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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郭开越看荀达越顺眼,接过礼单一看,上面都是些奇珍异宝,便叫下面人抬上来。两人相谈甚欢,亲如一家,对荀达的要求也是满口答应。良久之后,才送荀达离开。
郭开的办事能力一流,没等两天,赵王特地召见了荀达。荀达再三致意燕王的诚意,请求两家罢兵。赵王正为秦国的事情发愁,现在燕国求和,正中下怀。赵王收下了荀达的礼单,两家正式言和。
本来赵国打了大胜仗,燕国非要割地不可。历史上鄗代之战,赵军兵围蓟城,最后以燕国割让五座城池为代价,才求和成功。但是现在秦国的消息让赵王如芒在背,让燕国轻易求和成功。
事情办成,大功一件,一路上荀达心情不错。不过荀达也有疑惑:“郭开不过赵国一普通大夫,不知太子如何得知?太子小小年纪,观其用兵,进退有度,料事如神,真乃一代英主。我当倾心辅佐,也好将来搏个功名,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又是那小贼的诡计!”一日,廉颇对着赵王的诏书,怒气冲冲地道。
廉颇刚刚调集完二十万大军,准备一举攻下燕国,突然赵王一纸诏书,要求廉颇罢兵。上次被戏弄,姬丹已经在廉颇心中留下了一个狡诈的印象,这次自然识破了姬丹的计策。
不过生气归生气,赵王的命令不得不遵从,秦国也不得不防,廉颇只好下令撤军。
姬丹用荀达之计,解了燕国的国难,不曾想反而给自己招来了非难。蓟城燕王宫中,阴谋正在酝酿。
“大王,太子也太过份了,问都不问一声便与赵国求和了,他眼里还有没有大王了!”月姬在燕王身边说道。
燕王生病期间,月姬形影不离服侍燕王,燕王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已经可以下榻走动了。
“妇人之见!”燕王一听立刻怒气冲冲,说道:“燕军打了败仗,不求和还能咋样?丹儿这是为大燕好!”
“哎呀,大王别生气嘛!臣妾也只是这么一说。”月姬急忙安慰道。
“传令下去,明天开始早朝!”燕王对旁边的宦官吩咐道。自从得病之后,燕王一直没有早朝。虽然打了败仗,还好南北两边的情况都控制住了,燕国有惊无险。
虽然燕王怒斥了月姬,但是燕王内心深处也有些失去控制的感觉,听说相国已经回来了,明日早朝定要问个清楚。
“去,把相国去请来。”月姬回到自己的偏宫,向太监吩咐道。
战国时诸侯宫中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明确规定后宫的范围,大臣们进出国王妃子的偏宫也相对自由,要是换作其他朝代,绝对不会有嫪毐进入秦王太后宫中的事情。不久,栗腹被带到了月姬宫中。
“臣栗腹给娘娘请安!”栗腹拜倒在地,说道。自从宋子战败,栗腹看上去老了不少,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哎呀,老相国这是要折本宫的寿啊,快快起来。”立刻有太监上去把栗腹扶起。
“娘娘突然召老臣进宫,不知有何吩咐?”栗腹有些纳闷,月姬与其向来没有瓜葛,今日突然召见,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本宫是来救你的。”月姬吹了口香气,说道:“难道相国不知自己大祸将至?”
栗腹大吃一惊,问道:“娘娘何出此言?莫非是戏弄老臣?”
“本宫刚从大王那里回来,相国战败,大王要怪罪下来啦。大王很久没有早朝了,听说相国回来了,大王说明日就要早朝,问你个出战不力之罪。”月姬说着,看了栗腹一眼。
栗腹面如土灰,说道:“老臣战败,理当问罪,臣甘愿受罚!”
月姬婉尔一笑,道:“那么,如果本宫有计策可以让相国避免受罚呢?”
“娘娘有何妙计,还请赐教。”栗腹动容道。
月姬看了左右一眼,左右宫女太监会意,躬身离开。
“听说相国与太子约好,在赵国宋子前后夹击赵国军队,可有此事?嗯?”
栗腹一愣,抬头看月姬时,月姬正狡猾地对他眨眼睛。栗腹何等聪明,立刻会意,说道:“娘娘所言极是,臣与太子相约,在宋子夹击廉颇,可惜太子在多处滞留不进,爽约不至。而且,”一说起姬丹,栗腹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道:“自从太子领兵以来,将祖宗旧制全部抛弃,此次出战失利,实非老臣之过,请娘娘为老臣做主。”
“听说太子还私自组建军队,号称近卫军,可有此事?”月姬好像不满意栗腹的回答,又提起了近卫军。
“是啊,太子挑选军中精兵,组建近卫军,跟太子的私家军一样,听说有六千人之多啊!”栗腹夸张地拉长了语气。
“好!”月姬得意地笑着说:“明日早朝,相国只要咬住近卫军一事,就可免罪。到时候就说,太子舍不得近卫军,只派老弱上战场,所以有此一败。”
“全凭娘娘做主!”栗腹感恩戴德,一拜倒地。
月姬满意地点点头,取过身边花瓶中的一支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听说相国有个女儿名叫栗媛,生得标致极了,”接着月姬故意拉长了语气,说道:“与吾儿姬贤年龄相仿,下次带进宫来让本宫瞧瞧。”
“臣敢不谨遵娘娘谕旨!”栗腹诚惶诚恐,说道。
第十七章 九韶
两人商量完一些事情,栗腹便离开了月姬的宫殿。
“天赐良机,这次一定要整倒这个遗腹子!”听着栗腹的脚步声远去,月姬心中想道。
为了儿子的王位,月姬必须拉拢一批朝中大臣,而栗腹是最好的对象。这次姬丹代王出征,状况多多,而且又不在蓟城,如果要整倒他,现在是最佳时机了。
“这个女人不但美,而且非常有心计!她这样帮我,难道是要替她儿子争王位?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能轻易参与!”栗腹心中想道:“不过她最后提到媛儿的事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替姬贤提亲?唔,要真玉成了这门亲事,一旦太子倒台,姬贤不就是太子了吗?以后我女儿不就可能成为王后了吗?”
想到这里,栗腹加快脚步往回走。到了家里,宫里的太监果然前来传旨,说明日早朝。这下,栗腹对月姬的说法更是坚信不疑。
第二日,燕王宫的朝堂上,燕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上去有点虚弱。月姬举着一把扇子,服侍在燕王身边。
“栗腹!”燕王叫道。
“臣在!”
“听说这次伐赵失利,倒底是怎么回事?”看得出燕王有些怒气。
“臣与太子出战失利,请大王责罚!”
“寡人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与太子约好了日期在宋子会师。结果太子行动迟缓,会师迟到,等太子到达,臣已经鏖战一整日。而且,太子爱惜自己的近卫军,只派出老弱兵卒,所以导致大军大败。后来眼看着不行了,太子才派出近卫军。臣苦战之后,终于得脱,不然,今日老臣恐怕见不到大王了。”
说着,栗腹呜呜地哭了起来。栗腹深谙说谎的技巧,便是三分真,七分假,让人无法分辨。
“近卫军?什么近卫军?”燕王疑惑地道。
“近卫军是太子从军中挑选的精锐士卒,单独成军,只听太子调遣。”栗腹回答道。
“臣听说,”另一名老臣出来说道:“自太子领兵之后,大力提拔亲信,打压甚至处决异己。更建立了近卫军,随时护卫在太子左右。听说近卫军多达六千之众,一个个精悍善战,每人拿比普通士兵多四倍的月饷。现在军营中,兵卒只知有太子,不知有大王您了。”
说话的名叫杜华,是苏举的亲舅舅。苏举被姬丹处决,苏举的亲娘哭到杜华那里,要杜华为苏举报仇。见此情景,杜华趁机发难。
“还有这种事?”姬丹是燕王的亲生儿子,燕王本来是很信任姬丹的,但是在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大权旁落。三人成虎,听栗腹这么一说,燕王也不得不起疑心了。
“大王,”剧辛出来说道:“臣以为大王想要分辨也不难,只要将太子召来,一问便知。”
其实燕王各位公子都有自己的圈子,剧辛与月姬一直有往来,中意姬贤继位。无奈太子名份已定,不好乱说。这次早朝,月姬早已与剧辛通过气,让他见机行事。姬丹手握兵权,让很多人都不舒服,早就想着除了他的兵权。
“传本王旨意,解除太子的军职,即刻回蓟城述职。”燕王说道。
姬丹不过十四岁,要说姬丹要对自己不利,燕王是一百个不信。但是太子出征才一回,便有这么多大臣反对,燕王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让太子出征是否合适。
阳春三月,一条官道从燕赵边境延绵数百里,直达蓟城。官道上一行十来人轻装简从,从阳城往蓟城疾马飞驰。
十来人中为首一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挥鞭策马,汗滴如雨,正是燕太子姬丹。军权被夺,想起来的时候代王出征,兵马之众,声势之盛,而现在一行不过十来人,心中不免失落。
十人中,除了带去的侍卫戈二、田光等,还有石头、大块、结巴和干疤。这此战争,三人都立了功,在军中也做了大小不等的官,不过听说姬丹要走,石头、大块、干疤、结巴四人执意要相随,姬丹就允许了。
另外一个人相随的是荀达。姬丹早就看出荀达是个人才,两人多次交谈之下,已经成了莫逆之交。听说姬丹要走,荀达弃官跟随。随从中武将居多,与姬丹答不上两句话,有了荀达相伴,也算一路有人相陪,聊解旅途寂寞。
离蓟城南门数里处有个小土山,这里已经远远可以见到蓟城了。转过山头,一群蓟城官员、百姓正等候在官道两侧。为首的二人骑在马背上,正是姬丹的异母弟姬贤和蓟城太守剧辛。
一名官兵装饰的人骑马候在山头,见到姬丹一行到来,急忙飞身回报。姬贤转身看了看剧辛,剧辛弯腰说道:“公子,可以开始了。”
“奏乐!”姬贤用他还显稚嫩的声音命令道。
顿时乐声大作,其音气势恢弘,圆浑高亢。姬丹遥遥闻见,顿时放缓马步,静心倾听起来。姬丹心中惊奇,如此美妙音乐,便是现代社会也少有机会听到。
等众人转过山头,见到一群官员、百姓正立于官道两侧,一个个翘首远眺。姬丹正听得陶醉,身后的荀达突然一挥马鞭,快行几步,来到姬丹跟前,拱手说道:“太子止步,此乐非太子能闻!”
“哦?为何?难道此乐有所讲究?”姬丹疑惑地问道。
“此乐名为九韶,又名舜乐,乃是颂扬天子圣德,万民归心之意。便是燕王也不敢受此乐,请太子速派人撤去此乐!”荀达急忙解释道。
“啊!这是要把我放在火炉上烤啊?”姬丹听了大惊,忙道:“戈二,快叫人将音乐撤去。”
“是!”戈二应了一声,急忙扬鞭前去交涉。片刻之后,音乐声停了。不过等了一会儿,又再次响起。这次的音乐听起来如滔滔江河,一泻千里。不仅好听,还带着一股王霸之气。
“荀达,你可识得此乐?”姬丹变得谨慎起来,问道。
“回太子,此乐名为大武,乃是周武王出征凯旋归来所奏之乐。如今为各诸侯国君王所备,亦非人臣所能安然受之之乐。”荀达答道。
“哦。”姬丹皱了皱眉头,说道:“戈二,你再跑一趟,告诉他们这些音乐姬丹不敢听闻,叫他们撤去音乐。”
片刻之后,戈二又跑了一个来回,音乐声再次止而复作。姬丹仔细倾听,这次的音乐悦耳流转,又不失铿锵有力。姬丹转身看向荀达,荀达点点头,一行人向前行去。
第十八章 鞠武
燕王身体早已大好,正在宫中赏乐,月姬陪同在身侧。
“小李子,太子可是今日回京?”燕王向身边的李公公问道。
“回禀大王,太子昨日晌午已到南门外十里处,相必今日便可进城。”李公公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昨天晌午便到城外,为何今天才进城?”燕王微微一怔,问道。
“大王,”月姬接过话茬,说道:“太子这次智退赵国三十万大军,得胜归来,自然要摆出大将军的威风,让全燕国的人都知道。臣妾听说昨天太子派人到太守那里,说是要蓟城百姓、以及大小官员全去出迎,否则,就要重重处罚。”
“有这等事?”燕王大惊,问道。
“是呀,太子这次立了天大的功劳,城中百姓都说太子的才能超过了乐毅将军,就盼着太子继承王位,统治燕国争霸诸侯了。”月姬添油加醋地说道。
燕王闻言,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躁地来回走了几圈,然后指着月姬说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说,继续说!”
“听说这次太子指明要剧辛大夫准备韶乐,官民行叩拜之礼'注一',才肯入城。”
“反了,反了!小李子,太子什么时候入城?”燕王跑跳如雷,问道。
“按照约定,太子辰时出发,已时入城。算算时间,就在现在了。”李公公不急不慢地说道。
“快备车!孤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干出如此悖逆之事!”
燕王一行悄悄到了城门口,李公公正要高声宣唱“燕王到”,却被燕王制止了。
“听这音乐,好像不是韶乐,而是九歌。”燕王看了一眼身边的月姬,问道。
“臣妾只是听说,不知为何改成九歌了,臣妾也不知。”月姬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燕王没有理会,催马上去,远远见到远处官道上十来骑放马缓缓行来,最前面一人正是太子姬丹。只见姬丹一身软服,神情谦恭轻松,不经意间流露出风流潇洒,燕王心中嘉许,却默不作声,远远观看。
“臣恭迎太子!”剧辛首先跪了下来,接着身后黑压压跪倒一大片,连姬丹的弟弟姬贤也行了叩拜礼。
“太子,此事不妥,快下马回拜!”身后的荀达提醒道。
“妈的,连环坑啊!”姬丹心中骂道,行动却不迟钝,急忙勒住马头,下马回拜。身后所有人也都下马,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荀达起身,上前小跑数百步,大声道:“太子有言,此诸侯王之礼,太子身为人臣,不敢受!还请大家起来!”
剧辛与姬贤面面相嘘,沉吟片刻,剧辛首先站了起来,然后姬贤也站了起来。“起来吧!”剧辛对身后说道,众人这才起身。
见此,姬丹起身,将马缰交给戈二,健步走了上去。
城门口的燕王,颔首微微一笑,没有惊动任何人,手一挥,回宫中去了。
“该死!”回到宫中,燕王阴着脸,走来走去,狠狠地朝身边的月姬一瞪眼,说道。
月姬噗通一声跪下,惊慌地说道:“大王息怒!臣妾也是听人谣传,实在不知啊!”
“谣传?”燕王停下来,问道:“是何人的谣传?诬陷太子,此事一定要查清楚!来人!”燕王转身朝门口说道:“传栗腹!”
数日之后,月姬身边少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这才平复了燕王的怒气。
“王宫中的事情果然凶险无比,杀人于无形!以后我要多加小心了!”一路上,姬丹想道。来了这么一出,回家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姬丹刚刚在府中安定下来,便有家臣伯福前来求见,还带来了一个陌生人。
“这位是…”姬丹疑惑地问道。
“臣鞠武拜见太子!”来人上前行礼道。
“啊,原来是大贤至此,快快请起!”姬丹喜出望外,说道:“子之大名,丹早有所闻,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不知鞠卿何以见教?”
姬丹对鞠武寄予厚望,这里没有直呼其名,足见其对鞠武的尊重。早有人上了茶,两人在厅中分宾主落座。鞠武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说道:“太子可知今日之险?”
姬丹怔了怔,道:“今日何险之有?”
“此乃夺嫡之争也!”鞠武说道:“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起来尊崇,却凶险无比。每次君王换代,很多大臣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或者把这当作自己进身的机会,常常会拉帮结伙,瞄着这个位子。太子不可不察啊!”
姬丹心中一惊,虽然知道有人要害他,却没有想到这是冲着太子这个位子来的,看来鞠武果然是人才。
“唉,”姬丹叹了口气,神情沮丧,说道:“丹自幼丧母,虽贵为太子,却在宫中没有一个心腹。丹空怀一腔热血,经国济世之志,恐怕总有一天要死在奸臣之手。这不,刚得到的军权就被剥夺了。”
“太子不必太过悲观!”鞠武说道:“臣有一计,不仅可以令太子安如泰山,而且可以重掌军权!”
第二日,燕王早朝,姬丹正跪在地上,俯首禀报。
“儿臣此次出征,本是为父王分忧,却丧失了十万大军,还请父王责罚!”
“大王,臣有奏!”剧辛出列说道。
“剧爱卿请讲!”
“太子代王出征,虽然有过,但过不在太子一人。何况后来智退强敌,保住大燕边境,应当受到嘉奖!”剧辛说道:“依臣之见,太子有功也有过。不如增益太子俸禄,光大太子门庭,以示奖赏;并责令太子回宫静心修德,好好读书,无事不许出太子府门。如此,方显大王乃是有功必赏、有罪必罚的英明之主!”
“禀父王!臣不愿受赏,宁愿戊边防范东胡!”姬丹提高嗓门说道。
“大王,臣反对!”相国栗腹一听,急忙出来说道:“北边有长城守卫,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岂能轻动?”
栗腹算是看出来了,姬丹确实是个人才。这次栗腹等人好不容易将太子的军权缴了,刚才剧辛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