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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起打,管他呢。于是比赛就在那个昏暗的篮球场上开始了。
阿建可是一个篮球的天才,那人居然也不弱,弹跳,投篮,让阿建佩服。
一个蓝板球,阿建跳起来抢,没有想到球弹在蓝框上,飞了出去,正好砸在那
个人的头上,那人摔倒在地。阿建连忙跑过去。可是跑到一半他停下了,他看
见了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一幕:那个人的头居然被球打落在地,眼镜掉在了远处,
那个被打落的头,在他的身子旁边,头上的眼睛处是两个深深的黑洞。那人爬
起来,拎着他的头,轻轻放在了脖子上,然后回过身,对阿建嘿嘿笑了笑,说
“我们继续吧。”
至于以后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从那天开始,在体育馆里那个最
昏暗的球场上,隐约有两个人在打球。
是故我知
耿昌宇
我的头被压得紧贴在砧板上,刽子手肩头的鬼头大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太
阳正一点点地移向天中,台下乌压压地一片,鸦雀无声,而我却没有一点人之将
死的恐惧……
我知道这是在梦中,最近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做这样
的梦。当午时三刻监斩官不无夸张得意地宣布“时辰到,开斩”时,随着一声撕
云裂帛的“刀下留人”,一骑黄膘马绝尘而来,身着黄马褂的太监宣读完圣旨将
我“官复原职”,我总是平静、安然地醒来,带着台下的百姓的欢呼给我带来的
喜悦,满怀信心和激情地投入到一天的工作、生活中去。
台下似乎有点躁动,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我也不由自主
地抬眼望去。监斩官宣布“时辰到,开斩”,刽子手肩头的大刀已经举起,台下
复又寂静无声,我仿佛看到一身皂黄的太监正夹马凝气,预备给我和天下的黎民
以巨大的惊喜……鬼头大刀正挟着风声向我飞来,我不由地紧张起来,求助地看
着前方渐近的黄色旋风……我脖子上感到一丝丝的凉意,随着一阵痛快淋漓的快
感,我失去了知觉。
尸体被发现在一间简易的职工宿舍里的床上,死者身上无任何致命伤痕,两
眼圆睁,显得极为恐怖;在其枕边有一只疑为野猫碰落的衣架,床头柜上有小说
数本:《龙公图案》、《寇青天》等。这里地处城乡结合部,环境幽静,每天早
晨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射到床头时,卖菜牛车的“得、得”声和乡农间近乎京剧对
白的招呼是这里的噪音唯一来源。
然而法医的解剖结果表明,死者死于巨大的惊吓。种种迹象表明,死者在临
死前一定看到或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我曾经坐在巨大无影灯上,看着年轻的法医解剖我的尸
体,痛哭失声,却没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