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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方节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您心里也明白，在皇城你吓唬吓唬人？可以！但要真正动手，我们知道你是为救徒弟来的，可那些天人高手是不是这么想就不一定了。说不准，他们早就严正以待提防着您搞破坏，您要一动手就要产生误会，这一误会，他们可就来了。”
“来了又如何？我想杀就杀想走就走，他们拦不住我。”老人大怒道。
“为了我不值得啊。”方节摇头叹息，在老人怒发冲冠之际，却又道：“再者，我也没说不还你徒弟啊。”
老人强压下怒气，看着方节，恨不得立即让其成为无数碎片，可正如方节所说，他的确有顾虑，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能感觉到锁定他的天人高手，已经从三个变成了五个，其中还有两个带着警告意味的。这让他毫不怀疑，轻易杀死眼前这个小东西，却会招来一场大战，这在他看来是不值得的，他只想救回自己的徒弟，此时一听方节这么说，倒是自己松了口，淡淡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想为难你，将人交给我，我只当你先前的不敬没有发生过，如何？”
“这个嘛，我必须得告诉您，我生在商人家庭，从小就懂得天下没有解不开的恩怨，一切利益至上。”方节猥琐的笑了。
听到这话，二十个此刻和威震海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哪里能想到，少爷居然跟一个天人高手谈条件！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老人活到这个岁数不会笨到哪里，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强压怒气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可没跟您要东西，只是跟您做个交换，您觉得什么和您的徒弟等价，就用什么跟我换就行。”方节道。
老人这下又被算计了。心想自己的徒儿也是自己的脸，随便扔几块破铜烂铁，这小子倒也不敢讨价还价，可那，不就说自己的徒弟垃圾吗？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脸面重要。所以，最终无奈一拍腰间，手里便出现了一双银色手套，道：“此宝名为银刺，灵级中品，可挡各种命格不同特点的罡气。你，觉得如何？”
方节看到老人凭空变出东西，意识到那腰间的小袋子，就是传说中一个天人空间高手和一个天人阵法高手才能联手制造的空间袋，就已经眼红到不行了，此时一听此宝可以抵挡并破开罡气，更是幸福的快要晕了过去，赶紧道：“前辈果然是豪爽，在下小小气域武者，这宝贝已经很不错了。”
“恩，拿去吧。”老人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手中的手套随即消失。
与此同时，此物出现在了方节的手里，他惊讶的拿起在眼前，左看右看，只觉得无比的稀奇。
老人见状咳嗽了一声。
方节这才抬起头道：“失礼失礼，您可以带您徒儿走了。”
“恩。”老人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一招，顿时，昏迷过去的黑袍人，便出现了他怀里。
方节此时将目光落在不知死活的李青阳身上，眼珠一转，朝老人道：“这还有一位呢，不值什么钱，您看……”
“不必了。”老人嘴角抽动一下，道：“今天的事就这样吧，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说罢便化作一道蓝光朝天边去了。
在此人离开的那一刻，二十个杀手和威震海同时恢复了自由，猝不及防下还有几个摔倒，而悬空了好久的方节脚下和四周，那些破碎漂浮的一片一片也都重归原来该有的位置，看上去一切正常。
威震海恢复自由就赶紧跑过来，满头大汗看着方节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我腿都软了。”
“我也软啊。”方节将手头收好，呲牙咧嘴道：“可把我给吓死了，这辈子就没这么心惊胆战过。”
“那你还敲诈人家？”威震海目瞪口呆。
“雁过拔毛嘛。”方节又笑了起来。
此时，二十个此刻也都围拢过来，以一种崇拜的不能再崇拜的目光看着方节，鼻子里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也不知道是真的跑累了，还是因为经历如此刺激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心有余悸。
方节看着他们道：“本来还打算给你们也要点东西的，可看样子那老东西快发飙了，我也没敢提。”见杀手们都赶紧摇头，不由笑道：“下次有机会吧，现在嘛，你们就把那大蛇抬回去，回头再去聚贤楼找位阵法师来，想要打造什么武器，只要是用那独角蛇为主材料，尽管开口，需要用的其他材料，不要过分去聚贤楼取就是。”
自然，一种杀手兴高采烈的道谢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去抬蛇了，甚至连威震海也挺欢乐的跑去指挥。
至于方节，此时则夹着半死不活的李青阳，快速朝方府而去。
第28章 宝藏
城防军直到这时才姗姗赶来，几十人高举的火把照的四周通亮，在一片狼藉中开始收拾残局。
威震海带着杀手和那条大蛇尸体往方府撤退，而方节此时已经回到房间，换去了满是血渍和污垢的衣服。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李青阳蜷缩着身体，嘴角不住的淌着血，气若悬丝眼看已离死不远了。
方节在他面前蹲下，开口道：“死了没？”
李青阳吃力的睁开眼睛，像是被打瘸了腿的独狼，眼神中满是仇恨。
方节懒得再费唇舌，随即催动《一念诀》的第三阶段“一念噬魂”，眉心随即出现一个漩涡印记。
李青阳感觉到那恐怖的拉扯力正作用于他的灵魂，瞳孔不由猛的一缩，连忙吃力的念道：“你……不能杀我。”
方节眉头一挑，笑道：“我的确不能杀你，也本就没打算杀你。”说罢，眉心金光一闪而逝，那漩涡竟越来越快的开始转动。
李青阳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楚。他浑身痉挛表情狰狞，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老大。渡过了无比漫长也不知究竟多久之后，当他看到人生最后一幅画面——一团虚弱的火苗一样的光球从自己的眉心钻入方节的眉心，痛苦才随着所有意识的退去而完全消失。他的眼神没有了光彩，表情永远的定格在这个瞬间。
吸走此人灵魂的方节迅速的就地盘坐下来。他表情凝重如临大敌，正紧张的关注着脑海之中的动向。
眼看李青阳虚弱的灵魂纯粹本能的不甘束手就擒，从进入身体后就开始胡乱挣扎，方节眉心的漩涡随即消失，钻入了身体之中化作长鞭形态，闪电般追上前去狠狠一抽，李青阳火苗似的灵魂便被一分为二，长鞭在同时重新化作一团漩涡，立在两团光球正前，如磨盘般吸走研磨左边那一团。
人的灵魂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记忆，一部分是命格。方节的目标是李青阳的五行命格，却也不介意消化下另一部分的“记忆”。
就如同一幅看不到首尾的长卷书画，记载了人一生记忆的无数画面目不暇接的闪过，让人眼花缭乱。
方节连忙催动起“兵”命格，让自己变得敏捷许多，才终于能够勉强看得清楚。
然而一个人一生的记忆，所含信息实在庞大，如果要全部看完的话，估计得用上一个月也说不定。
方节没有那么多时间，因此忽略了较为模糊的内容，选择记忆尤为深刻、且是最近发生的部分。
很快，他有了发现。
出乎预料的是，李青阳来皇城原来并非其父亲李莽授意，而是自作主张，为的是能用功劳换取威信，取代他那个哥哥将来掌握家族生意。
而顺着这件事上下追述，一个更人始料未及的秘密逐渐浮出了水面。
原来，李家这次之所以敢于方远山那样的一国首富，争夺北方那个精矿开采权，居然是有来自詹王爷的暗中怂恿和支持！
对于此人方节一点都不陌生。此人是兵学院导师詹雄的父亲，同时也是当朝皇帝的亲哥哥，曾是皇位继承人，最后却出最后关头意外败北。当本朝皇帝继位之后，此人被软禁，低调行事过了十几年，直到六十岁时突然联合他的侄子——也就是本朝皇帝的三儿子，发动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政变。并且险些就篡位成功。最后还是多亏了镇国大元帅的一只奇兵，仿佛从天而降般跨苏剿灭了叛兵，詹王爷的政变才宣告失败，最终在王府内挥剑自刎。
这是在方节前世所发生的事，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在今生的五年以后上演，因此他并不意外现在的詹王爷，表面过着韬光养晦的生活，私底下却在暗度陈仓。他没想到的是，此人为政变所作的计划中，居然有北方那个精矿矿的开采问题。
“那个精矿矿开采量巨大，难道是说，詹王爷想暗中得到开采权，用以牟利作为政变的资金支持？”方节心中暗暗想着。
而随着继续往深挖掘，他又很快推翻了这个似乎最合理的解释，得到了一个充满迷雾的真相。
原来，詹王爷看重的不是精矿开采之后能够牟利，而是图谋精矿下面，一件很少有人知道的东西。
也不知道此人从哪里得到消息，说这矿精矿脉下，有个巨大的宝藏！
至于究竟有多巨大，根据此人的说法，是完全可以颠覆王权的存在。
而再行了解，线索便就此戛然而止，李青阳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仅仅是这些只言片语而已。
方节不知道那宝藏是什么，但根据前世记忆，方远山在得到那个精矿开采权后的第二年里，的确是发生了一起山贼袭击抢夺事件，当时只是通知官府缉拿凶手，因为损失不大也就慢慢不了了之，到了现在看来，此事八成是没有得到开采权的詹王爷用强硬手段做的，而短短一个月之后，手中毫无军权的此人，便突然之间发动政变险些成功，由此可以判断，那个宝藏是真的，而且的确有颠覆王权的作用。
“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节得到了答案后，销毁了其余模糊的记忆，睁开了眼睛。
李青阳的灵魂另一部分——五行命格，已经开始被他的灵魂慢慢吞噬消化，因为过程比较漫长，因此不需要全身心的去投入，而相比起此事，他觉得现在更应该思考思考，如何应对这秘密。
方节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对那可以颠覆王权的宝藏，自然也没有什么图谋之心，真正让他担心的，其实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让詹王爷得到了宝藏，然后发动一场令生灵涂炭的政变，这倒还是其次，更关键的是方家如果被卷入其中的话……
历史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倒也没什么，但方节的重生已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改变了很多事。而那埋葬着宝藏的精矿，又是随时都可能被点燃的导火索，无论是争夺开采权时、真正开采权时、四年之后詹王爷半偷半抢拿走那宝藏时、政变被平息之后的调查时，任何一个环节没有按照历史的轨迹进行下去，关于宝藏的秘密或者暴露或者花落别家，所牵扯出的方家都将是九死一生的境地。
想到这，方节才明白前世方家有多幸运……
但这次还会如此幸运吗？
他无法押上方家老少的性命求一个侥幸。因此，出手干预从而控制才是最好的结果。
“看来我得北上一次，先取得精矿开采权，然后得到，或者销毁那个‘宝藏’。”方节站起身，已经有了决定。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青阳身上。此人现在虽然丢了灵魂，但皮囊毕竟还没死。他也不急于杀了这个行尸走肉般翻不起浪的家伙，起码在即将北上之际，不能与李家那样的地头蛇结下生死之仇。对方狗急跳墙对他没好处。而留此人性命在皇城，当做人质和筹码反倒能让李家忌惮，不敢轻举妄动，无疑对他的北上有益。
方节想到这，让人叫来了夏朝臣，请其为李青阳疗伤保证不死，便去见父亲方远山。
第29章 暗流涌动
“啪”的一声，詹王爷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他眉头微皱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说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詹雄看了眼碎成几块的杯子，有些惶恐的答道：“李青阳被抓，傀儡师大摩先生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詹王爷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喝问道。
詹雄忙道：“父亲命我出去查看，我远远窥视，那时打斗刚刚结束，大摩先生已经昏迷，却突然出现一个御气飞行的老者，与那方节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将大摩先生带走了，其他的孩儿也不清楚。”
“御气飞行，天人高手，老者……”詹王爷瞪大眼睛喃喃，最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闪烁不定。
詹雄看着这幅表情，忍不住有些担心，却也能够理解父亲的失魂落魄。
事实上，自从皇位继承败北之后的几年里，詹王爷落得被软禁的处境，本身权利早已被架空，甚至家里的护卫人数也都受到朝廷的严格管制，曾经门庭若市的詹王府，竟一度无人可用，这种情况持续到前年，大摩先生突然出现，为报十年前之大恩，暗中来到詹王府，詹王爷这才有了个鞍前马后办事的人。
尽管大摩先生只是气场级高手，却也是詹王爷身边不可忽视的最大一只力量，也正是因为有了此人效劳，詹王府得以在这两年内于暗中进行很多计划，如今连这样仅有的人也失去，对詹王爷的打击也就可想而知了。
詹雄想起了自己明明有王子身份，却只有在兵学院当导师的处境，再看苍老的父亲此时满脸的失魂落魄，一种凄凉的感情油然而生，内心有些心酸的忍不住开口安慰，“父亲，没事的，您还有我呢……”
詹王爷这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走就走吧。你刚说李青阳被抓走，能确定此人是死是活？”
“应该还活着。”詹雄回答道。略微迟疑了一阵，又道：“父亲的意思，是不是救出这家伙？”
“我们没救人的能力，也不用去救。”詹王爷眯起眼睛，“方远山可不傻。那李青阳擅自用绑架方节，坏了生意场上的规矩，在北方精矿矿开采权悬而未定的情况下，方远山就占着理，这时候要杀李青阳，他可不会做。”
“那李青阳不死，是否会泄露我们的秘密……”詹雄有些担心道。
詹王爷笑了起来，“李青阳也不傻，他知道自己无性命之忧，就不会出卖他父亲或者是我。”
“父亲高明。”詹雄佩服道。
“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暗中去调查调查，那李青阳究竟是死是活，明白吗？”詹王爷补充道。
詹雄忙道：“知道了。”
“恩。”詹王爷点了点头，随即又忽然想起什么，道：“现在，由你代笔为我写三封信，然后连夜通过传送阵送出。一封给我们这些年在北方拉起来的大小官吏首领，叮嘱他们加快北方精矿开采权落锤定音，另一封送给李莽，让他在精矿许诺给出的利益分配上再退一步，记住我们的目的并非精矿，而是精矿下得宝藏。至于最后一封，你送到北方羊城崔四爷府上，请他老人家能松松口，帮帮李莽。”
“是。”詹雄应了声，随即走到书案前。
詹王爷这才露出了笑容，心中暗道：“方远山，花落谁家可还说不定呢，你就接着往下看吧，哼哼……”
与此同时，皇城另一头的方府内，方远山与方节父子，也正在为北方精矿一事进行着密探。
方节已经将自己要去北方处理此事的愿望告诉了方远山，但个中原因牵扯甚多，也就不便详说，只表示自己想出去历练历练，希望能得到这次机会。
而方远山听闻之后，虽然着实意外，却也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李青阳被你抓住了？”
“是的。”方节点头。
方远山沉思了一阵，开口道：“恩。没杀他你做得很对。北方那边，我会撤走那些杀手。有李青阳这样的人质在手，而李家，对你不仅不敢轻举妄动，怕还要保你周全。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带上夏朝臣吧。”
方节点了点头，笑道：“我会的，不过除了安全方面之外，那精矿开采权之争，您是否也给点意见？”
“也没什么，两件事吧。”方远山道：“北方那边有个崔四爷，比起李莽，人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土皇帝。你去了之后，愿意的话结交一下，不愿意也就罢了。但是要切记，万万不可轻易得罪了此人。生意是小，人身安全才是第一。此人可是个混不讲理的家伙。你明白吗？”
“明白。”方节应道。随即又问，“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嘛……”方远山忽然笑了起来，“北方自古出美女，搞不好李莽给你使那些美人计只留歪门邪道的手段，你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别钻了人家套，遇到那种事要头脑清醒啊。”
方节翻了个白眼，直接掉头走人。
方远山哈哈大笑着，直到方节即将走出门外时，才说了句，“兔崽子，不管你瞒着我什么，有一点记住了，在精矿开采权这件事上，你无论怎么做，都要明白，自己是去做生意的。”
听到这句话的方节脚下一顿，重新抬脚，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间坐下，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之前北上那趟没白去，老爷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宝藏什么詹王爷，恐怕也看出了些端疑，让我做生意人该做的事，是提醒我别乱搀和？呵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不过我就是打着搀和的目的去的。”
想到这，他盘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离真正可以使用第二种命格神通还需要十天。在这个过程中，灵魂缓慢的进行融合，本身是可以自由进行其他的事情的。
但方节并不打算等这十天。实在是父亲因为自己回京太久，北方那边的事一度耽搁，恐生变故。
因此，他计划在三天后北上。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