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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了。」
警备工作与女性之间孰轻孰重。在内心挣扎将近一分钟后,泽道尔终于放下双手,往大道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穿越路面,无视于周遭的摊位,直直走向那里。
「这位小姑娘。」
「…………」
「就是你,那个…………唔,不知道名字,总之就是那个又白又虚弱的小姑娘。」
「……………………?」
女性手撑墙壁,虚弱地转过身来。
如同那瘦小的背影,整张脸也显得十分消瘦。或许是禁不住病痛,目光上飘的双眸里含带著泪水。清晰的五官与形状优美的脸蛋,更是衬托出一种柔弱不堪的气息。
「这位小姑娘,你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需要找医师过来吗?」
「………………啊…………」
气喘吁吁地转身并深呼吸一口,女性的目光终于直直望来,但瞬间便瞪大双眼。
「~~~~~~!」
「唔?」
「…………呜………………啊……!」
女性的手离开墙壁,改用双腿踉跄地支撑身体。表情变得僵硬,彷佛看到了有著数十年深仇的仇人一般。
「…………别……别…………过来…………」
「等等,小姑娘。我没有任何恶意,只不过你的脸色看来很差。」
「…………骗……人…………」
痛苦的汗水自脸颊滴落。脸上失去血色,变得黯淡。那仅靠双脚勉强站立的姿态,显然是在虚张声势。
……大概是吓到她了。
……不过,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不管。
自己的容貌和动作似乎会带给他人一种威吓感。由于第九(修伊克)、第七和黑猫这些同事们经常挂在嘴边提醒的缘故,自己多少也有所自觉。
「你先冷静下来。再强调一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骗…………人…………因为你就是————」
这个瞬间,她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弯下双腿。 「————————」 「不好!」
女性整个人倒下。在撞上坚硬地面的前一刻,泽道尔连忙抱住她的身体。
「喂!小姑娘……昏倒了吗?现在救人要紧。」
将毫无反应的女性抱至胸口处,泽道尔再度大步迈出步伐。
﹡
「…………」
「终于醒了吗?」
躺在床上,女性仅仅转动头部。泽道尔站在正面的墙边俯视,至此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我的主治医师……」
「你的运气很不错。刚才把你送来这里治疗,没想到就是你常看诊的那位医师。你瞧,东西就在那里。」
他以目光示意著桌上的水瓶和纸袋。
「这是你的常备药吧?详情我不太清楚,总之这里的医师一看到你就马上开药了。」
「………………………」
「怎么了?还觉得不舒服吗?」
「…………这里的医师…………从很久以前就非常照顾我。」
「是吗。」
两人的对话第一次成立。从这点来看,对方或多或少放松了一些戒心。
「无论如何,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么,我先告辞了。」
「啊…………等等…………」
「嗯?」
准备离开房间的泽道尔突然被叫住,回过头来。
「…………」
带著初次见面时的湿润眼眸,女性默默地向上望来。
「…………你…………不认识我吗……?」
「你?唔唔,不好意思,你大概认错人了。因为一些原因,我并不常出现在别人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这么问的。」
「嗯?」
注视著女性好一会——
「抱歉,你还是认错人了。」
「……算了……没有关系。因为如果你认识我……就不可能对我这么好了。」
「我一向恪守道义。」
见对方落寞地移开视线,泽道尔紧握拳头强调。
「拋弃弱者的行为,有何道义可言?我这辈子从未违背过自己的良心。」
「……可是——」
对此,女性将身上的毛毯盖至嘴巴处。
「…………大家都不喜欢我……没有人会对我伸出援手。」
「弱者并无善恶之分。」
保持背对的姿势,泽道尔转过侧脸这么回答。
「记住了。这个世界是由成千上万的道义所组成,所以没有绝对的善恶——但从客观来看,绝对的强者与绝对的弱者确实是存在的。既然如此,身为强者就有义务保护弱者不是吗?不拘泥于善恶的观点,扶助每一位弱者。这便是真正的道义。」
「…………」
「我言尽于此。那么——」
「等一下!」
女性尽全力挤出声音。在迟疑了一下后,她看似害羞地继续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
「嗯。你很有礼貌。」
「那……那个……所以,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将来一定会前来报答。像……像这种事,我想一定能够获得同意的。」
她红著脸,轻声细语地念道。
「……我……我保证。」
「这倒无妨,不过你的脸看来很红。莫非是发烧了吗?」
「这……这……不是这样的!」
惊呼一声,女性这一次直接将整个脸藏进毛毯里。
3
「吶,伊格尼德,抱歉我没听清楚。」
带著压抑的声音,娜塔拉夏缓缓撑起上半身。
「再说一遍好吗?我好像听到你说……去拐了一位巫女?」
「是的,天结宫的警备刚好比较松懈。」
「谁下令的?」
「是我个人的判断。她——春蕾继续留在塔里,只会妨碍我的目的。」
「是吗,你的自己的判断……嗯——」
娜塔拉夏身上的内衣开始冒烟。周遭迸出灰尘般大小的火花,房内的气温随之徐徐升高。
「你……什么时候变得可以自作主张起来了?」
「哎呀,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太早了。」
啪……她捏熄手中生出的火焰。
「抢夺巫女的行动还在策划阶段哦。况且就算要执行,也是选在双子的『重界』完成之后。现在就把巫女绑来,一点好处也没有。反倒会刺激天结宫,不顾一切派人夺回巫女。」
天结宫的千年狮和炼护士有五十人之多。即便是第三机关,也无法一口气抵挡如此多人。而在穷于应付的时候,倘若统政厅又派遣另一支选拔部队…………状况就非常棘手了。
「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哦。」
全身漆黑的异篇卿依旧不改柔和的笑容,彷佛这种程度的问题早就在预料之中。
「天结宫也很清楚,若是强行夺回春蕾,将会对她本人造成危害。反倒是别轻举妄动,巫女的安全便能获得保障——只要抢先提出这个条件,塔内就会保持按兵不动的状态。这样一来,也可以吓阻对方继续派人入侵。」
「你要怎么证明巫女的安全无虞?」
「利用春蕾的念话。每隔一段时间允许她使用念话和塔内的巫女联络,这样就行了。当然,透过双子的结界,可以筛选掉其中不必要的内容。」
「……………哦?」
娜塔拉夏在丰满的胸部下方盘起双手,轻声赞叹道。
……说得也有道理。
……原来如此,绑架巫女并不是一项毫无计画的行动。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事呢?」
「刚才你说,你有自己的目的对吧?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重界计画似乎不是你的最终目的。」
不仅如此,或许就连「伊格尼德」也不是本名吧。
一年前突然出现,担任异篇卿辅佐的特异存在。其真面目及目的从未向异篇卿透露过。如今能在第三机关中占有一席之地,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具备了许多其他人所没有的特质。
……充满戒心和叛逆,未曾亲近过任何人的双子,最初敞开心房的对象就是伊格尼德。
……对秽歌之庭和幽幻种知之甚详,更熟悉天结宫的内部状况。
……另外,还有那种在遥远两地来去自如的力量。
「希望你能告诉我。」
「哦,真是稀奇。我以为异篇卿之间都有个默契,不去打探私人性质的问题。」
「是啊,所以你也可以不必回答。」
「嗯……说得也是。既然是娜塔拉夏小姐的请求……」
空白微微拉起帽缘,做出沉思的动作。透过天花板的灯光,可窥见帽缘下的淡色金发闪耀著光辉。
「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我对榭尔提斯情有独钟,想不断地去欺负他。一种近似疯狂的爱意。」
「这和你绑架巫女有什么关系?」
「正是一体两面哦。我很想回到那个最接近他的地方。但在这份感情底下,却是要报复一直独占该处的某个人。而这项复仇行动,唯独会被春蕾看穿。」
「哦?」
——真不像他的作风。
平时扮演好好先生的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复仇」二字。另外,害怕行动被第三者看穿,也代表他内心未曾显露的怯懦。
「目前能透露的,只有这些了。」
「……算了,也好。」
娜塔拉夏从床上跳起。她光著脚走向衣柜,从一整排的服饰中取中一条红色系的连衣裙。
「哦,您要换衣服了?」
「难得可以亲眼见到巫女大人嘛。至于阿尔玛迪大人那边,我之后会转达的。」
「那就太好了————哦,不好意思。有我的通信。」
「双子?」
「不,是黄金(玛哈)呢。我瞧瞧…………咦?」
伊格尼德的声音走调。平时听来是略显尖锐的男声,此时却和女性的声音没有两样。
「哎呀,好可爱的声音。」
「……咳咳,失礼了。是内容让我觉得有些意外。黄金(玛哈)似乎正在统政厅的样子。」
「那家伙说什么?」
「这个……『统政厅的泽道尔大人,是一位非常善解人意的体贴男士』……」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娜塔拉夏将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默默思考了一会。
「……泽道尔,莫非是『天之车』的泽道尔?那个讲话一板一眼的大块头?」
「应该没错。『彷佛盛夏之夜的枕边细语,令我忘记自身罪孽的短暂美好时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玛哈到底怎么了?」
两人抱著头,无言以对。
「…………玛哈的脑子终于也病了。」
「…………工作得太辛苦,真是令人同情。」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
「好!来化妆吧,然后去向可爱的巫女大人打个招呼。」
「我也对双子的动向很好奇,得去调查一下。」
两名异篇卿,若无其事地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第八卷 悲想共鸣 第三章「塔外最遥远的地方」
1
事情发生在足足二十四小时前——
榭尔提斯在艾莉亚的陪伴下回到塔内当天的深夜。
「…………雷奥。」
身穿织物式法衣的黑发少女,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窗边。
比十六岁的实际年龄还年轻两、三岁的娃娃脸及娇小的体格。其黑色眼眸中带有豆大的泪珠,将原本委婉内向的印象衬托得更加浓厚。
「………………你在……哪里……」
塔内两百八十七层,巫女的私人房间。
回头望向铺有地毯的位置,却不见他的身影。
呼唤名字,也没有任何的回应。总是说椅子坐起来不稳,喜欢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他……到处都找不著。
「…………拜托……拜托……」
他在与异篇卿的交战中并受伤掉落瀑布后,已有多支救援队前往营救,但如今仍未传来发现的报告。
「……一定要平安无事……」
自己也利用远视寻找掉落地点,奈何可能被冲走的流域范围实在太大,无论花费多少时间都找不完。
「……好痛!」
额头闪过一阵刺痛。是长时间使用沁力术式所造成的疲劳症状。在成为巫女前的巫女见习生时期,每个人都曾一度经历过的痛楚。
……力量使用过度了。
……就连梅玫儿也叫我停下来休息。
原本在支撑冰结镜界三天的时间后,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后来几乎没有休息过,又被迫投入与统政厅的联合计画中。这些对于身体的负担,自己最为清楚,根本用不著别人提醒。
「啊………呜……啊…………」
她手撑墙壁在椅子上落坐,将肩膀靠在窗框上。
身体完全使不出力。若是不找个东西倚靠,彷佛现在立刻就会倒下。
「…………雷奥……你没事……你会一定没事的吧。」
重复无数次的这句话。即便没有人回应,若不这么持续下去,心理便会感到极度不安。
「……不会有事——」
头部……痛得就快裂开。奇痛无比。无论吃下多么强力的止痛药都无法压制。就算眼中含著泪水,依旧咬紧牙根继续忍耐…………
————!
下一刻,春蕾的全身微微颤抖。
「有……有了…………雷奥!雷奥,雷奥——!」
蒽郁茂密的树林深处————瀑布下急流的岸边。在距离那里数公尺的大树旁,有一名男子背靠树干,垂著头蜷缩在地上。
「雷奥!」
……还活著?不,看不出来。整个人坐著,却一动也不动。
……情愿相信……他只是昏过去而已。
「快……要赶快…………」
必须尽快通知当地的救援班。
牢牢记住以远视找出的位置,春蕾用颤抖的手拿起笔,在地图上对照地点。
……冷静。如果写错座标,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千万不能出错。这是远视的最基本原则。冷静,必须冷静。
准确地得出地图上千分之一单位的方位和座标后,她将手中抄下的数值直接透过念话传送给当地的巫女见习生。
「……呼…………!」
结束了——望著手中的便条纸,放心呼出一口气之际,春蕾突然感觉双肩无比沉重,整个人直接倒在地板上。
……不行……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就在意识即将中断时——
「辛苦你了,春蕾。」
…………咦?
声音传来。在仅有自己一人的房间内。
「真的很不简单呢。不过,我也认为雷奥会平安无事哦。毕竟那种程度的伤势,他是不可能就此倒下的。」
「————是谁?」
一旁的窗边,某个修长的影子正学著自己倚靠在上面。
黑色帽子、黑色西装及黑色鞋子。带著一身全黑的打扮,这位异篇卿彷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般站在那里。
…………这个声音。
…………是异篇卿……和榭尔提斯交谈过的。
「总算是顺利来到这里了。话说回来,雷奥不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样一来,我的目的就很容易达成了。」
「…………不要。」
「啊,不用那么害怕,春蕾。你想一想,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粗呢?」
「咦?」
——怎么回事?
眼前的人是敌人。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这名异篇卿表现出来的态度却犹如在和朋友交谈。
「大概就如你所想像的那样吧。你瞧————」
伊格尼德向前一步。
玻璃窗另一端的塔外照明透入室内,站立于窗户正前方的异篇卿被灯光照出的瞬间。
「——!」
春蕾忘了呼吸和眨眼,只是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看得见。
脸部藏在帽子底下,体型也被西装所遮掩,但确实看得见。即便藉由衣物掩饰,唯独「沁力的形状」是无法隐藏的。
「从小遭父母虐待的少女。你极度的对人恐惧症,一般被认为是受此影响。经常过著看她人脸色,充满猜疑的日子。然而讽刺的是,这也使得后天性的罕见沁力术式开花结果。」
微微抬起帽缘的空白。
他一步接著一步走来。必须逃走……尽管心里这么想著,春蕾却只能保持倒地的姿势,完全动弹不得。
眼前的异篇卿,胸口处隐约可见的事物。那是——
「让一个人的心象,沁力的形状加以实体化的『世界图画』。藉由这种力量,你发现了当初还是炼护土的雷奥。每个人的沁力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没有其他相同的形状。而这对我来说,正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