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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荣萱一直纠结和林夕如此接近回馈的触感，听了他的问话后思维有了几秒停滞，然后才说：“我读的是师范。”
“师范？！”林夕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据他了解到的，这个时期的华夏，师范学校满地都是，却少有研究基础课目的，数学、物理、化学，研究这些课目的人很少。虽然这存在客观原因，但是在林夕的价值观里，任何东西一旦大批量的出现，都不是好事。
从北洋时代开始，就有大批留学日本的学子，可是他们中很大一批只是为了镀金，为回国后的事业增加政治资本。林夕曾看过汪曾祺的小说，里面的《鸡毛》一篇将西南联大的普通生活说的十分详细，也写出了学校内芸芸众生的模样。虽然挑选的那名学生是个奇葩，却从侧面说明，鼎鼎大名的西南联大，其衣表光鲜下亦隐藏着大量遭人唾弃的阴暗面。
正是这类写实的小说家，将自己所处年代的点点滴滴汇聚成一副图画展露人前，让后人更直观，更清晰的看到那种年代的事，那种年代的物。
“啪”，一只娇嫩的手在鬓角轻轻一拍，荣萱轻柔地声音传入耳中，“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师范啊。”
林夕回过神来，继续沿着脑海中“看到”的道路前进，说也奇怪，刚才走神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人机一体。“是不是当老师啊。”
“你知道！”
“嗯。你们学校有教物理和化学的吗？”林夕问。
“物理化学当然有了，诶——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学生？！”荣萱的声音中带着欣喜，似乎“学生”身份能快速拉近彼此距离一样。
林夕说道：“算是吧。”
“你是哪所学校的？在燕京还是天津？学的是什么？”
面对荣萱一口气问出的问题，林夕有选择的回答：“我学的是物理、化学、生物工程、数学、地理、历史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课目。”
荣萱掰着手指头数了下，奇怪的问：“物理化学这些我知道，生物工程是什么？还有，你们没有国学吗？我们学校还有音乐和图画。”
林夕开口说话本来就为了引开荣萱的注意力，见她正常了许多，不再如刚才那样在自己背上不安，就放缓语速：“生物工程的内容很广泛，我学的是最基础最基础的，时间有些久，很多都忘了。比如啤酒生产和酱油生产，算是其中一类，更关键的是制药，研究各种药物的分子式，像青霉素、磺胺……”
路上，林夕说了很多，荣萱也问了许多，只是很多问题被林夕直接无视，任凭荣萱如何打闹也没回答。###第四十七章 序章 思虑
不多时，二人遇见了在营地四周警戒的暗哨，先发现的人是林夕，所以没弄出幺蛾子，双方接触的无惊无险。
林夕把事情告诉给了朱明与李辛，再听荣萱亲自叙述。
听了荣萱的话后，朱明思量了阵，开口对荣萱说：“荣小姐，夜已经深了，你这事我们会办，不过得等天亮，你先休息吧。脚上的伤虽然不碍事，可万一出了意外可得不偿失。”
“谢谢朱先生，谢谢你了。”荣萱见朱明应下了她的要求，不断鞠躬。
林夕将她送到营地内整理出来的睡觉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朱明故意安排，她睡觉的地方就在林夕昨晚上睡觉的旁边。
安抚了荣萱，林夕走到准备合衣而眠的朱明身旁，低声问：“是不是很麻烦？”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朱明起身，靠在盖了毛毯的石块上，“她也说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同学是被哪个土匪劫走。我们可以打探出消息，可你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土匪就两拨，一波是和鬼子干的，一波是跟着鬼子的。他们若是落在被鬼子收买的土匪手中，结果你也想的到，那孩子挺漂亮，你觉得她们到了土匪窝还能平平安安？哪怕是落在与鬼子对着干的土匪手里，我也不可能保证能把人带出来。你该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要聚集所有力量把鬼子的这笔黄金劫下来，对劫持学生的土匪我也很恨，当年求学的时候，我在燕京待过，那女子说起来也是我的学妹——人我会去找，不过别抱有太大期望，让她多祈祷吧。山鼠明天和书生一起出去，速度够快的话，下午就能得到消息。”
书生是乔茂生的才绰号，在朱明的队伍里，有几个人是必须敬重的。朱明作为大当家不需要解释，李辛曾是某支部队的手枪队队长，实力是这群人中最好的，接下来是王时迁，乔茂生、马大夯和最适合打探消息的田小书——他的绰号叫山鼠。
朱明所说的林夕哪里不清楚，只是他心中不甘甚多，这个时代的华夏，土匪多如牛毛，一度被西方列强称为匪国，由此可见土匪数量如何庞大。当年日俄战争，就有大量土匪参与其中，如今的中日之战，亦是如此。“嗯。我也是担心而已，国家积弱，能认识字的人少之又少，每个人都是一颗种子，将来若有机会，也许就是棵参天大树。”
朱明笑了起来，看着林夕道：“林兄弟，你怎么玩起了文人的把戏，哦，对了，你也是学，诶，不会是和她认识的吧。”
“怎么会呢。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即使不是名门，也是大家闺秀，我——还是别提了。”林夕准备去睡觉，可突然想起了件事，“有件事儿。我去了南庄旁的鬼子营地，他们又有了增兵，多了几辆卡车，而且我在路上杀了几个鬼子，尸体躺在地上还没冷呢，那些人看到后只将尸体往车上一抬就走，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这么急？”听着这事，朱明也觉得反常，按理说鬼子看到自己人的尸体，说什么也要在周围放个几炮啊！他瞅了瞅林夕，突然问道：“你去了营地，是不是杀鬼子了？”
“那当然，我总不能逛街吧！哈哈哈……鬼子和伪军，一共杀了一百多个。”
朱明听到林夕前面的话时，脸上还带着平实地笑，对林夕不时说出的冷笑话表示无奈，可后面一句话让他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浅淡地笑声发出鸭嚎声。他咳了几下，缓解刚才接不上气的尴尬：“你说你杀了多少人？”
“一百多个吧。要不是后来鬼子都缩在工事里，让老百姓出来修建工地，我还能杀更多。”林夕露出苦恼的神色，“鬼子变得狡猾了，我估计他们正在想对付我的办法，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琢磨着今后没有机会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杀鬼子了。他们肯定不会甘心，一定会去找到对付我的办法。”
对于林夕嘴里的担忧，朱明不以为然，他从未看过有人能有林夕这么厉害。其他人一场战斗下来，能杀一个鬼子就得烧香拜佛。就像他这支队伍和鬼子斗，主要战力也就几个人，其他人只负责干扰，能打死鬼子是运气，打不到鬼子没关系，不管是朱明还是王时迁，他们都不希望手底下的小卒们与鬼子对耗。
正因为这个原因，朱明与他手底下的人杀死的鬼子数量其实不多，不过，他们的目的是劫走鬼子物资，不在于杀死敌人有生力量。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远远的开上一枪就走，他们能耐你如何？”
“火炮，我担心的是火炮。”林夕说道。
朱明脸上消失的笑又出现了，他用试探的口吻问：“你认为他们会调火炮来对付你？”
“他们修建了码头，这就意味着秦江将成为鬼子的河道。武器物资运输将变得极为方便，除了火炮外，我估计他们会让狙击手过来——不是对付我，是把准备上前线的人派过来，顺道对付这一代的反抗力量。再加上我们即将做的事，如果成功，你觉得鬼子会熟视无睹！”
朱明也不觉得他们成功劫走黄金后鬼子会不采取行动，但是，他不相信林夕的话，鬼子把各种物资调集前线，为的是击败中央军，而李辛认为，随着时间推移，鬼子的后勤补给将沉重不堪，最终导致崩溃，他们的行动是在加剧日军奔溃的速度。
林夕即便不是军事迷，却知道抗战将迎来最艰巨的时刻，一旦前线战局焦灼，他们这些在敌后做破坏工作的人便会有巨大麻烦。
“可是……我觉得不用这么担心，你有些敏感了。”
见他是这幅表情，林夕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重视，反而会嫌弃自己啰嗦。所以果断住嘴，说道：“也许是吧。那就这样，明天我也跟去，能救出一个是一个。”
朱明也将目光放到荣萱身上，只是与林夕不同，并不觉得国家少个读书人会有损失。
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林夕侧躺着看着身侧地面，营地中间的火堆在山风中摇曳，一晃一亮，明暗晦涩。
林夕闭上眼睛，在这里每生活一天，他的理想就会改变，从曾今的远大到现在的现实，那么接下来，会是务实吗？
“务实”，算是个中性的词汇，可将它用在林夕身上，是莫大的讽刺。###第四十八章 序章 “土狗”
早上的时候，林夕在一处林子里松筋骨，远处传来荣萱的喊声，在叫他名字，林夕把步枪背到肩上，走到即将离开营地，已经准备号干粮和水的乔茂生与田小书等人面前。
荣萱也想跟去，可她脚受了伤，勉强能走可影响速度，所以被留下来。
“拜托了各位。”荣萱弯下腰请求，她只能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的谢意。
林夕无所谓，自己只负责杀人，然后是拿钱，即便是现在，林夕也觉得自己最大价值应该放在其他两个异能上。
每次用元素重组时，林夕会去收集附近三百米范围内的银元素，这比收身取财方便，每天十立方米的体积限制多有结余，不需要他精打细算。
十多个人分散离开，林夕跟着乔茂生与另外四人，大家身上带枪，腰包里放满了子弹。
在外面行走，任何准备都不是多余；这里的人多次出生入死，对这句话了解颇深。
走了一路，林夕知道了其他四人的名字。
年纪最大的一个听说四十多岁了，把毛巾往头上一扎，和钱侯钱大队长一样，是个老农打扮。他叫洪林冠，说是和马大夯一样很早就在寨子里的，会一手摸哨的绝活，听乔茂生骄傲的宣称，但凡被他悄悄靠近五米范围，谁都别想活下来。
他的绰号很贴切，豹子，因为年纪变大，大家都叫他老豹。不过这个称呼仅限于熟人。
林夕觉得这是洪林冠的爆发力强，至于他格斗能力如何林夕不得而知，无论是乔茂生还是洪林冠都没向林夕详细叙述的意思。
接着是个名叫宁成功的中年汉子，脸上苍老的面容和洪林冠有的一拼，可问年龄，居然连三十五都不到。实在不知道这人往日的生活如何艰苦，竟衰老的如此迅速。在林夕看来，这里的人年纪一上二十五就老的很快，洪林冠比起宁成功来说很幸运，可依旧不能与后世的人比，后世五六十岁的人都比他看起来年轻。
宁成功以前是个猎物，日本人来了后，把他的儿子和妻子都杀了，他要报仇，可县里不是土匪就是鬼子，他加入了朱明的队伍，并非落草为寇，只因为这样才能杀更多的鬼子。他对林夕慈眉善目，话语里十分追捧。
乔茂生介绍说，宁成功是他们中杀的鬼子数量最多的，每次和鬼子交手，都由他在暗处给鬼子点名。因为鬼子身边混有大量伪军，所以如王时迁、李辛这些人是无法分辨攻击自己的人是鬼子还是伪军的。而且鬼子的枪法很准，一两百米内与他们交手，有性命之忧。
朱明的队伍里，唯独宁成功可以在枪法上压着鬼子打。他对林夕在一里外狙杀鬼子很有兴趣，想着法的想把“秘籍”从林夕这里拿去。
另外两个比较年轻，二十几岁，一个叫陈当，一个叫杨达，他们没有撩人心悬的故事，变成土匪只为了混口饭吃，而且说话间，两人浑然不忌，黄段子什么的不时从嘴里蹦出。
在林夕看来，陈当杨达才是真正的土匪，其他人，不过是借着“土匪”的皮，实行抗战。
有过游击队生活经历的林夕知道，如游击队的体制，宁成功是不可能待下去的，他只为了报仇，只为了杀鬼子，至于队伍发展，与当地百姓融为一体等等事情都不会考虑。
六个人走了几个小时，幸好林夕的体质早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否则早就倒在地上躺尸了。
“前面就是‘土狗’活动的地盘了，豹子，没落下手艺吧！可不要在和他们交涉前被人干掉”乔茂生蹲在树后，看着前面一座山头。
洪林冠爽朗一笑，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你看我的吧！”
说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快蹿了出去，这动作落在林夕眼中闪过精光，“好快的速度。”只是他的低语落入乔茂生耳中却被否决，“林小兄弟，你的速度我们可是见过的，咱们称的上快的动作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是吧！”
“……”林夕想起，当初把他和黄三张青他们带去见朱明时，自己就在乔茂生王时迁等十几个人面前展露实力，特别是速度，更是在人的眼中拉出残影。
可林夕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和自己借助异相比，仅靠肉体力量达到这种爆发速度的人着实恐怖。如果将时间进行分解，人机一体状态下林夕的神经反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一百倍，而一百倍的加成，速度只比洪林冠快了一倍而已。
“乔老哥，能介绍下‘土狗’吗？”见自己等人无事，林夕问起“土狗”的来历。
乔茂生没有隐瞒，对他讲述了对面山头的来历。
“那人是你本家，叫林成宇，民国成立那会儿还是个革命党，现在手下的那些人曾和北洋军打过，败退逃亡进山，这么多年就一直待在这里。逐渐变成当地一霸。”乔茂生盯着前面的山头，“他的势力可是横跨横安、焦洋、乐安三县啊。至于这土狗的名号，听说是当年他在军队里的时候就有的，那时候他年轻，论资历比不上那些年纪大的人，打架又打不过其他人，只能用咬的。他有两颗牙齿就因为咬在人家衣服上，被人挣扎时拽下来的，后来镶了两颗金牙……”
涌断山脉到焦洋截止，乐安县坐落于横安的西面，和横安县一样靠着秦江。
这么看来，林成宇和游击队一样，是依靠山势发展壮大的。乔茂生说他有五百多名手下，能经历北洋、民国、抗战而屹立不倒的人，值得林夕学习。
“给我望远镜。”乔茂生向陈当说。
林夕伸出步枪，进入人机一体。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山顶三公里多，还在三八式步枪的最大射程范围内，能看到与对方交涉的洪林冠的身影。看起来，豹子果然没落下手艺，面对十几人的队伍，依然占据上风。
虽然如今被人用枪指着，可由于之前先发制人的突然出现在那队放哨小卒身侧，有了先声夺人之势，洪林冠凭着威慑与对方十几人僵持。
“看来是交上话了，豹子跟他们走了，一切没问题的话，过会儿他会通知我们过去。”乔茂生拿着望远镜说。
人机一体状态下的林夕看的一清二楚，比望远镜还要清晰，只是身侧的宁成功，一直奇怪林夕的动作，然后自己也尝试举枪瞄准，却发现这样并不能看到几公里外的事物，就把枪放下。
“……你在干什么？”终于，忍不住的宁成功问出了自己奇怪的地方。
林夕把枪背在肩上，眼睛看着前方：“适应拿枪的感觉，调整呼吸和姿势，配合感觉到的风速做训练。”
宁成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话唬住了，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林夕心里乐翻了天。
反正这样的模拟训练不会有损失，林夕不觉得这是在忽悠对方。
过去二十分钟，走到半山腰的洪林冠吹响了口哨，哨声很轻，林夕没有听见，可乔茂生和宁成功几人却从藏身地站起来，朝山上走去。###第四十九章 序章 腥风寨
林夕在乔茂生的队伍里充当小卒，所以，他身上的枪是要被收走的。
如果没有异能，仅剩这些陪伴他的武器的话，林夕必然不予，宁可不跟着乔茂生他们进去，也不会把枪交给陌生人。但是他有元素重组，枪没了可以利用周围环境中的元素制造。
从这座山头到“土狗”老窝要翻过两座山，只是，林成宇在山中十几年，修建了条简易的道路，所以几人可以很快通过山头。
林夕观察了翻，路上看到不下三十个工事，外人想攻进来，除了像玩游戏一样一个关卡一个关卡的争夺用肉盾去耗，没有捷径。这里是现实不是游戏，所以，能用来消耗的是弹药与人命。
林夕看出了这里土匪的不同之处，而乔茂生瞧出了他眉宇间的惊讶，带着笑意说：“很吃惊吧。”
“嗯。”林夕点头，这里的土匪服装全都统一，执哨的人站的笔直，土匪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聚义堂，它是个山洞，不过洞内十分宽敞，里面有许多分叉，是个天然的堡垒，如果带军攻打，没有特种兵器和攻坚武器很难攻克。
“哈哈哈，我已经很久没和‘命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