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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世今生
第一节 不堪回首
“各位观众朋友,这件是本次展览具有代表性的文物‘三国淬钢剑’。剑体通长107厘米,重约2。8公斤,剑身一侧有‘天钧’二字小篆铭文,相传是巴蜀煅造名师蒲元所铸;尽管深埋地下一千八百多年,依然是坚韧锋利、光亮如新……”
这是全省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文物展览。尽管入场券价格不菲且数量有限,但由于其中几件珍品是首次亮相,人们为了一睹宝物的尊容,纷纷挥动着钞票蜂拥而至,连续几天都是人满为患、盛况空前。
博物馆东南角的C厅里,一位美女站在透明展柜旁,正面带微笑介绍着里面的文物,声音清脆圆润很是动听;观众们里八层、外八层的围住四周,瞪圆了眼睛不断在美女和文物身上看来看去;几位四五十岁的大叔直接忽视了宝剑,用满脸深沉掩饰着目光中的狩猎之意。
陆轩穿着一身保安制服,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一大群人。每当看到美女被群狼环伺,他就不免生出奋勇杀敌的冲动;这时他想如果中间那位美女换成了宋瑜,自己恐怕早就虎入狼群了。
想到宋瑜,陆轩眼前便浮现出那张俏皮可爱的脸庞。宋瑜是陆轩的女朋友,他们小学就在一个班,中学、大学又都在一个校园,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陆轩精悍内敛,宋瑜活泼伶俐,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有着超常的默契;等到情窦初开,他们更加把对方视为最满意的人选。大家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就连一向不信邪的陆轩,也不得不承认缘份的存在。
陆轩喜欢跟宋瑜在一起时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惬意。两个人之间从无私念,共同用真心;无须什么海誓山盟,因为承诺早已深深烙印在心里。
“呼吸着你的呼吸,依恋着你的依恋;拥抱着你的拥抱,缠绵着你的缠绵……”宋瑜二十岁生日那天,陆轩和她一起照了张相,并在照片背面写下这几句诗,以此见证八年的深厚感情,那天宋瑜显得特别开心。
如果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行下去,两个人肯定是美满的;可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给他们平静幸福的生活掀起了一阵波澜。
那是三年前,陆轩和省大的同学们二年级结业,又赶上暑期到来,双喜临门之际便决定集体撸串庆祝,放了学就一起直奔校外据点——临街的大排档。哥几个点了一桌子的烤串,等老板端上冰凉的扎啤便开怀畅饮起来。
酒兴方浓之时,沿路走过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正在挨张桌子乞讨。老大提完一杯酒笑着问道:“今天到谁了?”大伙一起指着陆轩说:“该老四了!”
大排档隔条街有个商业中心,附近时不时就会有老弱病残出来行乞,寝室全员在老大的提议下,每次碰上这种情况都是轮流给钱;穷学生虽然钱不多却有满腹侠义心肠,谈不上施舍,就算为社会尽一份爱心吧!
今天正好轮到陆轩,他见老人衣衫褴褛,便事先准备好了二十块钱。哪知道临桌坐着几个小混混,看见老人过来张口就是污言秽语,让老人赶紧滚蛋;这一顿叫骂声音极大,四周的人听到了纷纷看去,那几个混混见有人关注更加嚣张,其中一个光头抬脚就把老人踹倒。
这一脚踹得不轻,老人撑了几次胳膊总算坐了起来,想要站却是再没力气了。众人的好心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原本喧闹的路边一时变得静悄悄地,陆轩看在眼里怒火中烧,“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打人?”
混混们都光着上身,有一个在胳膊上纹了头猛虎,看样子是个领头的。他喝得有点高了,盯着个头一米八几的陆轩骂道:“草,你TM是混哪里的?趁老子没生气赶紧滚!”
老大猜他是看自己这边人多,这才没有冲过来;可万一要打起来,自己这帮人除了陆轩之外都白给。他急忙拉住陆轩低声劝道:“老四,你消停消停!”
陆轩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压下心头的怒气,他走上几步俯身就要把老人搀起来。那个纹身男怎么看陆轩都不顺眼,抓起桌上的一个空瓶砸了过来,嘴里还骂道:“我TM让你扶!”
两个人相距不到五米,陆轩抬手接住酒瓶,心中的火气已然无法抑制,加上又喝了点酒,瞪着通红的眼睛向纹身男吼道:“你没完了是不是?我TM让你骂!”手里的酒瓶直接飞到混混们的桌子上,“砰”地摔个粉碎,盘碗杯筷稀里哗啦一片狼藉。
纹身男没想到一个学生能有这样的胆量,众目睽睽之下顿感脸上无光,他骂了一句:“草泥马,今天非让你管我叫爹不可!”抄起凳子就走了过来。旁边的混混有两个提起酒瓶,还有两个拿出折刀,跟着纹身男一起恶狠狠地靠向陆轩。
室友们拿起板凳站在陆轩身边,那个老人也被扶到一旁;周围的人一看要出事,纷纷惊呼着躲出老远,其中有几个走到角落打起了电话。
老大胆儿小,望着明晃晃的刀锋紧张地说道:“老四,咱们八对五,你悠着点别下狠手!”陆轩随口答道:“我知道,你们都别动!”
陆轩一向喜欢中国历史,所以高考报的专业也是历史系。不仅如此,他对“武术”这一中国历史不可分割的元素也超级痴迷,早在高一时就开始练习李小龙的“截拳道”;几年下来他的功力日益精深,这一点室友们可是有目共睹,所以老大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提醒。
说话间纹身男的凳子已经劈头盖脸抡了过来,陆轩向左一侧身轻松躲过,紧接着抬起右臂就是一记冲拳,“砰”地砸在对方的肚皮上。
纹身男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感到肚皮象是被豁开了个窟窿,疼得他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眼中更是流下两行痛苦之泪。身经百战的大哥一个照面就被干倒,混混们见了顿时全体傻眼,都用畏惧的目光看向陆轩。
过了足有十秒钟,纹身男才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上沾了不少地下的酒水菜叶,还有块鸡骨头恋恋不舍地挂在他裤腰上。围观的人群中传出几声嘲笑,纹身男听见后觉得不对劲,掏出骨头掷向陆轩,咬牙切齿地说道:“把这小子给我整死,出了事算我的!”
四个混混两前两后冲了过来,前面两个抡刀挥凳尽往陆轩头上招呼。截拳道讲究以爆发力瞬间制敌,陆轩躲过对方攻击,肘顶脚踢动作极快,一招一个把两个混混放倒;后面那个光头趁乱一步蹿出,对准陆轩胸口挺刀便刺。
五年的勤奋练习不仅塑造了陆轩强健的身体,也滋养了他满腔沸腾的热血,他见对方招招都攻击自己要害,哼了一声不退反进,身体向旁一闪躲过迎面而来的刀锋,伸到对方裆下的左腿已向上弓起,同时一个盘肘狠狠顶在对方腰间。
光头被两股大力错得双脚离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前空翻,直接飞向陆轩身后的人群。老大他们岂能让歹徒混进人民队伍,当仁不让闪到两边,光头做出一系列高难动作后结结实实拍在地上,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陆轩返身就要收拾最后那个黄毛,黄毛吓得也顾不上大哥了,凳子一扔撒腿就跑。陆轩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纹身男,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对方,就听身后有人“哎呀”叫了一声,接着又有人叫道:“老大!”
陆轩回头看去,见大伙手忙脚乱的围成一圈,坐在中间的老大用手捂住右腿,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往外直冒;那个光头正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折刀还沾着血迹。
原来光头虽然摔得不轻,可是刀一直攥着没撒手,他迷迷糊糊地看周围都是人,心中一慌抬手就抡;不幸的老大离他最近,仓猝之下到底没躲开这一刀。
陆轩知道老大是被自己害的,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和不安。老大疼得龇牙咧嘴,看见陆轩跑过来还没忘了充好汉:“咝……老四,我没事,死不了!”
光头看见陆轩,拎着刀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陆轩盯着对方锃亮的脑袋,想起刚才踢倒老人的也是这小子,气得他两个太阳穴嘣嘣乱跳,抬手一迎一带夺下光头的折刀,接着转身就是一记侧踹。
陆轩盛怒之下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光头被踢得飞出三米多远,一声没吭当场人事不醒;与此同时,人群的缝隙中也投进警灯交替闪烁的红蓝光芒……
等陆轩进了看守所才知道:老大的伤不怎么严重,缝了四针回家养伤去了;光头被自己踢断了四根肋骨,摔倒的时候左肾被断裂的骨茬刺穿,医院为了保住他的命,只好把破碎的肾脏摘除。
尽管事出有因而且有意外成份,但陆轩依然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终的判决结果是:陆轩因为防卫过当致人重伤,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他从此锒铛入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前途是毁了,可宋瑜……还能跟自己在一起吗?”陆轩身陷囹圄悲痛地想着。他以为这辈子就算完了,然而看到母亲和宋瑜一起红着眼睛来看自己时,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他知道除了母亲,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自己不离不弃、关爱倍至。这就是他重生的希望啊!
陆轩在号里吃尽了苦,由于表现优异被提前三个月释放。尽管宋瑜的家人对陆轩显得极为鄙视和厌恶,多次让两个人断绝来往,但三年以来宋瑜对他的爱始终没有改变。
宋瑜在老爸的呼风唤雨之下,毕业后直接进了人民银行,她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自然有一群狂蜂浪蝶围绕左右;而陆轩只是个连毕业证都没混上的“不良青年”,除了长得还算那么回事,再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跟人相比的。
尽管条件悬殊,尽管有人反对,两个人还是坚定不移地走在一起,而且宋瑜比陆轩都要显得坚决。每当想起宋瑜的一片深情,陆轩心中都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我会给宋瑜幸福的!”陆轩时常这样激励自己,因为他知道置身如此现实的社会,仅凭真爱换不来财富,更换不来面包;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呵护这份弥足珍贵的爱,并用旺盛的斗志去拼去闯!
……
“陆轩你盯一会,我去上个厕所。”一旁的保安队长李锋说道。
陆轩从记忆中回过了神,听见美女讲解员的声音还在大厅中回荡,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履行工作职责。等李锋走开,他把橡胶警棍往腰里一别,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口,望着出出进进的游客心里暗说道:“过去的就过去吧,一切都会好的!”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两个穿花衬衫的人,前面那个看见门口的陆轩当即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走过去说道:“哎呀,这不是李小龙嘛,咋还跑到这当保镖来了?”
第二节 故人来访
陆轩看见那个人就是一愣,暗说这不是老五吗?老五看着陆轩嘿嘿一笑:“咋地了兄弟?出来了就不认识了?”
老五因为重伤害被判了八年,跟陆轩在一个号里蹲过,比他早半年出狱。陆轩笑着说道:“哪能呢五哥,你怎么上这来了?”
老五让一起来的那个瘦子先进了门,他自己和陆轩并肩靠在墙上,一边点烟一边说道:“我就是闲溜达,没成想能在这碰上你。你不就是大学没念完么,咋能当保安呢?在里头那身能耐哪去了?”
说起监狱,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坐牢的感受,也绝不是失去自由这么简单。陆轩刚进去的时候犯人们都欺生,一看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学生,没事就找茬算计他。陆轩一概能忍则忍,为了早点减刑吃了不少苦头。
号里除了陆轩还有七个人,只有老五从来没欺负过陆轩,有时见闹得太过火还出头说上几句公道话。大伙知道老五在外头有个挺猛的社会大哥,所以都有点怕他,他一说话这帮犯人立马就消停。
陆轩也觉得老五挺仗义,还在背后谢过他几回;可老五对陆轩却爱理不理的,对于他的感谢也从来不置可否。陆轩在心里暗暗自嘲,也许是人家看自己太熊了吧!
直到有一回,三个犯人诬陷陆轩偷烟,把他的东西弄得满地都是,结果翻着翻着,就把宋瑜的照片翻出来了。
女人是牢房里的第一兴奋剂,三个人把照片抢来抢去,嘴里还不停说着猥亵的话,老五也跟着他们笑个没完;陆轩再能忍也受不了别人侮辱宋瑜,冲过去把照片抢了回来,那三个人立马变了脸要收拾他。
陆轩平时受够了窝囊气,忍无可忍上去就是一顿狠揍,把仨人打得服服帖帖。老五没想到这个小年轻身手这么好,从此对陆轩刮目相看,“李小龙”这个外号也是他带头叫的。
听老五说起原来的事情,陆轩苦笑了一下没吱声,老五也没多问,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瘦子在里面转了不大一会就出来了,和老五在边上嘀咕了半天,最后老五嗯了一声摆摆手,瘦子笑着跟陆轩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老五跟陆轩说道:“兄弟,你干这个多长时间了?”陆轩说:“半年多了吧,咋了五哥?”老五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不会打算一辈子干这个吧,想没想过干点别的?”陆轩想到自己和宋瑜的家庭就叹了口气,说道:“五哥,我暂时也做不了别的。”
陆轩家里条件一般,而宋瑜的爸爸是个成功的商人,反对陆轩的理由也很简单:不是因为陆轩坐过牢,而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前途,不想因为他拖累了女儿。
陆轩很想自己做份事业,但眼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连这份保安的工作,都是宋瑜背地里找老爸的朋友给办的。按理来讲犯过刑事罪的人是不充许做这行的,宋瑜找的人考虑到她是老朋友的女儿,这才破例网开一面,把陆轩给安排了。至于说干点别的?实在是太难了!
老五看出陆轩的心事,笑了笑说道:“兄弟,不如你跟五哥干吧!你脑瓜够用身手又好,不愁挣不到大钱!”陆轩可知道老五是什么人,看向对方的目光立刻充满了警惕。
老五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五哥比你混得时间长,经得多看得多,明白你的难处。咱们都是进去过的人,你想好好干谁用你呀?社会上条条路都有钱挣,你咋还非进死胡同呢?这年头只要你有钱就算好的,又管他怎么挣的呢?”
陆轩知道老五说的是实在话,心意稍微动摇了一下:“五哥,我能干什么呢?”
老五说道:“兄弟,五哥知道你讲究,跟你也实话实说。我在里头花了大哥不少钱,他够意思连喯儿都不打,可咱们总得知恩图报是不?我寻思想法弄点钱,一是还他个人情,二来自己也宽绰宽绰。”陆轩点点头接着听他说。
老五向门里看了一眼,又看看周围没人,放低声音说道:“刚才那哥们是个行家,进去一瞅就能看出来真假。他说还真有几件好东西,最少的也过百万……”
陆轩一惊,暗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博物馆的文物都敢动。他连忙说道:“五哥,这个我可干不了!”
老五一皱眉:“小点声!”他看看没人注意这边,这才说道:“五哥能害你么?看把你吓得那熊样!你们不是倒班嘛,哪天赶上你夜班,五哥带人来让你领道,别的事你都不用管,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本来我还心里没底想来探探路,没想到能在这碰上你,这不就跟回家拿东西一样么?该着咱哥们发财!嘿嘿。”
老五说完就直盯盯地看着陆轩,只见陆轩低头想了想,接着摇摇头说道:“对不起五哥,这事儿我不能干。钱是好东西,可我不能因为它再犯一次法。”
老五急了:“你怕什么?你领我们转一圈百八十万就到手了,就算万一出事也查不到你头上。”陆轩只是摇头。
老五还要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李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好了兄弟,既然你这么为难五哥就不说了。你好好干,以后咱们见面还是好哥们!”说完摆摆手走下台阶。
陆轩只好说道:“五哥你慢走!”他见老五走出挺远这才收回目光。李锋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没事吧陆轩?”陆轩说:“没事李哥。站久了憋得慌,我进去瞅一圈。”
陆轩前脚走进博物馆大门,老五后脚又跟着转了回来,他拿出一根烟递给李锋,大大咧咧地说道:“哥们抽烟不?”李锋身为保安队长多年,一看老五就不是个等闲之辈,又瞅了瞅他手里明晃晃的“中华”,一时没敢动。
老五又把烟往前递了递,笑着说道:“呵呵,我是陆轩朋友,刚才有个事忘问他了。”李锋想起来他刚才跟陆轩站在一块,心说:“陆轩平时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还有这种硬实朋友。”这才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老五帮他点上火,问道:“这么大地方就你俩值班?”李锋说:“八个人呢,一边两个。”
老五点头说道:“我这几天想请他吃饭,他还死活不肯出来。你们的班是怎么倒的?不行到时候我开车来接他一趟,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
李锋心说陆轩也够能绷的了,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哥,这是好事!我们俩一直到后天都是白班,从周日开始值夜班……”
……
华灯初上,偌大的城市抹去了几分浮躁的喧嚣,渐渐投入到厚重的静谧之中。
博物馆被四面围墙圈在当中,显得多少有些与世隔绝;里面除了大厅和过道还亮着灯,别的地方都是悄无声息的黑暗。
值班室里,李锋正津津有味地对着电脑斗地主。
“TMD,会不会玩啊?”由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