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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坠了下去。
『赶快……追……上……去……』
伊莉斯沙哑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中断一般。
「啊啊可恶。等着我,优米!」
握紧只剩下一柄的剑,榭尔提斯也从『吞噬世界之王』身上飞跃而下。
下坠。
向着无尽的深渊。
2
…………这里……是。
「好痛。」
喉咙和嘴唇渴得干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好。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后脑勺周围好像割裂了一般的疼痛,全身的肌肉也疼的不行。
「呜……痛!」
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一阵眩晕。最终勉强用手撑住了无视大脑的命令侧向跌倒的身体。
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做著深呼吸。
「站起来啊,不站起来不行。」
微微发抖的拳头连同地上的沙子一并握紧,榭尔提斯总算是原地站了起来。
……地上的沙子?
……沙子?
「这里是?」
抬起头看去,上方充满了明亮纯白闪耀的光辉。
脚下是沙地和坚固的岩盘。吹拂起黑色上衣的微风无比舒畅,其中夹杂着的香味是野生植物的气味吗?
但是比这些更让人吃惊的是——
「学校?」
一栋微微有点发灰的白色校舍。
四周由涂成黑色的铁栏杆围着,似乎是正门的前方还设有铺着瓷砖的道路和向导用的学校地图。
和浮游大陆居住区的学校没有什么区别。真的是个很普通的学校。
……不对。
……这算什么啊。自己应该已经坠入到秽歌之庭(伊甸)的很深很深的地方才对。秽歌之庭(伊甸)的深处怎么可能会有学校啊。
「对吧伊莉斯?我们到底在什么…………伊莉斯?」
机械水晶失去了光芒。
既没有出声回应,也没有进行闪烁。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声音的样子。
「伊莉斯?喂伊莉斯!」
……好像坏掉了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不过症状本身和瑟拉的虚像那时候一样。
因为对过于强大的魔笛产生了过剩反应而导致机械水晶的内存溢出。……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遇到瑟拉的虚像之类的存在。同吞噬世界之王战斗的时候机械水晶也依然正常运转。原因应该出在别处。
……伊莉斯刚才好像说过什么?
『我现在正在释放出仅存的沁力残渣。因为是和优米一样的不完全神性机关的力量所以幽幻种也会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吧。趁此机会把优米救……快……点……』
释放出仅存的沁力残渣。
现在的情况就像什么东西空了一般。事实上,说完这句话之前机械水晶的声音就已经在迅速地变弱了。
为了救助优米?伊莉斯牺牲了?
「…………不。现在先别妄下定论。」
仿佛要出血了一般紧紧咬住嘴唇。
冷静下来。要想修复伊莉斯也要先脱离秽歌之庭(伊甸)。现在都还没与优米会合。为此要先把握当前的状况。
「只有肌肉疼痛和脑袋疼痛吧?」
就算自己倒下了,双剑中的一把也还紧握在手中。
追着优米,从幽幻种身上跳下。
还记得的,就只剩被无数的幽幻种包围的情景。
到不断保护着失去意识的优米免受幽幻种攻击为止还有记忆。但是在最后,遭到了一只幽幻种的偷袭,之后就不太清楚了。
「总之应该是和优米一起掉到秽歌之庭(伊甸)的深层了……」
但是这个学校是怎么回事?
照亮上空的光,以及风中掺杂的野草的香味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究竟是哪里?」
简直就像梦中出现的幻觉一般。
这里并非秽歌之庭(伊甸)?那样的话究竟是掉到哪里来了?
「————」
空无一人的校舍。
应该已经没有电了吧。正门处设置的带有认证系统的自动门现在也处于开放状态。
「那麼,这里究竟是——」
咔哒咔哒。
这时候从正门的里面,传来了靴子踩着地板走路的声音。
「什么人!」
本能地向后退去,架起剑紧盯著正门后的阴影处。
「就算你这麼问。突然从上面掉下个活人,我才是很想问一句你是什麽人呢。」
人影从门的深处走了出来。
I
「嘛,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了。虽然我还特意从保健室里带来了绷带什么的,但是用不着了还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是?」
那是一位少年。
穿着迷彩样式的制服的少年。有着黑头发黑眼睛和细长的身材,眼神锐利的同时表情却像是装糊涂一般,给人一种喜欢恶作剧的印象。
「哟,挺吃惊的吧?我也吓一跳就是了。」
「…………」
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掉到秽歌之庭(伊甸)结果却倒在学校门前。本以为是无人的结果又出现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那个——」
「啊等下等下,现在有一种彼此都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感觉啊。你似乎想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对吧?」
「……嘛,是这样没错。」
「我也是啊。我也很在意你的事情,不过除了你以外,想了解的事情也跟山一般多。」
两手抱着玻璃瓶的少年苦笑道。
「那个瓶子是?」
「啊,这个啊。你之前不是倒在那里吗。脑袋出了很多血,要是不处理下会很糟糕的吧。」
「原来是想要帮我疗伤吗?」
「嗯。别看我这样也算是军校的学生啊。包扎止血什么的都习惯了。」
将玻璃瓶托在指尖上,他灵巧的转动着。
不是坏人吗?
言语中给人的印象,和天结宫(索菲亚)里的普通人差不多。
「……太好了。」
「嗯?」
「不好意思,如果引起你反感的话我道歉。毕竟一直戒备着,包括这个学校还有你,会不会都是幽幻种变化来的。」
「啊啊,这样啊。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哦?在那边倒着的你是幽幻种拟态而来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啊。本来想试着给你一枪来的。」
「……那样一般来讲就直接死了吧。」
「不不,所以最后一刻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结果好的话什么都好说啦。」
大概是放心了吧,穿迷彩服的少年的表情也比刚才明朗了许多。
「所以说,你对自己的状况能理解到什么程度?」
「唉?」
「看上去,你完全无法把握现状对吧。虽然我有很多想问的,不过还是打算先让你最低限度理解自己的状况吧。如果不先解决你的疑问的话很难安心对吧?」
手持消毒水瓶的少年靠在正门上。
「我认为自己应该是坠入了秽歌之庭(伊甸)。」
「啊,这是正解。」
「……骗人的吧。」
「什么骗人的啊?」
「因为,秽歌之庭(伊甸)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学校啊。既没有幽幻种,也没有充斥着魔笛。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存在于秽歌之庭(伊甸)里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
如果这里是充斥着魔笛的幽幻种巢穴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地方,空气很澄清,简直和浮游大陆一样。
也不见有幽幻种出现的迹象。
然而,这里却是秽歌之庭(伊甸)?
「……原来如此。看来我和你的认知差别就出现在这。」
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暗淡。
身着迷彩服的少年抬头仰望。仰望遥远的上空。仿佛在神游一般,也如同在回忆一样,少年眯着眼睛望着天空。
「但也就是这样吧。你是……活在现在的人呐。那么对我而言的常识,和你所认知的常识会出现差别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说,这里曾经并非秽歌之庭(伊甸)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校。但是由於幽幻种大举入侵而被魔笛污染了。这个学校也好,校园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所以,最后这个地方也作为秽歌之庭(伊甸)的一部分被隔离起来了。」
「隔离是指?」
「切断与被幽幻种的魔笛所污染的地方的联系,仅仅只有这个地方被名为『冰结镜界』的特殊术式冻结起来了。也就是一个打算用千年的时间来净化幽幻种的魔笛这种像笨蛋一样的长远的计划。」
用一千年来净化秽歌之庭(伊甸)?
『欢迎你。坠入秽歌之庭(伊甸),然后回到浮游大陆的少年啊。千年来,冻结的乐园一直都在等着你。』
……和名为萨莉的女性见面时候一样。
穿着银色法衣的她,言语中也包含着千年这个词语。
「那么,这里莫非是——」
「啊,不懂你知不知道,名为纱砂•;恩蒂斯•;凛•;克尔的圣女。她和禁断水晶共同想出的计划的成果就在这里了。」
宝条军学校。
指着写有这几个字样的校门,他这样告知著。
「覆盖这所学校的魔笛早已被净化了。冰结镜界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将秽歌之庭(伊甸)封印啊。」
Project eden。
净化被魔笛所污染而成为秽歌之庭(伊甸)的大陆,在千年之后的遥远未来,实现夺回真正大陆的约定。这才是它本来的目的。
为了让逃往浮游大陆的人们再一次立于约定的大地之上的那一天成为现实。
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3
『……来吧。起来吧。』
…………
……是谁?
『好了优米快起来吧,做梦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哟。』
有谁正轻抚着自己的头。
温柔的声音。
但是却是个没有听过的声音。是谁呢?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答。
「好——凉————————啊——!?」
掺杂着一点雪的水滴落到脖子上,优米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没事吧?这里正好是建筑物的下面、经常有雪化成水滴从屋檐下滑落下来的地方。」
「请、请你早点告诉我啊……………………啊咧?」
清醒了的优米环顾四周。
银色的世界。从天上照下来的是白夜色的光,而那下面的大地放眼望去尽被棉花般的新雪所覆盖。
……这是哪里?
而且榭尔提斯呢?我,应该是和榭尔提斯一起坠入秽歌之庭(伊甸)了才对。但是为什麽到处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感觉怎么样了?」
「啊……」
听到这句话,才终于将注意力转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反应过来。那、那个,您刚才一直照顾我吧。谢……啊、哈……嚏!」
「不必客气。请不要那么拘谨。」
少年轻轻微笑道。
身穿漆黑色外套,头发是刚好及肩的样子吧。外侧头发比较长而内侧头发则修剪得比较短。……啊、啊咧?女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清秀的容貌,以及无比清澈的微笑。但是,却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什么。是个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人。
……还有,那色彩非常神秘的头发。
既非红色也非蓝色的艳丽暗色。深紫色……虽然感觉有点像这种魔笛的颜色,但是比魔笛的颜色来的鲜艳并且还有点神秘感觉。仿佛寄宿着夜空一般的发色。
「感觉如何?优米小姐。」
嗯?
自己的名字被出乎意料地叫了出来,优米疑惑地眨著眼睛。
「您认识我吗?」
「因为从纱砂那里听说过呢。」
……纱砂?
「没印象了吗?身材娇小并且非常纤瘦,有著水镜色头发的女孩子。」
『纱砂,您平安无事吧?』
『我们不能输……就让那些侵略者,好好见识一下人类真正的实力吧。』
「啊!」
「想起来了吗?」
是在疑似体验冰结镜界形成前的世界那时候的事情。……想起来了。在塔的大圣堂遇到了名叫萨莉的女性,并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时候遇到的就是名叫纱砂的女孩子。大概是天结宫(索菲亚)的巫女也无法企及的,相当厉害的沁力术式使用者。
……啊咧?
……那个女孩子把我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这个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那孩子生活的时代是相当遥远的过去才对啊。
「哦呀,莫非还没从本人那里听说吗。」
「那是指什么?」
「被称为天结宫(索菲亚)的塔里的皇姬,那就是纱砂•;恩蒂斯•;凛•;克尔本人。」
「……唉?」
「说起来这些话——」
「请、请等、等一下!所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位叫做纱砂的孩子不是活在很久以前的人吗!然而却说什麽莎拉殿下就是纱砂,这种事怎麼可……」
「这是可能的。莎拉是她当时对外宣称的假名字呢……真怀念啊,遇见她的那天似乎也是个下雪的日子啊。」
说着这些话的黑衣人抬起头仰望天空。
飞舞着的雪花仿佛承载着他的记忆一般,那人的双眸眯作两道细细的弧线。
「……请问您是谁?」
向后退了一步。
第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知道连巫女都不知道的皇姬的真正身份,而且似乎与皇姬还是旧识的样子。
「萧。」
「?」
「抱歉自我介绍得晚了。我的名字是萧。根据纱砂出生地的记载就是所谓「纱纺声音」的意思,好像是写作「纱音」。纱砂的话会称呼我为纱音(萧)」
I
……这个人名叫纱音。
……而那个女孩子名叫纱砂。真是十分相似的名字。就好像是亲子或者是姐弟一样。
但是头发的颜色却正好相反。纱砂的头发是泛著不断变化的七彩光泽的水镜色,但是萧的头发则是一成不变的夜色。
「我和纱砂的话该算作是义理上的家人呢,还是说像是相处了很长时间的朋友这样的关系呢。从立场上讲可能算是起名父母吧。」
「……起名父母,是萧吗?」
「嗯。虽然不知为何就变成这样了。」
黑衣之下,萧耸了耸肩。
「她本来是没有名字的。生下来的时候就拥有强大的沁力於是被当做是圣女,所以就没有除了圣女以外的称呼了。因此根本不需要名字的样子……关于皇姬的能力就没有必要对巫女进行说明了吧。」
「您知道的真多呢。」
浮游大陆上最强的沁力持有者皇姬莎拉。
光是能单人维持冰结镜界一个月之久就非常可怕了。考虑到五个巫女仅维持三天就累得不行,那实在是令人惊异的力量。
……所以,现在还没有决定继任者。
现在的皇姬太过於强大了,所以谁都无法继承其位置,这是众所周知的。
「在纱砂生活的年代也是如此。因为是从作为沁力之源的禁忌水晶那里获得了最强大力量的人类,被人们期盼着成为从幽幻种手中拯救整个世界的圣女的样子。」
「可以想象的到。因为她真的很厉害呢。」
「但是纱砂对此感受到的只有痛苦。不仅要接受艰苦的修行,还要在孤独的试验空间中被不断地监视一整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内心变得干枯。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对继续作为圣女存在一事也产生了疑问……最后她终究还是从修行的教会逃了出去。之后就是在这座山里,她来到了山脚下小小的煤矿街道。」
萧指着积满雪的山路。现在因为被雪白的树木所阻挡著看不见,但是沿著这条路走下去的前方应该就是刚才所说的街道吧。
不对,很奇怪。因为这里不是秽歌之庭(伊甸)吗?
「自暴自弃。虽然一直在风雪中赤脚跑著总算是到达了那里,不过刚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她就失去意识倒下了。」
「……您收留了她是吗。」
「嗯。我只是碰巧路过那里。把她带到自己寄宿的地方让她在床上睡了一觉,在她醒来后我就一直听著她连珠炮般的发问。问我抓住她是打算做什么,趁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抱怨。像是部下啊、大人啊、其他人啊~之类的。那时候可真是相当的气势汹汹呢。以至于让我觉得见过她那个表情的只有我自己吧。她就是被逼到了差不多那样的程度呢。」
但是————
一直流利地说着这些的萧,第一次这样子停了下来。
「大约这样持续了三天,那天夜里她突然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