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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从见面我就用这种口气和你说话吗？很简单，你在学校学到的那套在社会上是行不通的，民主自由甚至社工党提出的共和主义根本不存在，用同一个标准去要求每个人，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的主意。这世上满口道义做事龌蹉的人数不胜数，信念理想说在嘴上踩在脚底，浑噩不清是非不明，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国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么？就因为你们这种纯情小白进化的自私且软弱的政客太多了。说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一点，军队，是世界上等级分化最严重的团体，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命令，基层士兵不需要思考，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便可。
我可以把你训练成高效的杀人机器，让你拥有报仇的能力，但前提是你必须服从我以及你将来的教官的命令。如果依旧带着学校里学到的思想，我只能和你说：抱歉，门在那边。”###第三十八章 不可为敌
“陈凌峰，你给我站住。”陈飞雁追到门口，对快步离去的陈凌峰大喊。
这层楼最大的房间里，林夕正和荣萱对视，连白月冰也瞪着秀目，疑惑林夕为什么这样。
“很奇怪？其实用不着奇怪，他的，”林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我们不一样，不是说他笨，而是思维。你们如果不是碰到林峰，会认为一个土匪头子能和善说话吗？能想着帮里不帮外，即便知道日本人势大也硬着头皮和他们死磕。在你们从学校出来前，会想到自己遇见的事么？”
两人没有开口，林夕继续说下去：“我虽然一直让你们尽量避免战斗，可你们自己也知道，有些血还是沾到了。我们沿江而下，看到了很多东西。那些对日本人卑躬屈膝的人，能做到的事远比一腔热血行事一根筋更重要。如果我不这么说而是直接让他留下来，我敢保证，等他实力变强后，肯定会拿着枪一声不吭的去杀日本人，惹出麻烦的话，不过一句道歉，或者大义凛然的说声‘自己去扛’，你觉得他扛的下吗？若是没有惹出麻烦，恐怕还要明里暗里的嘲笑我们行事胆怯。”
“怎么可能？！”白月冰忍不住嘀咕。
怎么可能？她想不出陈凌峰是这种白眼狼，也不认为杀了这么多日本人和皇协军的林夕能用“胆怯”形容。
荣萱抿着嘴没有开口，林夕对她们“嘿嘿”一笑：“别摆出这幅表情，我只说一个可能。但是，在日本人占领这里前，学校里都教什么？民主自由这种文艺性的内容，你们自己也说了，学校里的老师不想办法提高你们的学识，一个劲的跟你们提各种主义，这些东西能救国吗？放眼去看国外，哪个国家的崛起不是在工业上，不去研究钢铁冶炼，不去看着这么制造汽车轮船，整天吹鼓没有用的口号，不亡国我才奇怪……”
“林夕，你的学校难道不是这样吗？”荣萱把心中埋藏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林夕立即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他自称是燕京某所学校的学生，不过随着功力渐升，脸上一点赧红都没。“也有，所以听不下去，跟着一个在国外游历几十年的老师学习，鉴于某些原因，老师的名字不方便透露。”
“我让金牛叶弘他们在外面忙活，就是为了找些能用的人，把他们带去美国，利用那里比我们先进的工业基础为我们积累底蕴。我们的国家不会灭亡，但是将来呢，难道依然要看其他国家的脸色行事吗？这些人哪怕跑到战场，也只是炮灰，我总该给这个国家积攒点骨血吧。”
林夕的心里并没表面那样沉重，鬼话说多了，连自己也不以为然起来。“好了。你们也去忙吧。接下来金牛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会越来越多，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把关的。至于那个叫陈凌峰的，如果能回来，我会让林义好好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啦。我们时间不多，在上海，只有四个月到半年时间，你们英语学的好，就多监督其他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可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入夜，林夕把事情安排了番就和林义出去。
也不知陈飞雁说了什么，居然让那个叫陈凌峰的小子掉头回来，不过在和林夕对视时，总摆了副欠抽的表情，让人不满。
城隍辉夜的门口，当林夕和林义走来后，立即有群人迎上来。
“林先生，经理和诸位大哥已经在上面了。”为首的人态度很恭谨。
林夕在人群里看到了那日领着自己在酒楼里走上一群的罗盛，不过这小子手臂挂彩，在看到林夕把目光投向他时，缩了缩脖子。
轻笑一声，林夕跟着接待他的人上了二楼。
人群走上宽大的楼梯后，大厅里不少人切切私语。
“那年轻人是谁？居然能劳动冯经理请上去。”
“不认识，估计又是哪个公子吧。瞧着派头，连当初的蒋公子都没呢。”
“嘿，这能比吗？蒋公子可是太子爷，谁不敬着，这个年轻人能让冯经理亲自接待，想来也不一般，应该是跟日本人攀上了了不得的关系。”
冯日华是城隍辉夜的副经理，大事由姚庆出面，酒店内部的小事全由他办理。所以对普通客人来说，能得到冯日华接见已是了不得的荣幸。
一群人来到顶楼，林夕依然单手捏枪，“查看”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威胁。
人机一体中，跟在身边的人除了极个别的一两个泛着微弱的红光，其他人都没异状，应该是得了高层告诫，不敢表现敌意。
还是原来的办公室大门，门虽然没有打开，但通过人机一体，林夕早就“看到”门内的景象。
五张宽大的沙发依次摆开，左右两侧的沙发拱卫中间的那位。姚庆坐在这人左手边，看样子，坐于正中的就是小刀会的帮助，陈董明。而左右四人包括姚庆在内，应该就是手下的四位护法。
房间里除了他们五人，还有几十个带着枪的西装男，他们站在墙角，像一具具雕塑，另有两位鼻青脸肿的家伙跪在角落被几个人看着，林夕细看后才想起，其中一个就是罗公子，被林夕卷入争端后，居然一直没离开这儿；另一位就有点冤枉了，他是那夜冲突时，首先追上来的酒店领头。
“是要用他的命来表示合作诚意？还是用他来对我威胁？”
门被打开，林夕如同在自家房间一样迎了上去，不等坐在位置上的人说话就道：“诸位晚上好。我想你就是小刀会的帮主，陈董明吧。在这里说一声抱歉，打搅了。”
全场安排的气势被林夕一番熟络的言辞破坏一干二净，而且从他以及身旁名叫林义的人的表情看，好似早就料到会有这番场景。
陈董明听姚庆说过林夕的不凡，可是，他天生不信邪，只是也知道对方实力很强，硬拼，自己不是对手。见林夕这股做派，心情不爽也只能摆出笑容，“听姚兄弟说林兄弟年少不凡，如今一见果真如此，我等荣幸。林兄弟，咱们的事先不谈，老哥我先给你件礼物。带上来。”
角落的人将罗公子和当时那位打手领头带了上来，陈董明说：“林兄弟是我们小刀会的贵客，这两人既然敢冒犯我们的贵客，就是和小刀会为敌。林兄弟，老哥作为东主，就替你坐一回主。”
说完，陈董明对站在罗公子二人身后的西装男挥臂：“动手。”
话音刚落，两人掏出腰上的手枪，在距离罗公子二人脑后三四十厘米的地方扣动扳机。
“砰”、“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跪地等死的人身后，当影子显露真身时，房间里的人瞪大了眼睛。闭目等死的罗公子和那位酒店打手似乎早被折磨一通，哪怕死里逃生，呆滞的眼神也没变化。
房间自从被枪声传彻后，就静的连根针落地也能听到。
那个模糊的影子就是林义，他的手虚握在枪口前，然后从开枪的黑衣人手里拿过手枪，走到办公桌旁。
“嘚、嘚”，两把枪放在桌子上，接着，“啪嗒”、“啪嗒”两声，在小刀会高层惊恐的目光中，两个弹头变形的子弹被放在水晶烟灰缸里。
林夕对依旧处在惊恐中的小刀会高层说：“各位，那天的事只是误会，这罗公子说起来和我也没多大恩怨。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只是普通误会，哪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还有这位兄弟也是恪尽职守，并无大错，要是因为这点冲突就以死谢罪，岂不是太伤兄弟么的心了。还望陈帮主看在兄弟我的面子上把他们放了，只要罗兄弟能忘记今晚看到的事，也不是没机会坐下来做朋友吗。”
他的声音清晰可闻，林义做到的事情不但打散小刀会特意安排的气氛，还把两个自认为必死的人的神经挑动，罗长空呜呜咽咽，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遭来痛打，只在那里点头，忍着身上的伤痛述说：“对对对，咱们那是误会，我算哪根葱，哪敢跟公子爷玩真的呀。我……”
语无伦次的他在会众惊醒过来后背人用布把嘴堵上，陈董明把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下，可是，指尖的颤抖却把他出卖了。其他四人也是一样，姚庆自认为已经高看林夕，但是，当林义把两颗用手接住的子弹放到烟灰缸里时，传统观念被巨力粉碎。
最关键的是林义展现出来的速度，那种速度下，对方和自己如今的距离不值一提，他们想要动手，恐怕手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何况林夕二人还有一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身边诸人手枪零件卸掉的能力。
“只可为友不可为敌。”刹那，所有人的心里扫过这段话。###第三十九章 锁定目标
陈董明离开沙发，其他人同时从座位杀光站起，林夕表现的实力让小刀会高层无法安然坐定。
只手接住子弹，没人听说过。
自从子弹来到世上，从未发生可以近距离避开它的事件，可现在，自己居然有幸看到有人在一尺半的距离上用手接住子弹。
反应过来的众人收起心中的轻慢，其实很多人和陈董明一样，哪怕听了姚庆的描述也觉得两人不过一般，自己几十人，这么多枪，对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林义空手接住子弹的一幕打碎了心底的自信，他们引以为豪的数量优势在对方的速度下占不到便宜，其展现的绝活也让最后的手段——手枪，再没了用武之地。
“既然林兄弟饶过你们，那就算了，那个罗公子，你应该听见了，林兄弟希望你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忘掉，要是你忘不掉呢，我让人帮你，怎么样啊？”
罗长空赶忙摇头，对林夕表着忠心，“我忘掉了，我什么都忘掉了，林爷放心，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林爷的称呼，林夕心里哂笑。
“没想到今天和陈凌峰随口说的称呼居然真被人叫了出来。”
这是对方主场，而且说真的，林夕并不知道这个叫罗长空的纨绔是不是能守口如瓶。小刀会是上海主人，若是了解他的脾性而采取措施，他不会阻止。
“这里是陈帮主的地盘，也不用全谢我。”林夕道。
陈董明对手下示意，“都带下去吧。还有你们，给林兄弟端椅子来，难道还要让客人站着吗？林兄弟见笑，来来，请坐。”
两个黑衣大汉搬来宽背椅子，上面垫了厚厚的毯子，林夕和林义一起坐下。
“陈帮主，我的想法相比姚经理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不知道您怎么考虑？”林夕一开口就问道主题。
陈董明对林夕说的早在心里打了腹稿，只是看到林义的实力后，立即把它推翻，开玩笑，这么厉害的人不能成为朋友也罢，哪里会往外推。“是的，姚兄弟告诉我，你需要上海帮会的所有资料，是么？”
“对。我出手解决你们很难办到的事情，他们的财产势力由你们接管，但是，财产64开，而且之后，每个月必须给我一笔分润，这笔分润的数量我就不定了，你看着办。其实说合作也尽然，我刚来上海，对这里很陌生，借用你们的情报网络，寻找收敛财物的渠道。但有一点，我不希望牵扯太多的普通的上海市民，陈帮主能做到吗？”
“……这点，还要考虑，不过我答应林兄弟，你需要什么帮助，只要小刀会能做到的，一定帮。林兄弟，我们在下面预定了一桌酒席，不知能否赏脸？”陈董明问。
“当然可以，不过先说好，喝酒就免了，陈帮主应该知道我们这类人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稍有差池，就会丢掉小命。”
“这……这是自然。请！”
要是说话的其他人，陈董明早就恶言相对，老子请你吃饭还唧唧哇哇，不想活了！可这会儿林夕是大哥，哪怕在上海打拼十多年，看到的风浪也没今夜瞧见的多。
两个本是用来给林夕下马威的人，反而让对方变成震慑自己的素材，不管谁碰到都会不爽。但不爽归不爽，知道了对手的实力，该放下的脸面还是要放下。
楼下的包间很大，足有一个篮球场空间，穹顶被装饰的华丽无比，鹅黄色的背景在灯光的反衬下发出淡淡的金光，犹如一层金色的光晕笼罩着房间。
中间的圆桌已经摆好饭菜，让林夕惊讶的是角落的几张椅子上，唐梅曦正坐在那里，陪着几个风韵十足的女子说着话。看到陈董明进来，几个人立即起身，走到陈董明和一众高层身边，陈董明对林夕说：“为了准备这顿晚餐，老兄可是把唐小姐也请来了，哈哈，唐小姐，可不要怪陈某唐突哦。来，大家上桌，有什么事到桌上谈。”
“够意外的。”林夕笑着说完，伸手递给她。
唐梅曦穿了件白色的小礼裙，白色的网纱手套把皮肤衬的如牛奶般，似乎轻轻一刮就能挤出水。“我可是早料到了。”她把手放到林夕手里，跟着他走向桌子。
陈董明连林义也给安排了一名靓丽女子，幸好林义并非电影中冷漠无情的杀人机器，与人的互动能力不错，只是动作与表情显得僵硬。
陈董明看到这幕，疑惑道：“难道这位兄弟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吧。既是客人，总得让你满意。”
跟在林义身边的女子脸色微变，她可不认为自己被赶出去后还能过着原来的生活轨迹。林义挽着她的柔荑，对陈董明说：“不用。我只是不习惯罢了。”
饭菜做的不错，色香味俱全，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林夕的爱好中就有吃这一项。他不是美食家，挑剔着满世界寻找美味，并能将每一种美味用文字描述出来，用字里行间的修饰进行润色。
吃了一阵，陈董明等人开始像林夕描述此时的上海，有时那些陪酒的女人也能说出一些让林夕感兴趣的话，很明显，这些女人之前做过功课。看似普通的吃饭，实质是陈董明借着机会将上海的局面清晰展现在林夕眼前。
林夕虽然早就知道上海的乱象，可有些混乱是他不了解的，国大党的情报人员，社工党的地下活动者，投靠日本人的帮会，没有投靠日本人的帮会，一心坐大的小团体，还有趁着机会发国难财的商人，帝国列强扶持的势力，等等！
在日本政府无力控制上海的局面时，牛鬼蛇神一个个跳了出来，准备刮走属于自己的蛋糕。
小刀会在这样的势力角逐中是发不了太大力气的，虽说以不变应万变，其实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以撞到这个圈子里。尤其是他们这种与日本人合作不多的帮会，隐隐成了日本人的打击对象。
陈董明不是笨蛋，青帮三位大佬，一个跑去香洲，一个开始隐世，只有姓张的不怕死跳出来投靠日本人。十年间，能把小刀会打造成这等规模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投靠日本人的下场。他的心里也很着急，要说抛弃小刀会又舍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席间，他还含蓄的问了林夕对华夏存在的两个党派的态度。林夕倒是实话实说，只言对两个党派都看不上眼，虽然让听到的人表情错愕，却没生出多大波澜，反而让陈董明更加舒心。如果不是林夕之前直言说过不喝酒，几个人怕是在陈董明的带领下向他劝酒。
回去时，林夕带了一堆文件，这些是陈董明让人收集的资料，这只是新写出来的资料的一部分，不过已经把目标定下了，是个名叫铁叉门的帮会，他们把控着上海南城十几条街的大烟生意，有四个赌场，用日进金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第四十章 陡然消失的压力
晚上回去时，林夕再次邀请唐梅曦去自己住的地方，这样的美人若没有别样心思，那可就成佛了。
可惜，唐梅曦还是拒绝了，她的脸上虽带着笑，可林夕却看到眉宇间的忧愁。
两人才见过两次，林夕过于直白的话让唐梅曦很难将他看成安全可靠的人。
回酒店坐的依然是小刀会的车子，林义下车，拎着两堆半米高的文件站在酒店门前，在林夕近入后才跟上去。
“林夕，我们的房子有着落了，不过金大哥认为这事太突然，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出来迎接的陈飞雁和林夕打招呼后立即把话题转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