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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又能使李隆基分心于彼,对朝中事体难以尽心对付,这对太平及其所属挟制睿宗,达到他们掌握朝政大权的目的十分有利。因此,如何赢得今日朝议的胜利,也成了这三位宰相重臣此时此刻思虑的关键。对这冷场,他们并不似宋、姚二相那么焦灼不安了。他们在翊善坊的公主府内可谓筹划有方,但真正上朝议政,那些不可登大雅之堂的道理,自然难与宋、姚二人光明正大之论匹敌。因之他们虽也挖空心思盘算着怎样对付宋、姚二人,但也希望避免争论。甚至还希望睿宗能想出几桩不痛不痒的事来,宣召几名不大不小的官儿上殿,虚应一番故事了事。他们深信公主自有办法叫其兄在散朝后就范。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却不见任何动静。窦怀贞这时斜眼往龙尾道两侧的四、五品班中瞟了一眼,可怜那些绯服朝官,既无廊檐遮顶,又无梧桐、松柏掩身,勾着头,捧着笏,直挺挺立于火红的朝阳之下,汗如雨下也无法拭一拭。看着这班朝臣,窦怀贞不觉悠悠然骄矜自得起来:他这个昨日连龙尾道列班资格也没有的益州长史,一夜间便列班东廊的金钩竹帘之内!这变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定是天意呵!只要依附惨紫帐,何愁不列班西廊?一时间,他似乎觉得足下那稳固坚实的涂朱砖地正在化为缕缕云烟,托着他向九天升腾而去……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
“今日朝会出了什么事啦!”
“奇怪呀!”……
不消说两廊,就连龙尾道两旁的朝臣,也忍不住碰碰肘,眨眨眼,低声嘀咕起来。
殿上,睿宗大汗淋漓,几乎要以手拭额了。也就在这一霎那间,他突然想到:“我何须只想到五位阁臣的四项朝议呢?若将中书省七位宰相皆宣到殿上,叫他们禀奏需议之事,再听太平、三郎议处,岂非万全之计么?”有了这个主意,他就象负重跋涉了很远的里程,一朝释去重负一样,顿感轻松异常,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上有旨,宣中书省诸相上殿哪!……”终于,从丹墀上传来了高力士的宣诏之声。当百官看见宋璟、姚元之、张说、窦怀贞、肖至忠、岑羲、陆象先等七位宰相,分别走出东西两廊,在殿阶前脱去朝靴,准备鱼贯上殿时,都不由得喘了一口气。
七位宰相上殿之后,依序跪伏在御案前,山呼万岁。睿宗颔首,令其分列于案旁。七人又朝拜太子、公主后,这才往御案两侧分开侍立。
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脸露微笑,目答了群相的朝拜。但两人的心里,却并未产生象此时朝廊上下众人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李隆基见七相上殿,更担心对宋、姚请奏的两事不利。两口怎敌四嘴?况且父皇在决策方面,往往倾向依从太平。太平公主却担心七相上殿,挨班奏事会被姚元之、宋璟占先。她一面寻思设法让窦怀贞等人越秩而奏,一面暗中怨恨兄皇,囫囵得糊涂!
“省中有何事须议,众卿可同太平公主、太子当朝议来。”睿宗象鱼刺鲠喉,急于吐出似的,口敕了这番话。然后,朝惨紫帐和右墩上的两人微笑颔首,大有“拜托二位”的意味。
李隆基稍稍吁出一口气。按朝典仪程,自然应由中书省长官首先奏事。这一来,宋、姚的奏议,便占先了。
“臣宋璟启奏陛下!”宋璟早就等着皇帝这一道口敕了。睿宗话音刚落,他便走出班来,急匆匆地跪伏在案前,朗声奏道,“今因羽林万骑将官……”
“宋卿!”大出李隆基的意外,太平公主恰在这时,从那惨紫帐后笑吟吟地呼唤着宋璟,宋璟感到事出突然,不觉怔住了:“公……主……?”
“卿那幞头后角是怎么啦?”
李隆基立刻预感到姑母这时带笑指责宋璟幞头纱冠后角斜垂后脑下这一细微的失仪举止,一定别有用心。果然,就在宋璟脸红耳赤,去整肃衣冠时,太平公主却唤起窦怀贞道:“窦卿!时辰不早了,卿可奏来!”
“臣窦怀贞启奏陛下!”
直到窦怀贞跪地朗声奏报时,李隆基、宋璟都还未从这闪电般一击下回过神来!姚元之那难见喜怒的脸上,也微微现出了一丝难为人察觉的惊讶神情……
“臣与肖至忠、岑羲等已早表奏陛下,先帝寝陵虽定,但因无后附葬,梓宫长停太极殿,至令先帝陵寝难安,举国为之惶惶;再有陛下登极已近两旬,尚未举行大酺,答谢天地,臣等恐碍国运隆昌!今日朝会,望乞圣聪早裁!”
窦怀贞奏毕,仍归列肃立,听候睿宗的诏谕。心中却暗自讥笑宋璟为一角幞头坏了大事;对公主手腕之高明,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不能让太平公主再抢先了!”李隆基边听窦怀贞启奏,心里则愤然地提醒自己,“她若从旁一赞助,父皇便会下诏,到那时,事情便无转机了!既然宋璟、姚元之被禁奏事,那只好自己亲自出战了。”
“启奏父皇!”窦怀贞刚一归列,李隆基便离开坐墩,立奏睿宗,“窦卿所奏,关乎先帝寝陵、本朝昌隆,”他先对窦怀贞的奏章作一敷衍,然后话锋一转,“然儿臣闻:国有大难,未可言昌隆;人情不安,不可行庆祀。今逆王重福,集兵于东都之郊,包藏祸心,窥测神器,朝野不安,官民患之!而京师之中,斜封滥官集伙滋事,羽林将官中恃功扰民者为数不少!此二事,致京师不宁,何以宁天下?叛逆不除,何以固国基?故望陛下圣聪明断:遣精兵以除逆!罢斜封以正纲!改授羽林将官外官以定京师!果如此,则国有昌隆可言,君有恩威建树。望陛下三思!”隆基奏到此处,万感齐集,不觉于慷慨激昂间,渗着强烈地忧愤之情。连睿宗听了,也大为所动。他一边朝儿子抬抬手,要他归座,一边把脸向惨紫帐转过去,他在心中鼓励自己,要助儿子一臂之力,说动其姑母能先议决此二事。
正象刚才太平公主自己对太子及其所属猛然一击,使李隆基等人惶惶然不知所措一样,李隆基的亲自出马回击,也使太平公主在惨紫帐后坐立不安起来。姑侄俩虽所谋各异,但在此之前,仍是以各自所属官员的明争,来掩盖他们的暗斗;今天李隆基却一反常态,亲自出面力争,这使太平公主不能不有所顾忌。她想避免这场斗争过早地表面化,不然,将会影响她的全面布局,于是,想用“缓议”这一招,把两边的朝议都拖宕下来。
“御妹!”不料,她话还没有出口,皇帝却朝她说话了,“太子所奏两事,以朕观之,不可延误了……”
“陛下!”一听素无主见的哥哥居然说出“以朕观之”这种话来,而且明显赞同太子的意见,太平公主也沉不住气了。她毅然放弃“缓议”之计,硬着头皮不待兄皇说完自己的主张,便一头截住了他的话,“以妹思之,太子所奏实是定国安邦的大计,”她也如太子一样,虚晃一枪,然后急急地说,“但重福集兵一事,尚属浮言,未探得实即派大兵征讨,恐于方立新君的本朝,诸多不利!”
“嗯?”睿宗一听妹妹这话,又犹豫了起来。
“至于斜封众官一事,”太平公主决心不给太子插言的机会,她话如潮水,滔滔不绝地涌了出来。“虽是诸韦所为,但到底是经先帝敕封过的。一经罢却,于先帝有损!羽林将官诏除外官一事,则更不可行!”
“嗯……”
“姑母……!”
“隆基!”太平公主神色肃然,口吻也变得凌厉起来,“翦除诸韦,羽林将官冒死拚杀,所树功勋,人神共鉴!而今岂能以稍稍扰民为口实,将其出任外官!尔身为储君,当深明赏罚,方能取信于臣民,保得皇业宏远,邦基永固!今观尔亲奏之事,本末倒置,缓急不分,尔居东宫,当更潜心研读坟典,深通先圣治国安民要术才是!”
“尔姑所谕极是,”睿宗听完妹妹这一番话,不仅不再持刚才的主见,反而连连告诫儿子,“尔今后奏事、治理朝务,当应牢记尔姑的训谕!窦卿,你们可将选后附葬、大酺之议交礼部议来!”
“臣领旨!”
听见睿宗下了这道口诏,窦怀贞一边伏跪接旨,一边努力克制自己,才没笑出声来:“太子哪里是太平的对手啊!……”
“父皇!”就在窦怀贞正要步出殿堂,向礼部宣达圣诏时,李隆基却再次离座,面对惨紫帐说道,“姑母所训,儿当永铭肺腑;只是儿有一事不明,欲请姑母释我疑团、解我痴愚!”
“啊?”睿宗简直认不出面前这个三儿子来了:他怎么竟敢当着群臣,和姑母唇斗呢?他想制止、平息这场有伤皇室体面的纷争,但又没有勇气对激愤中的太子厉色相待。一时间,他竟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儿讲吧。”想不到,太平公主听了李隆基对准自己抛来的话儿,却平静地、以长辈那居高临下的口吻,回答了李隆基。
“谢姑母!”李隆基这句客套话,生硬得连睿宗也深感刺耳。他再次想要阻止儿子,但李隆基早已面向姑母,话如串珠似地滚出口来,“儿以为韦氏势倾朝野,却一朝覆没,实因其图谋不轨,败坏纲常,官民苦其弊政久矣,方不畏其炎炎威势,舍生忘死协力翦除!而今韦氏虽灭,但韦氏弊政未除。若纵近属以害民,存斜封以污政,对乱臣贼子不行征讨而任其动摇朝廷,掠扰黎庶,则韦氏虽死犹生,新朝与前朝何异!儿忧长此下去,朝野失望,天人共弃,我大唐社稷江山复无宁日了!父皇!”说到这里,李隆基转过面来,对仍在愕然中的睿宗沉痛地说,“儿臣所奏平逆王之乱,羽林将官改授外职,罢斜封官等皆是力除前朝弊政,重振我朝纲纪的举动,何言赏罚不明,本末倒置?难道对叛逆之王,不行征讨,才是治国之本?难道对扰民的羽林将官,不加制束,纵其所欲,才是赏罚分明?难道对毫无才识,只凭向韦氏捧献金银,便服绯佩鱼的斜封滥官不加罢除,反而听其位列朝班,招摇各州县误国害民,竟能为先帝增辉?凡此种种,儿臣实不可解,恳乞姑母训谕之!”
听了李隆基这番慷慨陈词,睿宗刚才觉得儿子虑事不周的想法又荡然无存了!他这时愈加体味到在四项朝议中,宋、姚和太子所奏的两项,确乎比窦怀贞等所奏的两项更应先予下诏办理。但刚才已向窦怀贞下过诏了,怎么收回呢?真的要收回,妹妹又会怎么讲,怎么想呢?……他那发亮的额头上,不再是细密的汗珠,简直是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了。
看着皇帝面有迟疑的神色,不似先前那样完全照准自己和肖、岑两人的奏章的窦怀贞,心里顿时发了慌:“如果今上改了主意,另议太子等所奏之事,坏了公主的大计,我定免不了公主的一番重责。弄得不好,别说服紫入阁,只怕连益州也回不去了!这可怎生是好?……”他感到脊梁上一阵发冷,头也阵阵发晕。
宋璟、姚元之看到有了转机,无语地交换了一个赞扬、敬佩的眼色。
“隆基!”出乎众人意料,面对神情激动的太子,太平公主却柔声相唤,用慈祥的口吻说道:“儿忧国忧民之心炽烈,才口出不逊,为姑并不怪罪于你。”
“呵、呵。”深怕姑侄间争吵起来的睿宗,听妹妹这么一说宽慰地微笑起来。他插进一句和事佬式的话,“三郎呀!儿实在有些急切过头了哟!”
李隆基没有料到姑母会以这种语气来回答他激烈尖锐的质询。这年轻太子多么希望能和对方当着父亲的面把这几桩朝议大事辩个清楚,使父皇明辨是非,能为今后较为顺当地处理朝政、重振朝纲打点基础!可是,姑母却避开他的话锋,再次把他父亲的注意力纳入了她的轨道。对姑母这些防不胜防、变幻莫测的作法,他不禁感到惊讶和惶惑。接着是无可言状的疲乏感。他的激愤象骤然而来那样,一转瞬又化得无影无踪了。他软绵绵地归了座,神情木然地看着惨紫帐。他不得不承认,昨晚在翠薇园内挥剑而舞,立誓要毁去这惨紫帐的豪情不过是痴人说梦!他已经看出今日朝议的结局,将是选先后、择大酺良辰了……
“儿口口声声说力革前朝弊政,”太平公主的语气里,竟流露出无限的凄凉,“不过是乱臣贼子诋毁先帝的牙慧,儿又拾来妄说!举国翦除诸韦,是因韦氏鸩杀先帝,人神共怒;而先帝一朝,仍不失为大唐纪历中炳炳之章!岂可一口一个前朝弊政,使尔叔皇受污蒙尘于地下?”说到这里,太平公主不禁潸然泪下,“可怜儿叔皇,在世历尽坎坷,又为蛇蝎之妇所鸩杀,而今仍如野魄游魂,栖停于太极殿内,不得安寝皇陵!为姑和尔父皇,乃其同胞骨肉,思昔抚今,哪有不急于为先帝另择其后、尽早将梓宫送归陵寝之理?满朝忠良,又怎能不急议此事呢?难道儿忘了,你是先帝嫡亲子侄啊?……”
惨紫帐被抽泣不止、语不成声的太平公主,牵动得索索微颤起来。睿宗听到妹妹讲至心酸处,也难过地掉下泪来。那窦怀贞、肖至忠、岑羲三人,赶紧低垂着头,各自搜肚寻肠,挖出自家的伤心之事来,陪着皇帝和公主掉几滴眼泪,以证自家是国之忠良。唯有宋璟对太平故意将国事与家事混在一起,使皇帝失去主张的做法深感不满,对窦怀贞等人的装腔作势也更是厌恶。他气冲冲地走出班中,一头跪伏在丹池上,大声奏道:“臣宋璟启奏陛下!……”
“卿等所奏,改日再议吧!”睿宗的感情已不容他继续充当和事佬了。他以不容劝谏的口吻,阻止了跪奏的宋璟,然后命窦怀贞,“窦卿速将卿等之奏章,交礼部当殿议来!”
“领旨!”
“慢!”窦怀贞正欲去殿阶宣诏,太平公主却止住了他。然后朝睿宗说,“兄皇!窦卿等所奏,乃新朝之大事!请兄下诏,令首辅与礼部齐议,以便早决!”
“准奏。”
“宋大人,请!”窦怀贞回过身来,恭敬地把自己的奏章从朝笏内取出,递向宋璟。
宋璟这时刚从丹池上立起,对皇帝不允启奏,太平再度揶揄,已经懊丧和愤怒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了!现在一见窦怀贞那皮笑肉不笑的脸面和嘴角处不加掩饰的嘲讽,他气得一挥袍袖,转身就要列回班中。姚元之却赶紧把他挡住:“宋大人,陛下有旨,快去接旨吧!”
“接旨……”宋璟木然地立在御案之旁,身子象僵住了一般。
“启奏陛下!”姚元之知道宋璟是断然不肯遵旨屈从的,他灵机一动,赶紧跪奏道,“宋大人昨夜在省中值宿,偶感风寒,神志有些不清,此事仍请下诏由窦大人与礼部朝议吧!”
“这……”睿宗回头望望惨紫帐,见帐后的妹妹并无异议,这才回答姚元之,“依卿所奏。”
“唉唉!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听着父亲的口敕,望着窦怀贞走向殿阶的身影,李隆基那木然的头脑里,突然感到自己异常的孤独、凄凉。“我坐在这寸步难行、步步维艰的庙堂上,到底为了什么呢?……”
他心灰意懒。缓缓地立起身来,也欲告病还宫了。
“窦大人!且慢宣诏!”正当窦怀贞走到殿阶前,清清嗓子,要向礼部官员宣诏时,内给事中高力士却突然紧跟过来,附着他的耳朵说。窦怀贞一愣,只好又随高力士返回殿中。
原来就在太平和太子姑侄争斗时,高力士在殿角接到兵部呈奏来的火漆告急文表。高力士拆开一看,大吃一惊。正欲转奏,却见窦怀贞已至殿阶,他便趁机阻止了他宣诏,二人一同转回殿来。
“启奏陛下!今有兵部呈来的告急文书,请陛下御览!”
一听“兵部告急文书”这几个字,殿上的君臣,都紧张地望着高力士手中的火漆文书。睿宗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起来:“呈来!”
高力士跪递告急表章后,立于一旁,静候皇帝的敕令。方才还称有病的宋璟,挺立身躯,焦急地看着皇帝的神情变化。太平公主也以惶惶不安的心情,注视着兄皇。只有李隆基,脸上闪出难以察觉的苦笑。他早已猜度出几分告急的事由:“定是东都危急万分了!”
实际上,比他猜度的还要糟得多!
“这个该死的逆贼!”睿宗未及览毕,便也大惊失色,把表递予高力士,“速叫太平、太子议处!”他那口敕里,已透出抑制不住的惊惶了!
高力士急忙把表传呈到惨紫帐后。太平公主匆匆一看,心里也随之压上了一座大山!
“这个逆贼!他竟在此时……”她心情极为复杂地骂出声来。
原来,兵部急奏:江州司马郑愔等人,已在洛阳草制,立重福为帝,改元为“中元克复”,宣告尊睿宗为皇季叔,温王重茂为皇太弟,封郑愔为左丞相知内外文事,另封右丞相、天柱大将军知武事、礼部、吏部、驸马都尉等伪官多员。兵部闻报后遣细作刺探,已遇逆王率众抵达天津桥头了!
“这逆贼若攻陷洛阳,在东都定都称帝,诸韦余党及其他不逞之徒,定然前去附骥……”看着告急文书,想着局势的骤变和发展,太平公主气急交加,连双手也颤抖起来。她默然地把告急文表交给高力士,高力士忙传呈到李隆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