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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化龙眉头急跳,运足真气大声喝令:“所有人等紧守岗位!违令者斩!”
秦家军号令如山,主帅的命令就是一切,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半步,新兵们每日都在接受着类似的告诫,此刻听得余化龙的号令,终于镇静下来,各自紧守原地迎战。
余化龙凝神细看,很快就发现数条火龙只有中间两条是主力,每队约八千人,其余几条火龙都是扰敌之用,当下又再次下令:“枪兵在前,刀盾手在后,弓弩兵押住后阵,敌军主力从东南、东北两方杀来,其余各处只是扰敌。各级将领原地坚守待攻,未得号令,不得撤退,不得进攻!硬弩将射角压低,专射马匹!”
秦家军依命而行,迅速开始反击,无数弩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弓兵们也放弃了抛角射击,全部压低角度直射。冲得最前的敌方骑兵哗啦拉地倒下大片,但敌人来得太快了,秦家军刚射完一批箭矢,敌人已冲杀到营前,前排骑兵用长枪挑开障碍物,后面的骑兵则不断地射出火箭。
不过半炷香时间,营寨四面八方已布满敌人和火箭,秦家军的营寨四处起火。
余化龙见势不妙,高声令道:“后勤兵灭火!林副使,带枪兵出战,扰乱敌阵!”
神刀卫副使林希大喝一声:“神刀卫和枪兵,跟我来!”他拔出长刀,带着五百神刀卫冲杀向敌骑,数千枪兵紧随其后,一时间秦家军大营前喊杀声连天。
林希的五百神刀卫是秦家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个个都是步战高手,最擅长对付骑兵,何况还有数千枪兵相随,本该占尽上风,但这些敌人的战斗力高得骇人,神刀卫竟冲不出去,更别说扰乱敌阵了。林希带着兵马奋力冲杀,却只能堪堪将敌骑挡在营外。
营寨前面短兵相接进入混乱,而远处双方也纷纷以弓弩互射,只听得弓弩机括声、弓弦声响个不停,箭矢如蝗虫般满天交射,无数人应声而倒,血溅雪地。
敌人的喊杀声越逼越近,喊的尽是女真语。
余化龙心头大震,知道这次来袭营的是金国最精锐的部队,远远胜过白天那等恰都的骑兵!
敌方指挥官极是厉害,眼见前方主力受挫,立即变阵,前军全力前压,后军则兵分两路,分别向着营寨两边杀去,竟打算全线进攻,让秦家军无法兼顾。
林希正与正面的敌军主力苦战,哪里抽得出人手防御两侧敌人,不过一炷香时间,左右两侧的鹿角尖栅已变挑开,敌人如潮水般涌入营寨,登时将林希的兵马围了起来。
余化龙见情势危急,混战之势已成,只得奔下高楼,提枪上马,亲自带领着数千兵马杀奔最前线。
刚冲了十来丈,远远见到数百条身手敏捷的黑影已冲破了秦家军的防线,直杀入营寨中。余化龙倒抽口凉气,这些人显然是金国的高手,从他们的身法来看,怕未必在神刀卫之下。
金国高手们汉语大声喊道:“交出秦阳,饶尔等一命!”他们语调不准,显然是匆忙才学会这么一句汉语。
余化龙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统领大人的凶兆,这批金兵精锐显然是奔着统领大人来的,若他在此,必定难以幸免。
他又想起那“主帅凶多吉少”的蹇卦。此时秦阳不在,秦家军营寨的主帅变成了他余化龙!,“哈哈哈,小姑娘,你那句‘对不起’,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想到这里,余化龙苦笑起来。若他此时逃跑,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但他身后的后营里全是秦家军的物资和伤员,一旦被敌人杀奔过来,四万秦家军就要毁于一旦,秦阳孤军深入,迟早也难逃覆亡的命运。
“这是秦阳的死劫……我犯不着为了秦阳和秦家军送了性命,走吧,越快逃走越好。”余化龙的理智不断地挣扎着,双手都颤抖起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劫
“不要让金狗逼近中军帐!”负责防守中军的将领们带着秦家军兵士奋不顾身地冲上前要拦下这批金国高手。但他们不过是寻常兵士,哪里是敌得过这些金国高手,不过片刻间已有数十人倒在血泊中。周围尽是秦家军拼死厮杀的叫喊声、临死前充满不甘的叫喊声。
眼见秦家军的兵士们一个个地倒下,余化龙心中蓦地腾起轰轰怒火,运足真气大叫道:“全军紧守后营,不能让敌人杀入后营!杀!”他暴喝一声,拍马提枪就要冲上前。
耿南仲冲过来,死命拉住他的马缰绳,急道:“余军师,你不能去!我带兵马挡住敌军,你从后营走!”
余化龙望着耿南仲和众亲卫,眼前这些亲卫们个个视死如归,明显是做好了牺牲自己来争取时间的准备。
余化龙心头热流腾起,他低喝一声:“让开!你们是秦家军的一员,我也是!这营寨是统领大人交托给我的,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决不会让它就这样丢了!”
耿南仲还要再劝,余化龙怒道:“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耿南仲咬咬牙,对左右亲卫道:“走,我们誓死保护余军师!”众亲卫纷纷上马,紧紧护在余化龙身边。
望着这些与他同生共死的兵士,余化龙眼中不知不觉同便涌出了两行滚烫的液体。
咦?我……我是哭了?我余化龙,竟然会为别人哭?难道我不知不觉中也被秦阳染上傻气了?
他忽然仰天狂笑,高呼:“秦阳在此,金狗快来受死!”一夹马肚,挥舞银枪如蛟龙般杀入敌阵。
……
秦阳领着一万五千名骑兵,正乘着月色向着殷城方向急奔。
奔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下令暂且休息。
夜色如水,银月当空,漫天星辰点缀在无垠的夜空中,极是美丽。每次望到这星空,秦阳就会想到星儿。不知展昭他们是否已救出星儿?希望诸事顺利就好。
今晚的离间计若是成功,金兵就会元气大伤,无力南侵,到时自己秦家军就可以护送百姓安然退回黄州……
他出神道:“夕岚,你说今晚我们的偷袭能成功不?”
没听到回应,低头一看,见坐在鞍前的小萝莉正心不在焉地用雪白的小手抚摸着黑骠马的鬃毛,似乎没听到他的话。秦阳大觉奇怪,往常夕岚一有空闲便会粘着自己撒娇,今晚怎么这样安静?
他又唤了几声,夕岚这才回过神,勉强笑着问道:“阳阳,你刚才说什么?”
秦阳暗觉不对劲,正要再问,忽然感觉地面微震,似乎有大批骑兵在逼近。他凝神细听,只能勉强听到极低沉的蹄声,估计是马蹄包了布,没发出蹄声。
他飞身下马,伏地细听,这次听清楚了,估计有两万骑兵,蹄声整齐至极,显然训练有素,蹄声由远而近,望东南方向而去,目标并非他们。
他低声喝令道:“下马!埋伏!”
万余名秦家军都是精锐,迅速依令埋伏,所有马匹都被按着跪坐下来。翻译们赶紧将秦阳的命令传达给那些金国降卒们,金国降卒们也纷纷伏下来。神刀卫紧紧挨着他们埋伏,提防他们趁乱闹事。
地面震动,无数骑兵由远而近奔了过来。
秦阳极目远眺,暗暗观察敌情。今晚他率军出征,同样是马蹄包布、马嘴含嚼,除非敌军逼近他们身旁百丈,否则极难发现他们这支部队。
骑兵越逼越近,在离他们两三里处经过,奔跑极是迅速,马上的骑兵全是轻甲弯刀,背负大弓,看那服饰,不难判断是金国骑兵。
领头的将领身形魁梧,满身杀气,秦阳只是匆匆一瞥便心头凛然。从这人的神蕴姿态,不难判断此人武艺高强,怕尤胜杨再兴等名将一筹。
这两万骑兵动作整齐划一,虽是万马奔驰依然井然有序,一路上没任何人说话,秦阳越看越是惊讶,这支金兵精锐骑兵是要去哪里?他们从前面而来,难道是进攻殷城的兵马?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溃败,更像是主动出击……
望着金国骑兵远去的方向,秦阳脸色剧变,忽然明白过来。
那个方向,正是自己的军营!这批金国精锐骑兵,很可能是去夜袭自己的军营!难道是元颜斜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不可能……浒湾镇一场血战,只有秦家军和等恰都的兵马在场,等恰都全军尽墨,没可能会走漏消息。
难道只是刚好向着那个方向行军而已?
秦阳想到身边尚有个最善于看气运的小萝莉,连忙低声问道:“夕岚,你认为这群金国骑兵是不是去袭击我军营寨?”
夕岚低着头,目光不敢与秦阳对视,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秦阳见她表现与往日大异,暗觉跷蹊,他心念一动,便道:“今晚的计划取消,我要先回营寨看看。”
夕岚娇小的身躯一震,一把拉住他急道:“阳阳,你不能回去!”
秦阳已隐约猜出些端倪,他从后面环抱住夕岚的小身躯,问道:“夕岚,你是不是瞒住我什么?”
夕岚咬着樱唇,一言不发。
“你不回答,我这就回营。”
“不要!”夕岚尖声大叫起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臂。在场的兵士都被她吓了一跳,所有目光全集中到两人身上。
神刀卫与九千铁甲骑兵都是秦阳的老部下,与夕岚也颇为熟悉,从未见她发出过如此惊恐的叫声,不由得暗自猜测起来。
秦阳见她满脸惊慌,与往日笑语焉然大不一样,也吓了一惊,他定定神,轻轻抱紧夕岚,尽量放缓语速,柔声问道:“夕岚姐姐,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回营?是不是我回去就会有危险?”
夕岚还是不肯回答,随即无数温热的水滴滴到秦阳的手背上。
秦阳马上察觉到,这是夕岚的泪珠儿。
“对不起……对不起……”夕岚低声啜泣着,转身紧紧抱住秦阳:“阳阳……你哪都别去,就这样呆到天亮,到了天亮就没事了。”
秦阳疼惜地抱着小萝莉,心思却在急转。夕岚的这些表现,相当于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金国骑兵袭击他的营寨……营寨中有余化龙在……余化龙有身亡的劫难……
刹那间,他已明白过来!这些金国精骑是要去袭击他的军营,而余化龙身死的劫难就应在今晚!
冷汗瞬间已布满秦阳的后背,他急忙下令道:“今晚计划取消,所有人等立即准备回营!”
“不行!”夕岚再次尖叫起来,她满是泪珠的大眼睛近乎哀求地望着秦阳:“阳阳你不能回去!这次是天劫,主帅必有一人阵亡,你回去,你就会死的!”
在场所有秦家军兵士都变了脸色。
听夕岚终于说出了劫难的真相,秦阳沉默了一会,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小萝莉的樱唇。
兵士们再次目瞪口呆起来。
夕岚娇躯剧震,不知所措地被他吻住,全身都软了起来。秦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柔声道:“军营里有近三万将士,包括余军师在内,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他们有危难,我就必须回去。”
夕岚依然抱住他不放。
“夕岚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他抱起夕岗,飞身跳上黑骠马,高声下令道:“众将听令,立即随我回营!”
王禀和众亲卫已听出端倪,忽然齐齐跪下,王禀道:“统领大人,既然营寨有如此凶险,你更不能回去,你是我们秦家军的支柱,不可轻赴险地!我王禀愿带兵马回去救营中的兄弟们!”
神刀卫、铁甲骑兵也纷纷跪下来:“统领大人,请你在此等候,我们一定会将营中的兄弟救下来!”
“诸位兄弟们!”
秦阳眼眶温热,他环视周围肃然下跪的兵士,高声道:“难道你们认为,我秦阳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明知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陷身危难当中,却偏偏缩在远处袖手旁观?”
王禀急道:“统领大人,我知道你……”
秦阳摆摆手止住他说下去,又朗声道:“我秦阳自统兵以来,何时退缩过?何时抛下兄弟们独自逃生过?我曾说过,只要你们跟随我,我便决不会抛弃你们任何一个,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都能平安回家见父母妻儿!”
全体将士无不心头大震,热泪盈眶。
“众将士听令!立即起立上马,随我回去救营中的兄弟们!”
万余名秦家军齐刷刷起立,翻身上马,肃然道:“我等愿与统领大人救兄弟,共存亡!”
秦阳见士气高昂,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出发,转眼望见那三千名金国降卒,心念一动,计上心头:“今晚能否逃过一劫,倒要看这些人了。”
他唤了那些翻译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遍,随即挥动马鞭,带着兵马全速追赶那两万多名金国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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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围
“哐!”刀枪相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余化龙厉喝着向下一圈一压,亮银枪如蛇般穿透敌方高手的刀网,从前胸透入,后背穿出,使刀的金国高手应声而亡。
余化龙抹去脸上的血与汗,环目四顾。
此时前营已全线失守,处处是火光,无数兵士厮杀在一起,周围净是喊杀声、惨叫声、刀剑交鸣声、弓弩的机括声、战马的嘶鸣声……
秦家军满营将士经历过白天的血战,已有相当的战场经验,白天的仇恨、秦阳的激励一一在心头回响,他们已杀得双眼通红,奋不顾身地与金国兵士混战在一起,没人后退。没人逃跑,来不及弓弩就用刀枪、近身就用匕首尖刺乃至是牙齿指甲……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用尽一切方法,都要将杀入营中的金兵尽数杀死。决不能让敌人杀入后营。
地上到处是尸体与鲜血,断肢残骸、折断的兵刃弓箭更是随处可见,燃烧着的帐篷将周围染成一片血红,战况惨烈至极,宛如修罗地狱。
余化龙已记不清从遇袭到现在过了多久,似乎不过一刻钟左右,似乎又过了无数时光。他只知道,原本跟在他身边的数千将士已倒了大半,十名亲卫也全倒下了。只剩下耿南仲全身沐血地护在他身旁,与敌人缠斗,而那数百名金国高手也死伤大半,遍地血肉残肢。
余化龙同样成了“血人”,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血,哪些是他的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麻木。
忽听到劲风破空之声传来,左边一名使剑的高手攻至,余化龙来不及抽出银亮枪。反手拔出佩剑招格。“哐!”两剑相撞,溅起连串火星,对方力量极大,余化龙身形晃了晃。同一时间前面又有三名金国高手杀来。刀枪不离余化龙要害。
耿南仲飞身地挡在余化龙前,手中大刀舞成一团寒光,两名金国高手惨叫着被劈成两截。但他腿脚受伤,身法早不及先前灵活。第三名金国高手的长枪他避之不及,尖锐的枪尖戳穿了他的盔甲。刺穿他的胸膛。
耿南仲口鼻喷血,左手闪电伸出,掐住敌人的咽喉,指尖发力,“咔嚓”一声,那金国高手的喉骨尽碎,登时毙命。除了刀法,耿南仲的大力鹰爪功也是天下一绝。
“耿南仲!”余化龙见长枪从耿南仲的后背透出,平时苍白的脸上更是白得发青。他大叫着一脚踢飞左边那使剑的金国高手,冲到耿南仲身旁。
耿南仲嘴角咧开,苦笑说:“军师……你再不走……我……就没法子完成统领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了……”头一歪,已昏死过去。
余化龙眼中热泪直流,还未来得及察看他的伤势,又有几名金国高手同时攻到,数十名秦家军兵士狂叫着冲上前挡住他们。余化龙见周围的秦家军兵士已不足千人,四面都是火光和金国兵士的身影,只得一咬牙,回剑入鞘,抱起耿南仲放在鞍前,高呼着:“大家跟我冲!和其余部队会合!”一夹马肚,策马向前猛冲,手挺亮银枪当先开路。
谁知才刚冲出中营,迎面冲来数百骑金兵,弓弦连响,一排利箭射过,余化龙身边的秦家军兵士纷纷倒地,余化龙顾着替耿南仲挡箭,左肩膀一阵麻痛,已被狼牙箭穿甲而过。秦家军兵士见主帅中箭,人人目眦欲裂,大叫道:“军师你快走!”纷纷抢前上去,用血肉之躯替他掩护挡箭。
望着军士们舍命相救的身影,余化龙喉头哽咽了,他勉强压下眼中的热泪,沙哑着嗓子叫道:“兄弟们,不要枉送性命!快随我走!”他连肩膀上的箭也不拔,更不顾内伤,亮银枪使出“排山倒海势”,舞成密不透风的枪影,但见枪芒处处,挡者披靡,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残余的秦家军兵士紧紧追随在他周围,也跟着杀了出去。
好不容易杀散金兵,余化龙内力消耗极巨,喉头一甜,吐出大口鲜血。危急中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飞快观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