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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色明媚的深夜。
园原神社的祭神,天狼钢牙正以本来银狼的形态,在夜空中自由自在地奔跑。
在城镇里兼有巡逻意义的空中散步,也是钢牙的兴趣之一。
钢牙所守护的土地园原一片繁华景象,即使到了这样的深夜,灯火仍然通明,人工的光亮掩盖了星月的光芒。
不过钢牙并不认为这副光景很俗气。
它喜爱星月的光辉,也同样喜爱人类创造的灯火。
钢牙一边对脚下广阔土地上人们的生活作息感到满足,一边继续在空中奔跑。
不过——
‘……呼呒。’
它突然降落在附近某幢大厦的屋顶上。
并且变化为人类男性的外形等待了片刻——追赶在空中奔跑的钢牙的某种东西,也无声无息地着陆在大厦屋顶的地面上。
——那是一头披着黑毛的野兽。
外表和狐狸相近,但却不是普通的狐狸,体型足足有狮子那么大。
它一直以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钢牙。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钢牙正面承受着黑毛野兽的视线,脸上不改余裕的神色。
「要是你打算对这个城镇图谋不轨,鄙人可不会置诸不理。」
他手中出现了一柄太刀,并拔刀出鞘,刀身反射着明亮的月光。
但是野兽毫无惧色——甚至还露出了獠牙,突然扑向钢牙。
「什么都不想说吗。」
钢牙念叨了一句,朝着向前突进的野兽一挥太刀。
刀刃确实已经碰到了野兽的毛皮——
「呒——」
钢牙刹那间皱了皱眉头,然后迅速拉开了与野兽的距离。刀刃已经碰到了——却未能将野兽劈开。
「……不能一击打倒吗。」
园原这里是钢牙的土地,也就是说,在这片土地上,钢牙的力量能够得以最充分的发挥。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挨了钢牙的一记太刀,却没有被消灭,这只野兽的实力也相当不简单。
「自尊心有点受创了呢。」
说完后下一瞬间,钢牙上前一步再次挥刀——这次刀刃将野兽一刀两断,野兽的身体完全被劈开了。
「竟然在土地神的属地之中对土地神发起战斗,这早已超越了无谋而属于自杀行为了——说起来这句话刚跟另一个人说过呢。」
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黑兽就这样消散在夜色的黑暗之中。
目睹它消失之后,钢牙自言自语。
「果然不是一般的生物……但也跟式神之类不太一样。」
究竟那头野兽是什么来历,目前一无所知。
要是能生擒就好了,不过后悔也为时已晚。
不过有一件事很清楚——
「看来又会变成麻烦的状况了呢。」
就是如此。
「真是的,最近尽是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自从某位现人神诞生之后。
「那么,从今天开始就进入暑假了——大家已经是二年生了,应该也考虑过各自的进路了吧。在暑假里要好好订立一个目标哦。」
考试后的休假也结束了,在教室里,班任女教师以此结束了第一学期最后的一次班会。然后,大家各自回家迎接暑假。
「进路吗……」
我仍然坐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
就算说要考虑升学或就业的进路,我还觉得这只是遥远未来的话题。其他同学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我是这样以为的。
「真人君将来打算选择升学还是就业?」
向我搭话的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附近稻森天满神社的巫女,稻森凉音。她披着一头柔顺的波浪长发,是一位正统派的美少女。
「不不,我还没考虑过这种事情呢。」
我老实地回答,然而——
「咦?还没考虑……」
看见她意外的表情,我变得有点不安了。怎么说呢,这个时期还没考虑过进路,就这么稀奇吗?
「凉音已经考虑过了?」
「我应该会升学吧。可以的话我想去国立大学,不过地方私立大学和女子大学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她这个踏实的回答使我吃了一惊。
「不、不愧是凉音呢。果然想法很可靠。跟我们差远了,对吧宗一郎?」
我向身后正收拾东西回家的朋友望月宗一郎寻求同意,他却皱了皱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高二的夏天哦?进路什么的早就决定了吧。」
「你、你说什么!?」
「我要去东京的大学。」
「竟、竟然是东京?去、去那种大城市不要紧吗?不会在出站五分钟后被人贩子拐走吗?」
「你还是别对大都市抱有那么大的偏见为好哦。」
被宗一郎这样担心着一说,我沉思了片刻。
「大家都已经考虑到这个份上了?」
「与其说已经,不如说真人还没开始考虑比较奇怪吧。当然了,说不定多数人还没定下要去哪里的明确目标,不过大概的方向也应该定下来了吧?你连大概的方向都还没有吧?」
「嗯,那个嘛……」
就业的话,还没怎么考虑过,那应该会继续升学吧。
「总之,虽然还不算晚,若是趁现在定好目标,将来就不用着急了。那再见。」
说完宗一郎就走出了教室。
「正如望月君所言,确实还不用着急。」
「嗯,或许是没错啦……」
但一想到周围的人们都已经考虑过各自的将来,还是会感到不安的。
这时凉音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教室里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只有一群女生聚在远离我们的位置上。
「而且……真人大人是神明嘛,应该没必要担心吧?」
「咦,为什么?」
「因为只要待在黑须神社里,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将来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千鸟同学一定会打理好一切的。」
尽管凉音说得跟家常便饭一样——
「那不就成了小白脸吗。」
「这种说法嘛……」
她苦笑了一声。
然而,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不过——我究竟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现在也还好,那是由于在放学后和假日,以打工或者社团活动的心态去完成神明的工作就行了。但升上需要备考等等的三年级之后,又或者步入社会之后,还能继续那些工作吗?
一旦考虑到进路的问题,我才第一次察觉到。
作为神明的我,既然是黑须神社的祭神,只要一直待在那里就行了——但是作为人类的我却不可以仅仅如此。
按照凉音的说法,我也能选择一直待在黑须神社。如果是千鸟,即使我不作为人类去工作,也肯定能够保障我的衣食住行吧。
但我并不想过上那种小白脸式的生活,能避免则避免。
「那……也没必要太烦恼吧?事实上也还有时间。那我先走了。」
凉音见我陷入了烦恼,有点抱歉地劝说我后,就离开了教室。即使目送她离开后,我仍在继续烦恼。
自己的,未来吗。
「嗯~该怎么办呢。」
总之先找别人商量一下吧。
「呼呒呼呒,真人大人的成绩也不错呢。」
在我家的起居室。
千璃子不知道为什么戴上了尖框眼镜,我则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她读着我放在桌上的通知簿。
「毕竟有千鸟当我的家庭教师嘛。」
「按这个水平,应该能以一家不错的大学为目标的。」
我选择千璃子作为商量进路的对象。
一方面是找她最方便,另一方面之前听说她是公务员,大概会很可靠吧——原来真的很可靠。
趁着千鸟和虚去买晚饭的材料时,我找她商量进路问题——
「不过啊,我目前也还没打算要去上大学吧?」
见千璃子看完成绩单就突然提起上大学的话题,我暂且先这样说了一句。
「真人大人有什么将来的梦想和目标吗?」
「呃,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呢。」
自己说出这种回答还真是有点可悲,但千璃子也没有太在意而继续说下去。
「如果没有打算从事专业工作的话,就应该上大学。没几种工作由于上了大学而不能从事的,但却有一些工作不上大学就从事不了。虽然批判学历社会也有其合理性,但既然要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也有必要配合这个社会的想法来做判断吧。」
「也、也对呢……」
「要是没有经济上的问题,还是去上大学吧。」
……千、千璃子竟然在以非常严肃的态度在说话。不,她能这么认真地和我商量是好事,但总觉得非常不自然啊。
「我也是经历了炽烈的考试战争和就职战争并胜利之后,才成为愿望管理员的。」
「原来愿望管理员有那么厉害吗。」
「哼,这种时候就会回想起那些战火连绵的日子,甩下数之不尽的竞争对手们的怨恨与悲鸣,踏在他们的尸体之上,才有今天的我存在啊。」
「好像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一定是比喻吧?
「不过为什么突然又开始为进路而烦恼了呢?」
「没什么……我身边也越来越多人谈论这个话题了嘛。」
「毕竟是高中二年生的夏天嘛……说起来,真人大人不继续以神明身份工作吗?」
看来千璃子也跟凉音一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继续在这里干神明的工作的。
「不,那个嘛……」
我是为了帮助千鸟,以及满足自己的助人欲望才开始以神明身份工作的。
自己确实很有干劲,也知道这不是可以轻易放手的东西。不过,这适合作为一生的工作吗。
「看来正在烦恼呢,真人大人。」
「算是吧……对了,千璃子为什么会成为愿望管理员?」
「虽然我憧憬着爷爷是很重要的原因,不过,果然还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会更有干劲去完成能够帮助到别人的工作吧。」
「……你真的很厉害呢。」
能订立明确的目标而当上管理员的千璃子,确实很厉害。
「真人大人不是更厉害嘛,毕竟是神嘛。」
「那又不是我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的。」
「哈……」
千璃子歪起了小脑袋。
看来在这个话题上,曾经是一般人的我,跟身为妖精的千璃子,又或者是纯粹神明的虚,以及其他众神的考虑方式都有所区别。
对他们而言,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管过程如何,一旦某人获得了那份力量,力量就归其所有了,差不多这个意思。
不过对我来说,将别人给予的力量说成是自己的,总觉得哪里不自在。
「啊,那我先回管理局了。」
「嗯,对了。今天你只是绕远路过来的吧,抱歉了,让你特意过来商量我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照顾负责神明的心理状况,也是管理员的工作嘛。」
然后千璃子正要从窗户飞出去时——
「那个~打扰了~」
屋外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
那就按一下门铃嘛,我边想着边应了一声「来了~!」。
「真人大人,为什么突然说『来了~』?」
「因为有客人嘛。那再见了,千璃子。」
「客人,吗?哈……那我先告辞了。」
千璃子还是有点不解,就这样从窗户飞走了。我目送她远去之后,就走到门前打开正门——但是家门前谁都不在。
是恶作剧吗,还是邻居的客人呢,我决定还是先走到门外看看,却发现有人倒在外面。
「喂——!」
我慌忙推开门冲到对方身旁,倒地的是一位长发的女性。
年龄大概二十五六,披着黑色的长直发,身穿比巫女服更豪华一点的服饰。她就这样躺在炎炎夏日的柏油路面上。
是中暑还是怎么了——总之必须先救她。
「唔唔……」
「喂,你还好吧!?」
我向发出呻吟声的女性发问。总之先叫救护车吧,但正要去打电话时,我停下了动作。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人类,不如说从她散发出的气息看来,十有八九跟神明有关吧。
这种情况下,找给一般人类救死扶伤的救护车合适吗?
我正在犹豫之际——
「能……」
女性的嘴唇如此开合,眼睛睁开了些许细缝。我和她对上了眼神。她以那双犹如夜空般深蓝的眼瞳凝视着我,然后继续蠕动起双唇。
「能……」
「能?」
「能给我,酒吗?」
我当场愣住了。
2
当然了,我家只有未成年人在住,是不会有酒的。
虽然钢牙和其他神明之类偶尔过来玩时,也会带一些酒过来,不过那些酒都被他们全部喝掉了,连瓶子也没允许他们留下。
要是双亲一回来,发现家里有酒瓶什么的,我的一人独居生活就顿时告终了。
所以我给她的是千鸟带来的料酒。
「嗯~好难喝,这酒好难喝啊?」
女性尽管嘴上这样说,还是继续直接对着瓶口喝起料酒来。
「竟然是缺酒喝缺到倒下,你是酒精中毒吗?」
「才不是这样啦。不过我的神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只不过像这样喝点酒,能勉强补充一点而已。」
「神力所剩无几啊。」
也就是说她果然也是神明。
「毕竟只是来到这里,也已经几乎将力量都耗尽了。」
「来到这里?为什么?」
「为了和你见面。」
「咦,和我?」
「对,和身为黑须神社祭神,白山土地神的你见面。」
她笑容可掬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
「我想和你聊点事情。」
聊点事情,呢。
这个嘛,我也不讨厌和这么漂亮的年长大姐姐聊天就是了。
不过跟她这样面对面,总觉得她跟谁长得有点像,但又想不起来长得像谁。
让人焦躁得就跟牙缝里夹着什么剔不出来一样。
「首先得进行自我介绍吧。我名叫菊理。」
「菊理小姐,对吧。」
「对,请多多指教。」
她维持着和蔼的笑容,给人留下恬静的印象。这就是不知辛劳的深闺大小姐的感觉吧。
「哈……你好。呃,我叫音守真人。」
「嗯,我知道。」
「也是呢。」
既然是来找我聊天的,那也至少知道我的名字吧。
「……然后,要聊什么?」
「就跟字面上一样,比如聊聊你的兴趣吧?」
「怎么有种在相亲的感觉?」
「哎呀,这可不行哦。姐姐已经有丈夫了。」
「不,我也没说我们真的在相亲啦。」
不过居然已婚了吗。
「噢,不过夫君已经去世了,应该可以?」
「原来是未亡人啊。」
那得分就很高了——才没这回事啦。
「我说,菊理小姐——」
「我回来啦~」
我正要提问时,虚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飘入耳中。看来去买东西的虚和千鸟正巧回来了。
「真人大人,我们来晚了。」
之后就是千鸟的声音。
这时一道思绪在我头脑里打转。
咦……现在我和菊理小姐面对面的这副情景,总有一种特别讨厌的预感?然后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虚先走进了起居室。
穿着夏季版哥特萝莉服的虚,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菊理小姐,便歪了歪头。
「虚,欢、欢迎回来。呃,这位是——」
我话还没说完,虚就一转身把头探出走廊说。
「千鸟~!真人又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啦!」
什么叫又啊——不对,更重要的是那种说法是怎样!
这样下去会迎来腥风血雨的……我的内心如此告诉我。
不过在我采取对策之前,千鸟已经领着附近超市的塑料袋走进了房间。她以冰冷的视线环视起居室一圈——然后皱起了眉头。
「那、那个,千鸟,其实她是——」
「以前我就觉得,真人原来喜欢年纪大的啊。」
「哎呀,小虚,说我年纪大也很过分呢。」
我慌忙要作出说明,却被虚和菊理小姐打断了。菊理小姐似乎也认识虚,直呼了她的名字。
「喂你们就不能先不说话吗!?」
「真人大人,虚大人。」
这时听着我们对话的千鸟插嘴了。不过似乎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所害怕的情况,她只是来回扫视着附近。
「所以说,千鸟,她只是啊,那个而已。」
「她,是指谁?」
「指谁——」
我没弄懂千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