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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金军立足未稳,且是一路奔逃过河,所以虽知知道明军底细,但一时间也没办法把河中的明军赶回去。
大火虽然熄了,但是刚才一路追杀金军的痛快使得明军上下士气高昂,且河中的金军因为被明军截断,还不知道北岸已经反击,因此仍乱做一团,在这上万乱军的帮助下,明军虽然只有万余人,但一时间并未处于下风,因此抵抗的十分顽强。
攻打最顽强的当属左翼左良玉部,此人乃神射手,箭无虚发,所部又有五十名其亲手调教的箭手,在这些神箭手夺命的箭枝下,金军不断中箭坠马。其后左部六百昌平兵当先猛攻,一千余乱兵紧随其后,不断突破金军,将左翼河中的金军杀得是狼奔而逃。
多尔衮见左翼明军厉害,忙亲率摆牙喇几次突击那股明军,却都被顽强的明军逐回,甲喇额真绰和诺更是被左良玉一箭射死,其侄富喀禅也中箭坠马,幸得几个戈什哈拼力抢救,这才逃了回来。
左部越战越勇,其余方向明军见左翼进展顺利,金军挡不住,又有数百明兵蜂涌而来会合,与中军相比,左部对金军的威胁显然更大,要是再挡不住这股明军,他们就要冲上岸与先前渡过河的那股明军会合起来,在自家阵后搅得天翻地覆了。
看得清楚的皇太极立即命令额驸达尔汉领五百亲兵摆牙喇加入左翼战局,意图将左翼明军尽数歼灭。并急令岳托尽快解决已经渡河的那股明军车营兵。
右翼,石桥边的河中,明金双方的骑兵正在厮杀。宋伟所部残存的骑兵不足一千,但却在宋伟的指挥下,不断向反击的金军发动决死冲锋,欲为中军赢得时间,牵制更多的北岸金军,减轻中军的压力。
宋伟部兵力不多,虽不断冲锋,却未被皇太极重视,只命蒙古亲王恩格德尔领三千兵阻敌。蒙古兵装备战斗力较满八旗差了许多,在宋伟部三眼铳的打击下,恩格德尔屡攻不顺,无奈后退,致使宋伟部突至北岸。皇太极大惊,急令猛将扬古利率另外五百亲兵摆牙喇前去阻挡。
连番冲阵厮杀,宋伟部伤亡惨重,只剩不到四百骑兵,无力再突进,又折了一百多骑兵后,宋伟下令后撤。扬古利率部在后急追。
宋伟这一逃,明军顿时失去右翼支撑,蒙古兵趁势加入战局,明军顿时抵挡不住,虽抵抗顽强,但却已是不支,开始朝后撤退。
陷在河中央的那两千多车营兵要承受两边金军的进攻,苦苦支撑,已经战损过半,副将满库身中数箭,仍兀自呼喝杀敌,死战不退。
张春那边情形也不容乐观,参将杨征华负伤,游击葛泰、胡德战死,聚拢在中军大旗下的明军已不足四千之数。
那横在满库和中军之间的数千金军就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样,虽相隔只两百来步,但却是再也无法会合。
张春以文官之身奋战在一线,身上满是鲜血,却是保护他的锦衣卫染在他身上的,金军不断逼近,董开国领着十几名手下死死护在张春身边,不时有锦衣卫中箭,但每倒下一个,便又有人上来补上这个缺口。
董开国亲自举着盾牌护在张春头上,那盾牌上已射满箭枝,但张春却是毫发无损。
前方,金军越涌越多,先前被车营兵牵制住的金军也开始转向,显然,车营兵已经全军覆没。乱军中,张春似乎听到了满库临死前发出的呼吼声,却是听得那么不清晰。
终于,金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河中央所有金军都不再慌乱挤做一团,而是一齐掉头向张春所在的中军大旗杀来。
风势越来越大,脚下的河水却是不能点起一把火,张春知道这次再也不会有奇迹了,咬牙不肯后退,甚至拔出了天子所赐的宝剑,准备自杀成仁,宁死不做东虏俘虏。
右翼崩溃,左翼陷入金军重兵包围,中军只剩不到四千人,胜负没有悬念了。
毕竟是六十五岁的花甲老人了,张春体力不支,突然一屁股坐倒在河中,什么话也不说,只呼呼的喘着粗气。
就这么坐了片刻,张春突然抬头朝董开国喝了声:“中使快走!”
董开国听了,索性也坐到河中,苦笑一声:“职责所在,大人不必再说。”
张春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将宝剑缓缓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董开国见状,也不去拦他,只定定的看着他。身边仅存的七个锦衣卫则持着绣春刀围做一圈,任凭前方喊杀震天,他们也不动一下。
张春忽然有感而发:“能与中使黄泉路上做个伴,老夫这辈子倒也值了。”
闻言,董开国轻笑一声:“能与大军统帅同喝孟婆汤,下官不胜荣幸。”
张春微叹一声,不再犹豫,道:“中使稍后,容老夫先走一步。”说完,握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便要往脖间抹去,此时,却听见奇怪的声音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那声音十分沉闷,好像是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张春下意识的朝右边看去,却看到那空无一人的石桥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队兵马来,马上骑士人人重甲披身,最前边的骑士手中举着一顶“施”字大旗。
第一百零五章 告急号角 狭路相逢
河中满是人马,根本不得过,硬冲上去,虽能逼退当面金军,却也要陷进金军重围,根本无法挽救败局,只能将全军覆没的时间往后拖上一拖。
这显然不是狼骑军的价值所在,也不是施大勇的希望所在。他必须尽快渡过河去,绝不与金军纠缠,直指目标所在。
前进的道路上,施大勇便在搜寻最易过河的地方,视线搜寻到那石桥时,便永远定在了那里,再也挪不开。
明金双方都嫌太窄,不利兵马展开的石桥成了狼骑军的唯一且最快捷的通道,奔到河边后,施大勇几乎没有考虑,便选择从石桥上过。
桥对岸五百米处,皇太极的金龙大旗迎风飘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金龙大旗牢牢的吸引住施大勇,他虽对金军仪制不明,但却知道能用金龙大旗的绝对是金军的首脑人物,或许,皇太极便在那金龙大旗下。即便不是皇太极,也有可能是代善、莽古尔泰这两个大贝勒,从金军动向来看,那金龙大旗俨然就是中枢所在,毫无疑问,金军的指挥核心就是那金龙大旗!
管他是不是皇太极,判明那金龙大旗就是北岸金军的指挥核心所在,施大勇便咬定它了!
哪怕大旗下的是代善或者莽古尔泰,甚至是几个小贝勒,他都觉得值了!
试想,如果能拉上代善或者多尔衮陪葬,此趟重生大明还有什么不值的呢!
即便历史一如既往的发生,明史乃至清史稿中也将出现自己的身影,伴随自己的名字将是他满洲人的某个贝勒,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赌了!
赌徒心性大发的施大勇孤注一掷,率领狼骑军直接冲上了石桥,目标直指金龙大旗。
战场上明军已是一边倒,便是有几股明军抵抗顽强,也难以挽救败局。
挽救败局的唯一办法便是摧毁金军的指挥核心!
老天保佑,奴酋洪太就在那金龙大旗下!
马蹄踏到石桥的那一刻,施大勇本能的祈祷起来。
殷红的小凌河水至脚下流过,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在河水的冲刷下慢慢向大海流去。
身后,残阳如血,红通通的,如血管中的浓稠血液一般鲜红。
那风,不停的吹,不停的吹,越吹越大,头顶天空,乌云密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
突然出现在石桥上的明军重甲骑兵勾起了皇太极的回忆,如果没有记错,十几天前阿济格的镶红旗便是被这明军重甲重创过,年轻的勇士多诺依也是惨死在这明军重甲的碾压下。事后他曾与一干贝勒议过这明军的重甲骑兵,都道若明军还有重甲,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趁他们接近之前用大炮轰散,除此之外,便是迂回拖死他们的马力。失去机动力的重甲骑兵跟待宰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对此,皇太极深以为然,不过当时也并未将这明军重甲太过放在心上,因为据阿济格回报,那明军重甲已经全军覆没,领军的明将甚至都被自家的红夷炮给炸死了。
而纵观明军以往表现,皇太极有理由相信这支人数并不多的明军重甲骑兵只是明国哪个总兵官打造的家丁,并不是明国朝廷编练的军队,否则不可能就如此少的兵力。
倘若明军还有重甲骑兵,皇太极或许会提前做好准备,可是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判断,明军只有那支重甲,除此之外,再无一支可以称得上重甲骑兵的军队,再加上那明军重甲连同将领都被炸死了,皇太极没理由为了已经不存的明军重甲重新调派兵力。
因此,狼骑军的再次出现大出皇太极的意料,当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离石桥太近,而那支明军重甲的目标又似乎就是自己,皇太极的脸顿时白了,握着马鞭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重甲骑兵冲阵的厉害他已经在阿济格不断的重复中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摧枯拉朽的攻势如梦魇一般可怕。
环顾四周,除了一百多侍卫和一帮文官外,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一支兵马护卫。
四周两三万八旗勇士正在奋战,主帅的身边却无一兵一卒,金龙大旗下的皇太极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将军。前方一里外,明军的重甲却沉默的向着自己奔来。皇太极神情瞬变,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不好,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
“快,快。。。快吹号,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呜呜!”
侍卫吹响了号角,告急的号声。沉闷的号声响彻上空,越吹越急。所有听到号角声的金军都本能的停止了厮杀,疑惑的回首望向汗王金龙大旗所在,等到发现石桥上正有一支诡异的明军骑兵往金龙大旗杀去后,金兵们从上至下全变了色,人人脊背发寒。
阿济格更是大惊,顾不得再去冲击明军的中军,慌忙便转过马头,直奔石桥而去。正在厮杀的镶红兵金兵见状,忙纷纷弃了当面明军,改而朝石桥奔去。
…………
听到号声后,最先前往拦截的是蒙古敖汉部的骑兵,在台吉格尔库的率领下,一千多蒙古兵纷纷掉转马头,挥舞着弯刀冲狼骑军杀去。
区区两三百人也敢发动冲锋,明军真是疯了!
格尔库台吉根本没有将这两三百明军放在眼里,虽然觉得这支明军与其他明军不一样,透露着狰狞可怕,但不过是多披了些甲的骑兵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堂堂大金天聪汉竟然吹响告急的号角,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杀光他们!”
格尔库呼咆哮的吼叫,一脸的杀气,嘴角边满是狞笑,能够率部消灭让天聪汗吹响告急号角的明军,这是多显赫的荣耀啊!
大金已经逆转战事,明军岌岌后退,胜利已属大金,明军的冲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灭亡前的最后一次疯狂而已。
蒙古兵们心气高涨,以多欺少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
按照惯例,谁消灭了明军,明军的物资就由谁得。眼前那三百明军身上的甲衣可厚得很,连马身上都披着甲,这要是扒拉下来,得够自家多少族人用啊!
杀,杀光他们!
急于抢夺明军铁甲的蒙古兵们眼都红了,贪婪的欲望遮住了他们的眼睛,迷住了他们的心智。
根本不知道重甲厉害的蒙古兵们鬼叫般冲上了石桥,桥那边,明军无声的纵马驰奔。
狭窄的石桥注定勇者胜。
第一百零六章 挡我者死 大贝勒跑了
一方战刀挥舞,一方却无声无息。石桥上,只有马蹄发出的“哒哒”声。
蒙古兵见明军没有动作,甚至连刀枪也不举,不禁都有些古怪,可是一个个立功心切,仗着人多,哪里怕了这区区两三百的明军,高呼着便冲了上去。
夕阳的照射下,蒙古兵的大脸满是骄狂之色。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害怕明军会射箭,卖弄似的双手拽鞍,把身子缩在马肚下,只待接近明军时再突然翻上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却不知对面的明军统兵官见了他们的马术,脑海中浮现的四个字却是“雕虫小技”。
实力决定一切,在我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铁骑面前,任你身手再好,终不过是一滩烂泥!
十步、九步、八步…
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明金双方如惊涛拍打在岸边,“咚”的一迎头相撞。
以血肉之躯挡重甲铁浮屠,宛若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没有惨烈的搏杀,没有拼死的战斗,石桥上演的是一边倒的屠杀。
那些藏在马肚下的蒙古兵还没来得及翻上身来,就被重重的撞飞出去,身后的蒙古兵同样也是在瞬间被一种强大的冲劲直接撞飞向身后。身子飞起的时候,手中的弯刀还高高的举着。
只有一层薄薄绵甲的蒙古兵根本无法承受浑身铁甲的明军重骑冲击。
他们手中的武器根本不能给对方带来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最前面两排的蒙古兵被撞飞出去,战马被长枪捅穿,不是被带着向后冲去,便是被撞落到桥下。
狼骑军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踏着那些倒地的蒙古战马身体向前冲去。
马蹄踏下,肠穿肚烂,一片血花。
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几乎在眨眼间,明军的重甲便向前冲了二三十步,地上满是被踏得变了形的人马尸首。
后面的蒙古兵见了明军如此厉害,无不胆寒万分,手慌脚乱的取出弓箭来,想射死那些冲过来的明军。可是箭枝射在明军身上,却跟碰到石头一样弹落在地。
狭窄的石桥容不得一丝停留,狼骑军停不得,蒙古兵更是停不得。
眼看那些铁甲怪兽就要把自己也吞噬,上百蒙古兵吓得慌忙便要掉头往回奔,可是身后的桥上满是族人,他们根本没办法回去。
不甘心就这样被明军撞死的蒙古兵们明智的选择了弃马,直接从马上跳下桥去。
“扑通、扑通”,一道道人影从桥上跃下,溅起一片又一片水花。
失去主人的战马被空气中的血腥震摄,望着前方浮屠般的怪物,动物的本能促使它们想去避让对面冲过来的铁甲怪兽,也不知是战马真的有灵性还是本能动作,竟然也都跟着主人一起跳下河中。
没有往桥下跳的战马则撅起后蹄,嘶鸣着往后撞去。
石桥上,一片混乱。
冲到桥上的蒙古兵有两三百人,长长的有一百多米,这会却被狼骑军冲得七零八散,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完全是被对方压着一路碾压。
高速冲击的狼骑军横扫石桥,骨折的声音、哀号的声音不绝于耳。
“快撤,快撤!”
格尔库想不到明军的重甲竟然这么厉害,自己的族人简直是被他们屠杀,连迟滞他们的脚步都做不到,吓得是心肝俱丧,转过马头便往北边狂逃起来。
桥下的蒙古兵见了,也哇哇叫着四窜而逃,没有人有勇气去阻挡明军的怪物,转瞬间七八百蒙古兵就跑得一干二净。他们打心眼里庆幸自己动作慢了一步,否则自己现在只怕就成了躺在石桥上的尸体了。
崩溃中,听到石桥上的明军有人在吼叫:“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三百狼骑铁浮屠高速的冲下石桥,“施”字大旗直指皇太极的金龙大旗。
…………
石桥上发生的战斗远比阿济格所述说的还要可怕,皇太极难以置信,区区两三百明军重甲真的有这么厉害!
事实不容他不信,距离也容不得他再多想。
蒙古人还没死多少就全跑了,气得他破口大骂:“该死的蒙古人,果然靠不住!格尔库,本汗要把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格尔库固然解气,可眼下要命的是得把明军的重甲拦下,否则只有狼狈而逃!
金龙大旗是八旗勇士的命脉,是勇士们的坚强后盾,绝不能后移,绝不能后移!
皇太极咬牙想着绝不能后撤,可是失去蒙古人阻挡的明军重甲已经顺利冲下石桥,正高速向自己冲来。
五百米的距离上,空荡荡一片,除了几十个没头没脑的在那不知所措,没有一支可以抵挡明军的人马在。河中,阿济格正领着镶红旗急速赶来,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阿济格赶到,明军的重甲早已冲到跟前了。
怎么办!怎么办!
皇太极急得额头渗出汗水,环顾左右,侍卫和那帮汉官们全是目瞪口呆,哪个能有章程出来!
范文程、宁完我他们出出计谋还行,可这迫在眉睫的兵危之事,如何是他们这些书生能够破解的。
“吹号,吹号,快吹号!”
惶恐中,皇太极将希望寄托在正回调的八旗身上。
两名侍卫急忙举起号角声,使劲吹响起来,顿时,“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号声远比先前还要急迫,也让河中的金军有些乱了阵脚。
明军的重甲听到号声后,速度更加快了,已冲至不足三百步的距离。
侍卫们眼看援军过不来,统领塔勒急忙便要护着汗王先跑,却听鲍承先突然激动的尖叫起来:“大贝勒,是大贝勒!”
另一个侍卫也激动的叫起来:“正蓝旗来了,正蓝旗来了,咱们有救了!汗王,咱们有救了!”
不知何时,莽古尔泰的正蓝旗突然出现在离明军重甲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处,瞬间便能将明军拦下。
视线中,莽古尔泰的身影如铁塔般高大,皇太极喜极成泣,早已忘了自己是多么痛恨莽古尔泰,只喃喃自语:“三哥不负我,本汗必不负你,必不负你。。。”
可是不等他自语完,却又听鲍承先跟见了鬼似的嚎叫起来:“大贝勒怎么跑了,大贝勒怎么跑了?!”
皇太极一惊,定睛一看,莽古尔泰竟然领着人往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