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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涵雨向他挥挥手。
周晓微笑了一下。
“出来一下。”赵涵雨把声音压到极小。
周晓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你找我干什么?”周晓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过苏联的?”赵涵雨在周晓耳边细语。
“这个……你猜。”周晓笑嘻嘻的。
“快告诉我!”赵涵雨突然提高嗓门。
“嘘————”周晓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好好,我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我是马克思党的党员,是在德国入党的。后来我回国,一个人曾交给我一个名单,说上面的人都具有如马克思党的资质,如果我能见到他们,或者跟他们有联系,就可以争取他们入马克思党。懂了吗?”
、 赵涵雨听完周晓所说的,非常震惊:“你居然是马……克思党的……党……员,并且在德国入……党。”
“现在你应该懂了吧。”周晓问道。
“那我可以入……党吗?”
“不可以。”周晓摇摇头。
“为什么?”赵涵雨失望到了极点。
“因为在这里,我没有联系人,所以不能呈报入党的材料,况且我们在国军军队里,一旦被发现,逃都逃不掉,就算是章禅光也救不了我。”
“好吧。”赵涵雨失望的点点头。
忽然,一个战士打开帷幔,揉着惺忪的眼睛,问:“你们两个在这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周晓慌张的摇摇头。
“诶!你是?”那个战士看着赵涵雨。
“我是新来的医疗兵。”赵涵雨赶紧回答道。
“是吗?”那个战士再次揉揉眼睛,“那你们继续聊吧。我回去了。”说完,他回到帐篷里面。
周晓看了赵涵雨一眼,说:“回去吧,刚才险些被听到,快去。”
“嗯。”赵涵雨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营地里变得热闹起来,大多数人都开始一天的新的任务。赵涵雨窜所在各个帐篷之间,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是多么难以置信!!!”赵涵雨心想。
周晓回到帐篷里,几个战士正在吃早餐,他们大口的咀嚼着馒头,一个人的身旁还留着一份。
“你在跟那个姑娘说什么?”之前的那个战士咽下一口包子,问道。
“说什么?”周晓停顿住了,“没什么,她是我的朋友,都是上海的。”
“那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周晓对那个战士说道,带着恫吓的语气。
“好吧。”那个战士瘪了下去,“我不问就是了。”
周晓咬了一口馒头:“好好吃你的包子,别再多嘴了。”###第二十六章 躺在地上的战士
这几天补充的兵源陆陆续续到达了,章禅光看着这些部队,心中喜忧参半。
他默默的走回走回指挥部,哪里又变得往日般繁忙,军官、通讯员,参谋员在大厅间穿梭。
忽然一个通讯员跑到章禅光身边,拿起手中的电报,念道:“命你部在今日启程,赶往云南,速来。”
章禅光听完,看着那个通讯员,思索了一会,问:“我们团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
通讯员也想了想:“大概快满员了,好像还差将近一百人的样子。”
“嗯。”章禅光点点头,“也差不多了,那就……启程吧。”
“明白。”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团。
帐篷被拆掉,设施被捣毁,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背着行李。
他们一路向西,赶往云南。
赵涵雨坐在一辆卡车上,她遥望着远方的路。已经整整坐了一天的车,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大卡车,一路的颠簸让她苦不堪言。
直到太阳即将落下,车队才停止了前进。
冬天已经越来越近,但气温却并没有降低,赵涵雨看着天空。
“多么有诗意!”赵涵雨心想,“就像在莫斯科一样。”
赵涵雨非常怀念在苏联的那段时间,在那短暂的三年里,苏联还是一片太平盛世,只是内部较为动荡,许多的官员被流放、撤职。
“那是多么美好的地方。”赵涵雨心想,“不过现在……已经惨遭纳粹的侵略。”
赵涵雨看了一眼夕阳,继续回忆:“不过,列宁格勒更有趣,毕竟是沙皇时代的首都。”
赵涵雨遐想着,回忆着,望着爬上天空的漫天繁星,望着银色的残月。不知不觉她感到寒冷,毕竟快要冬天。
赵涵雨从行李中拿出棉被,盖在身上。她再次望着天空吹起口琴。
时间悄然的流逝着,原本热闹的的车队安静了了下来,只有篝火中跳动着的火苗还富有活力的色彩,赵涵雨依然躺在卡车的后车厢里,不过她已经睡着了,手中的口琴掉落在一旁。
但是章禅光却还未入眠,他望着西方,望着云南。他忧心忡忡的。他知道,在云南,必将再次发生一场很大的战役。但是也有他意料不到的,那就是出国,到缅甸去作战。还要翻越那荒无人烟的山区。
章禅光抬头看着天空,对自己说:“章禅光!你能度过这些苦难吗?”
蓦地,他脑海中好像有浮现出自己:“我一定可以度过这些危难,活到战争结束的时候。”
“我一定可以的!”章禅光大吼道,朝着天空,虽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话。
章禅光回到帐篷里,面对这那张软塌塌的行军床,躺了下去,他缓慢的闭上眼睛,好像对这个世界带着留恋与不舍。
现在,车队真正陷入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醒着,他们都闭着双眼,准备迎接明天的到来。
早晨,太阳从山谷的缝隙中射出光芒,周晓被人拍着脸,而且很用力,扇的他脸都疼了。
“谁呀!”周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极度的不满。
“是我,章禅光。”章禅光的脸在周晓面前晃悠。
“有什么事?”周晓揉揉眼睛。
“我们团的车队的一个驾驶员昨天晚上突然发烧,所以要你代班。可不可以”章禅光问。
“代班?”周晓想了想,“呃……好吧,不过我开车技术很烂的,如果出了事情,你千万不要找我负责。”
“晓得,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开好车就行,反正车上装的不是人,是些食品。”
“哦!”周晓说,“那我就放心了。”
“那你就赶快起来!”章禅光催促道,“很快车队就要出发了。”
“很快是多长时间?”
“顶多半个小时。”
“那我确实得快点、。”周晓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周晓坐上卡车,他摸了摸方向盘:“好久都没有开过车了。”
前面车子的发动机的轰鸣声陆续响起,周晓也发着车子。他以前一般开的是轿车,对这种卡车来说,他有些不习惯。
公路崎岖难行,一路上到处是坑和石块,好几次车上的食品都被震落。周晓不得不得下来拾捡,这样停停捡捡,周晓被落在了最后面。
“苍天啊!”周骁头朝天捂着脸,“这个差事真是整人!”
周骁勉强着往前开,忽然,前面的车队停了下来。周骁觉得奇怪,便下车望了望。
只见李马带着几个战士,个个手中都拿着一捆绳子。
“你们是来帮我绑货物的?”周骁好像猜到了他们的原因。
“是的,团长让我来帮你的,前面就是岔路口,他怕你跟不上车队,走错路。”李马点头承认。
“那挺不错的。”周骁笑嘻嘻的,“那就赶快开始。”
几个人拉着绳子,在车上爬来爬去,很快的功夫,就把车上的食品捆得严严实实,哪怕是再大的颠簸也不会掉落物品。
没了拖累,周晓很快的赶上了车队。
他目视前方,注意力被坐在前面卡车上的士兵所吸引。
那些人木若呆鸡,毫无生气的坐在两边的椅子上,被颠簸随意的摇晃。枪靠在他们的肩膀上,但随着摇晃,已经靠在别的战友的身上。周晓向他们挥挥手,其中几个战士回头看了他一眼,但面无表情。
周骁觉得无趣,也不在关注他们,专心开自己的车。
时间已接近中午,周骁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他望了望前方,车队还没有停的意思。他只好眼巴巴的望着前方。
“咕咕——”肚子又开始叫了。
周骁有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还不吃饭。”
好像是上天有灵,当周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太好了!”周骁欢呼道。
他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直接跳下来,有关上车门。
太阳很大,很刺眼,但不灼热。周骁下意识的用手挡住阳光,获得更好的视野。
他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好像在看些什么。
周骁大步走上前去。
只见一个战士躺在那里,似乎周骁之前的那个司机。###第二十七章 痕迹
许多人围着那个司机,周骁推开拥挤的人群,想仔细看看。
“不要靠近他!”人群中响起一阵吼声,细细寻找,是章禅光。
“他得了伤寒,赶快散开!”章禅光再次命令道。
人群很快散去,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得了风寒,如果患上这种病,轻则影响行军,重则死掉。
在章禅光小心翼翼的·指挥下,几个胆大的战士抬着那个司机,到远离车队的地方放置,等午餐过后,再运回车上。
事情暂时平息,一切又恢复正常。车队里的炊烟再次升起,周骁凑到章禅光旁边,问:“那个司机怎么会得风寒?你不是说他是拉肚子吗?”
“你猜!”章禅光盯着周骁,揶揄的说。
“快告诉我,这可是传染病!”
“我也不知道。”章禅光晃晃头,“开始他只是拉肚子,又变成呕吐,然后发烧,最后虚脱,我叫赵涵雨过来看这是什么情况,他说这是伤寒。”
章禅光说完,周骁变得很惊恐;“那你说那车里有没有伤寒病毒?你说我在那车里呆了那么久,会不会感染病毒?哦!天哪!”
“不好说。”章禅光耸耸肩膀,“所以我得离你远点。”说完章禅光起身离开了周骁。
等待了十几分钟,饭终于烧好了,周骁正想去领饭菜,却被赵涵雨远远的叫住。
“你别走!”赵涵雨大喊,“章禅光告诉我情况了,你可能携带伤寒病毒,所以请你不要前往人员密集的场所。”赵涵雨戴上挂着的口罩,递给周骁一碗饭菜,示意他走远点。
“坑人啊!”周骁不情愿的接过赵涵雨手中的饭碗,愤愤的走到一个僻静地。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再次响起,周骁又回到那辆卡车里,他缓慢地把钥匙放到启动口里,发动车子。
颠簸的感觉又一次来到,前面的卡车又一次坐满了士兵,但这一次不是周骁看他们,而是他们看周骁。
那些士兵不再精神萎靡,而是个个注视周骁,好像把他当稀有动物看待。
周骁勉强中他们笑了笑,他们没有回应,他们虽反应的是惧怕。好像隔着车子也能被周骁传染。
“我不是还没有被检测出来有病嘛!”周骁心里暗暗的骂前面这群人,“一群大惊小怪的人,等你们受伤了,老子肯定不给你们治疗!”
周骁做了一个鬼脸。
前面的人也做了鬼脸,好像在互相对骂。
“真是无情无义!”周骁心里再次暗暗地骂道。
还在继续前进,路还是那么的颠簸,前面车上那些战士们的注意力已经从周骁身上转移。
周骁反而感到了孤寂,没有一个人陪他,孤独笼罩的他。虽然仅仅隔着一层看似很薄的玻璃,但他与人之间的隔阂好像万丈深渊。
也许就是这样,周晓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他想到了很多,那些曾经的记忆。故乡——上海,那里已经沦陷。留恋过的地方——德国,已经被狂热的思想带入无底的战争深渊,曾经的校友也许已经战死在冰封的、广袤的俄国大地上,也许他们在最后也领悟到了这一切是多么的无趣。
周骁回想着,思绪飘忽到遥远的地方,他没有意识到危险——前面的急转弯,如果他没有察觉,等待周骁将是车毁人亡。
“喂!” 前面的一个战士好像在无意之间发现周骁的不专心,“你在专心开车吗?”
周骁被这呐喊声所惊醒,他赶忙观察前面的路。“前面有一个急转弯,还好那个人提醒我。”周骁感谢那个人。
周骁平安的转过这个路口,他看见的是,一片平坦的公路。
路的两旁,依然是葱郁的绿树,没有冬天的景象,飞鸟在这里停歇。它们在枝头见穿梭,寻找食物。
周骁知道,他们离目的地不远了,只有往云南前进,才会有这样的景象,树木依然青翠,流水依然潺潺。
不知道怎么的,前面的车队又停了。周骁趁这个时候,下车伸展伸展筋骨。
他一面扭扭腰,一面看着前面。
许多人都下车走动,有的坐在土墩旁聊天,有的在车边跑动。但是他们好像仅仅是下车休息,并没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一切都似乎非常正常。
周骁想过去看看,但碍于章禅光的警告,又停止了步伐。他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有些疼。
地上有许多枯枝败叶,在这里面,隐藏了许多渺小的昆虫,周骁俯身看着它们。
无数的蚂蚁背负着累卵,往别的巢穴赶去,那些可怜的工蚁,它们的肩膀上压着跟它们的身体一样大的蚂卵。步履蹒跚的前进,只有前进才能拯救它们。
一直地奔波,直到死去。
周骁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夹起一支蚂蚁。
“多弱小,多可怜。”周骁盯着那只苦苦挣扎的蚂蚁。
轻轻地,那只蚂蚁被周骁碾死,死的无声无息,从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章禅光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大树。
那是一棵非常古老的树,苔藓爬满了它。老态龙钟,摇摇欲坠。但是那棵树依然拥有繁茂的枝叶,庞大的身躯。
章禅光拿起枪,向那棵树射去。
那几发子弹,在这棵大树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这是个直到那棵树到死,都不会消失的痕迹。###第二十八章 伤寒
车队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周骁叼着根狗尾草,坐在卡车的车厢里。他反而觉得有些无聊,没有人跟他接触。
路两旁的树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些树之间跳跃。
周骁仔细盯着那个东西留下来的轨迹。
那是一个精灵,它身手灵活,非常灵巧。可以轻松的在这些茂密的树之间穿梭。
总算,精灵停住了它的脚步,也露出它的真面目。
一直小巧的松鼠在一颗楠树上停歇,它机警的眼睛看着周骁,周骁也看着它。
好像是心有灵犀,松鼠一点也不惧怕周骁,它大胆的跳到车上,在边缘的围栏上走动,观察周骁。
周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点吃的,那是一些坚果之类的,松鼠受到了诱惑,不顾一切的跳到周骁的手掌上。拿起一颗瓜子,开始啃食。周骁看着那个松鼠。
确实,一个渺小的生灵,为明天而担心。
很快,松鼠吃完了周骁手上的所有。它的视线转向周骁,它又爬到周骁的胳膊上,躺了起来,与周骁一起享受午后的阳光。
松鼠,好像变成了周骁的宠物,非常乖。
前面骚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发动机的声音。松鼠好像被这吵闹的声音所吓到。身体蜷缩到了一团。
周骁轻轻的抚摸着松鼠的背,带上它到了车里。松鼠马上跑到车里的角落躲起来,是在那最黑暗的一角。
周骁跟上了车队,那只松鼠貌似已经适应了这一切,它跑了出来,爬到周骁的肩膀上。也目视前方。
周骁转头看了一眼松鼠:“你可以做我的宠物吗?”
……
“那太好了。”周骁高兴地说,“那你就叫……叫淞沪。”
……
周骁笑嘻嘻的,虽然身边只有一只普普通通的松鼠,但是至少它是有生命的,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哪怕不会说话。
这也是章禅光所期望的,但却不能做到。
他的身边只有一个驾驶员,一个上级派来的驾驶员。他从不说话,眼中只有冷冰冰。金钱可以让他打开那封闭已久的上下鄂,但吐出来的往往是丑恶的。
“现在到那里了?”章禅光问。
停了几秒,驾驶员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嗯……”章禅光重新保持沉默。
但是,沉默是难以忍受的。章禅光看了看,已经是四点了。
“停车!”章禅光想驾驶员发布命令。
车子很快就停了,章禅光连忙打开车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总算逃脱了这个家伙的魔掌。”章禅光心里说。
他看着夕阳,扭扭脖子。在车队四周闲逛。
很快,整个车队变得热闹起来。
一千多人多人活跃在庞大的卡车之间,他们聊天,互相说笑,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和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餐。
章禅光渐渐走到了车队末尾,他碰见了周骁。
周骁的身上趴着一只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