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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陆轩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苦,跪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就象一只饱受创伤的猛虎,向上苍宣泄着无法描述的悔恨与悲愤。
炮头一枪打死宋瑜,竟然露出狰狞的笑意。他见陆轩极度痛苦之下毫无防备,随手扔掉两连发的猎枪,提起枪刺照着陆轩后心就捅。
刺骨的疼痛让陆轩瞬间清醒,他知道自己中了暗算,当即闷哼一声向前蹿出,回头看时见炮头再一次举起枪刺迎面戳来。陆轩望着对方的一身横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心中只充斥着两个字:“报仇!”
黑黝黝的枪刺已经近在眼前,陆轩半跪在地不躲不闪,伸出双手死死握住三棱刀身,手心顿时被划得鲜血淋漓。他无视肉体上的痛苦,一扭一带已经夺过刺刀,接着顺势调转托在左手,右手掌心抵住刀柄向前全力一推。
这一串动作奇快无比,炮头根本没办法躲开,被锋利的刺刀笔直插进小腹,鲜血立刻顺着三条凹槽哧哧狂喷。陆轩看着他惊恐的神色,咬牙说道:“你也知道害怕?”手上加劲刺刀又进入半尺,“喀”的一声从炮头后腰露出半截。炮头惨叫一声倒地抽搐起来,眼看着就不行了。
老五心说坏了,炮头可是荣强的亲弟弟,这下子非出大事不可。荣强看见炮头被刺个对穿,果然惊叫一声跳起来吼道:“都给我上,把他弄死!弄死!”混混们见老大发话,纷纷抡起家伙向陆轩冲去。
荣强仅仅是暴怒,陆轩已然陷入疯狂。他不等众人靠近就直迎上去,全然不顾飞舞而至的刀棒,拳击、膝顶、脚踢、肘砸……所有招式象雨点一般施展出来,专攻对方要害所在,再配以枪刺的致命攻击,几乎三两下就放倒一个。
他用通红的眼睛搜寻着每一个对手,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些人都得死!在他不要命的进攻之下,一声声惨叫接连不断,一道道鲜血四处飞溅,而此刻也只有鲜血才能洗涮他心中的悔恨!
……
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十来个人全都变成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致命伤基本都位于头部和胸口,有几个甚至连膝肘关节都被硬生生折断,惨不忍睹。
陆轩浑身伤痕累累,右腿和左肩的两处最为严重,皮翻肉卷、触目惊心;而后背上被炮头扎伤的一处,还在往外溢着鲜血。他在原地喘息了一阵,先用迟钝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那些尸体,然后提着枪刺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角,向缩成一团的老五沙哑地问道:“荣强在哪儿?”
老五虽然经过无数大风大浪,但第一次见到有人独自杀死十几个对手;他呆呆地看着陆轩,生怕那把沾满血迹的枪刺在自己身上来个窟窿,一时竟然不敢说话。
陆轩提高声音问道:“荣强在哪儿?!”老五咽了口唾沫:“强哥他……”
屋子里响起“咔哒”一声,接着就见荣强拿着猎枪走出来,满脸阴沉的对陆轩说道:“十多个人都没弄死你,我还是看走眼了。可惜你再猛也抗不过子弹,不是想整死我吗?来呀!”刚才他见陆轩眨眼工夫就放倒了六七个,急忙拎着枪进屋找子弹去了;就在陆轩向老五问话的时候,他也把子弹塞进了枪膛。
荣强说完“砰”地开了一枪,陆轩感觉腰里象被捅进一根烧红的铁条,身不由己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股热流沿着大腿直淌到脚下。他捂住伤口抬头静静地看着荣强,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
荣强把眼一眯,咬牙说道:“有种!你杀了我兄弟,现在就给他偿命吧!”说完对着陆轩前胸扣动了扳机。
陆轩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握紧手中的枪刺,用尽全身的力量猛然一扑,迎着枪口喷出的火光向荣强冲去。
刹那之间,他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团柔和的白光之中,正张开双臂轻飘飘地向前飞行;周围的时空纵横跳跃变幻莫测,如同刹那即至,又仿佛已历千年。
……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进整洁的客厅,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和豆浆。老妈拿着抹布一边忙活一边念叨:“这小子,怎么还没下班呢?”
一段广告过后,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主持人严肃的面孔:“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据本台记者通讯,昨天夜间12点左右,在我市东河街52号居民房里,发生了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接案民警赶到现场时一名男子主动自首,另外十二名男性和一名女性已经死亡,其中一名青年男性身穿保安制服……”
“据自首男子交待,案件起因是由于涉黑头目荣强意图盗窃省博物馆文物,并绑架了博物馆一名保安的女友;这名保安在没有报警的前提下,独自找到荣强进行交涉,最终导致这桩惨案发生。目前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本台会就案情进展作进一步跟踪报导……”
镜头接下来在死者的身上一晃而过。老妈看见那个女的不禁吓了一跳:“这个女的咋这么象宋瑜呢?博物馆保安……陆轩?!”她眼前一黑瘫倒在地,额头正好撞上茶几的一角,顿时人事不醒。
第六节 辽东陆氏
秋高气爽,通透纯净的天空湛然如洗,如同一方巨大的莹蓝绸缎,覆盖着幅员万里的辽东大地。在靠近渤海的一脉山陵之中,分布着众多大小不一的村落,永平村便位列其中。
永平村隶属辽东郡沓氐县,并归平州牧公孙度管辖,与青州大郡东莱隔海相望。此地多荒野、少良田,虽然名为永平实则并不太平,更非什么世外桃源,在烽烟四起的当今天下,村民们不过是困守一隅、苟延残喘罢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拿着木锄在田垄间刨弄着。他穿着不太合身的短衣长裤,脚上套着一双草鞋,束起来的头发用一根树枝别着;虽然看上去穿戴寒酸,却掩饰不住浑身的英武精悍之意。
秋热正盛,没多长时间少年就额头见汗,他伸手随意擦了擦,又弯腰捻了捻干瘪的麦穗,叹了一声说道:“村里连把象样的铁器都没有,天又不下雨,今年的田赋怕是又没指望了!”
全村三百来口人就这么几亩贫瘠的耕地,作物不但难以生长而且产量很低;可人们又不得不种上些黍子、小麦,否则军队来了怎么办?缺吃少穿,还得应付凶恶的士卒,这是什么世道?
少年抱着双臂向远方出了一会神,忽听一个女子远远呼唤道:“轩儿,回家吃饭了!”他回身望去,只见对自己亲若生母的婶娘正在村口挥动着手臂;而她身后的村庄,更早已经是炊烟袅袅。
“该回家了!”陆轩望着那张真挚的笑脸想道。他向婶娘摆摆手,暂时把心中的思绪放在一边,扛着木锄向村里走去。
陆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年了。早在启蒙之时,他就经常做着同样的怪梦:自己跟别人惨烈地厮杀,浴血奋战、伤痕累累;每次矍然惊醒,似乎都能嗅到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息。
而当他置身于低矮的土房之中,竟然感觉眼前的事物颇为虚幻,反倒不如梦境来得那般真实。不明所以的遭遇常常让年幼的他思之若狂:“我到底怎么了?我究竟属于哪个世界?”
直到有一天,陆轩和从弟陆轲偷偷溜进叔父的房间玩耍,没多久便在床下翻出了一只黑漆木匣。
好奇心让两个孩子用小手掀开长长的木匣,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把长逾三尺的带鞘宝剑静卧其中:亮银吞口、白玉镶柄,乌黑的鞘衣如同深邃的苍穹,清晰衬托出上面古朴的雕纹,日月辉映、星辰列张。
“这把剑?”陆轩盯着匣中长剑,感到它似乎正无声无息呼唤着自己,于是鬼使神差地握住剑柄向外用力一拔;当剑身带着铮然低吟离鞘而出,上面的两个篆字便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
天钧!这两个字仿佛黄钟大吕,霎时便叩醒陆轩尘封已久的记忆。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扭曲的裂缝中喷薄而出,电光石火一般在他眼前连续呈现;纷至沓来的信息片段拼结成一幕幕呼之欲出的场景,他置身其中感到无比的震撼与惊讶,如遭雷噬、呆立当场!
直到记忆的洪流完全融汇在体内,陆轩才从纷乱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抚摸着与自己数度相逢的天钧宝剑,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他终于明白:冥冥之中果真有主宰命运的力量,竟然让自己逆流而上,穿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时空,在东汉末年得到了重生!
缕缕记忆如同线线清溪般在心中流淌而过,陆轩想起前世今生都无法忘怀的那张笑脸,重生的狂喜立刻被无尽的失落所取代:“上苍赐予我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可置身此时此处,前世的悔恨和遗憾又让我怎么样才能弥补?”
他清楚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相信,而答案也只有自己才能慢慢寻找。不管怎样,过去的已无法改变,今后更加遥不可知,既然有了这弥足珍贵的天赐良机,那就好好地活他一场吧!
……
陆轩跟着婶娘回到村里。正值午时,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地,几个黄口小儿在村路上玩耍追逐着,长辈们也都三三两两唠着家常,给这个不足百户的村庄平添了几分祥和之意。
看见陆家娘俩走近,路旁的人纷纷向他们招呼示意,后辈们更是向陆轩拱手施礼,那一道道目光包含的不仅仅是尊重,甚至……还带着几分敬畏。
村人都知道陆家这两个少年了不得。老大陆轩满腹学识,看着谦和文弱实则精明能干,里魁都常常上门向他求教;老二陆轲尽管才学不佳,然而天生神力、勇武过人。兄弟两个貌似一文一武泾渭分明,却有一点完全相同:身上都有一股子掩盖不住的悍然之意。也不奇怪,谁让人家都姓陆呢?
娘俩早已习惯了如此礼遇,他们不停地微笑回礼,在众多村人的唏嘘声中渐向东行。前面有两座不高的土山,山下排列着十几户人家,清一色的碎石墙土坯房,门口生着棵大杨树的,就是陆家了。
陆轩跟在婶娘身后,一进院就见从弟陆轲蹲在墙角烧火,火上的陶罐里正冒着热气。听见脚步声,陆轲笑呵呵地上前见礼:“母亲、大哥!”
今生的陆轩父母早亡,是由叔父和婶娘从小带大的,尽管他们有个亲子陆轲,但对陆轩仍然视如已出。每当陆轩与家人们相聚一堂,心中都会倍觉温暖;而这种浓厚的亲情,也是他在今生最为重要的一份牵挂。
陆轲十五岁,虽然刚刚束发,却早已生得挺拔刚猛,比陆轩还高上一些,成年之后想必也是一条威武大汉。也许是因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陆轩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弟弟,哥俩亲密无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婶娘抚了抚陆轲宽厚的肩膀进屋去了。陆轲笑道:“大哥,我刚才又想到几招,陪我练练如何?”一言一行颇为豪迈。
陆轩对这个弟弟几乎无有不允,点头之际双拳已经捣了过去。陆轲顿时精神倍增,叫道:“来得好!”摆出架式就要开练。
屋子里走出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背着手叱道:“又打又闹成什么样子?快进来吃饭!”话语虽然严厉,脸上却看不出嗔怪的意思,正是陆轩的叔父陆恒。哥俩见状伸了伸舌头,一起向陆恒施了个礼,随即一前一后进了屋。
穷乡僻壤的无非吃些野菜稀粥,陆轲急着跟大哥切磋,把粥碗捧起来几口喝完,拉着陆轩就往外走。陆轩回头看了看,见叔父微微点头,这才任由陆轲把自己拖出门外。
婶娘追着喊也没用,只好埋怨道:“你这个儿子要好生管教了,他自己不好好吃饭,连带着轩儿也吃不好。”陆恒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渐渐远去,答非所问地说道:“不妨事。轩儿的见识远胜于我,早晚会一飞冲天的。有他在,我陆氏一支中兴有期啊!”
婶娘叹道:“你总说这样的话,我只盼他们哥俩好好的活着,宁可不要什么光宗耀祖。公公和大伯的事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陆恒脸色稍稍一黯,接着温言说道:“夫人,我陆氏蒙冤未雪,害得你也跟着颠沛流离,这些年委屈你了!只是你也看到了,州牧的军队几天就来催一次赋,可村中哪里还有余粮?汉室倾颓、天下纷乱,一介草民又如何安生?”婶娘又叹了一声,再没说话。
陆恒怅然说道:“‘天钧现乾坤乱,逢其主四海平。’想我陆家当年显赫无比,却被这片言一剑弄得家破人亡;可惜我没有父亲和大哥的本事,只好于边塞苟且偷生。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念念不忘啊!”
婶娘忙道:“夫君休要这样说,你保住了陆家的血脉并抚养成人,绝不是什么苟且偷生。再说我看那把剑,似乎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奇特。”
陆恒摇摇头:“其中的玄机我也不明白,不过这把剑尘封多年却被轩儿无意中找到,足以证明气运如此。”他起身看着门外,眼中隐隐现出几分憧憬:“我不敢断言轩儿前途如何,但他天生不凡又有名师指点,假以时日必会大有作为,所差者时机而已;而陆家,有朝一日也必会重返江东、鼎盛空前!”
……
小山背后一片树林里,哥两个正在你来我往地过招,陆轩身形矫健,陆轲势猛力沉,几十个照面过去仍然是旗鼓相当。
陆轩拥有前世的记忆和心智,他深知乱世之中必须有保命的技艺傍身,特别是在这冷兵器时代,精湛的武艺肯定能派上用场,所以从小就带着陆轲练习“截拳道”。
陆轲天生勇力过人,在武学方面极有天赋,经过陆轩悉心指点,几年下来功力渐深,同陆轩相比也只是差一线火候而已。两人练习了半天,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陆轩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不打了!”抬脚踢断一棵杯口粗细的小树。陆轲哈哈一笑,学着他的样子也踢断了一棵。
哥俩坐在地上歇了一会。陆轩问道:“先生让背诵的《论语》你背熟了没有?”陆轲一挠脑袋:“唔……”
陆轩见他言不由衷,故意说道:“趁现在时辰未到,你背上一段让我听听。”只见陆轲象模象样地挺胸抬头,瞪着一双大眼背道: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子曰……子曰……”
陆轲“曰”了半天也没个下文,陆轩听着“扑哧”一乐:“古人云‘半部论语治天下。’我家子居(陆轲表字)每篇都以两句概而论之,先生只怕又要罚你挨板子了!”
他说完忽然感觉不对:“‘半部论语治天下’这句话要七百多年以后才问世呢,看来我这时差还是没倒好。”
陆轲嘿嘿一笑:“大哥,这背书的事就劳烦你去应付先生吧,我实在是背不出。”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哎呀,娘还叫我去村西陈家借东西呢!你先去先生家吧,我随后就到!”说完跳起来绝尘而去。
陆轩又好气又好笑:“臭小子,一提读书就跑路,害得每次都要我去顶缸。这些书我上辈子就背得滚瓜烂熟,没想到这辈子还得重头再学一次。”
他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当即沿着村外的一条小路大步向北,约莫出去二三里后,一座小山以青天为衬兀立眼前;一条小河绕过山下的几间土房,蜿蜒向东潺潺流淌,直至消失在天地交接之处。
陆轩整了整衣衫上前叩门:“请问先生在家吗?弟子陆轩求见。”院子里跟着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是承远么?快进来吧!”
第七节 名师高徒
一个四旬开外的中年文士站在屋门前,颔下留着三绺美髯,整个人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很是儒雅清隽。
陆轩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陆轩见过先生。”先生刚要说话,脚下的小黑狗先叫了两声,接着撒欢儿跑过来跳进陆轩怀中,连舔带蹭很是亲昵。
先生一笑:“忠犬识旧主啊!你来得正好,帮我给它也安个家!”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木板。陆轩没想到先生也会卷起袖子干活,当即乐呵呵地说道:“好咧!”
师徒两个齐心协力忙活了半天,终于搭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木房子,先生又找了些碎布棉絮放在里面,一个“家”就算建成了。小黑狗一头钻进去就不肯出来,还美美地打了两个滚,惹得二人开怀大笑。
也许是因为常年不从事体力活动,先生竟有些微微喘息,陆轩看着他鬓角的白发,说道:“先生,您搬到村里去住吧!邴原先生离开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您就一个人又住得这么远,弟子实在不忍。”
类似的话陆轩已经说过多次了,可每次先生都是婉言拒绝,此时他微笑说道:“你不是给为师找了个伴么?有它陪着,我并不寂寞呀!”
陆轩动容说道:“弟子愿时刻侍奉先生左右聆听教诲。”先生望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陆轩,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大战将起,你胸藏鸿鹄之志,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况且你的才学早已青出于蓝,而为师年齿渐增,于你只会平添拖累。”
陆轩闻言一惊:“先生难道要舍弃弟子么?”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微微摇头:“承远啊,为师之所以来到辽东,就是不愿从事于各路诸侯。快八年了,你还记得跟为师怎样相遇的么?”陆轩立即点点头,他怎么能忘呢?
八年前的一个夏日,这时陆轩已然重拾前世的记忆,难以忘怀的往事更令他极度烦闷。恰好叔婶都不在家,他便领着陆轲跑到村外,在蓝天碧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