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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道:“我经商时曾与苏武王往来过,我大儿二儿俱认识苏武王,此时公绰留在广陵城中暗中替我打理淮南各处的生意,公弼虽年方十八,但颇有胆识,主公不妨派他前去当作说客如何?”
秦阳沉吟道:“派公弼去倒无妨,只是他不会武功,路上遇到歹徒怕是不安全……”
马智请缨道:“主公,你既命我统率‘岚影’,此次我便随吕公子走一趟,当是练练手,请主公恩准。”
秦阳轻拍他肩膀,关切道:“马将军,你初来太阳城尚未安歇就要奔波劳碌,我于心何安?”
马智见秦阳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主公,此事事关太阳城安危,末将自是不辞劳苦,若是此事可顺利办成,主公便摆宴替我庆功,怎样?”
秦阳眼中笑意泛起:“无论是否事成,这接风宴总要摆的。”
众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君臣间真挚的情谊。
马智很快便和吕公弼出城而去。吕夷简自回内堂总管府整顿内务。因马智不在,黄纵除了任主簿一职,还暂兼参军一职,负责安顿、训练**县城投奔而来的兵士和吕府新迁入的家将。
至此,太阳城中民众增到五千六百多人,兵士增到一千二百多人,增长近倍。
等秦阳去慰问完各处兵士、新迁入城民,回到城主府中时,天色早已大亮。
秦阳一边吃早饭一边将方才之事说了遍,星儿月儿听说小绮生病了都颇为担心,她们与小绮一起长大,平时虽偶有吵吵闹闹,但彼此感情却是极好。
秦阳安慰了妹妹们几句,又将毒药烟球之事说了,然后道:“我需在淮南军攻城之前毁了这批火器,两位妹妹有何妙计?”
月儿秀眉微蹙,道:“不混入敌营中,怕是难寻得这批火器。”
“若是夜里,凭我的轻功潜入营中倒不难,但在白天的话就难了……”秦阳想起一事,苦笑道:“从今晚起,怕是晚上也不易潜入敌营了。纪大小姐黄昏便到,她对我的底细了解甚多,这下头痛了。”
月儿瞥了哥哥一眼:“小绮病了没见哥哥多念叨,反倒是这纪大小姐让哥哥念念不忘呢。”
秦阳见星儿也紧紧地盯着自己,哪敢再多说,讪笑两声,正要将话题绕回火器上,府外一阵马蹄声骤至,随后楚熙急声通报:“城主大人,前线急报!”
话音刚落,他已带着一个情报队队员进来了,那队员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湿透,兀自抖个不停,显然已奔得脱力,楚熙紧紧扶住他,那队员来不及行礼,喘着气急道:“淮南军已在清晨从张家庄发兵,约有万余人,行军甚快,先锋是三千骑兵,最迟一个时辰后便到城外十里……”
刚勉强说完,他一口气缓不过来,竟晕了过去。
秦阳急忙替他把了把脉,又导了真气护住他心脉,确保他性命无碍,才将他交给回楚熙:“楚熙,这兄弟拼死赶回来传递信息,一定要妥为照顾。”
待得楚熙将那情报队队员背去军医馆,月儿皱眉道:“敌军来得太快,我们怕是没时间去毁那些火器了。”
秦阳也是眉头紧皱,这纪禹居然不顾兵士疲惫一大早便出兵,硬是抢回了主动权。
他来回踱步,忽然道:“毁不了,就让他们不敢用。纪禹最念情谊,先从这三千骑兵下手!只要多抓些大将和降兵,我就不信纪元帅敢下令用火器强攻太阳城!”
星儿沉思道:“哥哥,敌众我寡,杀敌容易俘敌难,需得想个法子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才行……”
“走投无路么……”秦阳沉吟着,孟志、孟青等人刚好叫嚷着走了进来。
秦阳一见孟志和孟青,灵机一动,先匆匆将淮南军提前出兵之事说了,随后对孟志、孟青等人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孟青见又有好玩事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孟志见秦阳脸色凝重,知道此战意义不在滁河夜袭之下,训道:“小青,大敌当前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此次责任重大,如果因为你出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孟志平时喜欢嬉笑玩闹,但在重要关头极为认真负责,这也是秦阳安排他当情报队队长的缘故。
孟青难得见志哥绷起脸,又见秦阳脸色不豫,赶紧低头认错。
第一百一十五章 肃军纪
秦阳吩咐两个妹妹帮忙完善计谋细节,月儿星儿应了声,拿了秦阳平日的服饰、钢枪、湛蓝快刀,和孟志他们匆匆去准备了。
秦阳找来孟淮、孟少枫、孟虎等诸将,商量一番后,让各将分头准备,随即传令下去:“擂鼓!点兵!”
纪禹的闪电战策略可谓十分正确,可他唯一的失算在于,低估了太阳城情报队的消息传递速度和秦家军的纪律性。
“咚!咚!咚!”第三通鼓响毕,秦家军六七百人已于城门前广场上集结完毕,衣甲整齐,肃然待命。
此时朝阳方始照到广场中,万道霞光将秦家军整齐的衣甲染成黄金色。
秦阳环视四周,忽然见到一群兵士慌慌张张地奔了出来,衣甲不整,一边跑还一边喧哗说笑,黄纵则在最后高声催促着兵士。
秦阳双目如电,扫过这批军士,已认出他们是昨晚才投奔而来的**县守军以及吕府家将组成的新军。
新军刚到广场,见到秦家军人人肃然而立,数百军士兵马,竟无一人作声,顿时怔住了。他们或者早就在淮南军中懒散惯了,或者是在吕府当家将时舒服惯了,虽知道三通鼓响便要集结完毕,但想到秦阳态度温和,都没放在心上,此刻见秦家军的气势和秦阳的脸色,顿感浑身不自在。
黄纵满脸羞愧,马上下跪请罪:“属下统军不力,姗姗来迟,请主公责罚!”
新军的兵士们见状,纷纷跟着下跪请罪。
秦阳淡淡问了句:“你们此刻身穿的是哪个军队的服装?”
黄纵额上开始渗出冷汗:“秦家军。”
新军的兵士们还以为秦阳会念在他们初来投奔,一笑置之,此时听出他语气不善,有聪明者已开始觉得情况不妙,赶紧整理衣甲。
秦阳将目光聚在黄纵身上,脸上神色不动,淡然问道:“黄将军,昨夜我已将秦家军的军规告诉你了,现在我问问,第三条军规是什么?”
黄纵脸色发白,惊出一身冷汗,努力回忆着答道:“战鼓响三通未至,斩!衣甲不整,斩!高声喧哗妄动,斩!”
他声音微微发抖,但那三声“斩”字一出,新军们都脸如死灰,冷汗直冒。
秦阳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多数人出身淮南军,平日散漫惯了,但你们现在既然身穿秦家军的军服,便是秦家军之人,须得遵守秦家军的军规纪律。秦家军一向军令如山,违纪者,上至统帅,下至兵士,俱不例外。”
秦阳冷冷喝道:“刀斧手出列!”
秦家军马步弓三军各有十名负责监军、执行军纪的刀斧手,应声出列。阳光之下,刀斧手手执利刃,杀气腾腾。
新军中有些兵士是老油条,此刻见秦阳脸色,知他决非空言恫吓,不禁吓得全身发软,坐倒在地上。
秦阳环视新军众人一圈,最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在黄纵身上,问道:“黄将军,你可认为自己死得冤枉?”
黄纵叩了个头,颤声道:“不冤,只可惜黄纵自己不争气,违犯军规,辜负主公的厚爱!”
说罢,他也不求饶,闭目引颈赴死。
孟淮、孟虎、孟少枫等诸将见黄纵如此有骨气,都纷纷下跪求情。
秦阳环视众人一圈,轻叹口气:“都起来吧,念你们初入秦家军,未熟知我秦家军的军纪,暂免你们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有人等,削去头发一束,以示警诫。日后若再犯,定斩不饶!”
新军兵士在阎王面前走了一回,这才回过魂,纷纷叩谢主帅不杀之恩,任由刀斧手将自己的头发削去一大束。古人极为爱惜头发,认为“体之发肤,受诸父母,不可毁之”,视削头发为大辱,三国时曹操的马误踏田地,以发代命也是一样的缘故。
望着一束束头发落在跟前,人人都肃然而立,再不敢对秦家军的军规有半点轻视之心。
秦阳又问道:“孟总管,将领统率不严,该怎么罚?”
孟淮扫了黄纵一眼,答道:“杖刑二十。”
黄纵心知此刑断难逃过,下跪低头道:“得蒙主公不杀之恩已是大幸,黄纵甘愿受罚!”
秦阳见他竟不求饶,心中也起了爱才之念,伸手扶起他,叹道:“黄将军有大才,又是秀才出身,身子较寻常壮汉单薄,如何挨得起这二十杖刑?”
他转头又问孟淮:“若上司愿替下属受刑,该如何罚?”
孟淮一怔,答道:“双倍责之。”
秦阳点点头,对孟虎道:“我替黄将军受刑。阿虎,你力大,你来执行四十杖刑。”说罢脱去上衣,单膝跪地,露出扎实的后背。
众人大惊,黄纵感动得热泪盈眶:“主公,你万金之躯,又身系太阳城存亡,怎可代我受刑,我愿自己受刑,虽死无憾!”
众将士也纷纷劝阻。
秦阳淡淡道:“军纪岂同儿戏,我刚刚说过了,上至主帅,下至兵士,无一例外,何况没将军规详细传达给新来的兄弟们,我作为主帅也有失责之处,现在各位新来的兄弟们都受了削发之刑,我岂能置身事外。”
他转头对孟虎道:“阿虎,行刑!”
孟虎急得满脸是汗,搓手道:“这……这……”
秦阳怒目一瞪:“行刑!”
孟虎哪见过秦阳这般凶恶的样子,吓得赶紧拿过军杖,却始终下不了手。
秦阳冷冷迸出一句:“如果不听我号令,你以后便不要再叫我‘老大’了!”
孟虎浑身一震,咬咬牙,举起军杖,朝着秦阳背上打下去。
“啪!”秦阳后背顿时起了一条红印。孟虎眼中热泪直流,举着军杖却再也打不下去。
秦阳怒喝道:“你便只有这等力气?”
孟虎抛下军杖,泪流满脸,泣道:“老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宁愿死了,也不肯再行刑,你如果要赶我走,便杀了我吧!”说罢,他以头伏地,决意不肯行刑。
在场兵士人人都热泪盈眶,纷纷下跪求免。
黄纵更是伏在军杖之上,流泪满脸道:“主公,我犯下的过错当由我来承担,如果主公不允,黄纵愿与主公一起受罚!”
新军见状,人人下跪,齐声道:“我等愿与城主大人一起受罚!”
孟淮见状,暗暗心服:驾驭文士,要以软术重利牢笼之,驾驭武夫,当以威权驱使之,以情动之,如此刚柔并济,天下英雄哪个不可驭。
他也过来扶起秦阳道:“阳儿,此事就此作罢吧,你接下来还要上战场,不要伤了身子。”
秦阳摇头,缓缓答道:“师父,秦家军人少势弱,但前面两仗都能以弱胜强,靠的就是军令如山,奖罚严明,我知各位将士一片真心好意,但军纪便是军纪,谁也不能例外。”
秦阳又对所有将军令道:“我以主帅的身份下令,所有人,起立!肃静观刑!”
听得他语气坚决,不管是秦家军还是新军,乃至是黄纵,无人再敢违抗军令,纷纷肃然而立。
他转头对孟少枫道:“少枫,你来行刑!我告诉你,此刻敌军就要杀到城外,你再这样婆婆妈妈,太阳城被破,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孟少枫一咬牙,应声出列,要去捡起军杖,孟虎扑过去一把按住,不让他捡。
秦阳喝道:“孟虎!”
孟虎这些年来一直听老大亲切地叫自己“阿虎”,此刻听他直呼己名,难过得胃都抽搐起来,终于还是让了开去。
孟少枫颤抖着拿起军杖,闭起眼睛,咬牙打了下去。
“啪!”“啪!”“啪!”……
“一!”“二!”“三!”……
单调的行刑声和监刑官的数杖声在广场中回荡,如皮鞭般抽在秦阳身上,更抽在众人心上。
所有人都泪流满脸,眼睁睁着望着主帅后背的血痕一条条地增加,心如刀绞。
以黄纵为守的新军更是人人愧疚悔恨至极点,原本在心中积存的那么一点怨气也全转化为无比的崇敬和感动。
姜还是老的辣,孟淮见这般打下去可不是办法,赶紧对楚熙道:“快去请月儿星儿两位姑娘过来!”
楚熙马上醒悟过来,撒腿便跑。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敢伤我家哥哥
那边秦阳虽被军杖打得皮开肉绽,但他意志坚定,神志极为清楚,听得真切,连忙唤道:“楚熙!回来!”
楚熙装作听不到,一溜烟地跑了。
秦阳咬牙道:“少枫,加快行刑,不要让我两个妹妹看到!”
孟少枫满脸是泪水和冷汗,他不敢抗命,只得加快行刑速度。
“啪!啪!”行刑声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终于数到四十,孟少枫举起军杖呆立在一旁,黄纵扑过来,捧起秦阳的衣服,跪还秦阳,激动泣道:“主公,如果日后黄纵再敢违犯军规,自个儿便砍了自己的脑袋!”
新军全体将士“哗!”的一声整齐下跪,齐声泣道:“如果日后我等再敢违犯军规,自个儿便砍了自己的脑袋!”
秦阳见众将士都心服口服,知道自己这军杖没白挨,正要忍痛站起,一条人影如炮弹般飞奔过来,手中孤霜宝剑直刺向孟少枫,娇咤道:“谁敢伤我家哥哥!”
这一剑又快又狠,剑气凌厉至极,决无并点留情之意。
孟少枫措不及防,哪看就要被宝剑刺中,秦阳手急,一招擒拿手夺过宝剑,同时右手已搂住星儿的娇躯,不让她乱来,惊道:“星儿,你这是做什么?”
星儿挣脱哥哥的怀抱,大眼睛噙满了泪,怒瞪着孟少枫:“少枫哥,你竟敢伤我家哥哥,我决不饶你!”
秦阳丢下宝剑,用力抱紧妹妹,急道:“是我下的军令,不关少枫的事。”
月儿也飞快奔了过来,按住妹妹道:“星儿不可乱来!”
星儿拼命挣扎,秦阳和月儿怕伤了她都不敢用力,星儿挣脱开来,转到哥哥身后,见到他后背血肉模糊,顿时泪如泉涌,心痛怒道:“哥哥你这笨蛋!干嘛要下这样的命令!”
这是星儿第一次训斥哥哥,秦阳与月儿从没见她如此生气过,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星儿抚摸着哥哥背上见那一道道高高肿起、又红又淤的伤口,心疼得直哆嗦。
秦阳转头勉强笑笑道:“不碍事,小伤,很快就会好起来。”
星儿怒道:“哥哥,你不许乱动!站好了!”
大概听出星儿语气中的心疼与愤怒,秦阳顿时不敢再动。
星儿从怀中掏出伤药,小心地帮哥哥敷上,一边敷药一边低声啜泣。
月儿本想帮忙,见妹妹这样子,竟插不上手。
星儿敷完药,又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用绷带,细心地帮哥哥包扎起来。
其实凭着秦阳那带着神奇自愈功能的体质,这等皮外伤一晚便能痊愈,他见星儿满脸担忧,便说道:“星儿,这等小伤不碍事,比起我在广陵府受的伤简直不值一提……”
星儿包扎完伤后,从后面轻轻抱住哥哥,低声哽咽道:“哥哥,在你眼里是小伤,在我眼里便是大伤。我恨不得受伤的是我……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好么?”
换了往日,星儿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与哥哥亲近的,但她近日心境变化极大,此刻心疼哥哥,更是什么都不管了。
秦阳听得妹妹真情流露,心中一热,柔声道:“星儿,放心,以后哥哥会有分寸的。”
见星儿还在哭个不停,轮到秦阳心疼起来,他赶紧抱过妹妹,又从月儿手里接过手帕,帮她拭去泪水,一边道:“妹妹别哭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兵打仗了,你再哭我便不带你去了。”
这招果然收到奇效,星儿一抹眼泪,侍立在哥哥身旁,但搂住哥哥的手臂却是不肯再放开。
月儿轻叹口气,替妹妹向孟少枫道了歉。孟少枫苦笑道:“如星妹妹这一剑真刺下来就好了,我也愧疚得很。”他从黄纵手中接过长衫,轻轻披到秦阳身上。
秦阳咳了两声,先是扶起黄纵,又让众将士起身:“诸位将士,敌军正向太阳城进发,此刻我便要点兵迎敌,你们可愿随我前往?”
广场上所有将士齐声道:“我等愿随城主大人上刀山,下油锅!”
秦阳笑骂一句:“跟着我便是要上刀山、下油锅么?谁教你们的,站出来让我打上几军杖。”
众将士见主帅受了四十军杖,依然腰杆笔挺,谈笑风生,又是敬服,又是充满暖意,都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此时月儿已过来帮哥哥整理好衣衫,又将孤霜宝剑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