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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到任何地步。你所想像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对方单方面喜欢我罢了。”
“……真是肮脏?”
“为什么会扯出这个结论?我可是很纯洁且清白的。”
“竟然忘记人家好意送的礼物……而且还说什么机械装置的手表不能给我,但这个却可以。那个初恋情人真是太可怜了!”
“……不,我偶尔也会交换一下磨损的突起部分,有好好地在保养它……”
而且强调时的声音还这么微弱。
“……真不诚实。”
“更何况她根本不是什么初恋情人。虽然漂亮,但我们立刻就分手了。”
啊啦,其实算是个美谈……?
“别提这些了,你快点出门吧。时间到了。我也得去牵双轮车回来才行。”
祖父抓起白袍并站起身来。
“……既然您要出门,就用那双脚亲自前去就好了嘛。”
“因为不晓得那车还能不能动啊?人带回来之后,你就随便照顾他一下吧!”
“……是。”
总觉得还残留着一些疙瘩,我便这样离开了中央大楼。戴着派不上用场的手表式日晷。
这大概是十二点四十分左右的事。
从事务所到镇上广场的距离,走快一点的话大约是二十分的脚程。
只要赶一下路,应该可以在下午一点整到达才对。
但我总提不起劲来赶路。
助手(说不定)是个肌肉发达的年轻男性,这个事实让我感到心情非常沉重,自然地脚步也就跟着迟缓下来了。
并不是担心会跟那位助手发生什么冲突或状况之类的,不是那个次元的问题。
是能否习惯的问题吧?
虽然也有能够立刻跟他人打成一片的人们,但我正好是位于相反位置的人种。要花上一段时间。
倘若对方是同性的话,所需时间也会缩短一点。
倘若年龄有差距的话,所需时间会再缩短更多。
倘若并非怪异的性格,所需时间会一口气缩短非常多。
但跟不属于任何一种类型的人,我本身还不晓得该如何相处。我以为总有一天会晓得,这样也能维持身为女性的衿持,倒是挺好的。
“呼……”
至少助手先生如果还是个少年的话,我也会感觉轻松一点。
“人类小姐~”
在我走到事务所跟城镇中间的牧场附近时,从石墙对面妖精突然现身,向我搭讪。
“是、是,有什么事吗?”
妖精拔下背着的黄色果实,朝着我举了起来。
“这个,送给你~”
我得到了一根小小的香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竟然会有香蕉,真是稀奇。”
“……”
不知是否没有听见,妖精沉默不语。
也罢,倘若是这些妖精的话,要从其它地方采集来区区一两根香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香蕉给人一种在生病时才会吃的印象呢。要是能得到更多香蕉的话,就能用新鲜的香蕉做出各种好吃的东西……”
用餐中——
这么说来,妖精给人一种不吃鱼肉跟蔬菜,只会吃点心的印象……那么果实是包含在点心当中的吗?
“怎么样呢?”
“……没什么味道耶?”
“味道,需要吗?”他用有些意外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种仿佛忘了调味一般的说法,让我莫名在意起刚才吞进胃里的物体实际上究竟是什么,那真的是香蕉吗?
“下次会添加味道。”
“……这应该没有危险吧?”
“是麻糬(翻译:是,那是当然的)。”(注:当然(もちろん)日文只取前面两个宇,刚好也有麻糯(もち)的意思。这是俏皮的说法。)
那就好。
“你有吃金罐子的糖果吗?”
“有,金色,闪亮亮的喔?”
“这样啊。倘若每天都有那种礼物,就太棒了呢?”
“呢~?”
妖精蹦一声地跳到石墙对面去了。
可以看到草原上有几顶三角帽子摇摇晃晃地进进出出。有一颗球砰、砰地在忙碌地……不停跑动着的三角帽子之间来往着。
“踢皮球。”
虽然我自己不擅长运动,但倒是挺喜欢看别人玩。
我坐在石墙上暂时眺望了好一会儿。
不至于吹乱头发的微风,吹过了在平缓的丘陵跟城镇间拓展开来的平原。将花草淡淡的香味交织成大理石模样的风,仿佛蕴含着诗意一般;即使只是呆坐在一旁,我也能沉浸在生气蓬勃的感觉当中。
我丝毫没注意到呢。
没注意到就是像这样感到心情愉快的时间,才会比主观更为迅速地流逝消失。
是的,这已经是将近十三点四十分时所发生的事。
“喂~!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祖父不耐烦的声音把我从石墙上的大小姐拉回成不成体统的孙女;还顺便被重力也拉了回来,于是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痛喔……爷、爷爷?”
在我看过去的瞬间,有辆马车嘎沙嘎沙地从眼前的道路上奔驰了过来。
马车在我眼前停了下来。
“这、这、这什……?”
这太过冲击的状况让我说不出话来。异常强壮的拉车马在额头上刻有谜样的十字伤痕,且看起来相当粗暴;它一边散发出“老子平常就在斗争当中打滚”的气息,并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一种叫夏尔(Shire)的大型马。名字是戴莫斯号(注:戴莫斯(Deimos)是希腊神话申战神亚瑞斯(Ares)的儿子之一)。平常是只拉车马。”
戴着金色头盔的祖父就在战车上。
还有一个陌生人坐在他旁边。是个身穿连身工作服,且具有农家风味,但看起来就似乎非常喜欢这种游戏、有着浑圆瞳仁的老人家,一定是他的玩伴,
“啊,这……咦?”
“我有拜托你去迎接他吧?你在摸什么鱼啊!时间不是早就超过了吗?这可是工作啊,你还不快点去?”
“是、是的……”
“而且我说你啊——”
我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这一段就省略掉。
“……那么,那东西是什么呢?”
“这是双轮战车(chariot)。”祖父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
那是只有单轴的车轮,必须站着搭乘的双轮马车。
“我还以为双轮车是指什么呢,原来是古代的战车吗……(注:本书中的双轮车原文为“チャリ”,跟双轮战车的日文“チャリオット”前半刚好相同。)”
我只有这种程度的知识。
“原本应该是由两匹马来拉,但戴莫斯老弟既然身为以十二马力为傲的本镇之英雄,要拉这种程度的战车根本不成问题。”
“这匹马肩膀的高度比我的头还要高耶……”
“它就是那种品种。虽然车体是重现出来了,但却没有马可以配合。今天总算是能够让它动起来了。虽然在大约二十世纪时也曾有名叫梅卡瓦(Merkava)的战车,但它原本在希伯来语当中是意味着双轮战车(Chariot)的词汇。可以说这就是梅卡瓦的始祖。能够重现出来可说是历史性的丰功伟业,这就是活生生的学问。”
完全是在玩乐。
“我还得再试跑一下,所以你还是趁现在赶快去接他吧!”
“是……很对不起。”
祖父发出口令之后,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并顺势在道路上奔驰前进。
“……好愉快的人生。”
因为刚才发生过那桩意外,所以这次我决定认真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随着逐渐接近镇上,道路也变成了用石头铺设的,路上来往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并排着的住家也并非都一模一样。
鲜艳地涂抹成白、红、褐色的街道,之所以会让人感觉是打从一开始就设计成那样的和谐,是因为岁月的熏陶已经结束的缘故吧?废墟所没有的生气活动着,让个性封闭内向的我也感受到类似安心的感觉。
来到大街上之后,便开始会看见以街道的浓淡为背景,将椅子搬到屋檐下睡午觉的老人、或是正在谈笑闲聊的妇人们之类悠哉生活着的人们。
给人一种仿佛整个城镇变成了巨大酒吧般的印象。
所谓的小羊与橄榄,就是面对着前方圆形广场的出租房屋。
以前似乎是间酒吧,在举办义卖等活动时,经常以当时的用途被利用着。没有营业的时候,搭配着羊与橄榄的招牌会垂挂下来非常好认,因此也经常被当成等人的场所。
因此我来到了这里一看……他已经在那边了。
在建筑物前方、招牌的正下方。拥有一身衬衫仿佛就要裂开来似的肌肉,让人感到畏惧的年轻人正直立在那里。
就在现在,就在我内心当中,他得到了Mr。海克力斯的别名了。
不知是否晚了整整一小时的事让他感到不快,只见他绷着脸且双手交叉着。
实在很难开口跟他搭话……但我必须达成这个任务。
总之我试着并排在距他约十公尺处的旁边……嗯,完全看不出来是并排着。
我用一分钟前进一公尺的速度逐渐地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大约花了八分钟才到达能够交谈的距离。
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因此我用那八分钟调整好心情之后,开口向他搭话:
“……请问……您是海克力斯先生吗?”
“嗯?”
我弄错了。
“失礼了……您是助手先生没错吧?”
“您说在下吗?在下是个邮局员工……”
我弄错人了!
“非、非常抱歉!”
“哈啊……?”
我留下感到困惑的青年逃跑了。
我在离开到远处之后,偷偷地观察着情况,于是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青年跟他的同伴会合,并离开了现场。
这么一来,屋子旁边就没有任何人在了。
“……毕竟我晚来了整整一小时……就算人不在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
那么,他上哪去了?
这是由于我太过排斥这个工作,而拖拖拉拉地将它延后的失误。
倘若助手先生无法靠自己前往到事务所,或许他还在这附近徘徊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得找出他才行。
这应该是大约十四点整时所发生的事。
“我不晓得呢。”
“我没看见呢。”
“这不在我们的营业范围内呢。”
我发挥极少出现的营业模式,试着向镇上的人询问,但却完全没有打听到有谁看见了疑似助手先生的人。
毕竟我本身也没有见过他。于是搜寻的效率形成了极为糟糕的结果。
“嗝?”
“唔~?”
“嗯~?因为大叔我喝醉了的关系~”
我走访镇上,也跟正在闲晃散步的人询问,但他们全都是喝醉的醉汉(这究竟是……)。
在农耕闲散的时期,大家真的都很闲的样子。
我回到城镇外围之后,总算是遇到了跟助手先生相关的人士。
“你是调停事务所的人吗?”
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女性,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是那样没错……”
她将蜂蜜色的金发随性地在后方束成一把,身穿在现今的时代算是挺罕见的白袍。
“太好了。我从街上的人那边听说你四处在找人。”
我将整个身体重新面向她,
“……那么,您该不会就是祖父的?”
“不是,我是医师会的人。就是暂时收留了助手的人。”
既然隶属于医师会,表示她跟我同样也是隶属于联合国。
“十分抱歉。因为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我迟到了。”
“我才要道歉呢!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人就不见了……我也正在找他呢。”
短暂失踪似乎是常有的事,医生小姐的脸上并没什么焦躁的样子,反而带着有些无奈的表情。因此我也得以稍微冷静了下来。
“那么,我们分头找吧。”我这么提议。
“那我就到镇上再巡逻一次看看啰。”
“我去确认他有没有跑到森林那边。”
“幸好你是位可靠的人。因为他……是个非常暧昧的人。”
医生小姐也说了跟我从祖父那边听到的形容词有着类似语调的内容。看来对方似乎真的是位自由奔放的人物。
“那么,一小时后我们再到在约定的场所碰面吧。”
“好的。”
我们分别之后,便起步前往各自负责的场所。
距离镇上最近的丘陵,有着让人联想到图画故事本身的风景。
除了有一些零散生长着的树木之外,牧草地的淡绿色占了大半,可以尽情地眺望周遭的景色。
稍微爬到高处后,回头看刚才来时方向的话,也可以眺望到樟树之里的全景。
越过几座平缓的丘陵之后,地形会逐渐变得险峻,没多久便会进入山脉的领土。还有随着逐渐前往远方,茂盛树叶的浓绿色也会跟着增加其所占的比率,草地的颜色会变得无法判别。
而且在这般山岭的另一头,除了仿佛随时会被遗忘的国道支线外,就只剩雄伟的自然界稳如泰山地坐镇在那里了吧?
不过那里毕竟不是能随性走到的范围。
尽管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视野非常清楚辽阔,但还是没看见半个人影。倘若他在的话,应该是到了更深入的地方。进入树林的人是无法从这里看见的。
“应该是不至于……会走到那边去吧。”
虽说是树林,但也是森林的一部分。
因为只是将密度较低的地方称为树林罢了。
要是不顾前后地深入到内部,到时也有可能会遇难吧。
“应该走不到那里吧。”
要是演变成那种局面,事情就麻烦了。
我稍微加快脚步,朝着附近的树林前进。
虽然我有把指南针带来了……但倘若演变成需要这种东西的情况,就糟糕透顶了。希望这个指南针千万不要是遇难的前兆。
我决定跨步向前迈进,当穿过枝叶注入的阳光无法在脚下照出斑点模样时便回头。
因为也不能保证不会有野兽出没。
突然间仿佛糯米团一般的草丛发出了嘎沙的声音,于是我进入备战状态。
“嘟~!”
一名摆出万岁姿势并僵硬住身体的妖精,以黑胡子海盗桶(注:黑胡子海盗桶是一种将长着黑胡子的海盗玩偶放入特制的木桶里头,参加者轮流将短刀插入木桶上的洞孔,插到海盗跳起来的人即为输家或赢家的游戏。)的气势跳了出来。
“……我没力了。”
我瘫倒在地。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种毫无关连的展开,是人类比较不拿手的部分。”
“真辛苦呢~”
“说辛苦的确是很辛苦……啊啊,对了,我问你喔。”
“呀?”
我抓住爬到我头上的妖精,让他坐在我的膝上。
“你刚才有没有在这附近看见男孩子?”
“没看见。”
“看来似乎没有到这附近来呢。”
“我,才这么心想,就看见了。”
我将他悬吊在半空中。
“看一下。”
“啊~嗯。”
因为他是个喜欢被作弄的妖精,所以似乎不是很讨厌的样子。
“那,是在那边看见的呢?”
“人类小姐,我看到了喔?”
啊,这些人该不会无法分辨男女的差别吧?
感觉是很有可能的事。
“……算了,总之能请你替我带路吗?报酬是……”
我摸了摸口袋里头,献上一颗从金罐子中分到的糖果。
“小糖果……我喜欢。”
他告白了。
“那就请你告诉我位置啰。”
“呀,到这边来?”
妖精从我膝盖上滚落下去,朝着森林蹦蹦跳跳地前进。
不太像是在带路的妖精,左摇右晃地跳跃,就像是漫无目的在徘徊一般,脚步有些不稳,让我有点不安地想着他真的打算帮我带路吗?
话虽如此,却又没有其它线索。
我将脑袋放空,跟在妖精后面走着,穿越过一个阳光从枝叶间倾斜射入,树木以相同的间隔并排;真的是非常井然有序的空间。
明明有如此充足的阳光,但却没有矮树丛,只见森林的地表光溜溜地裸露在外。
那是个拥有宛如浑然天成的大自然休息室一般的情趣,非常适合在漫步时铺张垫子坐下来品茶。
妖精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
我感觉像是突然被扔进了异世界,现实跟非现实仿佛会立刻交错一般、是个神奇且不可思议的瞬间。
我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出自己是否正在做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