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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力来看,她的武侦评等是十足的S级——但由于她总是天真无邪地收取远高于市价的工资,以及天真无邪地接受非法改造,所以被评等为A级。
平贺同学嘿一声,笨拙地下了脚踏车后……
「啊!有蝴蝶!」
闪烁着双眼,突然往操场外跑去。天真无邪地。
「平、平贺同学,这里可以麻烦你追球不要追蝴蝶吗……!」
我的恳求,枉然地消失在风中……
「哇!」理子也回归童心,盘球跟在眼中只有蝴蝶的平贺同学身后。
而亚莉亚在她后方,「理子!别想逃!足球是我比较厉害!」手拿着Government追了过去。
——磅磅!
「不、不要开枪,亚莉亚!在足球比赛是犯规的!」
我大喊,一边看着像幼儿般奔跑的三人,意识瞬间模糊了。
足球要用头锤抢夺飞来的球,所以身高是越高越好。可是她们三个……分别是一四三、一四七和一四二公分。我没听说过高中队伍中,会有三个身高一五○以下的。
「拜托你们三个,回到操场来吧……!」
我把手伸到半空中说。可是到处乱窜的三人却开始了夺命捉迷藏,由抓狂的亚莉亚当鬼。完全把我的指示当成了空气。(注:夺命捉迷藏(リアレ鬼ごっこ):为日本的一部电影名称。)
我身为队长,才开始不久就快暴露出没领导能力的一面时——
——飒!
操场上刮起了一阵旋风。沙尘中出现了……另一位少女。
「……风魔……!」
我后退一步叫出她的名字,与现身的黑发少女四目相接。她有一对不和蔼的眼睛。
谍报科一年级,风魔阳菜。
她是我们的学妹,传说是某位知名忍者的后代。
风魔直立不动,戴着护手的双手结印,类似长围巾的红布在风中飘动。如同往常,
一身打扮有如漫画中出现的忍者。
哎呀,其他地方是T恤和短裤就是了。
不过……唉唉……终于来了吗,这个大麻烦。
不对,是我叫她来的啦。
「——风魔阳菜,即刻参上!」
……她没在开玩笑,反而让我很伤脑筋。
我——在神奈川武侦高中附属国中时,曾经和这位风魔做过战斗训练。
那时我刚好进入爆发模式……三两下就摆平了发动攻击的风魔。
在那之后,这家伙不知为何对我异常尊敬,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会叫我「师父」的伤脑筋的学妹。
「师父!我长时间忙于修行,无法和你见面,心里好寂寞啊!可是今天,我终于可以帮上师父的忙了——在下十分幸福!十分幸福啊!」
风魔飘逸着不知是马尾还是武士头的头发,单膝跪地,眼珠上转看着我。
她的眼眸深处「轰轰轰」地冒火,充满了干劲。
呜呜!她还是一样……看起来好热啊。
所以我才尽可能不想用到她。
「……你这么想的话就不要迟到。说什么即刻参上,你是最晚到的喔。」
风魔被我提醒后……好像受到不小的打击,咻!
一口气变小了。
「十、十分抱歉……!在下昨天在家庭餐厅修行到很晚……所以早上起不来。」
附带一提,这家伙说的修行通常都是打工的意思。
风魔的家境清寒,是一位连学费都会拖欠的赤贫少女。
「没关系。那风魔,你用那颗球射门看看。」
我手指着操场上的球……
「……射门,吗?嗯?」
风魔歪头不解。
接着偷瞄了我一眼,露出:「是这样吗?」的表情……
并拿出卍字手里剑。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为啥大家马上就会动刀动枪的啊!
「不是用武器!足球严禁武装!是用脚踢啊!」
我没收手里剑推了风魔的背,她走到球的旁边……
想把球踢到我这里来。
她果然和贞德一样,不知道足球是什么碗糕。
「是那边!球门里面!把球踢过去!」
我拼命下指示,只见风魔开口说了声「忍!」后,终于重新面向球门……
像花式溜冰一样把脚高高举起……
咕噜!
嗯……?
好像有个奇怪的声音。
我皱眉。只见风魔瘫软地把脚放下……
直接趴在球上,屁股高举。
「喂、喂!」
这样子很奇怪,于是我走近一看,发现她的双眼正在打转。
怎、怎么回事?
「……师、师父……任、任务开始之前,请给我一点兵粮……」
「兵粮……?你是说吃的吗?」
「其、其实我已经有两天左右没吃东西了……」
咕噜!
风魔又发出了怪声,红着脸按住肚子。
看来那是肚子里的虫在叫啊。
「……炒、面、面包……」
风魔丢下这句话后,力气用尽。你连球都还没踢呢。
看到她这样……我也内心受挫。
我、亚莉亚、理子、蕾姬、白雪、武藤、不知火、贞德、平贺同学和风魔。
我好不容易才凑齐所需的十个人,可是几乎算不上是战力啊。
这样真的赢得了吗——应该说,这样真的能踢足球吗?
比赛是八月三十号,几乎是暑假的最后一天。
要是赢不了我就得留级。
这次我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
到头来,我们连做个象样的练习都无法,比赛的日子就要到了。
普通高中:港南体育高中的队伍,带着一群夸张的女子拉拉队入场……
看……看起来好强啊。
这也是当然的。港南这群家伙是一支劲旅,是去年都大会的优胜队伍。而且听说还是擅长粗野比赛的凶暴队伍。(注:劲旅和凶暴两宇在日义中音近,故作者以粗体表达)
他们在先前的第一次预赛,把对方三名选手送进了医院,并以四比0完封得胜。
「喂喂。这群人是怎样。都是可爱的妹妹耶?」
「看来这样有比赛的价值了。」
「Simvamosmeninasisca。(嗯。好好疼爱这群小姐吧。)」
港南选手穿着统一的球衣,嘻皮笑脸地环视我们。他们全都是男生……这也就算了,体格也很好。是正牌的十一位热血沸腾的球员。
话说是怎样?里面有一位很明显是巴西出身的留学生。这样太老奸了吧,我如此心想,可是我们这队也有法国出身的贞德——虽然派不上用场——也不能说什么。
我们没有统一的球衣,只穿着体育服和号码衣……因为队伍身高的缘故,排了一个高矮参差不齐的圆形,
「听好,我们……」
身为队长的我,想要说句鼓励的话时,
「金次这个玩具我还没玩腻!一起让他升级吧!」
武藤擅自喊了一句尖酸的号令,全员也跟着大喊了一声:「喔!」
比赛开始后不久——
先是风魔和体能压倒性不如人的平贺同学,照着他们比赛前的宣言,被撞倒在地。
(注15)
对方专门针对女生的胸部或大腿撞,就算我不是爆发模式看了也很生气——但是那样不算犯规,我也不能抱怨。
武藤是体格上唯一能和他们较量的人,可是他看见白雪被球击中头部倒地后,就突然站着不动,结果也被那位叫什么罗德林哥的巴西留学生给撂倒了。
人数十比十一也是一个痛处。港南队很快就发现只有不知火的动作精湛,派两人封住了他。
再加上……对方还会抓我或不知火的衣服阻挡我们移动,抢球时会用脚勾人让我们跌倒。
而且都是趁王审没看见时搞的,所以没被判犯规。
相反过来,只要我们稍微耍个小动作,他们就会夸张地跌倒,强调我们犯规。
(……该死。他们很会比赛啊……!)
结果,他们盯上了贞德——她刚开场就中了扫堂腿,动作因此变慢——让我们在武侦高中球门前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吃了一记犯规。
上半场开始五分钟,我们就给敌方一个任意球的大好机会。
踢任意球时比赛会暂停……港南的代表可在贞德犯规的地方,踢出精准的一球射门。
当然武侦高中方面也会在球门前排成一列,用人墙来防御……
可是罗德林哥的射门,轻松飞过了矮人亚莉亚的头顶——
深深踢进了球门斜上方,连跳起的理子都碰不到的位置。
如此一来,零比一——武侦高中始终被压着打,身为FW的我和亚莉亚连球都没摸到就被先驰得点。
大事不妙,实力差距太明显了。这下子……我们好像无计可施了。
上半场结束。「今天要创下十比0的纪录!」港南那群家伙心情大悦,各自受到女子拉拉队员的尖叫相迎。那些女生应该是他们的女朋友。
到了中场休息时,比数居然是0比五。
武侦高中队伍——如果照理子的说法,就是被人打得不成人形。
持球时间大概是一比九吧。不知火曾经甩开对方的盯人,把球传到我脚上,可是我的拼死射门却被德国籍的GK:容克斯给挡下来了。
容克斯是一位身高和腕长都达两公尺的壮硕男,简直就是门神啊。虽然长相和猩猩没两样。
但是——下半场我们能追平五分的差距吗?不对,要赢必须得六分啊。
我走过放着置物柜的宽敞休息室,进到空无一人的足球部社办,失望地垂下头来。毕竟队长消沉的模样,不要让队友看见比较好。
(六分吗……)
我很懊悔,不过要靠这任务升级是不可能的。
不,单纯来说是这个状况让我感到懊悔。
我几乎没抢到球,还被踢倒了好几次……下半场还要继续这样吗?
——运动这种东西,心理负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我坐在长椅上叹气时——
「猜猜我是谁?」
某人不知何时跑进了社办,从后面用手遮住了我的视线。
这个声音。
「亚莉亚……」
我转头一看,果然是脱下号码衣的亚莉亚。
亚莉亚松开了手,嘿一声坐到我身旁。
「……同一招别用两次。这招在练拉拉队的时候已经玩过了吧。」
我说完,亚莉亚……好像忘了自己曾经用过,惊讶地双眼圆睁。
「诶,对、对啊。没错。」
她说完喝了一口宝特瓶装的运动饮料,「啧!感情还真好。」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来。也让你喝一口。」
亚莉亚露出笑容,把喝到一半的饮料递了过来。我整个人僵住了。
她在四月不小心喝到我的可乐时,明明还痛扁了我一顿……
搞什么啊。你全都忘光了吗。
可是……这种状况不喝又对她不好意思。
「…………」
我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喝了一口后,把饮料交还给她。
我喝了亚莉亚的樱桃小口刚碰过的东西……等等,啊!
惨了,金次。微弱的爆发模式性血流……这次来到了我的脸上。
别因为这种事情脸红。这只不过运动中补充水分罢了。
我瞄了亚莉亚一眼,发现她的嘴角正在微笑。
亚、亚莉亚是怎么回事?感觉跟平常不一样呢。
要说她给人的感觉很从容呢,还是……
「打起精神来,金次。不要一脸好像已经输了一样。」
「……已经跟输了没两样吧。」
「还没有呢。任何比赛到最后,都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胜负还没揭晓,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啊。」
以亚莉亚来说……这话说得真好呢。
我稍微露出同意的表情后——亚莉亚突然变回平常的样子,露出羞涩的笑容。
「我这么说好像普通的高中生呢。」
普通的高中生,吗?
这么说来刚才我没特别在意,不过比赛中的亚莉亚,确实感觉像普通的运动少女……真要说的话,我是有好感啦。
「我变普通的话——感觉怎么样?」
亚莉亚的问题恰好命中我内心的想法,我不禁吓了一跳。
「你、你问我怎么样?我哪知道啊。那种笼统的问题。」
「你笼统地回答我就好。」
「嗯……那个。哎呀……还不会坏吧……?」
我无可奈何地打混说,同时面向一旁,想表达「别再问了」的意思。
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这样啊。莫名其妙。
再说,我没办法当着本人的面夸奖对方吧。
我的个性没直率到那种地步。
「嗯——『还不坏』吗……」
亚莉亚交叉双手,似乎在思考什么……
接着咚咚咚地,戳了我的膝盖。
「干、干嘛啊?」
我因为她的触碰,带着少许的警戒心转头一看,亚莉亚又露出思考的表情,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口似地,有些支支吾吾地问:
「那……理子呢?理子变普通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理子?
「为啥……现在要说理子的事情啊。」
「有、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样?你是怎么想的?」
亚莉亚逼问,双颊不知为何比问自己的事情时还要羞红。
她还在气上次的事情吗?
嗯……我是搞不懂啦,不过这个气氛下我不回答好像不行。
「……我这么说,你听了可能会不高兴……理子的态度多变,常常把人要得团团转;不过我觉得她的本性不坏。」
亚莉亚直盯着我,非常认真地倾听。
干嘛啊。
我对理子的评论,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理子——看起来那样,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吧?装傻就像是她的兴趣一样,其实她感觉比我们还要成熟,在班上也很受欢迎,不像我和你一样是比较孤僻的类型。而且之前贞德也说过,理子在背地里是努力型的人。所以她应该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你也……别太常和她吵架吧。」
说到最后——我发觉亚莉亚眼泛泪光,于是没继续说下去。
夸奖福尔摩斯家的仇敌——罗苹一族的女儿似乎不妙啊。
不对,她的表情看来也像是在感动……
「可、可是,理子差点杀了亚莉亚……不对,差点杀了我们喔。」
「你是说四月『武侦杀手』的事情吗,嗯……我们和理子好几次拿枪对射,可是那在武侦高中时家常便饭吧。理子在那之后也有帮过我们——这个足球的工作,也是她告诉我的。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和她交手,不过现在算是暂时休战。你就别记仇了。」
「……金次你……」
亚莉亚低伏着脸,抓住了我T恤的衣摆。
「真的好温柔呢。」
她说完抬起头,对着满脸问号的我,挺起腰杆,冷不防地——
啾!
亲了我一下。
就像在道谢一样。
棉花糖般的嘴唇触感,和糖浆般的甜美香味——
「……!」
——为、为什么啊——
我如此心想,突如其来的状况却让我发不出声音。
「好!这样下半场应该就会有办法了吧!」
亚莉亚送了一个秋波,翻动双马尾站在长椅上。
随后「答答答」地,小跑步离开了社办。
过于唐突的发展,让我爆发模式性的血液也……
这种停顿方式,是晚一拍才会爆发的类型啊。
我过了一会石化总算解除,走出社办想要追她——
结果,冷不防就撞见她了。
在走廊上撞见亚莉亚。
「亚、亚莉亚。」
我很尴尬,不禁用手背遮住自己的嘴巴。
「?」
亚莉亚皱起美型的眉毛,吸了一口塑料水壶。
嗯……?刚才她不是在喝宝特瓶装的运动饮料吗……
「……刚、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红着脸质问完,亚莉亚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刚才?」
「刚、刚才在那边的社办……那个,你对我做了奇怪的事情。那是怎么回事,你说明一下。」
「奇怪的事情?你才怎么回事勒。我刚才一直在女更衣室,用吹风机让自己冷静下来啊。要是不这样做的话,我会想对港南那群下流的家伙开枪。」
……啊、啊啊……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不过我弄懂了,完全弄懂了。
刚才那一连串不可理解的状况,背后隐藏的目的。
我这也太钝了吧,早该注意到才对。我好像是第二次还第三次中这招了吧。
「……呜!」
可是这样一来……我、我不就等于说了一堆很丢脸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