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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知弦你看!找到好工作了!正中间很大的那张!还附大头照!」
「咦?附大头照?」
原来如此,那或许是值得信赖的好工作。有负责人的长相,而且大大张贴在这个挤满征人广告的布告栏。也就是说是学生辅导中心推荐的稳定工作──
〈WANTED 草帽鲁○ 400000000贝里〉
「……等一下,小红。」
「嗯?知弦怎么了,要去寻找草帽先生吗?」
听到小红不可思议的询问,我……满脸笑容地回头。
「我去找学生辅导中心的职员玩一下。」
*
「哇──谢谢你,知弦!」
「哪里,不客气。」
面对一边走在校内一边举起一张征人广告的小红,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回应。
「可是条件这么好的工作,是怎么拿到的?」
小红会有疑惑也不是没道理。我给她的那个确实是超出行情的工作。只要在学生协会帮忙做点事,就能拿到相当优渥的时薪。学生辅导中心持有的顶级隐藏工作……让我想起大约五分钟前,学生辅导中心职员一边下跪一边交出那个的模样。
「我去跟学生辅导中心的人商量一下后,就马上拿给我了。」
「嘿,原来是这样!知弦果然很厉害!谢谢!」
「不客气。」
看着把单子放进包包里的小红,我忍不住笑了。只要她开心就好。就这个意义来说,我要感谢腐败的学生辅导中心。
「那么差不多该去上下一堂课了,知弦!」
「了解,小红……呃,下一堂应该是像样的课程吧?」
一边回想第一堂课的惨状一边询问,只见小红挺起胸膛回答:
「没问题!接下来在我选修的课程中,是看起来最难的!」
「小红又做出不合理的选择……」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至少不会被逼着做面包。
小红打开笔记本确认课程名称,接着念出来:
「呃──『从全球化社会的地球规模竞争与东罗马帝国时期欧洲的对比,来看日本的未来──』」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老实说不像小红能上的课……不过还是比做面包有收获──
「『──或者是酵母菌的活动』。」
「或者是!?」
我从小红手中抢走讲义加以确认……上、上面真的这样写……这是什么!怎么回事!就连小红本身似乎也注意到课程名称的陷阱,一脸难为情地替自己找下台阶:
「可、可是你看,只是『或者是』。其实是像样的课程。」
「没、没错。一定是那个。在酵母菌相关课程因为某些因素暂停之类的状况那种课程──应该吧。」
「绝对是这样!好了,这次一定要打起精神,去上高尚的课程吧,知弦!」
「喔──」
就是这样,我们两人硬是打起精神,去上第二堂课!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只见我们一边吃着土司一边大步走在校园。
「…………」
两人无话可说,一边咀嚼面包一边走着。
「…………」
没想到重覆修习完全相同的课程。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肚子有点饿,虽说是第二次,刚出炉的面包真好吃。
「…………」
好吃的面包不管吃几次还是很好吃。
上了相同的课程两次,终于得到的知识只有这样。
「……知弦。这是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太凑巧了,不知为何我的心情也一样。」
两人因为情绪低落而低头。
走了一会儿,我为了让小红振作精神而提议:
「差、差不多中午了小红!我们去学校餐厅吧!」
「……肚子不怎么饿。」
小红把似乎还在口中的面包吞下之后回应。
我试着想办法让她打起精神。
「话、话是没错。那、那个,吃点简单的东西……」
「简单的东西?」
「说到简单的东西,例如三明治──」
「…………」
「──不对,呃,那个,像是沙拉还是甜点之类的。」
「……唔──嗯。」
「对、对了!而且也还没讨论社团活动的事,这样刚好!对吧?对吧?」
「……嗯。既然知弦都这么说了。说得也是,我想讨论一下社团的事!」
小红终于打起干劲。
我如释重负地轻抚胸口,往附近的学校餐厅走去。由于大学很大,有好几间学校餐厅和学生协会。距离我们现在最近的学校餐厅,是我们还没有去过的地方。
「哇啊──这里的选择好多,知弦!要吃哪一种好呢!」
完全恢复心情的小红跑向餐券自动贩卖机……话说回来,广大的学校餐厅学生意外稀少。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在餐券自动贩卖机前面慢慢点餐……
「呐呐知弦!这个!我要吃这个!好像很好吃!」
在我感到有点怀疑时,小红似乎已经选好了。
「嗯?要哪一个?」
我弯腰看着她所指出的餐券自动贩卖机。
〈布丁与鲜奶油蛋糕的黑糖浆组合~淋上大量的枫糖浆~〉
「…………」
终于理解这间学校餐厅没什么人的理由。仔细一看,其他餐点也是……
〈锅烧盐渍鲑鱼~焦香酱油调味~〉
〈淋满柠檬汁的糖醋里肌~加量五个梅子~〉
〈灯笼辣椒~欢迎单点(近期预定进货「鬼椒」~)〉
等等……就某个意义来说,传达出一贯的志向与问题。
不过这些看在小红眼中,似乎显得「很好吃」。只见她的眼睛闪耀光辉,忙着物色其他餐点……不、不过名称「乍看」起来确实很好吃……嗯。
虽然这么说,现在过去其他餐厅也很浪费时间。再说小红也跃跃欲试,没办法的我只好把这里当成午休地点。
迅速点餐完毕之后来到靠窗座位。这是个能够眺望校园风景的好位置。看到这么好的座位空着,内心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先不管这个,作为聊天环境倒是不坏……中午以外的时间,说不定会有不少人。
「那么知弦,关于社团的事。」
小红一边把叉子刺进不改初衷的〈布丁与鲜奶油蛋糕的黑糖浆组合〉一边开口……光看就让人觉得嘴巴发甜。
「嗯嗯。」我随口回应,将与小红一起点的咖啡〈无糖黑咖啡~加入当药茶~〉送进口中──的瞬间。
「好甜!」「好苦!」
两人同时大叫出声。同样置身这家学生餐厅的其他学长姊们以像是在说「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的温馨视线,一起看着我们。
「知弦,我要喝咖啡。」「小红,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两人交换餐点想要改变口中的味道。不过结果当然是──
「好苦!」「好甜!」
彼此只是改变难吃的方向……话说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我和小红已经再次交换食物。然后再次……一次又一次、再一次。这才发现两人的餐点都减少一半……
「这是什么,莫名地停不下来,知弦!」
小红一边吃布丁一边流泪。那个表情绝对不是因为高兴。
不过──
「因为是以最坏的方式追求无法控制、停止不了的食物。在想让口中的味道变苦以及变甜的情感反覆操弄……结果就是停不下来!」
无法自拔、有如毒品的餐点。周围的学长姊们以仿佛在说「是吧?」的视线看着我们。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实在不值得尊敬。
于是我们很快把食物吃完,为饭后拿来的普通冰水的美味感动了一下,终于开始社团活动的话题。
「小红,具体来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社团活动?」
「当然要有趣!所有人尽情玩乐歌颂青春的感觉!」
「那不就是学生会吗……」
「不,不是这样的!而是更有大学生感觉的活动!像是……爱好水上运动,所有人一起住在小木屋!」
总觉得她想要的似乎是典型的现充大学生活。老实说不太像是小红会有的希望,不过我还是以那个方向继续说下去:
「那么先决定社团宗旨和名称吧。只要先成立社团,再来朝着小红目标的活动内容努力就好了。」
「没错!如果是同好会的等级似乎可以自由成立,不过如果校方核可,甚至可以分配社团办公室和辅助经费。」
小红一边确认摊在桌上的申请文件一边开口。我点头回应:
「没错。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思考怎么包装成既认真又健全的活动──」
「社团名称『只是玩玩而已』。活动内容『大家顺从欲望接触』……这样。」
「为什么要用这么有问题的写法!」
我一把抢走擅自填入的申请书,小红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巴。
「难得用我特有的艰深词汇来写……」
「这样太适得其反了,小红!写些健全一点的内容!」
「既然知弦这么说……」
小红从包包拿出新的影印纸。似乎事先多拿了几份申请书。
她用笔敲敲额头,稍微烦恼了一阵子,重新开始填写。
「社团名称『松冈○造网球社』。活动内容『更加热血!』」
「的确很健全!健全过头了!」
总之提醒小红不可以擅自冠上名人的名字。小红则是显得非常不满。好不容易填入的内容不断遭到否决,想必很不甘心吧。
我为了转变气氛,于是提议:
「那么在填写之前,还是先决定社团名称吧。」
「嗯,说得也是。这样也不错。姆……要取什么名字好呢?」
「既然目标是得到大学的辅助经费,简单又正经的名字比较好。」
「『棒球社』。」
「嗯、嗯,的确简单又正经。不过大概已经有人用了……而且又是大学的社团活动,可以稍微加入潮流感──」
「『古典社』」。
「就某种意义来说确实跟得上潮流,而且简单又正经!不过很可惜,还是要驳回喔,小红。简单、正经,而且充分表达我们的活动内容,尽可能不要太过艰涩,这样的社团名称是最好的。」
虽然自己这么说,不过这个要求或许太困难,不禁感到后悔……不过意外地是小红的表情一亮,以像是在说「就是这个!」的模样说道:
「『玩社团』!」
「就某种意义来说算是一百分的回答!」
如果这是考试,会忍不住给◎的地步!不过很可惜,还是驳回!
由于小红「姆姆姆。」陷入沉思,我在此伸出援手。
「对了对了,刚才也说过,因为是大学的社团活动,不加上『社』也没关系喔?倒不如以更加直接的名称吸引学生参加……对了,像是『俱乐部』就很好──」
「『哟──要不要一起参加俱乐部?俱乐部』」
「小红!?俱乐部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我试着以杉崎为发想。」
「向KEY君道歉!就算是他也没有这么轻浮!还有也要禁止说话的句子!用普通的『水上运动俱乐部』或是『娱乐俱乐部』之类就好。」
「咦──总觉得不够震撼。」
「……嗯,的确,既然有那么多社团,为了吸引学生加入,或许多少需要一点噱头。」
「『末日之战俱乐部』。」
「似乎可以当成小说书名!的确有噱头,不过不符合活动内容!要更简单明了、有我们的风格、随性、听起来不错的……」
自己也知道要求的难度再度提高,但是不这么做,答案会太过自由,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红闻言果然也开始烦恼……本来以为是这样,不过她再次轻松地……带着满脸笑容,直截了当回答:
「『玖璃梦俱乐部』。」
「又是就某种意义来说一百分的回答!」
语感不错、随性,也简洁表现活动内容!她的脑袋其实很好,不过──
「可惜还是驳回,小红。」
这么一来,恐怕没有希望得到大学的辅助经费。
「是吗……说得也是。听起来很像『苗条○乐部』吧。」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小红似乎可以接受,那就先放在一旁吧。
就在进行这样的对话同时,下一堂课的时间逼近。老实说发现什么都还没决定,两人都有点沮丧,不过上课时间快到了,只好从椅子起身。
把餐具放回去,一边在学长姊们类似「下次再来喔,新生们」的恶心视线守护下,一边走出餐厅。
走在走廊上的我为了转变有些沉重的气氛开口:
「那么小红,下一堂课是什么课?该不会又是什么酵母菌吧。」
发笑的同时,以真心感到有些害怕的心情询问。
小红闻言露出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挺起胸腔回答:
「放心吧知弦!我刚才在餐厅拿出课表确认过了……下一堂课……好像完全没有写到什么酵母菌──!」
「喔喔──」
忍不住感到佩服。不,一般也不会写酵母菌。就今天的状况来看,大约有九成机率下一堂课也会遇到酵母菌……
小红面带苦笑说道:
「酵母菌的课若是只上一次,还算满有趣的。」
「的确。如果不期待哲学的内容,做面包本身其实没那么糟。」
「嗯。老师也是擅长教学的人。」
说不定真是如此。话说两堂酵母菌的课都是她……外表意外漂亮的年轻教授。对了,现在回想起来,她长得好像某个人。是谁呢…………太在意面包的事,想不起教授的名字。
在我想要利用课表确认名字时,小红看了一眼手表突然开口:
「啊,知弦,我们好像悠闲过头了!再不快点下一堂课要开始了!」
「啊,真的。赶快走吧。」
「嗯!」
虽然不至于因此改用跑的,不过集中精神加快走路的速度。
突然想起还没听到下一堂课的名称,保持步行速度询问小红:
「对了小红,下一堂课叫什么名字?」
听到我的问题,小红露出笑容回答:
「哼哼哼──下一堂课好像也有点艰深喔,知弦。」
「真的吗?应该又是名字很长的课程吧。」
「啧啧啧。你太天真了,知弦。下一堂课不是那样!以字数来说,五个字!而且最后是以『概论』结尾,简洁又高尚的课程!」
「嘿,原来如此。」
的确,如果是取名「概论」的课程,应该没有酵母菌介入的余地。看到小红自信满满的态度,应该不至于是「烤面包概论」。
就在我为终于可以上今天第一堂正经课程感到安心时……小红信心满满地说出那堂课程的名称:
「名称就叫『佛卡夏概论』喔,知弦!」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只见我们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大步走在校园。
我们一边咀嚼面包,一边走在没有其他学生的寂静走廊上。
开始西沉的太阳把我们照得通红,小红垂下肩膀说道:
「……抱歉,知弦。我不知道佛卡夏就是义大利的扁面包……」
面对沮丧道歉的小红,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回应:
「没关系,小红。你看,反正也不是面包。」
虽然是味道十分类似的食物。然后同样也是那个老师。
然而就算我帮忙打圆场,小红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以她来说,难得这么久还无法振作。
「嗯?怎么了,小红?」
面对我的问题,她只回了一句「嗯……」然后沉默。就在我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小红不知为何再次向我道歉:
「真的很抱歉,知弦……」
「嗯?那个……小红?面包三连发的事,也不用这么在意……」
「不是这样的。」
「?」
这时小红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有些不得已地开口:
「不能让你过快乐的大学生活,很抱歉……知弦。」
「啊?」
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的我一脸不解。至于小红则是认真地……用力握紧包包,微微低头继续说道:
「昨天……听课堂上坐在隔壁的同学说因为辛苦考上大学,入学之后一个人住打工加入社团活动参加联谊,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各种事,现在过得非常充实。周围的人好像也都是这样。那个同学说这些话时,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呃……那是?」
搞不懂话题之间的连结。只不过对于小红今天突然提到现充大学生活这件事,突然有点懂了。原来如此,她真是容易受到影响……
只见小红不知为何露出打从心底感到懊悔的表情:
「虽然我不太清楚那些事,不过我觉得大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