进来了,现在已经突破到第十一段,目前只剩下第十二段和本阵而已。」
「这样啊。」
报告完长政接近中的消息后,监视兵就这样倒下不动。
他背后被射中无数箭矢。
「……现在只能重新排阵形了,公主大人,将散布在各处的各将部队集合在本阵周围,排成坚固的防守方圆阵形。」
一直默默服侍在信奈身旁的前田犬千代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
「我知道,可是没有方法!现在根本不知道谁在哪里战斗,这样无法派兵去传令……就算传出去了,敌军这么多,他们也抵达不了这里。」
这时信奈和犬千代同时间抬头仰望天空——望着这冬天的晴空。
她们不是在向神佛祈祷。
可是——人在被逼到穷途末路时,或许都会自然仰望天际,向某样东西祈祷。
蔚蓝的天空无边无际,像是和这场血染姊川的总决战无关一样。
「……公主大人,你看那边!」
「那是——猴子的字!」
那是很丑的文字。
但是在蓝天底下和浅井朝仓持续进行赌命战的织田军士兵,谁都能看懂那写在风筝上的短文。
晴空万里、一片乌云都没有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风筝上的文字全部都是平假名,内容如下。
『我观在 要去 揉信奈的
胸部 哇哈哈 ~~猴子』
最先注意到这个风筝的,是看了风筝上的文字后彻底被激怒的柴田胜家。
毫不犹豫就单枪匹马冲进敌人当中,被数百名浅井军包围,孤立无援陷入绝境的胜家看到良晴不忠不义、白目、趁乱作恶、火灾盗贼、前所未闻的背叛,加上其他所有谩骂狂言都不足以泄愤的犯罪预告,宛如熊熊烈火般被激怒了。
而且还是在胜家被浅井军的长枪重重包围下,还能让他们倒退三百步的愤怒。
「猴猴猴猴瘊子~~!看来他被流放到伊势,还是完全没学到教训,在这么重要的战争中,他终于露出变态揉胸怪猴的真面目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敌人是相良良睛!我要保护公主大人的贞操啊~~!」
胜家的气势让严密的包围出现破绽。
胜家的侍童率先扛起一个大瓶子,投向胜家。
「柴田大人,就是现在!」
「好!秘太刀·碎瓶大斩击!喝啊啊啊啊啊!」
啪!
胜家高举起长枪,将飞舞在蓝天当中的巨大瓶子一击粉碎。
咻!
咻!
咻!
「哇!」
「啊!」
「呀!」
布下包围网的浅井军被四处飞散的瓶子碎片剠中,敌人纷纷倒下。
原本瓦解中的柴田队士兵杀开一条血路,众人陆续集合。
「各位!急忙赶向公主大人的本阵!拿下猴子的首级啊啊啊啊!」
在不断进攻的朝仓军面前,以铁炮队为中心,拼命守护高耸小丘的明智光秀,和说着「比起各个击破,我们得互相巩固彼此的阵形,相互支援」过来会合的丹羽长秀看到蓝天中的这个风筝时,都不禁张大嘴巴。
「那那那那是什么啊!?相相相相良前辈不是我我我我这个十兵卫光秀的夫君吗!?」
「这件事是明智大人会错意了!早就证明了是你搞错了。」
「可、可是,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居然说出要揉信奈大人的胸,那只猴子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前辈疯了吗?对了,一定是前辈发现和我这个美丽又有智慧、高贵有气质的十兵卫之间的梦幻婚事是个误会,对自己的前途陷入绝望……看他那张脸,也难怪会这样!」
「是啊,再这样放任相良大人下去,根本无法作战,这是织田军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次,三分。」
「我我我我我要去阻止他。哼!得去保护信奈大人才行!全军前往信奈大人的本阵!我们要阻止和十兵卫的亲事吹了之后,因为太过悲伤,内心都被啃蚀陷入疯狂的前辈啊!」
「明智大人,这是再度将集合全军、重新摆阵的好机会,八十五分。」
虽然一开始建构的阵形被破了,但是光秀率领的铁炮队丝毫不乱。
在这场混战中,仍然保有有条不紊的领导能力。
丹羽长秀的部队也是一样,虽然没有突进能力,但是守备能力却相当坚固。
双方都一边应付逐渐追上来的朝仓军,一边退后前往信奈本阵。
「他还是一样是个有趣的人!」
松永久秀的阵形也被破解,混战当中,她正亲自举起宝藏院流的长枪,让周围陷入一片血海——
「暗杀信玄失败之后,我本来都已经快要放弃了,看来织田家只要有那只猴子在,天命就还未尽。」
她将囤积在马背上的贵重茶器毫不心疼地往左右方丢去。
「呵呵,虽然我还想继续和大家在互相残杀——可是现在似乎得到信奈大人身边去,这些就当成送你们上路的礼物。」
杀红了眼朝自己追来的朝仓军步兵的视线被茶器骗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