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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殿下放心,没弄清楚的属下也不敢向殿下禀报,”穆老头看着那青花瓷的典雅也是百看不厌,做个深呼吸接着说:“烧制的窑温、时刻、配料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另一个瓶子就是后一次烧的,与第一个毫无差别。”
高适和吴道子捧起另一个青花瓷瓶,也是啧啧称奇,殷切的看向李璲。李璲再不犹豫,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从茗烟手里接过那装有百张图样的锦盒,递给穆老头道:“照这个图样描绘,全部烧制这种青花发色!本王要成套的、成批的,这两月就让市面上主打这种瓷器了!”
穆老头躬身接过往外走,茗烟在后面叮嘱着:“小心保管哦,这可是吴道子圣手的亲笔画作!损失一张打断你的腿……”吓得穆老头当时就一个踉跄,差点儿不用打直接断了。###第45章 鸡吵鹅斗朝堂震
等到镌刻了吴道子画作、高适书法诗文的一大堆青花瓷器摆满这间大厅的时候,几人彻底陶醉了。吴道子的小手指轻轻的敲上去,“叮”……声如謦!高适双手捏起一个酒杯对着太阳照,朦胧的光晕散开……薄如纸!
釉下牢固的天青彩镌刻着永恒,纹丝不差的勾勒忠实的体现了两位大家的功力。这玲琅满目的大厅已经成了青花的海洋,徜徉在这片海洋中还在不断有新鲜的活水在注入!越摆越多,都没地方放了,这要是摆到各地的专营铺中会让豪奢们怎样的疯狂?
而吴道子想的是另一件事,突然给李璲行礼道:“吴某多谢仪王的恩情!这将扩散出去让更多人看到我们的诗文画作,更能经久保存,吴某人流芳百世全赖殿下所赐啊!”吴道子这是发自肺腑,同时也感动了高适。
高适也许以前并不很自信,盛唐的才华横溢者如繁星闪耀,否则也不会那次听李璲夸自己的诗作时开心成那个样子,但今天高适看到了另一条路,千百年后或许只有自己的诗篇流传后世,他人都将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了。高适也激动的向李璲行礼,喜极而泣有些哽咽了:“殿下大恩无以为报!”
“两位真是羞煞本王了,呵呵,”李璲扶起两人重新坐在浩瀚的青花瓷器的海洋中,开怀大笑道:“本王不过贪财尔!借两位的名头,这一对儿胆瓶就至少价值千贯了,算一算光是如今这一屋子……呵呵,两位先生各占一成利吧,莫要嫌少才好。”
“难得殿下大方一次呢!”麝月丫头夸张的在一边叫嚷:“两位先生快答应下来,千万别客气,你一客气,小心咱们殿下就借坡下驴了哦!”招致李璲大大的白眼。
“天啊,这如何使得?”吴道子首先吓了一跳,出身贫寒顶着画圣的名头一辈子,可还是没见过那么多钱,高适的家境稍微好一点,但也就是好一点儿而已,此时脑袋也有些恍惚,辞谢道:“殿下好意,就让在下挑几件摆在房中,留个纪念就好了。”
“原该如此!先生随意挑选,但那一成利的事儿也不要推脱了。”李璲此刻大方至极,反正有图样可以反复拓印,用之不尽呢。
“殿下,出事了!”茗烟尖锐的嗓音由远及近,很不合时宜的带着香风刮进厅中,李璲看着他衣袖的晃荡真是心惊胆颤,连忙挥手制止道:“快停下!出什么事儿了就站门外说就好,碰碎了一个瓷瓶我就打断你的腿!”
眼瞅着就有个立在门口比较近的大胆瓶摇晃起来,茗烟惨叫一声赶紧一把搂住,把自己的娇柔的身体垫在瓶子下面,趴在地上如同“赑屃驼碑”,这才发现堂上还有吴道子在呢,但略微想想也不是什么隐秘私事,所以颤颤巍巍的说:“出事儿了,今日朝堂上突然有户部员外郎贺兰想跳出来,弹劾尚书左仆射李元纮大人侵占良田并挪用户部税银,右仆射杜暹大人竟然是人证呢!”
“什么?怎么会突然有这种事?李元纮大人……不会吧!”李璲真是懵了,差点儿把手里的青花瓷碗掉地上,幸亏衣摆托住。倒是高适很冷静,早就放下手中的瓷器,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但关注点不在李元纮的枉法真实性上,而是认真的询问茗烟:“茗烟公公可打听到源乾曜等其他大臣都是什么态度了?”
“好像源侍中告病没上朝,倒有久病的中书令宋璟大人托着病体突然来了,为李元纮大人说话,请求亲自审理这件案子。”茗烟一边用绢帕轻点额头鬓角的汗珠,一边回忆着整理思路道:“可刑部的卢大人不同意宋老大人越权,然后户部宇文大人和礼部的裴大人怎么就吵起来了,最后虢国公喝斥右相杜大人是奸臣,皇上好像一言不发。”
吴道子不愿掺合这些事,早就跑去烧窑实地考察了。此时李璲看向高适,等待他的高见。高适晃了晃自己的圆脑袋,叹口气道:“又到了一个轮回了,是该换换新面孔了,只不过这一次一个都跑不了喽!”
李璲不明所以,忙请教道:“仲武先生看出了什么?难道几位宰辅都会罢相不成?原告和被告会互相揭短吗?”
“呵呵,寿王一系让小虾米跳出来掀浪,绊脚的、不绊脚的都挪开,省得将来有可能绊脚。”高适整理好语言,认真的给李璲分析:“与其留个隐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都换成平坦的。呵呵,有借机落井下石的,也有见风使舵的,谁不想搏一个机会呢?只是恐怕他们都要失望了!”
“先生是说父皇不表态,是父皇想做个黄雀?”李璲顿悟,征求高适的确认,高适狠狠的点头道:“陛下一代英主岂是武惠妃能够摆布的?按照以前的罢相周期,恐怕陛下早就有意换人了,正找理由呢贺兰想就送上来!虢国公应该是最明白陛下的心思,所以连原告杜大人也一勺烩了。”
“那咱们怎么办?”李璲急切的问,心中难免也有想搏一个机会的念头了,高适看出这一点,冷下脸来泼凉水:“殿下,您着相了……”
“呃……让先生见笑了!本王明白,本王如今还没那个资格。”李璲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搓搓手就忍了下来,这让高适很欣赏。高适缓缓说道:“这也好,顺便看清了一些人,此次不吱声的很可能都在隐忍、在期待殿下您的未来啊!现在看来没准儿皇上也一样呢……嗯,萧尚书就不吱声!这是给您的信号,让您不要动。”
“本王明白了……那,依先生看,谁会荣升宰相高位?”李璲心中早就知道答案,其实无所谓宰相权柄,反正也都不能长久。之所以还这样问,一是想确认高适的见识,二来也想能否把历史改写得对自己有利些。
只听高适竟然有些忧心的说:“有资历坐上去的,无外乎这几年在文治上大展拳脚的宇文融、得胜而归威望正隆的萧老国公!不过嘛……陛下一向照顾各方面很周详,也从不让一家独大的局面发生,应该还会找个平衡……那就用裴光庭!嘿嘿,反正武惠妃的目标是达不成的,陛下不会让她如意。但属下担心的就是萧老国公啊!”
李璲点点头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本王的人都应该退后,没有绝对势力前不该张扬,何况父皇同样不会让这一波新宰相逍遥太久,到时候我们反倒损失了萧老国公!唉……”李璲不甘心却也无奈的叹气:“但恐怕躲不过的!没有萧老国公同样无法平衡,这次咱们想不冒头儿也不行了啊。”
“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恐怕陛下已经将殿下您放到和太子、忠王、寿王相同的地位了!”高适也陪着感慨,干脆点破:“太早了!这真不是好事儿……”
没想到茗烟却在一旁插了句嘴道:“殿下啊,既然您不想往朝廷里伸腿,那咱们躲远些呗!去年您答应司马道长办学院的事儿还一直没实现呢,正好找些事儿做不好吗?”这个提醒可真是太及时了!
虽然李璲立刻想到些和茗烟不全相同的主意,但还是欣喜的揽过茗烟的杨柳腰,捏着他的脸颊大笑起来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定海神针!”也不管茗烟听得懂听不懂什么是定海神针,反正茗烟脸发烫那就应该是听懂了。###第46章 顺水推舟好拜师
时间很是紧迫,在朝堂上的相互扯皮持续不了多久,等到有了结果出来的时候再准备就晚了。李璲突然想起自己的封地淳化县来,那里是山区,产粮能力很差,老百姓死走逃亡没剩下多少了,但要说风光秀丽却不是吹的,刚好又是山脉的外围,所以山不高也不险,倒有泉水叮咚不绝于耳。
想到此处李璲问茗烟:“本王的封地现今情况如何?能征发多少劳力?”
听到征发劳力四个字,依照以前茗烟早就尿裤子了,但现在已经习惯了,知道殿下虽然更加的喜爱奢靡,但其实宅心仁厚,断不会派发劳役的,用人就肯定给工钱而且比别处多得多,所以心中坦然,反倒为淳化县的百姓高兴起来,能做工挣钱可比在山地上刨食强太多了呢。
“奴婢先替封地百姓谢殿下啦!咯咯,咱们封地如今好的很,”茗烟花枝乱颤的柳腰扭到李遂身边,朱红的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开始絮叨:“上回殿下命百姓放弃种粮,因着土地选择改种各种花卉瓜果,开始时哪个肯干呀,多亏麝月那丫头想出个好办法,拨了府里的银钱给他们,算是先付钱预订!如今第一茬儿可就下来了,运到长安在这入秋时节能尝到鲜儿,哪个大户人家不争着抢着的?着实让咱们又赚了一笔!那些佃户这个后悔呀,都求着府里改文书,不要预付了,他们下一茬儿想自己种自己卖呢。”
“殿下真是天生的商才!”旁边高适微笑着插嘴道:“瓜果比粮食价钱贵又每亩的产量高,这么简单的道理百姓不肯做,就因为手里没粮心里不踏实,万一瓜果卖不出就很难保存又不能当饭自己吃,那就彻底没了活路。如今有殿下的支撑,先预付钱订购免了他们的担忧再通过那么多相关的酒楼不愁销路,真是点石成金啊!”
“先生谬赞了!”李璲刚要客气一下,高适却话锋一转道:“只是卑职有个疑问,殿下是如何让花卉瓜果或提前、或延迟时日成熟的?”
不等李璲解释,茗烟抢着骄傲的说:“这还不简单?给瓜果盖房子、把花卉种屋里呗!咯咯,这也是殿下想出来鬼点子的!”鬼点子三个字刚出口茗烟就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嘴却毕竟晚了一步,好在李璲最娇宠他,任何事跟谁计较都不会跟他计较。
“原来如此!”高适又是一声惊叹,仪王何止点石成金啊,简直化腐朽为神奇!但这全都建立在大胆的想象力上,试问千百年来,谁会奢靡、无聊到在房子里种蔬菜、瓜果和花卉?可就没人想到在房子里面种就能改变气温了!高适再拜,说道:“殿下好大的气魄啊!”
“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原本只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想在冬日里吃到新鲜蔬果罢了,所以没计较成本花销。但后来发现吃不了的拿去卖遭到疯抢,就让麝月算笔账是否得不偿失,没想到反而有利可图,哈哈。”李璲笑着摆手,又转头对茗烟继续问:“那要是这样说,百姓们都忙活着,岂不是征不到劳力了?”
茗烟手里的团扇轻轻拍打出动听的节奏,给李璲一个安心的眼神,笑道:“征得到,怎能征不到呢?那伺候花卉啥的都是细致活儿,一般都是女人们做着,封地内的老爷们们正闲的发慌呢!整天不是象棋就是围棋的装风雅,这还得说都是上次您发明的新式围棋,如今可是风靡全国了!连田间地头都在研究扭杀法和围空法的优劣……”
知道茗烟是个话痨,一旦跑题指不定扯多远呢,李璲赶紧拦住。茗烟吐吐香舌这才赶紧把话转回来:“……反正就是他们闲的难受,殿下要是再给他们一份生计那还不乐死,奴婢估计呀,怎么说也能抽出千八百个男人呢!”
“好!这事儿茗烟你亲自去办,带人把告示念给每个村的人听。本王要在全县征召青壮年,要会盖宫殿的、最好是有经验的木匠瓦匠!”李璲目光坚定的说:“你给本王选一处山青水碧的好地方,本王要盖一座规模极大的书院!”
“是,奴婢这就去。”茗烟答应一声,平日扭捏的人儿一旦有事儿了脚步极麻利,但却听高适在背后补充道:“公公记住,不求奢华富丽,只要结实耐用的前提下尽快完工就好!”
高适的提醒正在点子上,茗烟郑重的点头就跑走了,剩下高适和李璲相视而笑。
掰着指头算日子,两个多月的等待漫长而无聊,幸好每天茗烟都来通报书院的工程进度,又把仪王建书院的消息散在上百家登仙台和凤还楼里,让士子们议论去!古代的广告效应还是得靠口口相传嘛。当然,最主要的是茗烟睡不惯山野,更是一天不见自己的主人都难受,所以绝不会有夜不归宿的事儿发生,每晚李璲的被角还都得茗烟亲手掖呢。
这一日清晨茗烟托着账簿跑进来,李璲随意翻了两页就皱起了眉头……太乱了!转手递给高适。高适会意,取过纸笔,一边翻看一边摘抄,足足半个时辰后才看完,又把摘抄的草稿重新汇总,简略的誊写到一张新纸上,这才给李璲过目。只见上面罗列着:
山脚下七间宽的正殿配殿共三重、四个山峰上五间宽的学堂共十二座、山腰处三间宽的学堂共三十六座、山谷内学生宿舍四百八十间、桌椅床榻被褥等具已配齐合计用钱三万七千贯……工匠共计一千两百五十人,支付工钱三千二百贯……向印书坊预订一应书籍两百三十六种、共计四万六千三百册、用钱五千一百九十贯,尚未交付……学生统一衣袍每人四套共购得六千套、用钱四百贯。
清楚明了,李璲放下单子,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如今就差延请足够的先生了。”说着看向高适。
高适点头含笑道:“殿下久在后园,若是到前殿中安坐,想必都能听到王府门前鼎沸的人声了!”在李璲的疑惑中,高适顺便解释说:“想要进入仪王书院的学子和教书匠大有人在,每天堵着修真坊前的大街打探消息,就等殿下正式宣告了!”
“呵呵,恐怕本王正式宣告的时候会让大部分人失望!”李璲歪着头调皮的说,想像一下到时候的情景,不禁有些担心浮上心头,问对道:“先生有什么办法别出乱子?”
“这还不简单,殿下的黄蜂卫正缺经验呢,哈哈!”高适毫不担心的说:“属下已经放出小道消息,一是仪王学院只招收寒门士子,凡是家中有永业田者都不录取。二是学院内条件简陋又管理严格,不得饮宴、不得出游、且在课余要亲手劳作,种田、放牧、挖渠、做饭!近乎于自给自足。三是学院内不但教授诗文经义,农桑和术数等学都是必须研究的。”
“先生想得很全面啊……不过,一下子就这样是不是狠了点儿?”李璲都身上发冷,但看到高适坚定的目光,也给了自己信心。于是点头道:“就按先生刚刚说的,也别传小道消息了,先生拟个正式的告示贴出去吧!顺便招收各方面可堪教授之人。”
两人刚刚商定,贴身侍卫长吴广就走进来,抱拳禀报道:“殿下,朝廷上有消息了,三位宰辅都被罢了相,也没个罪名,只说年纪老迈让致仕出京,也不再外放贬官了,竟然等于是一贬到底了!”
“太好了!备车!”李璲兴奋的跳起来,这是两个月来最开心的时候,一扫烦闷和高适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看来那么多银钱没白花,那些官员真的参奏得三位宰辅无官一身轻了。只有吴广不明所以,心道殿下不是整天担心着三位宰辅吗?怎么听到人家倒霉了反倒兴奋成这样了?但吴广作为一个下人也懒得明白,出去备车驾就是了。###第47章 宇文融趾高气昂
长安城东的延兴门外是笔直的官道,可一直通向帝国东南方直到长江边,白日里络绎不绝的车马往来奔驰,除了湖广的商贾贩卖特产外,更多的是进京朝圣、外放出京的官员亲眷,这时节没赶上秋韪科考,士子们大多聚集城北的渭水边折柳吟诗,所以延兴门外驶出三队马车时会显得凄凉些。
十里外停靠在一起,三队马车上分别下来一个老者,他们将在这里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或许,此生都将再不会见面,攀爬一生实在也太累了,攀到最高处也确实该往下走了,只不过没想到不是缓缓走下来的,是一骨碌滚下来。三人互相拱拱手对视着只剩下苦笑,只有在穿起布衣的此时才能坦诚的聊一聊。
“老夫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倒也不算亏。哈哈!”杜暹从无奈走出来,抖一抖布衣反而豁达了。
“老夫可亏喽!告病在家不搀和还把老夫扯进来,吃你俩的瓜落儿!”源乾曜用手点指二人,没好气的说:“当初就是听了你俩的蠢话不去攀附任何皇子,到头还是挡了人家的路,只是被踢开时连个说情的都不会有喽!”
李元纮冷哼一声不屑道:“得了吧,还看不出来?根本就是陛下顺水推舟了,从高祖开国到如今有多少人当过宰辅了?数都数不清!像你源乾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