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你超讨厌我妹妹,是她的劲敌?」
我这么一问,凛世就更加愤怒地大吼:
「才不是!我是今日子的好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你明明是她的大哥,为什么完全不知道啊!」
「我就真的没听过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凛世实在太过愤怒,让我有点畏缩。凛世按着额头,像是想说「这家伙没救了」似的,刻意大声发出「唉——」的叹息,然后狠狠瞪向我。
「唉,算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请问是什么事呢?」
我浑身发抖,像只可怜的小羊。从至今的发展来看,感觉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正当我做好这种觉悟时……
「请你跟我交往。」
咦?
我挖了一下耳朵。由于我没什么自信,所以又挖了一次。
「不,要『交手』是不可能的。你有练水中的格斗技,这对你而言或许是家常便饭,但我没办法下水啊。」
「都特地挖过耳朵了,你的听力是怎么回事啊!我说的是『跟我交往』啦!」
「要用长枪之类的吗?」
「你想被杀吗?」
凛世收起伞,用力指向我的鼻尖。
「哦,你的意思是要用伞来厮杀啊。」
「日向大哥真是听不懂人话啊——说到交往,当然是成为情侣的意思啊!」
「咦……?是要成为情侣的那种交往?」
跟我交往?这个感觉性格超恶劣,但只看外表的话算是苗条白皙、容貌有点凶狠但还算端正的美少女,说她要跟我交往?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我像被狐狸捉弄了一样茫然。我脑中一片混乱,维持着打坐的姿势呆滞地望着她。此时,她白皙的脸蛋整个泛红,勃然大怒了起来。
「为、为什么一脸惊奇地盯着别人的脸啊!快点说『好,我很乐意』啊!」
凛世一边用力拿伞抵住我的鼻子,一边这么说。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说出来的话跟行动完全不吻合啊!
啊!
我想起来了。传说中,当释迦牟尼为了顿悟,在菩提树下坐禅冥想时,有个恶魔出现,展现各种幻觉来干扰释迦牟尼的冥想。
没错,这也是幻觉。也就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之间接近了开悟的境界,所以恶魔才会向我展现幻觉。释迦牟尼也曾被美少女之类会引起欲望与烦恼的幻觉所侵袭。在我面前的凛世乍看之下是相当美丽的少女,但她其实是恶魔,所以个性才会这么糟糕。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停止坐禅喔。给我滚开,恶魔!」
我下定决心,沉稳地重新摆好打坐姿势,紧紧闭上眼。
「你在说什么啊,女生都告白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乖乖离开!我说希望你能跟我交往,你没听到吗!」
戳戳戳戳——凛世以惊人的速度用伞的尖端戳我。好痛的幻觉啊。我说啊,你不要连打,
插图
我可不是游戏摇杆上的按键喔!
「我听不到恶魔的声音。明明是幻觉却会痛,大概是因为我的修行还不够的缘故。要是此时惊惶或逃跑,就会正中恶魔的下怀。这也算是修行,不管对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中断打坐。只要顿悟了,幻觉应该就会消失才对,一定是这样。」
为了集中精神,我更用力地闭上眼,拼命想回到冥想状态。
不过凛世却烦躁起来,开始「戳戳戳戳戳戳」地加快用伞戳我的速度。你是啄木鸟吗!
「好痛好痛!明明是幻觉,但这也太痛了!」
「谁是幻觉啊!为什么要逃避现实?你先给我张开眼睛,认真听人说话!我说『请跟我交往』,你是没听到吗?」
「我说了不要戳啊!明明全身散发着充满敌意的气息,还叫人跟你交往,这在现实中根本是不合理的发展吧!这代表你就是幻觉啊!」
「为了证明我不是幻觉,我就戳到出现一个洞为止,你觉得如何?」
凛世的声音相当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家伙好像真的打算一直戳下去。她说的「交往」,果然还是用雨伞戳刺交手的意思吧!我连忙张开眼睛,自暴自弃地回答:
「我懂了啦,我懂了啦。我会听你说!但是不管怎么想,这个状况都很脱离现实啊!如果你不是幻觉,那就代表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我没有打鬼主意!我喜欢上你,所以跟你告白,这很理所当然吧!」
「不可能!长相平凡,又是佛像爱好会的我会单方面受到女生欣赏、告白,这不过是童话世界的幻想!在这个现实世界发生这种情况,除了整人节目跟美人计以外没有别的可能!」
「日向大哥真是多疑耶!」
凛世烦躁地抛开雨伞,扑到仍然维持着打坐姿势的我身上。
「呜哇!」
凛世把我压在下面。我想把她甩开,但她不愧有受到水中格斗技的锻炼,身体动也不动。
她的外表看起来很苗条,体重也相当轻,压在我身上的臀部跟大腿的触感也很柔软。感觉就像有只猫坐在腿上一样。
从这个描述来看,感觉好像可以轻易将她推开,但我其实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看来她似乎对我用了相当高超的摔角关节技。
「不是有句谚语说,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则是男人之耻吗!现在柔弱的女孩鼓起勇气向你告白,你连开心答应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你哪里柔弱啊,水中的格斗技原来不是比喻啊!你还真的精通格斗技吗!」
「这不是格斗技!光看就知道了吧,我在诱惑日向大哥啊!」
「哪看得出来啊,这哪里算是诱惑!」
「我有点太强硬了吗?嘿嘿☆」
「什么嘿嘿☆啊!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我的手脚动来动去,同时拼命大喊。此时传来砰砰砰地在水泥阶梯拾级而上的声音,比叡跟高野从屋顶门口冲了出来。
「怎么了,日向同学~!」
「啧,碍事的家伙……!」
凛世迅速拿起伞,从另一边的楼梯撤退。好快。不管怎么看,现在的状况都不像女孩告白之后害羞逃跑的情景。真要说的话,「暗杀者失手逃跑」的形容才是最恰当的。
「你没事吧,日向同学~?背后脏兮兮的喔??」
他们把我扶起来,我带着得救的心情来回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出现的时间点还真刚好。」
「嘿嘿嘿……其实是因为日向同学没精神的样子让我们很担心,所以吃完便当就一直在找你喔~」
「这、这样啊……」
我不禁泪水盈眶。两人的友情与被凛世袭击的恐怖感突然重现心头,我忍不住紧抱住两人的脖子。
「比叡、高野!谢谢你们,我刚才好害怕~!原来会在打坐时被恶灵袭击的,不是只有释迦牟尼而已啊!」
「发、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相当手足无措。
多亏了比叡跟高野,我总算平静下来。
接着到了放学时间,我打开摺伞,正要离开校舍打算回家。
此时,某个人从走廊另一端……
发出「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
那人扬起漫天灰尘,以惊人的速度朝我奔来。我心里一惊,回头去看。发丝飘扬着、以百米十秒的气势向我跑过来的……是凛世!
「发现日向大哥!」
「呀——!」
凛世扑到我背上。
「……谛揭谛。波罗揭谛。」
「为什么要念般若心经啊?」
「我想说你会不会因此逃跑。」
「为什么要把我当成恶灵啊!」
凛世从背后用力压住我的头,对我使出裸绞技。即使是在菩提树下开悟的释迦牟尼佛,应该也不曾受到会使出这种直接攻击的恶灵侵扰吧。
「好痛苦好痛苦!住手啊,我会死!」
「希望我住手的话,就跟我交往!」
我的颈骨在哀号,凛世的胸部紧压着我的后脑勺。虽然看起来很苗条,不过凛世大概是穿衣服显瘦的类型,胸部相当有分量……不对,现在不是做出这种悠哉感想的时候。呼吸好困难————
「不管怎么想,这种姿势根本不像恋爱中少女的告白场面吧!」
「为什么啊,我都对你发动这么强的attack了!」
「你的attack根本就是从英文直译过来的『攻击』的意思啊!」
「没差啦,快点跟我交往!」
喀喀喀……连脊椎骨都开始发出哀号。在凛世的攻击中明显感觉得到恶意与杀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叫我跟她交往。虽然我不曾被人告白,但这情况显然有问题吧?
糟糕……周围的景色开始笼罩上朦胧的白雾。意识开始模糊,我说不定会死……
「喂~!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啊~!」
远方传来呆头呆脑的声音。啊啊……原来比叡跟高野来救我了。
「可恶,又是刚才那些碍事的混蛋吧!但是我绝对会让日向大哥跟我交往的!」
丢下比魔鬼终结者所说的「I’ll be back。(我会再回来)」还要更恐怖的一句话,凛世就放开我逃走了。
「呜……咳咳!咳!」
我不断咳嗽,但总算能吸到新鲜空气。比叡跟高野把趴倒在地的我扶起来,让我坐起身。
「没事吧,日向同学~?」
「呼、呼……谢谢,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刚才的女人很明显带有杀意呢~可以说是如同袭击释迦牟尼佛的恶灵般的存在啊~」
不愧是厉害人物,他们也感受到那股杀气了吗?
「那是杀气,不是善意对吧?」
「如果那叫善意,朝着对方的脸发射反坦克火箭炮也算是善意啦~」
「搞不懂……为什么我非得被那种家伙缠上不可?」
「还好赶上了哪~在我们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你马上一个人回去了,我们才会担心到连忙追过来哪~」
「抱歉。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有种多重的疲惫感。刚才我是想快点回家。」
原因之一是睡眠不足,之二是早上被路过的高中男生贴上「普通又不受欢迎的家伙」这个标签。最后一点,就是午休时遭到凛世的袭击。
我也算受到他人告白了,所以「不受欢迎的家伙」这点有误。但是明明被告白了,为什么我的脖子会这么痛,心情会低落到谷底呢?
「我们送你回家吧~?反正有定期车票,可以中途下车~」
「是哪,明天早上我们也会在日向同学搭车的那站等你,然后再一起来上学~」
两人一脸担心地说着。嗯,请务必这么做。凛世或许还会再来找我。
「谢谢。朋友果然是不可或缺的。」
「你不用在意啦~试图让修行者堕落的恶鬼,就是我们共通的敌人~」
消沉的我感受到两人的温柔,差点就要掉下眼泪。
多亏这两人,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受到凛世的攻击(写成攻击,读做attack)。
虽然如此,凛世仍然持续狙击着我。放学后大概是因为有社团活动,她不会前来袭击,但早上她会在校门旁两眼发光地盯着我,下课时间时,我也会在教室附近感受到杀气。
听到别人说朋友的坏话,没有人会觉得好受。所以我没有跟妹妹提起凛世的行为。
不,正确来说,由于我对凛世太过异常的行动感到担忧,所以不着痕迹地探问过。
「啊,水球社是不是有个……叫三剑的女生?」
在晚餐餐桌上,食欲不振的我边用叉子戳弄起司汉堡排,边这么询问。妹妹这个充满精神的运动少女一如往常地呈现饥肠辘辘的状态,她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神色如常地回答:
「嗯,是凛世嘛。她是我的朋友喔。」
「是超级好朋友?还是竞争对手?」
「就是普通朋友啊。老哥会在意我的社团活动,这还真稀奇呢,你打算来参观下次的比赛吗?」
妹妹的眼睛闪闪发光,趋前靠向我。不不不,话题怎么会跑到那个方向!
「呃,没有,我不会去看你比赛的!」
「你就去看嘛。真是个冷淡的哥哥。」
老妈边喝茶边这么说。反正母亲还是无法了解儿子的……男性的心情吧?
「然后呢,凛世怎么了吗?」
妹妹这么问,不过要是要发展成「来看我比赛」的话题会很麻烦,所以我说:
「没、没有啊,哪有怎么了?啊,对了,得去抄经才行!」
我很勉强地蒙混过去,逃离餐桌旁。
「老哥——你不吃汉堡排的话,我就吃掉啰——」
妹妹的声音从背后追来,但我以超越音速的速度跑回房间。
为了抄经,我摊开比叡送我的大藏经经文。
接着,我为了沉淀心情而开始慢慢抄经,但完全无法平静。握着笔的手在颤抖,笔划歪歪扭扭,最后我发出「啊啊!?」的哀号,抱头苦思。
「为什么我会被盯上啊?我明明过着完全不跟女生扯上关系,平静安稳的悟道日子啊!我做了什么会受到佛祖责罚的事情吗?」
总之,根据妹妹的说法,凛世并不是竞争对手,所以她不是基于对妹妹的怨恨而袭击我的?话虽如此,但凛世自称为「好朋友」,而妹妹说她是「朋友」。关于这点,两者之间好像有微妙的落差。
包括妹妹在内,女孩子会在何时何地被踩到地雷都很难以捉摸,所以妹妹或许在不知不觉间遭到怨恨……就在思考这些事情时,我的头痛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盯上,是件让人毛骨悚然又不安的事。我每晚都会作被凛世追着跑的恶梦,在浑身大汗中醒过来。这时候大多是半夜两三点,之后我的头脑就会清醒得睡不着,因此我的睡眠完全不足。
「日向同学好像消瘦了呢~……」
比叡跟高野很担心睡眠不足的我,一步也不离开我的身旁。明明是男生还一起上厕所,这看起来实在很蠢,但他们没有露出任何不乐意的表情,一直陪伴着我。不愧是功力高深的佛教徒,慈悲为怀的等级就是不同。
「因为我会作恶梦。」
「哎,被追得这么紧,教你别在意就太勉强你了?再过个三天,她会不会就放弃了呢~……」
注意到躲在走廊另一端的墙壁后方、稍微探出头来监视着我的凛世,比叡发出叹息。一被比叡发现,凛世就慌张地躲到墙壁后面。但是她又不死心地悄——悄探出头来。
「我有种变成无耳芳一的感觉。」
我想起一则故事。被恶灵缠身的芳一,为了保身而躲在寺院中,虽然他一边念诵崇高的经文,试图逼退恶灵,但最后还是被摘下耳朵。与无耳芳一不同的地方是,芳一只是被拿掉耳朵,凛世却明显对我怀有杀意。
「对说了『我喜欢你』的告白对象,以杀人的劲道使出裸绞技,就常识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或许她就是所谓的傲娇哪~」
「她没有任何娇的要素吧。」
「哎,有句俗谚是『女人心常变,如秋季天空』,所以只要我们一直保护你,她不久就会感到无聊而放弃的~」
比叡跟高野轻拍我的肩膀。的确如同两人所说,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我想她并没有一直追踪我这个无聊男子的精力,于是我稍微轻松了一点。
在我心情轻松起来后,我一如以往在车站跟两人道别,前往回家的路上。
凛世要参加水球社的社团活动,所以回家路上应该安全无虞。正当我边感谢着比叡他们的友情边前进时,我看到一个身穿我们学校制服的女学生蹲在道路正中央。
「……咦?」
我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虽然这里是住宅区的主要干道,但也是有车子正常通行的道路。而且出门购物的太太会一边讲手机,一边用诡异的开车技巧,开着庞大的车子驶过狭窄小路……现在就是这种超危险的时间带。
在这种时间带,根本不可能蹲在道路正中央。从她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看来,似乎也不是在寻找掉落的隐形眼镜。
(该不会是……被出门购物的太太开车撞到了吧?)
我背脊一阵发冷,于是冲到她身旁。
那是个身材娇小,像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蓬松头发的两侧绑着低马尾,还有文静的稚嫩脸蛋,她看起来就像少女漫画的登场人物一样。
「呜嗯……呜呜~嗯……」
我一接近,就听到她微微呻吟。太好了,她还活着!
「你没事吧?」
我在她旁边跪坐下来。我一仔细盯着她的脸,她就皱起眉头,露出痛苦的神情。
「呜呜~嗯,呜呜呜~嗯……」
「你怎么了?」
「呜呜……心、心脏好痛……」
她用痛苦的动作紧抓着自己的左胸。嗯?
「心脏不在那里喔。」
「……咦?」
她用充满痛苦的目光看向我。
「……是在左胸对吧?」
「那里是肺。心脏在肺的附近,胸口正中央稍微偏左一点的地方。」
我一说完,她就再次痛苦地说:
「那就……嗯~呜嗯~肺好痛~……」
「不管哪边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