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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落木萧萧。
城头上,孙翊的眼神有些迷离。
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南征荆州时,大军离开鲁阳的情景。
当时,是不是也曾经有人在城头上这样目送我们远去?
孙翊这样想着,目光缓缓落在了远处那座小山丘上。
父亲,若是您在天有灵,就请保佑大哥吧!
。。。。。。。。。。。。。。。。。。。。。。。。。
兴平二年,舒县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孙策大军出发后不到一个月,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毫无征兆的降临了。
孙翊每天都过得很有规律,每日必做的事情便是到朱治那里去看看有没有前线传来的消息,随后演练一回枪法,再打上一套太极拳,由于徐舟跟随孙策出征去了,孙翊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其余时间大都在书房度过。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大雪降临的时候,前线刚刚传来好消息:孙策让黄盖等众将率军在江北大营虚张声势,与刘繇、周昕联军相持,自己亲率三千精兵趁夜沿江东下,在历阳渡江,击破牛渚守军,进占芜湖,夺取了联军囤积在此的大量粮草辎重!与此同时,驻守在居巢的周瑜也率部由枞阳渡江,趁虚袭破陵阳,并顺青弋江而下,进围泾县!三路大军已经对春谷的刘繇、周昕联军形成铁壁合围之势。
这才不到一个月啊,居然就有了这么神速的进展!果然不愧是大哥啊!
孙翊听闻战报,心情大好,看来用不了等一年,江东这一带的割据力量就能够基本被肃清了!
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他忽然起了出门游玩的兴致。
到庐江三年多了,他还没有见过这里下雪,此时外面已经整整下了一天的雪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想来必定另有一番别样的风景!
拿定主意后,孙翊带上几个家仆,便准备出门,谁想刚刚打开大门,倚靠在门前的一个“雪人”忽然倒了下来,吓了孙翊一跳。
两个家仆慌忙将孙翊护在身后,另一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拂开了“雪人”脸上覆盖着的雪花。
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此时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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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秦玉
后院的客房里,炉火正旺,将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洋洋的。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疲惫的环顾着四周。
“你醒啦?”
孙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刚走进门来,看见她醒转,忙笑着打招呼道。
刚才见到这名少女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而且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若不是被孙翊发现,恐怕捱到此时,县衙外已经多了一具冻死骨了。
“来,先把鸡汤喝了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吧?”
孙翊走到床前,见她盯着自己发愣,笑吟吟的把手中的鸡汤递了上去。
少女咕嘟吞了一下口水,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从孙翊手中接过碗来,小呷了几口后,方才放开喝起来,不多时,眼中就恢复了几丝神采。
“谢谢……”
喝完后,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道谢,不由得脸颊一红,怯怯的对孙翊道。
“客气了。”孙翊淡淡一笑,又问道:“对了,话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倒在县衙门外啊?”
少女闻言,眼中忽然升起一股急切之色。
“我找人!”
“找人?找谁啊?”孙翊凝眉,细细想了一下,县衙里除了孙家的人以外,经常在这里的就只有朱治和几个小吏,而这个少女自己显然是不认识,莫非找的是朱治他们中的某一个?
少女闻言,神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紧抿着嘴唇,好半天才轻声问道:“这里是舒县县衙对吗?”
“嗯。”孙翊点点头
少女紧张的神情忽然一松,眸子里升起一片凄婉,带着哭腔道:“我找孙策!”
找大哥的?
孙翊一怔,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但自己确实对她没有任何印象,自己从小就和大哥在一起,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啊,怎么回事?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事!”少女的眼神变得急切起来,“父亲让我来找他,有非常重要的事!”
“可是,他已经不在舒县了。”孙翊摇了摇头,又道:“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对我说。”
少女听说孙策不在舒县,不由得一惊,随后听到孙翊问自己有什么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色。
“你是?”
“我是孙策的弟弟,叫孙翊。”
“孙翊?”少女闻言,微微有些失神,脸上也飘过一抹绯红,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戒备看着他,凝声道:“你……真的是孙翊?”
看来还真像是有很重要的事啊!
“这还有假?”孙翊见她如此提防,不由得洒然一笑道:“这里可是县衙,难不成我还能冒充么?”
少女闻言,似乎也放下了戒备,眼中忽然闪起了泪花,急切道:“孙策现在在哪里?黄祖要起兵攻打庐江!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准备!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不然我们全家十余条人命就白丢了!”
什么?!
孙翊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细细打量着她,看她的神情,一定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问道:
“你……到底是谁?”
。。。。。。。。。。。。。。。。。。。。。。。。。
“你就是秦玉?”
朱治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凝声问道。
片刻前,他还在堂上处理公务,就被孙翊派来的一名家仆急急忙忙带来了这边。
朱治知道,秦玉是江夏都尉秦劼的独女,不过他也只是听孙坚提起过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所以一时之间也不能确认她的身份。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父亲被黄祖杀了,所有人都被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逃到了这里。”
“这个难办了……”朱治皱了皱眉,转身对孙翊道:“公子,据我所知,子恒兄确有一女,名唤秦玉,比公子你小一岁。从年纪上来看倒也差不多,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实在不好确认啊。”
“您一定就是朱叔父吧?”少女打量了一番朱治,急切道:“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提起您,说您胸有韬略,是文台叔父的左膀右臂。叔父若是怀疑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只管提出来便是。现在黄祖估计已经出兵了,情况危急,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孙翊见状,悄悄附到朱治耳边,说了句什么,朱治眼前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说你是秦玉,我且问你,三年前在江夏,子恒兄曾经救主公大军于危难,你可知道他是受何人所托?”
少女闻言,柳眉轻蹙,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个父亲并未对我提起过,不过,三年前,孙大哥率军困于江夏的时候,我记得曾经有个相士深夜来访,和父亲在书房谈了许久,他还为我相过面。之后不久,孙大哥就脱困离开江夏了……”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少女话音刚落,朱治就对孙翊喜道:“公子,此人果然是子恒兄的千金啊!”
原来,秦劼在得知黄祖准备亲率大军进攻江夏后,曾经派心腹带着书信前往舒县,让孙策小心提防。不想却在半道被黄祖士兵截获,黄祖震怒,派兵进围都尉府,幸亏得到甘宁通风报信,秦劼才趁夜派几名亲卫连夜将秦玉护送出城,而秦家十余口却在出逃时被黄祖兵马挡住,全部遇害。得知秦玉出逃后,黄祖急忙派兵追杀,几名亲卫也为了保护秦玉而战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随着一群难民逃到了庐江,到了舒县后,刚找到县衙,就因为又冷又饿而晕了过去。
秦玉说完,已经泪流不止,不住的哽咽。孙翊和朱治也都沉痛不已,一面安慰秦玉,让她好好休息,一面到大堂议事。
现在主持庐江事务的是朱治,县衙里那一帮小吏,处理处理杂务还行,若是说到行军打仗,却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而孙翊自小跟随孙坚征战,在这方面的天赋有目共睹,再加上他又是主公孙策的弟弟,自然也就成了朱治唯一可以商议的对象。
二人刚到大堂,便有小吏呈上来一份公文,朱治打开一看,顿时神色凛然,对孙翊道:
“公子,黄祖果然动手了!”
孙翊从朱治手中接过公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那是寻阳守将程普送来的急报:黄祖遣大将苏飞、副将甘宁、丁奉,率水军万人顺江东下,直取寻阳,如今正与程普守军对峙。
“叔父,你觉不觉得其中有古怪?”孙翊看罢,疑惑道:“之前秦家妹妹说,黄祖打算亲征庐江,可是这份急报里却是派大将前来?还有,苏飞若是真有水军万人,又怎么会在寻阳和程叔父对峙,那样岂不是白白给了大哥主力部队回防的时间?”
“公子的意思是,黄祖别有所图?”
“不错!”孙翊从墙上取下来一张庐江地图,一面指点一面对朱治道:“叔父请看,从江夏进入庐江,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顺江而下,进取寻阳、皖县、居巢,最后攻取舒城。这条路虽然最近,但寻阳、居巢两处都是我军重要据点,江夏军很难赶在我军回防之前全部拿下。所以,侄儿以为,黄祖实际上是在声东击西,以苏飞率偏师虚张声势,在寻阳一带吸引我军注意力,江夏军主力却是想要从另一条路突入庐江!就是这里!”
朱治顺着孙翊手指的地方看去,眉梢微微一抖。
“安丰?!”
“不错!”孙翊沉声道:“这条路虽然要翻越大别山,路途艰险,但从这里突入庐江的话,若是成功,非但可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还可以直接把庐江境内半数百姓的性命握于掌中!”
朱治一惊,难以置信的盯着孙翊,失声道:“难道说,黄祖的目标是……”
“就是芍陂!”孙翊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若是江夏军攻陷安丰,就能直抵安风、刘安一带,倘若他们掘开芍陂大堤,半个庐江都会变成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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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流
“若真是那样,就大事不妙了!”朱治也拧紧了眉头,对孙翊道:“今日我刚刚收到前线战报,刘繇亲自率一万大军回攻芜湖,与主公的三千精兵相持;公瑾的大军也在泾县被当地豪帅祖郎缠住,一时脱不开身;而黄盖、韩当、祖茂三将则与周昕大军交战正酣。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指望前线大军回援了。但如果不在江夏军到达之前守住安丰,芍陂就岌岌可危了!”
孙翊道:“从时间上来算,如果江夏大军真的走这条路,现在应该还在翻越大别山,我们还有时间!不过,可用的兵力就只剩下各县的县兵了。”
目前,庐江的县兵共有三千人,分驻在十几个县,而江夏大军进逼在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这些部队调集到安丰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孙翊估算了一下,能够在预定时间内赶到安丰的,恐怕不会超过两千人。
而江夏军的兵力,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孙翊相信绝对不会太少,毕竟作为佯攻的苏飞部就号称万人,这支部队最起码有几千人,由此推之,江夏军主力至少应该在万人以上。
两千人,还是战斗力不强的县兵,这一仗只怕会打得极其艰难!
朱治显然也预见到了这一点,沉声道:“形势危急,光靠各县的县兵恐怕难以应付,既然寻阳一线江夏军乃是佯攻,我看,不如从寻阳抽调一部分人马,北上支援安丰,如何?”
“不妥。”孙翊摇头道:“程伯所部一共只有两千多人马,若是再抽调一部分,难保苏飞不会反客为主、相机而动,趁虚攻打寻阳,寻阳若破,则居巢、舒城都会暴露在江夏军兵锋之下。所以,寻阳守军一定不能动!”
朱治道:“那可如何是好?若是我所料不差,江夏军主力应该不下万人哪!”
孙翊道:“叔父勿忧,江夏军有不下万人,可是我们也不输给他们啊!”
朱治道:“公子的意思是,调安风、六安两县民兵参战?”
孙翊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两万民兵已经屯田三年了,正是为了防备紧急情况,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朱治蹙眉道:“只是我担心这两万民兵亦兵亦农,疏于战阵,到时候若初战不利,恐怕反而会影响到正规部队的军心啊!”
孙翊笑道:“叔父放心,芍陂若毁,这两万民兵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人,此战他们一定会拼死奋战!民兵的战力虽然比不上正规军,但好歹受过训练,况且这次又不是野战,守城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朱治颔首道:“也罢,如今事态紧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这就急令各县,调兵前往安丰!此地得失事关重大,我当亲自前往坐镇!不过,这两万民兵分为数十部,若是调动起来,军械钱粮、部曲编配等繁务甚多,若是没有统一指挥,恐怕按时到达安丰殊为不易,所以急需一人前往统领。公子以为,何人可以担此重任?”
孙翊笑道:“有一人,公瑾大哥对他推崇备至,言其有不世之材。叔父何不趁此良机,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鲁子敬?!”朱治一拍脑门,恍然道:“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把他给忘了!”
朱治接着说道:“舒县乃是主公心腹之地,不容有失。我前往安丰后,此处也需有人坐镇。稍后我会吩咐下去,城中一应日常事务,皆有县吏司职,若有紧急大事急需决断,公子可全权负责,县尉、县令皆受公子节制!”
“我?!”孙翊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才十一岁呢!这么重要的责任,怎么可能……”
“公子!”朱治打断了他,一脸严肃的道:“如今庐江正值危亡之秋,主公与诸将皆忘身于外、浴血厮杀!大敌当前,成败兴亡在此一举!古有甘罗,十二岁为强秦之上卿,公子乃是主公之弟,年岁与甘罗相仿,谋略决断亦颇有独到之处,若尚不能为主公分忧,又有何人能担此重任?”
孙翊闻言哑然,不觉有些惭愧:说起来,自己也就是这副身体还是十一岁而已,其实心智早已经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了!现在整个孙氏都面临危亡关头,自己却还想要推脱责任,实在是说不过去!
朱治说得对!如果自己都不能为大哥分忧,有还有谁能做到呢?!
我是江东猛虎的儿子!是江东小霸王的弟弟!眼下正需要我为江东的基业出力,挑起这个重担,舍我其谁?!
“叔父教训得是!”孙翊神色一凛,铿然拱手道:“坐镇舒县,孙翊责无旁贷!安丰要地,干系重大!叔父只管放心前去,但有侄儿在此,舒县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说得好!不愧是孙文台的儿子!”朱治眼中升起一片赞赏,拍了拍孙翊的肩膀,“明日我便动身前往安丰,舒县就交给你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朱治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对孙翊道:“子恒兄为了孙氏,满门尽遭屠戮,现在只剩下秦玉一个孤女了。公子须要好生照顾她,等你二人到了年纪,我会请主公为你二人完婚。”
孙翊一懵:“哈?完婚?”
朱治一笑:“看来公子还不知道啊,你二人尚在胎中,就已是指腹为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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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冬,江夏太守黄祖趁孙策率军与刘繇、周昕争持之际,挥师东进,进攻庐江。
江夏都尉秦劼为孙坚至交,暗遣心腹前往庐江知会孙策,事泄,满门尽诛,唯有一女秦玉逃至庐江。
其时,孙策征战于外,孙翊识破声东击西之计。朱治一面飞报孙策,一面使孙翊守舒县,自屯安丰,星夜调集县兵千余驻守,又使皖城令鲁肃往安风、六安,统屯田民兵两万,驰援安丰。
果然不出孙翊所料,十二月,当千余县兵刚刚到达安丰,江夏太守黄祖亲率的两万江夏兵就出现在安丰以南两百里的大别山麓,而此时,鲁肃正率领着两万民兵屯于沘水河畔,整装待发。
长江两岸,双方交战正酣;淮水河畔,战云已经再一次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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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县东北两百余里,巢湖北滨。
一座巨大的水寨伫立在湖畔,寨楼上,一队队水贼往来巡逻,戒备森严。
一骑快马从远处绝尘而来,绞索沉重的“吱嘎”声中,水寨的吊桥缓缓落下。
快马如飞,风一般的掠过吊桥,很快消失在寨内。
大寨正中的聚义堂内,巢湖水贼大头领郑宝端坐在虎皮大椅上,身旁侍立着一名青年文士,乃是他的军师刘晔。
一名水贼跪地禀道:“禀大头领!探马来报,朱治已经离开舒城,如今城中守军不过三百余人!”
“知道了!”
郑宝挥手让他退下,转头对刘晔道:“子扬,你怎么看?”
刘晔摇了摇头道:“大头领,黄祖与我们联合,不过是借我们之力拿下舒县,乱孙策军心罢了!以晔观之,孙策不日便能击败刘繇,回防舒县,对我们来说,现在攻打舒县实在是费力不讨好,不如暂且静观其变。”
“哼!”郑宝冷哼一声,显然对刘晔的话不以为然,挥了挥手道:“若不是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