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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很抱歉,我们是不是该把尸体抬起来了?”
“喂,古川。”
古川刑警看起来相当年轻,大约才二十五、六岁,他一直以怪异的眼神看着金田一
耕助,仿佛看到异类似的。
接下来,近藤刑警和古川刑警一左一右将慎恭吾的尸体架起来,即使他们十分小心,
却还是稍微动到下面的火柴棒,慎恭吾拥有一张娃娃脸,皮肤非常细致光滑,想必生前
也是一位俊俏的男子。如今他的脸扭曲变形,嘴角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右脸颊也被烛
火烧到,除了烧掉他右半边的两撮头发外,就连右边的眉毛也遭到毁坏。
慎恭吾在衬衫外套一件背心,外面还罩上一件大外套,外套的右手袖口有点焦黑。
他的裤子有点皱,看起来好象因缩水而变短,脚上的鞋子也破破烂烂的。
(慎恭吾外出访友……难道对方是他熟识且不需注意小节的朋友?还是他原本就是
个率性的男子呢)慎恭吾身上的外套、裤子和鞋子全都湿答答的。看起来像是被窗外飘
进来的雨水打湿。
金田一耕助将视线移到散落在茶几上的火柴棒上,这些火柴棒看起来并非不小心掉
落在桌上,而是故意排上去的。
当火柴棒还在尸体下方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茶几上总共有二十一根火柴棒,红色头的有七根,绿色头的有十四根。
其中红色头的火柴棒有四根被折成一半,其余三根是完好的,绿色头的火柴棒被折
成一半的有七根,完好的七根。
换句话说,这里使用四种符号——完好的红色火柴棒和被折成一半的同色火柴棒,
以及完好的绿色火柴棒和被折成一半的同色火柴棒。
(不知是凶手还是死者想借这四种符号说明什么?这些火柴棒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当死者仆倒在桌上时弄乱了火柴棒的排列,如今呈现在大家眼有的也许是没
有任何意义的图案,不过金田一耕助还是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画下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
案。
“听说这个男人非常热衷火柴棒拼图,喜欢用火柴棒说明任何事情,”“你说他热
衷火柴棒拼图?”
金田一耕助记下桌上的火柴棒排列图案后,回头看着日比野警官说。
“这是我刚才问根本美津子才知道的,她说慎恭吾喜欢用火柴棒玩拼图游戏。比方
在桌上排列十二根火柴棒,一次跳过两根火柴棒,然后以两根为一组,共组合出六组火
柴棒,或是用火柴棒组成一个房子之类的物礼,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游戏。听说这男人只
要一有空,就会玩这种游戏。”
物质生活愈丰富,人类的精神生活就愈贫乏,因此某些知识份子只好藉助猜谜或拼
图游戏来逃避精神生活上的孤独与空虚。
(慎恭吾之所以这么热衷火柴棒拼图游戏,是否表示他的精神生活非常苦闷?他和
凤千代子过着幸福的婚姻生活时,也热衷火柴棒拼图吗)“这么说来,慎恭吾是在玩火
柴拼图的时候服下氰酸钾的?”
“不,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日比野警官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也是从根本美津子那儿得知的。有些
人在说明事情的时候,习惯用一些小道具帮助对方了解自己想说的事。”
“我自己也经常这么做,碍…对不起,然后呢?”
“被害人每次在说明事情的时候,都有使用火柴棒的习惯。”
“原来如此。昨天晚上慎恭吾只是单纯玩游戏自娱?还是想跟对方说明什么事情
呢?”
日比野警官语气僵硬地说道:“当然是后者!昨晚慎恭吾和凶手在一起啊!”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下,笑着说:“日比野警官,你是因为认定慎恭吾和凶手一起回
到这里才这么说的吧!纵然慎恭吾昨天晚上有出去,但也可能是独自一个人回家,说不
定接下来他就自己一个人玩火柴棒拼图自娱,然而在他玩得起劲的时候,凶手才进来,
你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年轻的日比野警官显然是疏忽了这一点。
“嘿嘿……”
一旁的近藤刑警发出嘲笑声。
“这样的话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被害人在台风夜停电的时候,一个人点蜡烛坐在这
里玩火柴棒拼图的游戏……金田一先生,你究竟是名侦探?还是迷糊侦探?这么可笑的
问题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这件案子是飞鸟忠熙与县警局交涉后,才允诺让金田一耕助介入调查工作。而金田
一耕助乍看之下给人一无是处的感觉,所以精明干练的近藤刑警才会对他嗤之以鼻。
金田一耕助自我解嘲道:“近藤先生,当我专注在某件案件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
踏入迷宫的感觉,因此有迷糊侦探之称。哈哈……这些只是玩笑话。近藤先生,你说的
也有道理,不过我只是想提醒大家,目前并不确定慎恭吾是和凶手一起,或是单独一人
回到这里,再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如果这些经过排列的火柴代表某种特殊意义,而且还和凶手有关联的话,凶手为
什么还要让这些火柴棒留在命案现场?就算这些火柴棒的排列顺序已经弄乱,然而只要
这些火柴棒留在现场就会对凶手本身造成威胁,不是吗?”
听金田一耕助这么一说,近藤刑警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嘴里喃喃道:“你说
的没错,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关于这一点,金田一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如果有的
话,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这个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这个人最讨厌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去了。嘿嘿……我
对这件命案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想请各位注意一下这件命案有许多可疑之处罢了,除此
之外,我没其他任何的意思。”
金田一耕助面带微笑地说道,他看看四周,接着又说:“对了,有没有找到火柴
盒?”
“这个部分我们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但一定是被凶手带走
了。”
近藤刑警难掩气愤的神色,开始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日比野警官则完全失去刚才
的雄风,他几乎不开口说话,从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飞鸟忠熙的举动。
飞鸟忠熙专心盯着散落在茶几上的二十一根火柴棒,脸上露出一抹不安且疑惑的神
情。他察看被害人身后的架子,又弯腰检查茶几下面的一个置物架,架上放着有些泛黄
的旧报纸和两、三本美术杂志。
“飞鸟先生,你在找什么?”
对于日比野警官的询问,飞鸟忠熙漠然以对。
他专注地看着散在茶几上的火柴棒,同时把手伸进开襟衬衫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小
笔记本和附有红蓝两色的自动铅笔,将茶几上的火柴排列图案记在笔记本里。
“飞鸟先生,你是不是对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形有别的看法?
”
日比野警官见飞鸟忠熙还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不禁胀红了脸。
“飞鸟先生,如果你知道这些火柴棒代表什么意思,请你告诉我们,隐瞒事实不说,
只会延误破案的时机。你是不是知道这些排列……”当飞鸟忠熙记下火柴棒的排列图形
后,便把笔记本和自动铅笔收进口袋中,一言不发地退到工作室的角落。
这时,三名救护人员走进工作室。
“这具尸体……”
“嗯,可以把他抬出去了。”
日比野警官气得说不出话,所以近藤刑警便代为处理这件事。
当救护人员把慎恭吾的尸体从藤椅上抬起来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大叫一声,随即跑
过去。
“啊!请等一等!”
只见慎恭吾身上的淡卡其色外套靠近臀部的地方,沾到一些茶褐色的东西,金田一
耕助仔细一瞧,发现那是飞蛾翅膀上的鳞粉和少许体液。
“日比野警官,你看这个。”
日比野警官靠过来的动作不太自然,那是因为他还在生气的原故。
“是……飞蛾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也是怒气未消造成的。
“大概他正好坐到飞蛾上面,因此衣服才会沾到这些鳞粉和体液。”
日比野警官看向藤椅,但是并没有从上面发现任何飞蛾的尸体,就连工作室里也没
有死飞蛾的踪影。
“好吧!先把这件外套脱下来。脱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我们要把这些鳞粉送去鉴
定。”
警方急着将慎恭吾的尸体从这片水乡泽国送出去解剖。
第7章 扑朔迷离
1旧情人
“这像话吗?己经有两个男人死于非命……不,是三个人!如果把阿久津谦三也算
进去,慎恭吾算是第三个惨遭横祸的男人。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要是再这样下去,不
知何时才能侦破这几件命案?”
飞鸟忠熙冷淡的态度惹毛了日比野警官,害他失去平日的冷静,说话的口气变得十
分激烈。
日比野警官从小生长在贫困的家庭里,以半工半读的方式念完国立大学,并顺利通
过国家公务人员三等考试,年纪轻轻就当上警官。
然而有些事必须靠经验累积,在他以搜查主任的身分去指挥同仁时,必须承受老刑
警们批判的眼光,因此调查重大案件的时候,他肩负的压力自然不校“这么说来,好象
那些人的死都跟我有关?”
日比野警官的情绪越是激动,凤千代子就越沉稳。
金田一耕助望着两手放在扶手上,整个人轻盈地坐在轻井泽雕饰倚上的凤千代子,
深深被她的优美气质所吸引。
飞鸟忠熙背对着凤千代子,从大厅后面的窗子往外看,可以看见后面的工作室和倾
倒的辛夷树。刚才和救护车一起赶来的警察正用吊车吊起辛夷树,这样才能将压在树下
的小轿车拖出来。
此时倾倒的辛夷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只要再把车子拖出来就行了。
这里应该是慎恭吾的客厅、书房兼寝室,它和后面的工作室一样是非常简陋的木造
建筑。金田一耕助坐在大厅一角的老旧藤椅上,双眼微张地看着日比野警官和凤千代子
对峙。
飞鸟忠熙所站的四周除了窗子以外,整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并没有什么书,倒是
放满茶壶、盘子等瓷器。架上的书大约只有二十本,而且全都堆放在最下面的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们能再坦白一点,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尽量提供给我
们警方做参考,”日比野警官不敢正视凤千代子,这一点让他更加心浮气躁。
“我对警方的询问有问必答,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再回答一次。”
说着他朝金田一耕助那边看了眼。
“我己经很久没有见到慎恭吾了,就连去年笛小路泰久遇害的时候,我也没有见过
他,我们已经在昭和三十一年春天离婚,从此形同陌路,自然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凤千代子这些话是故意说给金田一耕助听的。
“日比野警官,你也知道我前不久才来这里,因为工作告一段落,我刚好想休息一
下,所以就想到飞鸟忠熙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当你想休养的时候,何不考虑轻井泽这
个地方’?”
这句话也是为了说给金田一耕助听的。她之所以不说飞鸟先生,而叫飞鸟忠熙,主
要是为了引起金田一耕助注意。
金田一耕助看了飞鸟忠熙一眼,他依然站在书架的前面,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神
情自若地翻阅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住在樱泽的别墅?你女儿在樱泽,而且昨天晚上还一个人
待在家里。”
“日比野警官,美沙和我过着完全不同类型的生活,我已经把她交给笛小路泰久的
母亲照顾,而我只是站在远处守护着她,如果有重大事情发生,婆婆一定会找我商量,
至于日常琐碎的小事,我就交给婆婆全权处理。更何况像这我种经常结婚、离婚的女人,
若是把女儿留在身边,恐怕对她不太好吧!”
凤千代子说到这儿,转头看着飞鸟忠熙。由于日比野警官很不耐烦地在房里走来走
去,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凤千代子双颊微红。
“日比野警官,你刚才说美沙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我离
开东京的时候并没有跟笛小路家联络。”
“你昨天晚上一步都没有离开饭店吗?”
“是的,昨天大约五点十分左右,我从饭店打电话给飞鸟忠熙,飞鸟忠熙在六点来
到饭店,我们一起到餐厅用餐。我们在餐厅里待了一个半钟头,然后到大厅聊天,那时
候突然停电,所以飞鸟忠熙只好先回去,昨晚只发生了这件事。”
“飞鸟先生回去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事?”
“我就睡觉啦!既然停电了,也只能睡觉吧!”
凤千代子说到这儿,露出浅浅的一笑。
“在我睡觉之前,饭店服务生为我点了根蜡烛,于是我就躺在床上看书,后来眼睛
感到很不舒服,就吹熄蜡烛准备睡觉,但是外面的风势越来越强,而且远处又在举行盂
兰盆舞祭,舞曲的声音实在太大声了,我根本无法入睡。”
“这段期间都没有想过打电话给你的女儿吗?”
“没想过。老实说,我早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日比野警官听到这句话,不禁吃惊地看着凤千代子。
“我们再回到去年的事件吧!”
“好啊!我没意见。”
凤千代子依然把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眉毛连动都不动一下。
“你是否还记得去年的事?”
“应该还记得,若是没发生那件命案,或许我已经不记得笛小路泰久了。”
日比野警官又是一阵错愕地看着凤千代子。
“去年你是在八月十三日傍晚来到高原饭店吧!”
“是的。”
“第二天——十四日傍晚笛小路泰久也在这里出现了,我们猜想他是不是因为你才
来这里。”
“这件事当时我已经说过,就算他是因为我才来这里,我也不知道原因何在啊!”
“他的保释金是你出的吗?”
“是的,那是笛小路的母亲拜托我的。”
“这么说……笛小路赶来这里找你,是为了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或许吧!果真如此,那他未免太多礼了,我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是为美沙着
想。”
“你们没有见到面?”
“是的。”
“可是你们有在电话里提过见面的事呢!”
“没错,总共提过两次。他打给我好几次电话,可是我都不在家,所以我们只有两
次真正在电话里谈起这件事。”
“那两次是十四日晚上和十五日他惨死当天吗?”
“是的,那天晚上饭店有场宴会,飞鸟忠熙也出席参加,八点过后笛小路打电话来。
对了,飞鸟忠熙……”“嗯。”
飞鸟忠熙手上拿着书本,回头惊讶地看着凤千代子。
“既然金田一先生在常我就顺道说给金田一先生听,好吗?”
“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飞鸟忠熙好象对这件事不太关心,只见他语气温和地补上一句:“那么就麻烦金田
一先生听一下。”
“我会仔细听凤女士叙述。”
凤千代子扬一扬眉毛,思考一会儿之后,视线再度投向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警官说:
“去年发生笛小路泰久的命案时,我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有告诉日比野警
官这些事。可是这问慎恭吾又发生命案,猜想这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刚才我也针
对这件部分和忠熙换了一些意见。”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日比野警官面红耳赤地问道。
“瞒着你们?是啊!我看还是继续隐瞒下去好了,反正忠熙也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
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时我在高原饭店的餐厅出席一场宴会,这时服务生跑来告诉我……笛小路打电
话给我。之前我们曾经通过电话,不过我拒绝跟他见面,那一天傍晚我从外面回来,他
就一直于打点话给我,所以……”金田一耕助打断凤千代子的话说:“啊!请等一等,
请问那天你上哪儿去了?”
“那天有一场由忠熙主持、不对外公开的高尔夫球赛,大概从上午十点开始,我和
忠熙一起去球场打高尔夫球。我们在俱乐部里的餐厅用餐,吃过饭之后继续打球,所以
当忠熙送我回饭店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忠熙回去后,七点左右才又过来饭店,我
们两人要参加晚上的宴会。对了,我回来后没多久,笛小路又来过电话,当时我正在洗
澡,所以拒绝跟他见面。”
“因此当你参加宴会的时候,他又打电话给你,你才去接电话?
”
“是的。”
“那时是几点?”
“大概是八点半左右。”
“好的,请继续说下去。”
“我们第一次对话时笛小路还很清醒,我直接告诉他没有再见面的必要,如果是为
了保释金的事情,他大可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