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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正义的阴谋 ＇本章字数：3586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8 20：00：31。0＇
我们微微收拾了一下，就把婚礼现场交给了虎贲军的人。送走了宾客，李都尉向丽棠告别，丽棠颇有风范地回礼。李都尉便将我们整队，带着我们回去。
回到营内，我迫不及待地洗漱，洗尽一天的劳累，也庆贺又得来了两天假期。而六哥却趁着这个当，神秘地凑过来对我说：“你不觉得今天四哥酒量有问题吗？”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当然看出来了，不过这与我何干？或许是他迎娶新娘太激动了罢。反正丽棠已经确定是归他了。”
六哥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他再三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告诉我：“我偷偷在四哥喝的酒里下了点药，然后他的那档子功能就会受影响，估计一个月内都起不来，就别说做那事了。”
透过这闪烁其词的话，我立刻震悚起来。我怎么也没料到，一向忠厚的六哥竟然会干这类勾当。这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倘若被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六哥将会以谋害罪起诉。而所害之人是虎贲中郎将，罪就不轻了。
我颤抖着问：“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被发现，被人怪罪吗？”
六哥愈发狡黠地笑道：“请相信我，我做得及其隐秘，没人察觉得到。而且据医书记载，酗酒伤身，对于那方面功能自然有所损伤。四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不知道六哥哪来的如此自信，更不知道他此举所欲何为，惶恐地问：“你为何如此？”
六哥平淡地擦洗着告诉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我是这么想的，四哥地位并不高，丽棠就可以凭此为由，要求休妻。这样四哥也没辙，你就又有机会了。”说完还将水弹到我脸上，笑嘻嘻地。
我愕然，头脑中一大批恐怖的魑魅魍魉浮现，半晌才说：“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认了，丽棠归四哥了。我们斗不过，只能躲过。”
六哥不以为然地说：“这你就错了，事在人为，不去争取，你怎么能获得？最后必将一无所有！”
我极其不理解六哥如此说辞，哪知六哥按住了我的嘴，说道：“此事千万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否则就是弄巧成拙！你就等着看好戏了。”
我已不知如何应对，徒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日，我本想睡到午时，哪知辰时就起来了，惴惴不安地等候不好的消息，因为上次慧兰的事也是第二天传出来的。
侯坤上午出去了一趟，他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丽棠新婚怎么样？”
侯坤笑道：“新婚燕尔，人家自然是兴奋。你会为她而高兴吗？”
既然侯坤提到丽棠很兴奋，那六哥的计谋应当没被识破，否则丽棠会很忧虑。我稍稍放松，却仍存不安。
侯坤似乎看出端倪，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又摆出一副平静的脸色说：“绝对没有，只不过微微有感于丽棠下嫁四哥。”
侯坤听后略有所思，严肃地蹙眉，似乎发现有问题，而我立刻紧张起来。但马上侯坤轻松地说：“很多事情过了一段时间，感情就淡化了。丽棠现在属于虎贲中郎将慕容麟，而你，就安心呆在这里。”
侯坤一向不拘于时势，此番竟也叫我安分，更何况我本来也算安分。想必现在情况有些不妙，我连忙问他。
侯坤和我此时仿若隔着一层不透明的纱窗，不能敞开心扉，他也诡异一笑，说绝对没有。
平安地过了十来日，侯坤还是带了重大消息过来：中郎将慕容麟近日身体不适，夫妻生活不欢畅。经医官检查，发现其曾服用过泻火药，此药威力无比，能严重抑制人体男女机能，多者甚至会落下终身影响。
我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惊呆了，因为六哥有危险。可我还尽量保持事不关己的表情问：“四哥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侯坤叹道：“这个不清楚，我也是道听途说。那方面的问题，中郎将肯定要保密，以保名节。不过，你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这样，丽棠有了主动求休妻的可能。”
我方寸已乱，连声说不。侯坤发现了蛛丝马迹，正视着我问：“你究竟为何如此慌张？”
我强力佯装掩饰说道：“没有，我只是不知发生这样的事后，我该如何应对？”
估计侯坤无法相信我的掩饰，他平静地说：“你自然是静观其变，如果你有这个天数，好运会碰到你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但愿如此。”
侯坤还有事，就礼貌的离开了。
我赶紧将此事告知六哥，哪知六哥听后，毫不慌张，幽幽地说道：“事情都过去十天了，原因扑朔迷离，我量他们也查不到我头上。”
我对六哥的自信感到危险，劝阻道：“此事非同小可，四哥已是虎贲中郎将，又有四皇子撑腰。如果他知道被耍了，岂肯善罢甘休？”
六哥还是很自信，淡淡说道：“我查过秦国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女子有权要求摆脱男人再嫁，毕竟还是处子之身。丽棠肯定会去公堂申诉，这样着急的人应该是四哥，他要想办法与丽棠对簿公堂。”
我听着这不可思议的思维，努力想把天马行空的六哥拉回现实：“你难道没想过，四皇子等人有着何等的权力？你还想让丽棠对簿公堂？人家早就能颠倒黑白了，到时候什么好处没捞到，丽棠倒搭进去了。”
六哥听了才有所顾忌，但还是乐观地笑道：“倘若如此，聪明的丽棠也能找到适当的办法，我相信。”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相信，只得勉强提醒六哥：“我们就不要惹是生非了，你不是说过一个月药效就会消退吗？等四哥功能恢复了，事情就不了了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六哥有所不愿意，撅嘴而道：“早知道你胆小怕事，只想妥协，哥也没必要帮你了。”
我拉着六哥的手，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是无故妥协，我们实在是斗不过他们。你这样做只会惹火烧身。我听说你如此行事还甚为不解，为何平常认真仔细的你现在会如此莽撞？”
六哥不悦，挥袖放开我的手说：“我才发现你是这么的胆小。哥白疼你了！”
大敌当前，我不想再和六哥内讧，只好徒自叹息。
晚上，我们兄弟刚吃过饭，准备洗漱。我争不过六哥就请他先去。
忽然外面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透过窗户明晃晃地看见火光。一种压迫我心的不详袭来，仿佛下一刻即将海啸。
强烈地撞击后，门开了，一群甲士闯入，为首的银盔银甲，熠熠生辉，正是四哥。
四哥疯狂地咆哮：“慕容隆何在？”
此时四哥与我眼神相遇，像饿虎般地扑来，一字一句地逼问我。
我慌了，连忙说：“不知道。”
其他兄弟也知道失态严重，各自默不作声。
终究纸还是包不住火的，洗涤间传来水声，一甲士报告：“估计藏在那里。”
我的心弦顿时崩断，跪下来拉着四哥那绑着护膝的大腿求情道：“求你们不要随意抓人，六哥是无罪的，你也要讲兄弟情谊啊！”
四哥一腿把我踢开，一面手势吩咐甲士进入洗涤间抓人，另一面侧脸朝我训斥道：“不抓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惊愕着，八哥怒吼：“你这个出卖兄弟、强抢豪夺的禽兽，我决不饶你！”
四哥还是阴冷地侧脸回应：“你也积点口德，免得哪天在地狱里阎王割你舌头！”
八哥仿若火上浇油，冲过来想打四哥。哪知四哥轻而易举地抓住其双手，使劲一扭，四哥就倒在地上喊疼，当然嘴里还不绝骂声。
四哥在虎贲营里练了好武艺，我们竟然还不知道。我不觉害怕起来。
不一会儿，甲士就从洗涤间内拉出衣冠不整的六哥。四哥冷峻地发令：“带走！”
甲士得令，开始用绳子绑六哥，八哥哪里受得了，连忙冲过去想解开，那群甲士武艺高，一脚就将八哥踢开，我们都不敢了，在一旁跪下，集体向四哥求情。
四哥趾高气扬地看着六哥被绑好，丝毫不理会我们的哭天抢地，然后巧手一挥，甩开了我们，留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不要知法犯法。”便引甲士拖着六哥离开。
八哥刚才应当被弄得很痛，但此时捂着肚子，冲了过去，企图再次解救六哥。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稳重的三哥也冲了出去，我也不再犹豫随之冲出。
甲士的劲很大，拽着六哥跑得飞快，四哥下令“快走”，他们就迅速转过街角，消失了。
三哥坐倒在地，叹道：“罢了，我们不能直接行动，得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八哥不以为然道：“等你想出办法时，六哥就已危险了。”说完就撇下我们，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三哥连连叫他回来也无济于事，只得悲怆地对我感叹：“现在已经覆水难收，出大事了。我们还是回去，自求多福！”
我虽然很反感三哥此时的独善其身，却也是无计可施，只得随之感叹，挪着不情愿的步伐，随三哥回房。而我心中惴惴不安地担忧，本来一个六哥出事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八哥偏偏又去惹不必要的麻烦，直叫我们的处境雪上加霜。我不敢想象八哥去闹事后会是什么结果，我更不敢想六哥在牢里会受什么样的严刑拷打。上次的科场舞弊冤案，两位兄长身上已经像金钱豹子般伤痕累累，这次新伤添在旧伤上，该会是如何一张让人痛心疾首的恐怖图画！
三哥也坐在我身边沉思叹气，心中的恐怖已经压得我们大气不敢喘，气氛死一般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撞开，三哥和我立刻紧张地起立，不知又是什么厄运。只见眼前出现一人，衣服被撕破，布条在风中摇曳，脸上更是青了一大块。愕然间，我们花了好大功夫才认出是八哥。
三哥的恐慌化成愤怒：“我叫你回来，你不听，弄成这样还有脸回来！”
八哥也是义愤填膺，怒捶胸脯，结果弄得咳嗽几声，调整好表情，说道：“身为兄弟，你们竟能坐视不管？”
三哥稍稍平静说：“你看你管了又如何？”
八哥无语，我趁着两人争论时，从六哥的抽屉里找来了药材和纱布，走过去告诉八哥：“什么都别想，伤口总得处理，感染了就麻烦了。”
八哥没好气，忿然坐下，我凭着以往的记忆，用药水处理八哥的伤口，我手法不好，几次将其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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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设法营救 ＇本章字数：208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9 19：56：40。0＇
这一夜我们怨声连连地睡了，第二日，八哥吵着要去探监。三哥怎么劝也无济于事。最后李都尉亲自前来，劈头就说：“你如果想让你六哥快去死，你就尽管闹吧！”
李都尉镇静中透着威仪，如汤沃雪，八哥立刻语塞，然后像被缚了般，扭动着身躯，焦躁不堪地反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都尉严肃地说：“这一切都要看你六哥的造化，他能脱离嫌疑是他的本事，他若含冤受刑也是他的命。你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
李都尉这话像冰一样，虽然严酷，却能镇住浮躁。八哥没辙，几欲落泪。
三哥问：“侯坤一早去打探消息了？可有结果？”
李都尉摇摇头说：“你们心急也没办法。说实话，侯坤屡次帮你们，他自己也成了四皇子等人的眼中钉！你们不要把他当成挡箭牌，什么事都要他去冒险好不好？”
我们沉默了，突然有人报兰建将军到。
这个名字如同水滴入油锅，八哥又躁动起来，说道：“兰建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次又在搞什么鬼花招！”
李都尉却平静地反驳：“你真的确定吗？我看未必。说老实话，你们一家能走到今天这地步，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胸无城府。”
我们被这样的说辞弄得无甚颜面，正欲辩驳，兰建已经出现在面前。
八哥又是那句：“你还有脸来？说吧，你又有什么鬼花招。徒增笑尔！”
兰建没有生气，而是愈发谦卑，让我都有几分相信他的诚恳，他说：“不管诸位公子怎么想，我都必须澄清事实，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自己都被四皇子和慕容麟骗了，还弄得现在被诸位公子误会，我真是有口难辩。”
八哥怒火难消，自然不愿理会，三哥也唏嘘不已。只有我难免恻隐之心，谨慎地问：“你又如何证明？”
兰建双眼凝视着我，郑重地说：“你们的侄子盛儿没人抚养，在下就向掖庭宫求情，将其送过去给亲生母亲抚养，费了好大力气才批准。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过了这么久我们几乎快忘了盛儿，兰建能如此做，唤起了离乱中的我们对亲人的思念，不由得心存感激。对兰建的种种芥蒂又消去了大半，我率先抛开成见，直截了当问道：“那你对六哥的问题有何良见？”
兰建有些沮丧地说：“说实话，一个男人被那么伤着，自然很愤怒。慕容麟屡次提出要将慕容隆实施宫刑。在下劝了几次，还说此案有诸多疑点，这才让事情拖了下来。依我看，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慕容麟狗急跳墙，真的干出宫刑那种事。”
“宫刑”一词让我等皆惊，我从未如此清晰的体会四哥的残忍，那种吃了一点亏就要十倍奉还的态度让我不寒而栗。
八哥口里开始骂粗口了，只有三哥微微沉思，对六哥的担心让我暂时放弃了对兰建的疑虑，我迫不及待地问：“将军，你有把握吗？”
兰建叹道：“把握不大，但我定将尽力而为。过去欠你们家的太多，现在我想尽办法来还恐怕也换不清。”
八哥微鄙夷地说：“行了，你如果是真心的，就赶快付诸行动，向我们做出最好的证明；如果你不是真心悔过，那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此假惺惺。”
看来兰建的锋芒的确削去了许多，八哥如此说，兰建居然还是泰然自若地对答：“好的，我定将做出最好的证明。不过此时非同小可，还望诸位配合。”
我紧张地问：“保持镇定，这我们都知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兰建将我们凑在一起，李都尉已经在一旁一声不吭好久了，这回算作事不关己，便回避了。
兰建首先对我说：“六公子唯一有可能对四公子做手脚的机会，正是婚宴上担任侍者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九公子也在场，只要做出一个不在场证明，证明六公子没有碰过酒菜即可。”
我犯难道：“这个恐怕有困难，当时人多手杂，很难证明六哥有没有碰过酒菜。更何况事实上，六哥正是那天端合卺酒的人！”我实在不想把六哥奉酒的事透露出来，但已到了不得不说的关头。
我一说出，众人大惊，就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我活生生砍断了一般。三哥抱怨道：“这个老六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就算是平常婚宴，也不要去做那个瓜田李下的事情。何况是这样特别的婚宴。”
还是兰建最先冷静下来，摆摆手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一口否定六公子在酒内蓄意下毒。我们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药效问题。根据太医院医生研究，这些药物既有药效又有毒性。如果那一次婚宴的酒内药量能产生一个月的药效，想必毒性也相当大。四公子应当当场中毒，另外丽棠小姐也是喝的同一壶酒，虽然女儿身，没有药效，但也会有毒性。”
众人认为有理，而紧张的我又透露出新的内情：“六哥告诉我，他特意找了种缓效药，并不立即见效。另外过度饮酒伤身，四哥醉酒当晚和此晚通常是没有力气行房事的。这样就能尽可能保住丽棠的处子之身，四哥也不会中毒。至于丽棠，其实六哥并未把药下在酒壶里，而是杯子里。四哥很多疑，首先怀疑第一杯有药，便给了丽棠，后来又怀疑药不在第一杯而是第二杯，又换了回来，哪知歪打正着，刚好喝了有药的那一杯。”
众人仿佛听完了天方夜谭，瞠目结舌，许久才相信这是真的。兰建缜密地沉思片刻最后总结道：“九公子透露的这些，让我们清楚了事情的过程。但现在六公子的安危最重要。我得赶到大牢里看六公子，顺便转告他一些情况，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招供；并且保证说辞与你们一样。为了避嫌，你们切记要注意。”
尽管八哥等人还存在些许怀疑，我已经肯定地答应了兰建，并随李都尉亲自送他离去。
当我回来时，三哥忧心忡忡，劈头就是一句问我：“你觉得兰建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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