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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腹家将会潜入禁苑杀了钟绍京,坏了大事,现在可以放心了。可是,他难道只身潜入西内苑去了么?……李隆基想到韦元,不得不为自己的爱将担忧:“你虽不乏心计,但那韦元也非等闲之辈啊……”
突然,照夜白昂起头来,朝院外的夜空仰望。宝马的举动,立即把李隆基的注意力吸引到它的身边。他缓缓步下前厅,走到马前,伸出右手,为它轻轻拂开眼前的散鬃,而左手,却早扼紧了缰绳。禁苑中的气氛,象凝冻了一般,于寂静中,透出了使人窒息的恐怖……
当李守德仗着剑,傍着林木,跑到后院外的小径上,果见钟绍京矮胖而敏捷的身影正在前面的假山处晃动。顿时,他怒火上冲,若不是李隆基有令,他早就一跃而上,抓着那无耻小人,给他“一剑终了”!但他强制住自己,仍将剑插回鞘中,盯着钟绍京奔跑的方向,轻轻地潜入蔷薇丛后,使用起他的蛇行法,悄悄地来到了喘吁吁的钟绍京身边。他看到钟绍京骤然停了下来,好象是累了,在那里呼呼地吐气。他不停地朝后面扫视,望着府第,嘴里喃喃地骂道:“贱人,你愿和三郎去送死,就去吧!我惹不起韦氏,也斗不过三郎,可我总能逃!”
“啊?他要逃?”李守德听了暗吃一惊,忙朝他逼近,并伸出手去……
“啊!总监大人!”
恰在这时,李守德突然听见这声呼喊,他赶紧缩回手来,重新隐在蔷薇中,从藤叶缝里朝对面一看:啊!黑压压,至少也有几百人,手里拿着些古怪的家伙!
李守德猛地抽出剑来。他不能全按王命行事了!他要先斩了钟绍京,再向候在院中的临淄王发出信号,让他逃出禁苑……
“啊!”钟绍京惊诧、惶惑地望着这些手拿斧头、锄钯、砍刀的丁匠们,问道:“你们,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呀?”
“总监大人,我们奉令杀了国舅韦温,前来助你去救出羽林将官呀!”丁匠们听他那么一问,不禁纳罕地、七嘴八舌地向他这么回答。
“什么?杀了国舅韦温?”钟绍京和暗藏着的李守德一听这话,都惊得回不过神来。
“咦!刚才不是你令那位王毛仲将军,带我们去杀了昨晚驻进苑中来镇守禁苑的国舅韦温的么?”
“王毛仲?!”一听这个名字,钟绍京、李守德都不约而同又大吃了一惊!
“这不,韦温的头都提来了!王将军说要交你去呈献给临淄王爷殿下记功呢!”一个花木工匠,用手中扒泥的钯钉尖,挑起一坨血糊糊的头来,送到钟绍京的眼前。
“好呵!杀了韦温,就是逃到地狱韦后也不会饶过我的!……”钟绍京想到这里,恨不得用嘴一口咬死王毛仲!他想到王毛仲这一着,是这样的毒辣,使他一下子处于绝境,吓得身子一软,瘫倒到了地上……
“总监大人!”就在他倒地之时,李守德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扶住了他,而且大声说道:“王爷殿下知你率着众丁匠杀了韦温,大为高兴,此刻正在你的府宅内,候你报捷!”
“呵……!”丁匠们一听临淄王就在苑中,又是惊奇,又是兴奋,他们忍不住欢呼起来,挑着韦温的头,争先恐后地朝钟绍京的宅院涌去。钟绍京惊骇、焦急、烦躁,但却拗不过李守德那撼山倒海的臂力,以及近两百工匠的冲撞,他糊里糊涂地被这两股力量重新拖回了自己的府宅,跪在了李隆基的面前。
“钟大人为大唐社稷已创首功,小王不胜钦佩!”李隆基急忙弓身伸手,将钟绍京扶了起来,钟绍京却仍在发昏,哪里答得出话来。李隆基又转向庭院之中用惊奇、敬仰的目光望着他的那近两百名丁匠,朗声说道,“韦后鸩杀先帝,谋危社稷,人神共怒!天色将晓,事已危急,本王将与众壮士杀入西内苑,救出羽林将官,重发羽林万骑,翦灭诸韦,以安社稷民心!”
“谨遵王命!”丁匠们举斧挥锄,齐声相应。
“鞍鞯齐备!”突然,钟绍京听见王毛仲的奏事声,他才回过神来,本想破口大骂一声“高丽蛮种!”可是一看那高大的身躯,铜棒般的胳膊,只得恨恨地咽了口唾沫。
“请总监大人上马!”想不到,王毛仲待李隆基上了照夜白后,又牵过一匹来,请他上马,而且一手向他递过马缰,一手又提着一长串钥匙,向他笑着一晃,“末将向夫人传了你的口令,夫人把入西内苑及各门钥匙都交付末将了,特向大人缴令!”说毕,把那串钥匙硬塞进他的手里。
退路被他们堵绝了!不知险情的工匠已经冲出了大门。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钟绍京只好一边上马,一边接过钥匙:“破罐子破摔,娘的!”他嘟噜着,和众人往西内苑而去。
“高丽种!乖儿子!”李守德这时冲到王毛仲跟前,亲热地搂着他的双肩,“不是王爷殿下看得准,保你不是临阵脱逃,你早被李老子的飞刀砍成三段啦!”
“王爷殿下?”王毛仲一时回不过神来。
“哈哈!乖儿子!你也有懵住了的时候,李守德大笑起来,“殿下保你不会逃走哩!”
“酒鬼!”王毛仲明白了,推开他,“快立功去!”
羽林将官陈元礼、葛福顺等上百人,被韦播率着两千羽林卫士,看管在西内苑中。这些皇室的心腹,除陈元礼等极其少数几个人外,并不知中宗业已去世。但从涌入宫禁的大批韦氏宗族突然夺去他们的权柄,把他们囚入西内苑这异常举动中,也已判断出朝中发生了非常之变!
在上官婕妤向韦后建议,以草制遗诏为名,把太平公主软禁宫中暗加看管起来之后,被李隆基视为韦氏党族中最为精明的韦元,便把自己的主要注意力放到直接控制羽林万骑方面来了。他深知只要禁军不出问题,韦后平安无恙,那么即或翦除三府之举并不完全如意,李隆基他们也只好逃离京都,无法与掌有玉玺的正统皇权相抗衡了。哪怕李隆基足智多谋,广有羽翼,也只不过是徐敬业第二而已。等到韦氏改元立朝,就可大举征讨了。
全部、严密地控制禁军这一招,打乱了李隆基的精心谋划,使李隆基差点全军溃败,也使禁军中参与过这一谋划的陈元礼、葛福顺等人如坠无底深渊。他们清楚地感到:韦元实在不易对付。他虽然知道禁军首领中潜藏危机,但并不大加挞伐,以免引起众怨,而是等待大局定后,再加清查。那时,灭族的大难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了!
难道就任凭韦元之流宰割么?应该设法逃出韦元、韦播的毒掌。只要能回到羽林军中,那些受他们恩遇,愿和他们共死生的将校士卒,就会和他们一道,搅乱宫禁,辅佐李隆基翦灭诸韦。
但是,两千韦氏亲随,一行行,一队队,盯视着他们,看管着他们,逃?简直是妄想!
听天由命,无异等死!……
忽然,苦苦思虑的陈元礼眼睛一亮!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葛福顺,故意说出一句不啻惊雷的话来:“今上驾崩了!”
“你?”葛福顺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陈元礼疯了。可是当他一触到那闪烁的目光时,心里也明白了。于是也故意慌张地说道:“呵!今上驾崩了!”
“什么?今上驾崩了?”
“今上驾崩了!”“驾崩了!”“驾崩了!”
这一来,在软禁的羽林将官中,这个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先前肃静无声的人群,一下子乱了套,人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尔等在干什么?”性情暴躁,急于在羽林万骑中立威的韦播,一见囚禁的羽林将官竟敢交头接耳,聒噪起来,不禁大怒,执着马鞭,指点着众人,喝问。
果如陈元礼所料:谁也不敢回答自己刚才说的话。
韦播把众人不吭一声,看成是轻视他。他要杀鸡给猴看。
“尔说!”他伸出手来,把一个中年将官从队中拉出,“尔等刚才所论何事?”
“末将未曾参言。”那将官只好以此搪塞。
“我亲眼见你与人交头接耳,汝竟敢欺骗于我!”他气得眼球突起,边骂边挥起马鞭,劈头朝那将官打去,那将官顿时被打得口鼻喷血,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吊起来!”随着韦播的怒吼,几名武士一拥而上,摘去那人的盔帽,反过手来,吊在了马桩横梁上。
“尔说!”韦播又用马鞭指着与被吊将官并列而立的一个中年将官,喝道,“尔等刚才所论何事?”
“我等,我我……等……”议论皇上驾崩的事,是绝不可说出口的。而不说此事,另谎说一事,万一少时有人冒失供出,岂还有活路?这个将官又急又怕,结结巴巴答不出来。
“哼!你们敢在我皇亲国戚面前耍刁!”韦播被激得暴跳如雷。“吊起来!狠狠地用马鞭抽他们的嘴!”
又一个被绑上马桩横梁。很快,呼啸的鞭笞声,凄厉的惨嚎声,此起彼伏,羽林将官人人自危。
事态并未到此结束。
发疯的韦播,马鞭指处,靴尖到处,那里的人,就被拖出、上绑、上吊、抽打……
先前,羽林将官们还觉得韦播可畏,不知如何才能躲开他的鞭梢靴尖。后来,随着吊打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尚未被吊打的人的心中,萌生了对穷追不舍、大施酷刑的韦播的仇恨,人们眼里喷出怒火,脸色由苍白变成铁青,这些变化,陈元礼、葛福顺早已看在眼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不言而喻,是说:“不能再让他吊打人了!要抓住时机,灭除韦播,夺路冲出西内苑!……”
就在这时,韦播竟冲到了陈元礼的面前,用寒光闪闪的剑尖指点着他的心口处,瞪着血红的眼睛,吼着,“尔说!”
“末将等闻说,”陈元礼以十分镇定的口吻答应着,这使那狂怒的韦播稍稍平静了一些。趁着韦播因松弛而产生的疏忽,陈元礼微挪身躯,避开了剑尖。然后又迅速地朝葛福顺等人示意,才继续答道,“有逆贼鸩杀了万岁,今上驾崩了!”
“呵?”
“哗!”
随着这句回答,不仅那两千禁军惊诧出声,连执鞭刑的卫士们也一齐回过头来,望着陈元礼,张开的嘴合不拢来。
“呵!”韦播万想不到,陈元礼竟这样回答他。他又惊又恐,倒退数步,才色厉内荏地挥剑吼道:“将这散播流言、谋危社稷的逆贼,乱杖打死!”
可是,行刑的禁军早已不似先前那样令出则行了。他们从陈元礼的回答中,悟到了今日宫禁内气氛异常的一些真情,到底谁是逆贼,他们已经有些拿不稳了。
“禁军弟兄们!”葛福顾趁势大呼,“韦氏篡逆,毒杀今上;我等奉诏拥戴临淄王,翦灭韦氏逆党!快将韦播拿下!”
在葛福顺的呼喊声中,羽林将官方才藏于胸内的仇恨之火,陡地化为冲天烈焰,他们随着陈元礼等将官,朝惊慌万状的韦播逼去。韦播虽声嘶力竭地喝令众军弹压,怎奈众军此时已不知皂白,虽也挺矛扬戈,却并不敢真的伤杀羽林将官。
当众军犹豫之时,陈元礼几步逼到韦播面前,大喝一声,飞起一脚,把早已魂飞魄丧的韦播踢翻在地;葛福顺早夺过剑来,手起剑落,将韦播杀死,并又割下头来,提在手中。其他羽林将官也冲到马桩前,把吊在横梁上的十多个同僚迅速解下。陈元礼正欲招呼众人,冲出西内苑,返回万骑队中,谁知就在此时,韦元却闻知西内苑有鼓噪之声,带着所率卫队,冲进西内苑来了。一见韦播尸陈血泊中,便知大事不好,忙挥剑下令:“将这伙逆贼尽数掩杀!”这些将士随即挺枪横刀,向手无器械的陈元礼等羽林将官,冲杀过去……
“轰!轰!”恰在此时,却见对面与禁苑相邻的宫墙上,腾起一团银色的火焰,在火焰的闪光中,只见无数人影从猛然洞开的宫门冲进西内苑来!
“临淄王殿下奉诏征讨韦逆!”惊愕万分的韦元及所率将士听了这声宣告,看到冲进来的人群,刚才还难分皂白的禁军,这时知道该举枪向谁了!他们一哄而起,向韦元扑去,众羽林将官顿时精神大振,夺刀抢矛,也朝韦元冲杀过去。
韦元见势不妙,忙挥剑杀开一条路,勒转马头,望兴安门逃去,眼看就要临近兴安大门了,这时,从那银光闪闪、如焰似电的照夜白上传出“嗖、嗖、嗖”三声镝鸣,正要闪进兴安门的韦元,惨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冲在前面的将士一拥而上,争割首级请功,在一片刀剑并举中,你争我夺,竟把韦元那颗人头,剁、割得七零八碎。有割得一只全耳的,有割得鼻子的……众将士高兴得大笑起来。
“众军听着!”只见骑在龙驹宝马上雄姿焕然的临淄王,立于西内苑中,他的亲随王毛仲、李守德,苑总监钟绍京,以及羽林将官陈元礼、葛福顺等,环立在他的身后。临淄王端坐马背,向苑中兵将高声宣告:“韦后及安乐公主鸩杀先帝,图谋社稷,今又大施非刑,荼毒我羽林将士,本王欲翦灭韦氏逆党,以安天下!今夕当共诛韦氏,敢有怀两端助逆党者,罪及三族!”
“谨遵王命!”羽林将官及苑中众军齐声响应,声震云天。
“陈元礼听令!”
“喳!”
“速将左万骑众将兵,直取玄德门!”
“得令!”
“葛福顺听令!”
“喳!”
“速将右万骑众将兵,直取白兽门!”
“得令!”
“李守德听令!”
“喳!”
“速去景凤门,向兵部崔日用、监军高力士传递号令,直抵长乐坊,攻取公主府!”
“得令!”
“其余将士,随孤去取玄武门。各路兵马,听号会师于凌烟阁前!”
钟绍京待李隆基调遣完毕,忙一手挥刀,一手扬着叮当的钥匙串儿,“驾”地一声催起坐骑,朝直通玄武门的苑南门飞驰而去。那些丁匠也紧随其后。不久,就从苑南门传来轰隆隆的启动铁门之声。随着这声音的召唤,李隆基率着王毛仲和众将士朝苑南门如潮水般涌去!当李隆基的照夜白驰到铁门前,只见钟绍京陡地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跪在李隆基的马前,惭怍地求道:“罪臣愿为王执缰!”
“钟大人!”想不到,李隆基却也翻身下马,双手扶起钟绍京,激动地说,“此番翦灭韦逆,卿乃第一功臣也!”
听了李隆基这一赞语,钟绍京一下立起,又朝李隆基叩头长揖后,挥着刀,领着众丁匠,朝防范森严的玄武门冲去……
第八章
雨后的世界,显得干净、清爽。长乐坊的安乐公主府内,上千名由少府监和将作监派来的染织、绣扎、土木工匠,在伙长们的带领下,于灯下烛旁,赶绣彩帷,扎制花灯,粉刷油漆壁、梁。工匠们虽不停地忙碌,心里却在纳罕:
“今上白天还硬朗着呢,怎么一夜之间……?”
“嘿,看这公主府内没有一点悲戚,反倒张灯结彩起来了!……”
工匠们十分纳罕,安乐公主好象很得意的样子。她坐在镜前精心画眉,只待天明,由上官婕妤和太平公主拟成“遗诏”,在承天门告谕天下。在遗诏里,她已被定为大唐江山的继承者——皇太女。多年的夙愿,一朝得偿,她要以储君的威仪,出现在殿堂之上。眉毛,当然不能再画成父皇生前最喜悦的那种“懒蚕眉”了,而是要画成她朝朝暮暮都盼着、想着的那种凤尾眉。那眉头向额中微翘,眉梢向鬓角上挑,额中再点上一点丹金!看上去,又端庄,又威严,坐在御座上,真象一座神圣的佛像!这是未来的国君、明日即将成为储君的安乐公主,从祖母武太后处学来的。现在可以这样画了,时辰到了。
画着画着,她望着镜子,噗哧一笑。原来镜里出现一团黑亮的影子。她一手拿着画笔,一边微微转过脸来,对着身后那浑身着黑的武延秀嗔道:“忙什么呢?就把这身漆黑的冠服穿戴上了?我的驸马公!”
“‘黑衣神孙披天裳’!”武延秀听妻子这一说,却扮成一副严肃的面孔,口中念念有词地说,“我此后天天都要穿戴这‘天裳’,伴太女金驾于东宫啦!”
听驸马念出那句“神谶”,安乐公主更觉得自己不是坐在锦绫绣榻上,而是坐在云托雾绕的莲台上似的,浑身都有一种轻飘飘的奇妙感觉。就在定昆池竣工,张灯结彩庆贺那天,宗楚客在席间很神秘地把写有这句“神谶”的符图呈送给他们夫妻,并诚惶诚恐地告诉他们:“二位殿下都是神皇之孙啊!天子之衣,乃称‘天裳’。望二位殿下常着黑衣,以应神谶!”……现在,果真要由这黑衣化为天裳,自己将要在天神护卫之下,一统天下啦……
“车驾可已齐备?”安乐公主想到这里,恨不得天空立刻就大明,她好端坐承天门城楼之上,接受百官朝贺!她赶紧转过头去,放开描笔,用银笺蘸着丹金,往额中点去,一边矜持地询问丈夫。
“早已备齐了!”
“速命内侍,将我的袆衣呈来!”
武延秀赶紧应声出房。
安乐公主站起身来,移开绣榻,后退数步,朝镜里观察着自己的双眉。看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右眉梢低了点……她重新走到镜前,拉过绣榻,拿起描笔,刚往右眉梢伸去,这时,却听到背后脚步声响。
“把袆衣给本宫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