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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特种兵-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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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通过拒马河,南易水,滹沱河等河道调动军资,运输漕粮了。

  信安,就是过去宋人修建的三关之一淤口关。金国在淤口关的基础上修建了信安漕运码头,并以信安为中心建立了霸州。以上游的益津关为中心建立了雄州。从信安沿着拒马河东下30里就是柳口码头,过了柳口就属于清州地界。

  拒马河在清州地界进入直沽寨码头,而直沽寨正是沟通御河,渤海和拒马河,滹沱河,潞水的节点。从海路来的山东诸路漕粮,从御河来的河南诸路漕粮,从河北拒马河,滹沱河,衡水来的河北诸路漕粮,就是在这里囤积,再从潞水转运到通州。

  从信安一直到海滨的沿河码头上,朝廷修建了大量的粮食中转仓,由河北东路转运使衙门直接掌控,负责调剂调配,转运中都。

  这里是天下粮食汇集之地,是国之命脉,金国非常重视这一段的河防。他们在这一段的河段上设立了4埽所,招募了大量埽工负责河道安全。每个埽所驻扎埽兵,由散巡河官负责指挥,4个埽所设立一个都巡河官。正七品武职,月俸禄8贯,由都水监直接指挥。

  宋金时期的河防材料,主要是用秫秸杆将大石包裹起来,被称为埽。汛期用埽加固河防,也用来修筑堤坝,这些用埽整修堤坝的河工被称为埽工,河道管理部门被称为埽所,驻扎在埽所的水利部队被称为埽兵,这是一支专业的河防武装力量。

  从信安到直沽的都巡官衙门,就设在信安,长官就是萧勃迭。去年蒙金大战,粮食资财消耗甚多,信安都水监加大了漕运力度,向中都运粮。今春蒙军北撤,中都乏粮,米价腾贵。工户部官员,会同河北东路转运使衙门度支判官亲自来到霸州,督促转运漕粮入都。严令都水监衙门保证河道安全,误了中都大事,军法从事。

  偏偏今年赶上春汛,河道水涨,冲击堤防,哪里能够行舟运粮。不要说漕粮,就是河道安全也很难保证。信安分都水监张浩心急如焚,一方面正是汛期,另一方面中都严令运粮,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只能先把河道保住,再谈运粮的事情。他现在手里能掌握的最可靠的力量,就是都巡官萧勃迭部下4个埽所的800埽兵和2000埽工。

  但是像春汛这样的大事,沿河州县都有巩固河防之责,都水监衙门会同霸州和信安县,发动了2万民夫上堤,保护堤坝,日夜不休。连绵的春雨中,数万百姓奋战在河堤上,一旦有警,立即鸣锣。

  “你们是商人,况且又是胡人,不在征发之列,何苦在这河堤泥水中受这份罪?你们还是回去吧。”萧勃迭打量着这些自称贩卖皮货的胡商,心中不以为然。

  萧勃迭是契丹人,父亲萧桃叶这一代人徙居霸州。因为小有军功,萧勃迭就成为了任子,荫补了这么个都巡河官的小武职。官职虽小,责任却重大,事情也棘手。都水监,漕运官,转运使衙门,各州县府衙,工户部派下来的官员,都是上官,谁都要小心伺候。

  部下的埽兵埽工近3千,人吃马嚼,加上材料征集,埽料场管理,民夫的调配,事物繁杂。和他打交道的监当官,院务官们都是猴精的人物,各地的漕粮押运官,仓库大使们都或多或少的和他这个都巡官有官面上的联系。

  萧勃迭自认为算是尽职尽责,对得起朝廷给的8贯俸禄。和那些征收盐,茶和酒税的监当官不能比,他们虽然只是正8品,但是责权重,油水足啊。更不要说转运使衙门里的那些胥吏官员了。他说白了就是一个守河的小军官,除了能向埽料上伸手,还真没有什么外财。

  可是国朝昏乱,百姓民不聊生,不少人流离失所。尤其是霸州一带,自打金朝南侵以来,民乱就从没有消停过。征收埽料困难重重,河防都不够,哪里有他伸手的地方。

  所幸他为人宽厚慷慨,公平公正,官声不错,部下中也威望很高,虽然没什么升官的希望,这些年倒是也太平的维持下来了。谁成想又赶上了这么个麻烦差事,他和那些州县官员,都水监衙门里的人不同,河防出了事情,他是首要责任,真出了大事,责任往他头上一推,法不责众,朝廷也就只好拿他萧某人开刀。

  别人这时候能在霸州城里享清闲,他只能在泥水里指挥河防。

  前两天州里粮仓失火,烧毁了州里常平仓3万石积栗,仓大使是他的好友蒋济,吞铁砂而死,惨不堪言,这才保住了家里妻小。这要是河防出了事情,耽误了中都的大事,那他自己又是什么后果,他想想就不寒而栗。

  按例,黄河上的埽兵年俸30贯,其他河道年奉只有20贯,根本不够养家糊口。正值乱世,朝廷粮饷困难,经常拖欠,自从蒙金开战以来,一切紧着前线部队。他的埽兵已经半年没有拿到微薄的俸禄了,何以养家?不哗变就不错了。好在他平时威望素著,危急时刻大家还是卖命。但是这岂是长久之计,只能挨的一日算一日。

  州县官员大多推诿,征集的民夫青壮太少,老弱很多,这怎么能行?他心里又恨又无奈,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忠心的部下靠的住啊。他在河堤上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愁眉不展,他算是好的,除了伙房,堤上的其他人只能在寒雨里露宿吃饭。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20几个中都来的胡商要上堤帮忙,都是青壮汉子。为首的是一个面目冷漠的少年,和一个魁梧的大汉,他验过文牒,没有问题。虽说他人手奇缺,可是好好的,谁都避之不及的事情,这些人凑什么热闹啊。

  为首的那个少年商人走进草棚子里,诚恳的说道:“都巡大人,我们拉着这么多的货物去南京汴梁买卖,这河道不通就耽误了时令。春天正是皮货能出价钱的时候,这要是耽误了,不仅赔累无穷,还会失了信誉,以后我们何以为生?反正我们在县里闲着也是闲着,急死也是无用。不如到堤上出力,能出的一分是一分,早日开闸放船,我们才有日后的生计啊。”

  萧勃迭点点头,同病相怜,这些人和自己处境一样,都在危险边缘上挣扎,可以理解。他说道:“既然如此,也罢,就安排你们上堤。我们这里只管一日两餐,其他一律不管,没有粮饷,被服自带。”

  那少年商人说道:“我们肯来这里冒险吃苦,不是为了挣钱吃饭,只是盼着早日通航。只要管饭,我们就干。”萧勃迭笑了,多些青壮人手总是好的,不多他们这几个饭碗。他立即安排散巡官安排他们上工,这样的青壮要安排在紧要的所在。

  这些人当然就是巴根台他们。5天前,在凄风苦雨中,他们拉着大量的皮货来到信安县。皮货下面,是大量的炸药,酒精和油脂。这几天他们早把地形研究透了,并且顺手烧毁了霸州的常平仓。

  拒马河水流湍急,为了保证航运,金国修建了几座关闸,信安就是重要的一座。金国设闸调节水位,设置仓库,中转漕运,同时也是河北东路重要的课税所在。通航时节,千帆相竟,官船私船充盈河道,一派繁华景象。

  从信安一直到柳口,直沽寨,百里水路,大小码头众多,两岸仓库林立,官私货物充盈。这里,是北方主要的货物集散地。但是最大的仓库,就是储存漕粮的中转仓。信安的官仓在拒马河北岸,信安县城以东。离码头栈道500步左右,地基高出地面1丈3尺,地势比拒马河堤坝稍低。如果不是正好在这里决口,洪水难以侵害。

  在关闸北,和粮仓并排的,还有茶,盐,酒的税场,埽所衙门和物料场,埽工住宅和埽兵的兵营。

  要摧毁这里,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巴根台的计划是,炸毁拒马河北岸的埽堤,用洪水淹没信安北岸的粮仓。再炸毁关闸,奔腾的河水直冲柳口到直沽寨的河段,把沿岸的一切冲毁。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破坏金国最大的粮食储备基地,让整个北方陷入粮荒,同时摧毁水路管理设施,没有几年不可能恢复到现在水平。这样通往中都的漕运能力,将大大降低。

  当然他还有个私下不可告人的念头,就是这样死的人会少一些,受到打击最大的是货物和河防设施。至于后来的饥荒,他是没有办法左右的,但是在他手下少死一些无辜,良心上平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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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祸从天降 '本章字数:299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20 03:23:06。0'
  信安的水关,是一座迭梁式的水闸,这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闸型。闸座由条石浆砌,在闸槽中间留有启闭闸板的闸槽。闸板则由横跨闸门叠放的木闸板组成,通过启闭闸板,达到控制过闸流量的目的。启闭闸门,是通过关闸上畜力驱动的绞盘,将迭梁分次拉起或下放。

  在1千余米宽阔的河面上,有5座闸门供船只往来通行。要彻底摧毁整个关闸,仅仅炸毁闸门是不够的,金人很快就能修复。只有炸毁整个关闸的条石闸座,才能保证永久性破坏。

  至于炸毁水关北堤,就相对容易的多,夯筑的堤坝结构强度要比水闸小的多。即便是在关键部位有埽料加固,但是毕竟比条石结构薄弱的多。

  特种兵们确定了起爆点,但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放炸药却不是那么容易。拒马河水位极高,沿岸堤坝上有2万民夫和埽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业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巴根台的办法是,既然没法暗中作业,那就明着来好了。他们集体上堤,主动当起了护堤民夫。

  特种兵们把罐装的炸药外面绑上秫秸杆,外表上跟一般的埽料没有什么区别。借着干活之便,他们顺利的把2千余斤炸药安放在各个起爆点。

  2月初3日夜,信安发生了惊天变故。拒马河北堤和水关几乎同时发生爆炸,奔腾的拒马河水如同脱缰的马群,咆哮着冲过堤坝,将两岸的码头、仓库和村庄彻底淹没。洪水围困住了信安城,并且向下游奔腾而去,冲毁了柳口水关,破坏了百里外直沽寨的水运设施。

  几条大河的洪水汇集到一起,再也无法控制,纵横肆虐,把金国这一粮食战略储备基地破坏殆尽,损失粮秣在百万石以上,其他人口、物资、村寨、牲畜、钱货的损失不计其数。

  “决口啦!快逃命啊!”

  突然的巨响,腾空而起的火光,惊醒了周边十余里的夜空。堤坝上数万人如同炸了窝的蚂蚁四散奔逃,惊慌的喊叫响彻夜空。黑暗中不知道多少人落水,被奔腾的洪水冲走。很多人在争抢船只,试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萧勃迭看着这夜色中恐怖的场景,如同坠入了冰窖。身边的人已经跑的一个不剩,到底有多少人落水他也闹不清楚。水关已经一片狼藉,破碎的闸门、绞盘和木料柴薪在熊熊燃烧,受惊的牲口乱冲乱撞。堤坝上全是四处乱跑的人影,零星有火把闪烁,照亮了人们受到极度惊吓的那恐惧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洪水的走向,只是觉得到处都是咆哮的水声。

  完了,一切全完了!他彻底崩溃了!

  他闯下了塌天大祸!天下百姓和多少官员,费劲千辛万苦筹集的救命粮,就这么完了。朝廷指望着这些粮食重修中都,整饬军队,安抚民生,恢复元气。但是拒马河的这次决口,已经彻底葬送了朝廷的希望,不知道多少百姓葬身洪水,不知道多少官员要人头落地。

  天下从此不会安宁了,金章宗以来勉强维持的局面将就此崩溃。而他自己,正是这场惨祸的罪魁祸首!可是这灾祸是怎么来的?那一声声巨响和火焰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洪水冲垮了堤防,他还能够接受,可是这是上天降下的天火引发的洪水,让他情何以堪。这是老天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和朝廷过不去?

  天亡我!

  琢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也已经穷途末路,好友蒋济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也罢,我们地下作伴去吧。他缓缓拔出腰刀,手抚着冰冷的钢铁,品味着生命中最后的一丝苦涩。

  “你想死么?”黑暗中,一个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哦,还有别人,这个时候还有人管我死活,一丝苦笑浮上他苍白的脸。他麻木的转过身,一个消瘦的身影正从黑暗中走来,眼睛竟然闪烁着野兽一样的绿光。在这阴森恐怖,到处是死亡和惊恐的洪水中,这身影毫无惧色,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活力无穷。

  是那个少年胡商,是那群自告奋勇护堤的人的首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显得这么沉着冷静?

  那少年走到他面前,说道:“你为什么要死?你没有亲人么?没有部下么?你死了他们怎么活?”在这生命最后的一刻,这个人神秘的出现了,萧勃迭绝望的心中竟然感到一丝淡淡的喜悦。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越是绝望欲死的时刻,越渴望有人说话,有人劝慰,虽然明知道毫无意义。萧勃迭一声叹息,说道:“谁都有谁的命数,信安已毁,我的路走到尽头了。他们,也只能接受他们的命数,我已经顾不得他们了。你们这个时候上堤,我很承你的情,不过一切都没有用,河堤还是毁了。你逃命去吧,不要管我了,河官,与河同毁也是好归宿。”

  那神秘少年忽然厉声喝道:“那么天祚皇帝吞冰咽雪,以解饥止渴也是命数么?金人残酷的杀死他,驱赶马群把他踩成肉泥也是命数么?!”

  萧勃迭一激灵,这人是什么人?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些?天祚帝耶律延禧是契丹族最后一个中原皇帝,80年前女真人灭亡了辽国,俘获了他,最后残酷杀死了他。而萧勃迭正是契丹人,这是所有青牛白马的子孙心中永远的痛。在这洪水肆虐,乱作一团的泥泞之夜,一个胡人少年对马上要死的萧勃迭突然提起了这些事情,这太奇怪了!

  他是谁?他为什么来到这里?哪有春雨绵绵,洪水肆虐,盗贼横行的时候长途贩运的商人?商人逐利,哪有不图钱财,自愿护堤的道理?这些人一个个身强体壮,满身杀气,尤其是这个少年,浑身冰冷,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又有哪个商人,对契丹人的皇帝之死感兴趣?

  他们哪里是什么商人,分明是杀人如麻的武夫!一切的疑点忽然在心中点亮,那些没有注意的小事一件件出现在眼前。绝望的人,脑筋尤其清楚,萧勃迭突然眼睛一亮,夜色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他大声问道:“你是谁?你们为什么来这里?这堤坝决口,关闸糜烂,是不是你们干的?!”

  那少年说道:“不错!这堤坝正是我们所毁。我们是蒙古草原特种兵,我是怯薛军百夫长巴根台,其他人都是我的部下。”

  愤怒像火一样冲上了萧勃迭的脑子,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把他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就是害了千千万万人的元凶!这个蒙古鞑子,竟然就站在他面前,羞辱他,萧勃迭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喊道:“你这鞑子恶贼,我跟你拼了!”他抡起腰刀扑了上来,要把眼前这个小魔鬼碎尸万段,也难解他心头只恨。

  巴根台劈手夺过他的腰刀,顺势一脚把他踢倒在泥水里。萧勃迭挣扎着爬起来,要跟巴根台拼命,巴根台一拳又把他打倒在地。萧勃迭哭喊着一次次挣扎起身,又被巴根台一次次打倒。终于,这个强壮的中年汉子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的脸埋在泥水你,放声痛哭。

  巴根台冷冷的说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听我把话说完。我要杀你,跟杀头狼没有什么区别。之所以劝你别死,是敬你是条好汉,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如同蝼蚁。你不要拿别人的好心当儿戏,我的耐心有限。”

  萧勃迭趴在泥水里,只是哭泣,这个刚强的男人已经彻底崩溃了。他知道他遇上了强大神秘又不可战胜的力量,他不明白的是,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对付他一个小人物。他只是一个七品的小武官,自问平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仇家,他们为什么要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巴根台在他身边慢慢的踱着步,缓缓说道:“我们和中原百姓无怨无仇,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对付穷苦的百姓。我们的行动是为了毁掉金国的粮食,让金国再也不能和我们抗衡。我们在这里多削弱金国的力量一分,将来在战场上,就要少死很多人。

  我们的仇人不是金国的百姓,而是金国的皇帝,女真权贵们。他们曾经恃强凌弱,在我们贫弱的时候抢掠我们,**我们。我们的可汗俺巴孩汗,和斡勤巴尔和黑把阿秃尔曾经被他们残酷的杀害,我们蒙古人从来都是恩仇必报,金国带给我们的痛苦,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现在,我们来找他们的麻烦来了。

  难道金国的只是我们蒙古人的仇人么?难道你们契丹人辽国不是他们毁灭的?你们的皇帝难道不是像我们的可汗一样,都是被金人残酷杀害?难道他们没有**过你们?欺凌过你们?女真人是我们的仇人,难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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