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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虹话中蹊跷,令莲兮惊异非常,提声怒喝:“究竟是谁告诉你玲珑碎之事?你胡言乱语也该有个尽头!”
“莲公主何必怒气汹汹对着我?我好心告诉你吧,你那如意郎君早已身受重创,眼下还勉力以神元远播琴音,如此这般,你说他还能撑过多久?”
即便影虹不说,莲兮也能从逐渐低微的琴瑟乐响间,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然而她心中虽是忧虑,却更不愿放跑影虹。
琴声不复绵绵,间歇若喘,莲兮焦虑之际,腾身而起,重凛杀气,直扑夭月模样的影虹而去。
她只得凭速攻取胜,梦龙鸾凤自然舞得流星飞电一般。剑迹所经之处,犹如烈风留痕,在影虹的脸颊四肢豁下纵横伤痕。然而即便千刀万剐,令他遍体鳞伤,伤可见骨,不出半刻又可见伤处安然而愈,平整如初。莲兮虽将应龙龙元凭依于剑刃之上,杀气暴戾已极,奈何神元毕竟不如往日丰沛,终究不能伤及影虹的真身魔元。几十回合下来,反教自己大汗淋漓,剑速迟缓下来。
影虹见她面露焦躁,有意寻衅道:“莲公主的剑势不过如此吗?人血狐血,我也不是白喝的。你若有心伤我,必要以天罚相诛。否则,即便将我的脑袋削下,也是徒然。”
第四三节 化蝶寻花 夜栖芳草(3)
影虹是莲兮有生以来初次遭遇的魔物,却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棘手。
仙族一类虽对魔物嗤之以鼻,将堕魔之人一视同仁。然则即便是魔,也有三六九等。若堕魔而不饮血,便只是一具手无缚鸡之力的丑陋魔体。四处云游的仙人散客若是遇上这一类魔物,便是天上掉馅饼,白白捡了一笔功德,轻易便能将它俘获,提交地府判司,再将它送去身受红莲火之刑。反之,若是魔物已修炼得化境成邪,便只能以天雷,天火一类天罚伺候,才能伤及魔物真身,令魔元受损。
影虹已饮血修炼多年,又得银笏神狐之血的滋润,化境成邪,指日可待。他话虽说得嚣张,但恐怕确如其言,唯有唤取天罚,才能与之抗衡。若仅仅凭借一双雌雄剑与他缠斗,只会白白损耗神元体力,时间拖得越久,形势便越发对她不利。莲兮心中明白此间道理,却也只能一面剑舞不绝,一面竭力在脑中筛检诸般念头,试图找寻克敌制胜之法。
——雷霆霹雳,需唤取雷龙之神,祭引天雷。
——流星焱雨,需催动天外星位,祭引天陨。
——皓日阳炎,需借取青天白日,祭引天火。
——红莲业火,需收攒地狱罪业,祭引地炙。
如此四大天劫神灾被仙族之人并称作天刑。若莲兮不曾为兄长遮灾挡劫,以致今日神元涣散。原本凭她应龙呼风唤雨之身,祭引天雷霹雳,也并非难事。然而沦落今日窘境,她的神元却远远不足以催发天刑。即便她豁出命来,夭寿求换一记落雷,先不说那雷龙老子恐怕未必肯卖她面子,若是它错眼之下将她视作玩火小儿,震怒之下,难保不会赐一道霹雳送她归西……
莲兮心中千头万绪正飞驰而过,却听封郁的琴声好似秋风萧瑟之下的枯叶,在枝头颤颤巍巍,将断未断,凝噎呜咽。
她略一迟疑,双剑走势稍有停顿,便让影虹瞅准空隙,脚踏梦龙剑身,借势凌空翻转,跃到了莲兮的身后。
杏黄裙裾在莲兮的眼角一闪,她暗道不妙,连忙侧倾半步,横抽鸾凤来护身。
影虹见她反应飞速,化剑之掌陡然势头一转,瞅准双剑的走向,两手一伸,将梦龙鸾凤的一对剑刃握在掌中。
他以魔元将雌雄对剑紧锢于掌间,虽豁得两手鲜血淋淋,却极是得意,说道:“莲公主,你可听说过魔物浴血修炼?我影虹今日若能沐浴在应龙的血雾之下,想必即刻便能化境大成了……呵,你说那是何等有趣?”
莲兮撼剑不得,收剑不能,只得飞脚提膝来攻影虹的下盘,奈何她怎样强提神冥相搏,他却依旧稳如泰山。
她尚在挣扎,却见影虹脸上那张女子的樱桃小口忽然洞开,左右唇角向两边迸裂,犹如沟壑一般直直延伸到两耳耳根之处。一张血盆之口在莲兮眼前缓缓张开,直同铜镜一般大小,内里长舌翻滚,腥臭四溢。
莲兮初次得见魔物的真身形态,惊骇之余,心中暗道不妙。
然而她还不及躲闪,影虹便握着她一双剑刃,以强劲力道将她的双臂扭到背后,随即将她猛地拥入怀中。
电光火石之间,莲兮的身体被生生钳制住,不得动弹。她双手被反剪在后,却仍是不愿松开手中对剑。梦龙鸾凤交纵着,紧贴于她的后背,剑气冰凉,透衣入体而来。
影虹黑洞洞的大嘴冲着莲兮的面颊,猛地一吸气。
莲兮只觉遍身热血都上溯到头顶,令她脑袋昏昏胀痛,几欲炸裂。
她的脸颊火烧火燎,滚烫非常,四肢躯干却渐渐被冰冷蚀透,瘫软无力。
意识迷离间,她仿佛看见许多赤红的细小斑点,正漂浮于眼前,向着影虹的血盆大口深处,游曳而去。
莲兮恍然醒悟,那魔物正从她的面颊之上,缓缓将她全身的血液析出。
她心中焦急,四肢却愈发使不上劲力,连脑中思绪也越行越慢,逐渐混淆成一团迷茫。
迷蒙间,莲兮仿佛听见体内血液正淅淅飞淌着,一点点离自己远去,留下干涸枯竭的血脉,留下无能为力的她。
然而,她虽劲力全失,指尖却犹自紧扣在梦龙与鸾凤的剑柄之上。
若果真如银笏所说,雌雄双剑此生为守护她而来……
她又何尝不想与梦龙鸾凤相伴终生,永远,以这一双手,守护它们。
恍惚之间,紧贴背脊的剑刃仿佛传来脉动的节律,与她的心悸之速一同,越跳越快,越跳越急。微微的温暖自背后传遍她的身体,像是暮春的阳光一般,赐予万物蓬勃的生机。
金色的残念,游丝一般,飞掠过她的心间。
耳边琴音声声稀落,将歇未歇,已近绝迹……
——不要,不要离开我。
——等着我。
——等着我,手携残阳而来。
弦声铮地一响,猝然而止。
寂静只不过半刻,一声锥心刺耳的鸟鸣撕天而起。
莲兮的身后翻滚起熊熊热气,鸾凤一时竟炽烈无比,金光熠熠迸溅而出,犹如皓日当空,令人不能逼视。
剑刃炽热的温度令影虹不由松开了手,莲兮右手既得脱出,鸾凤便不作半刻停留,立时在背后曳出半泓秋水,将影虹挟制她的另一只手也挑开来。
莲兮反手挥下的这一剑,力道虚浮,不曾裹挟半分神元,却不想,竟齐腕削下影虹的一只右手来。
她无暇欣喜,刚一脱离影虹的掌控,便急闪到一侧。她全身鲜血尚且聚在头顶,未及归位,脚下瘫软步履踉跄,身上遍是破绽。
然而影虹在惊诧之余,竟愣了一愣。待他再回神时,鸾凤梦龙已重被莲兮舞在手中,拢起一道剑幕,将她周身上下安然护在其中。一对双剑将空中悬浮着的残余血珠采撷舔舐了个干净,血液倒溯回归莲兮的血脉,令她心神重振。剑迹游走间,只见鸾凤金芒毕露,刺眼犹若正午日光。金光滚烫,伴随着鸾凤剑走徘绕,仿佛是披覆在莲兮双肩上成千上万的金色羽毛,纷纷扬扬。她的臂弯,她的脚边,她的脸侧,燎起残阳炎烈,像极金乌坠地时,四野焚烧沸腾的景象。
夭月的面容形态碎裂千瓣,纸片一般从影虹的脸上身上剥落,一副焦尸般黑黢黢的血魔真身就此暴露于炽热的金光之中,狰狞形貌难以分辨,唯独一双眼睛,还泛着妩媚的水银光泽。
影虹的左手在五官扭曲的焦黑面庞上胡乱地摸了两下,右手断腕处黑漆漆的剑口直指莲兮,声嘶力竭地喊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喝过人血后分明就可以摆脱这副丑陋的样子!我早就不是这副恶心的模样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右手也不能自然而愈!是你的血……你的剑……龙莲兮,你!好大的胆子!”
影虹痴狂之际,不顾一切地向莲兮扑了过来,莲兮却将梦龙收起,只以一柄鸾凤相迎。
他的双臂方才触入鸾凤的剑迹,转瞬之间,便被纷扬而下的柔软金羽分割切碎成无数黑色肉屑,连同暗黑浑浊的血沫,四散分离。
她手中鸾凤剑行不止,沿着影虹的臂膀一路上削。
影虹被鸾凤伤及所在,仿佛岩浆流淌过处,火烧火燎疼痛揪心。他被笼在金色烈阳之中,徒然翻滚挣扎着,全无反抗之力。
剑式剑路第一次在莲兮手中失却意义,她从不知道,原来只为杀戮,也有如此快意。
他的四肢躯干犹如被修剪的盆景树杈,在鸾凤疾风骤雨的狂乱行迹中,逐渐支离破碎,化作一地污秽残块。
鸾凤剑驻之时,影虹的躯体,已尽皆碎断成渣滓,与堆积在狐穴中的许多白骨混杂,形迹不辨。剑尖所指,是她为他留下唯一完好的头颅与一小截脖颈。然而斜踞在影虹那张漆黑怪脸上的血盆大口,这时却还在张合不休,声声凄号道:“龙……龙莲兮,你杀不了我,我……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复……复原,你……等着……”
他的脸,炭黑一般,隐隐游走着几丝火纹。火纹看似细小,却在他的头颅之间四处蔓延乱窜,缓缓侵蚀着他所剩无多的魔体。
——果然,是司霖吗?
——复归原型,化为金羽的司霖栖息于鸾凤之上,将曾经属于太阳的热度赐予鸾凤。
——残阳炽烈,有如皓日阳炎,即成天火。
莲兮嘴角紧绷,左手向他嘴中一探,五指摸索了半刻,终于从他舌下掏出了玲珑心的残片。
影虹惊惧地望着她,一对银色双瞳睁得浑圆。
这一双银眼中,再无温柔,再无宠溺,再无一丝一毫属于银笏的影子。
她眼神一凛,对影虹的残体回敬道:“可惜,本公主素无耐性。”
她手中鸾凤携着残阳,直直从影虹的唇舌间贯下。炽烈金光从他的头颅间爆散开,金黄天火汹汹而起,那一颗形状怪异的脑袋在瞬息之间付之一炬,连同其中魔魂也一道化为灰烬,寂灭于世。
鸾凤剑脊之上的金羽光芒逐渐消褪,重又恢复暗沉的剑色。
酣畅杀戮之后,刻骨铭心的恨意却潮水般,飞快退散而去,莲兮的胸间只留下一颗被海潮蚀透的心,空洞洞地回响着过往银笏对她说过的许多话。
她踏着狐穴遍地的无名白骨,蹒跚地往银笏躺着的冰床走去。
银笏果真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躯体之上再没有一丝呼吸起伏,便连方才被梦龙与鸾凤洞穿的双肋,也只留下两道苍白的豁口。
曾经属于他的白莲玉冠,不知何时,已在莲兮袖中,碎裂成冰凉的玉片。她将残碎的玉片拢在手中,放入银笏的右掌。
他的掌心僵硬冰冷有如冻石,触及之下连她的指尖也颤抖起来。
“对不起,银笏,等我回来,我会回来的……”
她将鸾凤刺入寒冰之床,竖立在银笏的脸侧。
若有鸾凤的温暖能代替她,陪在一边,他或许不会太过寒冷,他或许不会怪罪她吧。
因为这一刻,她的手终究要从他的掌心抽离而去。
第四四节 化蝶寻花 夜栖芳草(4)
夜深露重,狐穴外大雾弥漫。
莲兮与魔物血搏之后,乍一松懈,才发觉自己早已透尽体力,神元萎顿,连臂上的两处剑伤豁口也无力医治。鲜血沿着伤处淋漓而下,在她踉踉跄跄的脚步后留下了斑斑痕迹。黑暗的桧林中,万籁俱寂,她脚下沉重的踩叶踏草之声便是四下里唯一的响动。
然而她的耳边却隐约听见有一曲音律遥遥飘来,似有若无,雨点落海一般,淅淅沥沥,时断时续。
她掖着玲珑碎的胸襟,因这一曲旋律,时而温暖,时而酸楚。两相交缠的情愫,静悄悄地揭开她幼年的记忆。当她静坐在广阔的东海海底,雨声叮咚传海而来,在她的耳边交缠起伏,正是汇作这样的旋律,将她怀抱。
只是,它从未清晰至此,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金桂绵延,飘香万里,有人坐在花香甜蜜中抚琴唱诗。他今天也来了吗?他今天也穿着那一身粹白的烟云纱袍坐在山谷花丛之间吗?
昏暗的桧林之中,她难辨地势,几次三番被土坎树根绊摔在地,然而那灵动九天的弦瑟音韵,却领着她,从黑暗之中穿行而过,无畏无惧。
——他的歌声与琴音相辅相融,汇作一曲曼妙歌谣,沁人心脾有如晚风拂面。其中交织着欢乐,哀伤,寂寞种种情愫,她虽不能一一明了,却只单纯地喜爱这样的声音,喜爱唱着这一曲的那个人。她在桂花丛间穿梭疾行,唯恐赶不及看他一眼……
脚下酸痛疲惫,她却只恨夜色蔽眼,不能行得更快些。
她随着那传进耳中的断续音律,在嘴边兀自哼唱起来。她从不知道,这一曲旋律原来早已宿居于她的心底,根深蒂固,完整如斯。她从不知道,即便是在这样绝黑的夜色里,也能坚信着,脚下的这个方向,这条路,正直指向他。
——啊,弦乐之声尚在耳畔,那一曲歌谣却已将尽。不要走,不要走得那么快,等我穿过丛丛落桂残香,就能再一次见到你……
这条找寻他的路途,好似已被她走过许多次。然而耳边的琴声越是清晰,她却越是心焦如焚。
她脚下飞奔起来,在错杂的林木间左磕右碰。
不要走,等等我,可好?
——她从草叶间探头,果然看见一袭白袖揽尽风中芬芳。那人指下琴声已歇,却仍抱着金弦瑶琴,端坐于暮色中,望着她微微而笑。
莲兮又一次在林中绊倒,狠狠摔在地上。耳边的琴声也随之消逝得无影无踪,如雾消散。她挣扎着爬起身来,不想这一次她触手所及,却并非冰冷的树根硬石,而是一副温软绵绵的纱袖。
莲兮在黑暗之中浑摸了一通,确信地上倒着的正是封郁,赶忙将遍身游走的几丝残元神魄全汇集在手中,掐起一道火诀。
小小火苗在她指尖跳动摇曳,温暖的光色之中,只见封郁正俯倒在地,臂间还拥着一张金弦凤头瑶琴。他长发散乱,一身丝衣纱袍沾土带泥,污秽凌乱不堪,触目之下令莲兮顿时心慌。
她跪伏在一边,小心替封郁翻过身来,却只觉他周身冰凉若石,竟与银笏无异。
她的指尖轻抚上他的面颊,颤颤巍巍地一一描摹过他的眉梢,他的眼尾,他的双唇。
这分明不是封郁。
尽管是同样淡若点墨的双眉,同样上扬不羁的眼角,同样凿刻天成的薄唇,却绝计是另一个人假扮作封郁的模样,因为……
因为封郁又怎么会死呢?
直到前一刻,她分明还能听见他指下弦响温静。
他是如何猖狂命贱的人,唯有影虹那样天真,才会相信,一道天雷就能杀死封郁。
那么她又为何要拼命飞奔而来?她是赶来救他,还是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无论如何,她又来得晚了。
她已来不及见银笏最后一眼,如今还要为封郁收殓尸身吗?
面对着银笏冰床之上的躯体,她曾痛心疾首,难过落泪。
然则望着封郁安然闭阖的眼睑,她却只觉得胸间摧枯拉朽的疼痛,像一汪满溢的池水,缓缓没过她的前胸,淹没她的头顶。置身冰冷残酷的池水,她无法挣扎,无法喘息,连泪水也无法流下。
火苗在她的指尖熄灭,四壁黑暗重袭而来。
她无声无响地跪在他的身侧,怔怔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破晓的日光透过绵延大雾,模糊地映照出她身边的花草树木,亦将封郁和那一张琴的轮廓,浅浅勾勒了出来。
眼见他的长发一地散乱,她茫然之中,伸手便欲替他将头发收攒梳理好。
她的指尖方一触及他的鬓角,只听一声话语温润道:“还是被你逮住了……”
她惊怔之余,周身震了一震。伸出的手指半路改道,直探向封郁的手腕。
指下的脉搏虽是衰弱无力,却终究还是连贯着的。
在她模糊的视线中,封郁狭长的双眼依旧黑白分明,却浸染着一层前所未有的柔软。
封郁缓缓提起手来,轻触了触她的脸颊,替她将泪水拭去,声音低切道:“莲兮的眼泪为何总是如此滚烫,叫人手足无措。”
她本该是银笏嘴中英武凶悍的莲公主,因为今生有梦龙鸾凤的相伴相守,便能无忧无惧。然而三千年间不曾有泪的她,却在与封郁相遇后的十几年中,重又变得像儿时那般软弱。
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落泪的样子,却唯独在他面前,想将胸间的委屈与恐惧,剜心掏肺全数倾倒而出,痛快地哭上一场。
林间天光愈加明亮,薄薄的雾气中,封郁扶着手边的瑶琴坐了起来,见莲兮抽泣之势愈演愈烈,不由苦笑道:“我曾说过不会撇下你,结果却叫那魔物一串铃铛拐跑了,你可是怨我?”
何必,直到这一刻,还编这样拙劣的谎话来骗她?
泪水灌入嘴中,哽得她吐不出半个字来。她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