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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禅光渐渐走到了车队末尾,他碰见了周骁。
周骁的身上趴着一只松鼠,很是听话。
“这松鼠是什么时候搞来的?”章禅光指着那只松鼠,问。
周骁想了想:“之前停车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了这只松鼠,我给它喂了点吃的,然后它就变成了我的宠物。”
“那可正是太好了。”章禅光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好像是一种微笑,“那它有名字吗?”
“有。”周骁点点头,“叫淞沪。”
“淞沪?”章禅光闪现了极其细微的表情,“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只是一种思念罢了。”周骁低下头,抚摸着在手上的淞沪。
“没错。”章禅光说。
“我什么时候能脱离隔离呢?”周骁问。
“这个……”章禅光皱起眉头,“我也不太确定,应该要两三天吧。这个还得看赵涵雨的意思,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难道这种事情你还看她的脸色,你可是团长啊!”周骁不满地说。
“我当然得征求赵涵雨的同意,我是团长,我得对全团将近两千人负责的!”
“哦!”周骁黯然地表示同意。
“我得走了。”章禅光挥挥手,“如果你真的还有病,我可不能跟你待太长。”
周骁也挥挥手:“去吧。”
章禅光的背影消失在血红的夕阳之后中,周骁最惧怕的时间即将到来————黑夜。
没有一个人陪他,只有一个松鼠,现在,他远离人群,远离喧闹,更接近死寂。
章禅光原路返回,忽然赵涵雨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又去周骁那里?”一见面,赵涵雨就直接问这个问题。
“额……”章禅光顿住了,“你猜。”
“我跟你说正经的。”赵涵雨大发雷霆,“你是不是想得伤寒,然后再害了全团的人?”
“不是。”章禅光连忙否认,“绝对不可能。”
“那,你,给我。”赵涵雨用手指指着章禅光,一字一顿的说,“不准去周骁那。否则……否则……你死定了。”
“死定了?”章禅光笑起来,“你怎么杀死我?”
“杀死你?”赵涵雨被章禅光奇怪的反驳所难住,“杀死你的方法很多,比如,毒死你,用枪打死你。”
“哇!那我真的好怕啊!”
“反正你下次千万别去周骁那。”赵涵雨又向章禅光郑重的提醒。
“晓得了!大妈!”章禅光不耐烦的,点头。
“那我走了,等一下我还得给周骁送饭呢!”赵涵雨转身离去。
“真是小题大做!”章禅光摇摇头,嘀咕道。
继续闲逛,章禅光听到了一群战士的谈论。在这个大团体里,又这种聊天是很正常的。章禅光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悄悄的走到他们看不见的一个拐角,慢慢地听起来。
这个聊天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无非关于有关整个团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章禅光也早已掌握。
“无聊。”章禅光摇摇头,准备走。
蓦地,一句话让章禅光停住了脚步。
“你知道那个司机得伤寒真正的原因吗?”
“不知道。”
“告诉你,他可能是吃坏了什么,跟炊事班的一个厨师有关,那个厨师自从听说那个司机得了伤寒,就不敢把变质的食物往我们的饭里加。”
“怎么会这样?那个厨师怎么会这样做,难道是是贪污?”
“我也不知道。”
章禅光还未听完两人的对话,便大步跑向厨房,想要需找到哪个厨师,他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第二十九章 内奸
章禅光从腰间拔出手枪,奔跑了起来,他极度的愤怒,怒火涌上他的心头,如果那个厨师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的话,他会直接将枪口对准厨师的脑门,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所有厨师都给我滚出来!”章禅光跑到炊事房,几乎是扯着嗓门地大喊。
每一个厨师见状,都颤颤巍巍的走到章禅光面前,自觉地排成一行。
“你们谁往饭菜里添加的变质的食物?”章禅光瞪着双眼,对每个厨师问,“如果那个厨师能自愿站出来,我可以减轻处罚。”
没有人站出来,哪怕与这件事无关的人也沉寂了起来,每个人面面相觑,静的只有呼吸声。
“好。”章禅光点点头,“反正没有你们这群厨师,我们团也饿不死,只要你们不说,我就一个一个的杀。”
说完,章禅光打开手枪的保险,开始一个一个的讯问。
“是不是你?”章禅光问站在第一个的厨师。
厨师摇摇头,充满了无辜。
“嘭——”一声枪响,第一个厨师的胳膊中了一枪。
“你呢?”章禅光拿着枪,闪的发亮的枪口在第二个厨师面前晃悠。
“我……”厨师说话结结巴巴,心中藏着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快说。”章禅光将枪口直接贴着第二个厨师的脑袋。
“我……我是。”那个厨师突然下跪,“是我往饭菜里加变质的食物。”
“唉~”章禅光叹了一口气,朝厨师的肩膀上开了一枪,“还有其他的同伙吗?”
“没有了。”
章禅光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的,到了昆明,那个人还能给我更多的钱。”
“那个人是谁?”
“日……本人”厨师颤颤巍巍的吐出这三个字。
紧接着章禅光的枪响了,这次打中的,是脑门。
“该干嘛干嘛。”章禅光向周围呆立着的众人示意。很快,这一切又恢复往常。
章禅光收起枪,朝属于自己的车子的走去,沿途遇到的人都察觉到章禅光的脸色不好,直到遇到赵涵雨。
“你怎么?”赵涵雨上下打量章禅光,“身上还带着血。”
“处决了一个算是内奸的。”
“内奸?”
“有一个厨师,往饭菜里加变质食物,所以那个司机才得了伤寒。”
“他为什么要这样?”赵涵雨皱起眉头。
“日本人在长沙的时候给过他钱,让他这样做”章禅光好像是无所谓的说道。
“这可是个大事情,我们得向上级汇报。”赵涵雨一副严肃的样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章禅光自顾自顾得往车上走。
赵涵雨,看着章禅光,心中很是不解。“我得去看看。”赵涵雨炊事房走去。
果然,路上的人都好像经历过了什么大事,个个交头接耳,谈论什么。
走到炊事房,一群人围着一具尸体,很明显,那就是内奸。
赵涵雨推开拥挤的人群,只见内奸扭曲的躺在地上,脑浆与血液从颅骨中的一个孔流出来,手紧紧地攥着,眼朝天空凝望。而在内奸的不远处,受伤的厨师躺在地上呻吟,只有几个人在照顾他。
赵涵雨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职务,她赶紧跑到倒地的厨师身旁,由于没有纱布,便直接从厨师的衣服上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捆绑好伤口。
“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纱布和药。”赵涵雨叮嘱厨师和周围的几个战士。匆匆的跑回去。
周骁艰难的等待食物,他很饿,中午根本就没有吃多少,口袋里的一些零食被淞沪吃的精光。
“食物!”周骁对天空大叫,“我好饿!”
没有人回应周骁,只有一群惊鸟从树丛间飞出来。那些鸟排成一行,在太阳的衬托下,飞向南方。
周骁真的变得无聊透顶,只有淞沪在他的身上窜来窜去,弄得他浑身发痒。
蓦地,脚步声出现在附近,周骁立刻兴奋起来,或许有人来了。周骁探头张望,是章禅光。他步伐缓慢,眼神疲惫,身上残留着血迹。
“你怎么了?”周骁问。
“你可以猜一猜。”章禅光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卡车的轮胎。
“你杀人了?”周骁把头努力的探出卡车后车厢的围栏。
“是的。”章禅光捡起一颗石子,扔向路旁的小溪中,溅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什么人?”
“是炊事班的一个厨师。那个司机得伤寒就是那个厨师所造成的。”章禅光又捡起一块石子,扔向水中。
“我们团居然有这种事。”周骁很是诧异。
“因为有日本人收买他。”
“人心难测啊!”周骁一边抚顺淞沪的毛,一边跟章禅光说,“在有些人眼里,金钱比国家更为重要。”
章禅光点点头:“是啊!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时候,钱比别的东西管用。”
“嗯。”
“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山谷中的小镇那段时间吗?”章禅光仰起头,对周骁说。
周骁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段时间,是多么悠闲,吃喝都是那个胖地主的。而你还是个连长,并且受了伤。”
“对,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小的连长,升官是我梦寐以求的事。”章禅光欣慰的微笑起来,但又流露出了一丝的悲伤,“但是现在我又很怀念那个时候,我需要处理的事很少,只需要被领导,而不是领导。”
“我饿了,非常饿。”周骁一句话打破了之前的氛围,把章禅光从曾经的事中拉回来。章禅光也被这句话弄得措手不及:“那……我帮你去弄点吃的。”他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往厨房里走。
“那你快点!”周骁向越来越远的章禅光喊道。
“知道!”
章禅光彻底消失在周骁的视线里。
只剩下一路的脚印和灰尘。
蓦地。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周骁的面前,赵涵雨端着一个盆子。里面全是米饭和蔬菜。
“该吃饭了。”赵涵雨带上挂在耳边的口罩。
“那章禅光知道吗?”周骁想起章禅光也要替自己送食物。
“他知道的,我遇见他了”
“那谢谢了。”周骁接过赵涵雨手中的盆子,大口吃起来。###第三十章 昆明已是不远的地方
赵涵雨沿着章禅光一路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离开周骁,最终被卡车的阴影所覆盖,消失在黑暗中。她被眼前突然所到来的黑暗很是不适应,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闭上眼睛,适应黑暗。
再次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人群的走动,人来人往,但是却都不约而同的手捧饭碗。他们各自窃窃私语,在谈论些什么。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坐在板凳上,好像在细细的品味每一颗饭粒的味道,看起来非常的从容淡定。
这个人,总是能让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外表不动声色,从容淡定。虽然这个人的年纪比父亲略小。
“你是我们团的老兵吧!”赵涵雨开口问道。
那个人抬头瞟了一眼赵涵雨,点点头,算是默认。
“你叫什么名字?”
“李马。”
“你是东北人?”赵涵雨被李马的口音所疑惑。
“是的。”
“东北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个……”李马犹豫了一会,他在想,自己是否有必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确实是东北人,从小就在·黑龙江长大,那本来是个很平静的地方。我在村子里有一块不错的地,每天就是种种地,然后东家逛逛,西家溜溜。也许没有那鬼子,我也许一辈子就窝在那个小乡村里,到死也不可能见过什么世面。
后来,鬼子来了,我不得不带着妻儿跑。就是这样,我到过许多大地方,哈尔滨、大连、北京、天津、上海。
在上海的那段日子,算是我过的最悠闲的日子,每天只是拉拉黄包车,挣点小钱,然后交给黑帮作为保护费,剩下的刚好够养家糊口。但是……这鬼子就像摆脱不了的影子,它还是来了。我决定参军,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妻子,让她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之后我就加入了部队,当时章禅光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连长,我就是在这只部队里,经历过淞沪会战,和武汉保卫战。之后的事情也很简单,我想你也知道,章禅光成了团长,我成了一个排长,然后……”
赵涵雨听了李马的讲述,内心受到了震撼,虽然他的讲述看起来很普通,但却处处隐藏着不凡。
一个普通人,从中国的最北边,几乎快要跑到中国的最南边,跨越了整个中国。而他仅仅是因为战争。这是普通人的无奈。
“这是真的吗?”赵涵雨甚至有些不相信。
李马抬起头看了赵涵雨一眼,目光中带着说服力,难以抗拒。
“你的故事可真是精彩。”赵涵雨不知怎么说。
李马皮笑容不笑,从嘴缝中吐出:“呵呵。”
“呵呵。”赵涵雨也微笑起来,但也不知道怎么把下面的话说下去,“再见,大叔。”她起身朝厨房走去,没有回一次头。
李马在对赵涵雨讲述过后,变得愈发沉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和火柴。抽出夹杂在许多香烟中的一只香烟,他李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中它,仅仅是觉得它独特。
划起一根火柴,把它靠近香烟,在哪瞬间,香烟被点燃,徐徐飘起烟雾。李马使劲的闻了闻,很珍惜的抽了一口,又犹豫了一会。把烟给熄灭了。
他盯着消散的烟,仿佛又下定了决心。他再次划着一根火柴,再次点燃了香烟。白色的烟雾再次腾起,李马觉得很自在,他把烟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吸起来。
这根烟好像被李马吸了很长时间,他呆在那里不动,静静的看着车队的变化。
人来人往,灯火升起,篝火燃气。直到这根烟的熄灭。李马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彻底把它熄灭。
蓦地,原本热闹的车队变得寂静下来,李马知道该是什么时候了,他想起身回到帐篷里,但发现脚已经麻了。一点都不得动弹。
“该死。”他嘀咕着,但依然抬不起脚。
李马他低头看着漫天星辰,等待脚的恢复。虽然是秋天,但晚上却一点都不冷,李马坐在这,除了想睡觉,别的倒是很惬意。
“要是能在这里睡觉就好了。”李马心想。
时间向前推移,李马的脚似乎能活动了。他试图站起来,他扶着板凳,摇摇晃晃。
忽然他站稳了,这是李马凭靠毅力所做的行为,他的脚非常不适,李马不得不闭上眼睛,咬紧牙根。
一步一步,他走回了帐篷里。
李马推开帐篷,看见李牛、张宝根、王小二几个战士围在一起聊天。见李马来了,赶紧叫他也坐下来聊天。
李牛问:“你去哪了?李马大哥?”
“就是在外面坐了坐,没想到把脚给坐麻了,所以半天没有来。”李马好像是很轻松一样。
“坐麻了?”王小二很是诧异,“那你这是做了几个钟头,能把脚给坐麻了?”
“呃……”李马顿了顿,“也就三四个钟头吧。”
“三四个钟头。”张宝根张大了嘴巴,“这能用‘也就’这个词?这也太长了吧!你坐在那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抽抽烟什么的。”
“哦——”张宝根点点头。
“你们在聊些什么?”李马问。
“唉~还能聊什么?”李牛叹了一口气,“就是到了昆明之后的那些事呗!”
“什么事?”李马凑近了一点。
“到了昆明,我们到底要干什么?”王小二喝了一口水。
“自然是去打仗喽!”张宝根很肯定地说。
“确实。”李马也很赞同,“而且很有可能是出国打。”
“出国打?”王二小很是不相信,“我们自己国家都保不住,还出国打?”
“这个是很有可能的。”李马似乎很肯定,“前段时间在长沙会战结束的时候。我就听说很多部队会被调到昆明去。然后再临走的那一天,我又听说在云南附近的什么国首都被鬼子攻陷。”
“是这样啊!”几个人听了都好像恍然大悟。
“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去上战场?”李牛带着恐惧的心情说道。
“那又怎样?”王小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们当兵可就是为了打鬼子,杀敌寇。”
“说得好!”张宝根也跟着起哄,拍起手来。
“说的也对。”李马点点头,又思索一下,“天也不早了,大家都睡了吧。”
说完,李马便扯起被服,盖在身上。其余几人也觉得无趣,也各自睡觉。这个帐篷就这样寂静下来,等待着新的一天###第三十一章 即将抵达昆明
昆明,已经成了一个不远的事实。距离是越走越近,每个人内心的恐惧被慢慢放大。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将怎样惨死,怎样被秃鹫啄食身体,直到成为一副白骨。
李马和王小二、张宝根、李牛几个战士坐在运兵车上,随着车辆的颠簸而起伏。李马抽着烟,口袋里的香烟仅仅只有几根了,他准备一口气把所有的烟抽完,免得的以后心里痒痒。抽烟这个习惯李马原本没有,那是到上海的时候才渐渐养成的。
那时候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上海与他熟悉的北方城市不同,这里比北方更加繁华,说的话也不太能听懂。在北京或天津,那里的人都穿着长袍马褂,带个小帽子。而上海人却许多穿着西服。并且上海更令人厌恶的地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