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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火舌,沿着她的嘴角一路向唇心舔舐过去,滚烫的焰心瞅准她唇间微微开启的缝隙,肆意探入其中,带来一丝微醺微甜的桂香。交错着狂乱的蜜糖气味,仿佛是世间最浓烈的美酒,在她的唇齿间四溢诱惑,引着她的舌尖攀附其上,采撷一分醉人甘甜。
莲兮的舌尖怯生生,乍一探出,便被牢牢纠缠住,包裹在甜香狂热中,几欲融化。封郁吸吮着她怯弱的香舌,喉间沉闷地呻吟了一声,虽是极近压抑低切,却比往日任何言语都更加魅惑撩人。
他迫切的连连索吻,让莲兮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双眼迷离,面上涨得绯红,一肚子酒气上涌,从口中逸出,却化作千娇百媚的嘤咛。
封郁总算离开莲兮的唇际,却将她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些。他的一双手隔着她轻薄的龙绡长裙,犹如一对渴求邀欢的狂蜂浪蝶,在娇嫩欲滴的花瓣间上下游走,轻狂放肆。他掌心所经之处,靡靡火热透衣而入,让她体内燥热更甚,痕痒更加。即便是垂在她胸前,他冰凉的发丝,此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缓解炽烫着她全身的麻痒。
她还兀自娇喘不定,封郁的双唇却沿着她的脖颈,连舐带吮,向着她的衣襟深处爱抚而去。
恍然之间,莲兮只觉脖颈上一扯,伏在她身上的封郁也停下了动作。
他拿指在她的衣襟内一撩,将串着玲珑碎的挂绳挑了出来。
“呵,”封郁在掌间掂量着那小小的残碎,嗓音低哑道:“我都不知要怎么说你才好,我好心为了你把它扔在一边,你竟然还将它捡回来?”
莲兮裙裾凌乱,一头乌发缭乱在草叶残花之间,方才深陷意乱情迷的神识,这时还未清醒过来,便只随口支吾了一声。
她不过随意答应,不想这一声脱口而出,却极尽娇羞缱绻,仿佛是向封郁邀欢吟哦一般,连她自己也被惊了一惊。
莲兮恍然醒觉,慌忙挣扎着从封郁的臂弯之间抽身坐起,在草地上飞快后挪了几步,连同他掂在手中的玲珑碎,也被她拽了回去。
“你……这是?”封郁伸手虽是迅疾,却连莲兮的半缕裙裾都没捞着,看着她怯弱如受惊小兽一般的眼神,封郁失声大笑,道:“莲兮,你为何总是后知后觉?现在才怕,也晚了点吧!”
“我……才没有怕!”莲兮嘴上说着,屁腚上却一动,向后又挪了两步。
方才经历过一番肆意缠绵,令莲兮娇柔的唇瓣更显红润可人。他为她留下的点点殷红,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醒目若白纸墨痕,连缀成缱绻春诗,引人遐想。
封郁眉梢一挑,笑得轻狂:“那,还不快过来?”
第五四节 缱绻花嫁 一曲倾心(4)
他的声音沙哑间略有些慵懒的意味,入耳之际,叫人难以抗拒。
莲兮不由自主缓缓向他挪了过去,她心中分明羞怯已极,却还不忘嘀嘀咕咕道:“郁上仙的声音与狐狸的惑铃一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老实与我说说,那一日在桧林中,可是真的被那狐铃拐走了?”
“那狐铃,玩弄玩弄你这样的小娃子也就罢了,但是……”封郁见她蜗牛一般,动作迟缓,心中好笑,索性伸出手将她重又扯到面前,低哑说道:“想要魅惑本尊,却还差得远了。”
凉爽秋风将封郁额角的长发吹拂开来,一双狭长明眸只是紧紧望着她,便已让她喘不过气来。
莲兮撇开脸,小声嘟囔:“本公主早就知道,你还与那妖孽有问有答,一来一往,演得当真传神……”
“我那时已是有伤在身,只能佯装被拐,叫那魔物警戒全消,好伺机给他个痛快。若非天雷来得太快,让我无暇出手……原本不该你吃那许多苦头。”封郁拈住她的下巴,轻柔却又执拗地将她的脸扳到眼前,低声道:“好在莲公主一双梦龙鸾凤,生来便只知占人便宜,从不懂吃亏二字是如何写得……”
封郁掌心火热未曾褪去半点,这时又探向她的颈侧,大有贼心不死之意。
他的指尖还未触及她的肌肤,便见一双对剑骤然出鞘,幽蓝绯红两道残影,在莲兮面前两相交叠,当空将封郁伸过来的手格了开。
“你……明知道本公主一对雌雄剑的厉害,还敢放,放肆……”
封郁眼色一怔,在剑脊上轻轻弹了一指,大笑道:“果然是敖广养出来的公主啊,本尊若也能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女儿,真是死也瞑目了。”
莲兮白眼一翻,提声道:“这跟我父君原本没有半分钱关系。只是这几日在东海,娘亲日日叮嘱我说……郁上仙恐怕身受重创,体虚非常。叫我若见了你,纵是你如何邀……邀……邀欢,也绝计不能行……行……行男女之事!”
她嘴上吞吞吐吐半天,一席话说得艰难无比,连自己也觉出十足羞臊来。话还未完,便扭开头去,看也不敢看封郁一眼,两柄交叉错身的对剑,在她手间颤颤悠悠,叮当作响,倒也滑稽。
封郁淡淡一笑,两袖一挽,风轻云淡地将一双对剑撂在两旁,说道:“哦?郁还以为,方才兮儿也是很享受的。”
他将她散落在胸前身后的三千青丝一一收入掌心,又小心翼翼地梳理了一番。
莲兮这才知道,封郁原来只不过是想替她绾起长发罢了。她想起方才自己的大言不惭,立时无地自容,满面羞红像潮水一般,直直蔓下脖颈胸前。
她垂着头,闷声不响地将一双雌雄剑收回掌中,又从袖间取出那支黑簪递给封郁。
不想封郁许久没有接过去。
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觉发顶一紧一凉,好似被扣上了一顶发冠。
莲兮忙伸手去摸。
触手可及,是她熟悉的冰凉,熟悉的玉质,熟悉的莲瓣形状,叫她哑然失语。
封郁这才从她手中抽走了龙骨黑簪,随意将自己的头发一绾,嘴角含笑,说道:“凡人的东西,虽是漂亮,却容易破碎。这一顶白莲玉冠,或许有一日也会粉身碎骨,明知如此,你还会喜欢吗?”
——这分明就是她与银笏的白莲玉冠。
它们一个摔碎在白重山山脚,一个磕碎在了她的袖间,最终伴着银笏一同入殓。原本都不再是完整的了。
是封郁用神元将碎散的玉片,重又修缮合拢好了吗?
那么,触及之下,又怎可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接合痕迹?
莲兮不由分说,将头上的玉冠拆解下来,拿在手间仔细端详。
“哼嗯~”封郁在鼻间长长呼了一气,无奈道:“莲兮,你的头发滑不溜手,好不容易让我给束好了……”
“这,”莲兮捧着发冠,鼻端酸涩又起,哭丧着脸问:“这发冠虽生得与我那顶一模一样,但是单看纹理便知道,毕竟不是从前那顶,你究竟是怎么……”
封郁取过发冠,重又伸手替她梳发绾丝,柔声解释:“你那一顶玉冠,从高处摔落在山脚的草丛里,玉片四散,我怎么也不能找全。既是残片不全,拼出的玉冠便也有诸多裂痕,我没别的法子,只好去找质地相似的玉石,照着原来的模样,雕琢了一顶新的发冠。你看在本尊一凿一枘,功夫不易的份上,多少也该笑一笑,开心些才是……”
“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银笏已死,碎了便碎了。”
“其实也不费事,我也是这些日子闲极无聊打发时间,做着玩玩罢了。”见莲兮眉头紧蹙,满是愁云,封郁便伸指在她的额心蹭了两蹭,想要将那一道苦兮兮的沟壑抚平。看着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笑了笑,又说:“那顶发冠莲兮戴了百余年,既是难以割舍的心爱之物,又何必嘴硬逞强?”
不错,他总能轻易洞悉她的心思。那样的了解,并非来自于生硬刻板的卦数,倒像是常年亲身亲眼的体会。他知道她所珍惜的人,她所珍爱的东西,而她,却始终没有胆量去揭开他的心事。
他最爱的物件呢?他最爱的人呢?
她竟连一分把握也没有。
封郁瘦长的十指还在莲兮的发顶忙活不停,她却忽然揪紧他的衣襟,高声问道:“封郁,你可愿意与本公主永结同心,共度一生?”
这话猝不及防,从嘴中跳脱而出,连她自己都呆若木鸡,霎时间一肚皮的肠子都悔青了。
封郁替她攒好白莲玉冠,垂眼望向她,没有言语。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深蓄笑意,温润如玉,却也同玉石一般脆弱。仿佛只要眼睑一阖,再睁眼时,这样温静的他,就将消散湮灭。
长长久久的沉默令莲兮心中的惶惑更加难耐,她将玲珑碎从颈上解下,握在手中许久,才摊掌递到了封郁的面前,沉声说:“我自然明白,夭月才是郁上仙的命中挚爱,是莲兮问得唐突了。即便如此,莲兮仍想留在你的身边,不求有他,只想收尽天下的玲珑碎,也替你拼好心爱之物。若果真能召回夭月的魂魄来,莲兮也想一睹她的风采,你说如何?”
月下的莲兮,是惯常的笑颜,是惯常的语调,连眉宇间,也是惯常的英武飒爽,满心的哀愁尽被她不着痕迹地悄悄收起。
莲华花开,濯水而出,不染淤泥。本该粉嫩娇柔,为何却总是出人意料的刚烈?
仿佛钻破崖石,开在寒风料峭中的花朵,分明生得娇柔,却有着他似曾相识的固执。
“果然,真有几分相像……”
他的声音犹如漱玉一般悦耳,却说得有些含糊,在她耳畔,并不真切。
“待封郁兑现昔日诺言,将玲珑心复归原型。到那一日,若不嫌弃,便嫁予我,可好?”
封郁字字句句说得轻飘若羽,梦呓一般。他望着莲兮的眼,漆黑一片,犹如深不见底的墨潭,将远近光明悄无声息地吞噬。
——花好月圆之夜,私定终身之约。
那些凡人戏文绘本里的故事,大抵会让许多女子浮想联翩。然则莲兮初次在茶坊中听一个说书倌讲起,却很有些不以为然。所谓私定终身,大多不过是男人问一句,女人答一句,为此后情迷意乱打个铺垫罢了。本质既是如此简单,又何苦非要拉一块花好月圆的幕布,来烘托酝酿一番?
“未曾尝过情爱的小娃娃又怎么会懂呢,若有一日能得亲身经历,在花前月下,与男子许诺一生……想必便能体味其中如梦似幻,心悸欲死的奥妙。”
银笏说过的奥妙,莲兮终究不太明白。她也曾拖着龙涟丞,非逼着他在圆月之夜脉脉含情,读上几行情诗。不曾想到,即便露骨如“但求一世欢好”的酸句,也未能让她“心悸欲死”。
几千年过去,她才知道,银笏这一回又是说错了。
“嫁予我,可好?”封郁恍恍然,问了第二次。
花好月圆,一曲花嫁,她已倾心许久,她已期待许久。然而这一切,虽然朦胧似梦,却只让她心底空洞更甚,抽痛更甚。
她就近在他的眼前,他亦紧紧望着她。但他的眼,却仿佛透过她的脸,向更幽远的地方极目远眺,而在那里的,分明不是她。
或许,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将一场不属于她的幻梦信手拈来,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却犹自不忍心从中抽身而出。
面对着封郁,莲兮终究无法回答,唯恐一出声,就会令他醒觉。
毫无征兆的,暗红色的血忽然从封郁的嘴边奔涌而出,滴落在他粹白的衣襟衣袖上,一朵又一朵,好似在雪中陆续盛放的红梅。
他还等待着她的回答,他还将那绵长至深的笑意抿在唇角,任由血水肆无忌惮地贯下。
原该触目惊心的血迹,这一刻,却绝美得叫莲兮惊怔。
喜悦?失望?惊恐?
杂糅的思绪还未及分辨,他便已栽倒在她的怀里,触手冰冷。
月色清寒,她的心,也在这刹那,三尺冰冻。
第五五节 夜雪阳春 无关风月(1)
她抬头望向天际时,只见柳絮飞雪,洋洋洒洒而下。
又是她生辰的这一日,然而今夜,星辰无踪,繁星隐匿,让她心间些许黯然。
自莲兮记事以来,便最不喜欢这与天帝“冲寿”的日子。
每年刚入冬时,东海上下便紧锣密鼓地着手筹备各项贡品,提早为掌世天帝的寿辰进献做些准备。其中不乏许多做工别致、花样新鲜的小玩意,让莲兮看上了眼。可惜那些物件虽出自东海,却是另一人的寿岁礼物,与她半点关系也无,更是她碰都碰不得的。
到了天帝寿喜之日,敖广夫妇依例要早早登上天庭觐见贺寿。
莲兮虽然自幼受封“东莲”名号,却实则是没有仙职的虚尊一个。数千年中,天帝也不过零星几次,心血来潮想起她来,偶尔将她的名讳添在受邀宾客的名册中。除此之外,她的每年生辰,几乎都是与空荡荡无主的东海共度,每每做得个百无聊赖的看门公主。
不过,无论身处热闹的天家大宴,抑或是在海底喝尽西北大潮,对她也没甚分别。反正这一日,人人都只惦记着天帝的寿岁,会为她庆贺一声的人却是寥寥。
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也曾因为生辰过得寂寥,乃至妒火中烧,对天帝恨得牙痒痒。她在水晶宫撒泼打滚哭爹要娘,连带着将整片东海都被搅和得不太平。太子涟丞为了哄她开心,便牵着她在东海四处游荡,想为她找出几处乐子来。可惜海底诸般景色不过尔尔,她早就看得腻歪,寻来寻去皆是毫无所获。
不想在入夜时分,两人竟不慎闯入了龙王平素修行的珊瑚林。拜这一阴差阳错所赐,才总算叫莲兮破涕为笑。
只因那一处珊瑚盘踞成林的海域,有着异样澄净的海水,是偌大东海中,唯一被星光透射的地方。当莲兮立在海底林中,仰头望去时,即便隔着层层波涛,也能清晰地看见天空繁星闪烁,银河脉脉。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海上的夜空还有着这样的美景,点点迷离,比世间的一切;更惹人怜爱。
掩在群星之后,想必正是觥筹交错的天家筵席。那一处的热闹虽然并不属于她,但眼前流离的星辰,却以另一种无声的欢闹,为她奉上只属于她的美好。
那一片亘古不变的星空,后来又与莲兮相伴了许多寿岁之日。四千多年中,她曾有过怎样的烦恼,她曾有过怎样的心愿,没有谁,比它们更加清楚。
怎奈这一夜天际铅云深垂,在她心中萌生的祈愿虽是迫切非常,却无处许下……
天际落雪越飘越凶,她的脚下也愈加脱力难行。
那一抹雪白的背影,也在她的踟躇间,越来越远。
“封郁……”莲兮终于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嘶……你倒是慢点啊!”
“……唔,马上就……”
“……可是我,受不了了……”
“那,要慢点吗?”
“还是快点吧……因为……因为……”
因为,再不快点,她就要饿死在这街市上了。
话虽如此,莲兮早已饿得两眼昏花,连一步都迈不动了。她捂着肚子在雪地里蹲下,辘辘饥肠隔着一块肚皮,叽里咕噜倒叫得起劲。
她跪地求饶道:“郁上仙大发慈悲,赏点热饭菜吧……”
“午后才吃过的,现在不过刚刚入夜,就饿了?几个月里,你我寻人未果,就是因为总在给你四处找好吃的,白白浪费时间。今天若不把这汉阳城翻检一遍,便休想开饭。”
正值深冬时节,便连这南国重镇,也是万里雪飘,笼罩在一片粉妆玉砌之下。封郁裹着一身雪银的狐裘大氅,立在簌簌飘落的雪花间。虽只不过是寻常富贵子弟的打扮,却将他的姿态衬得愈加温静娴雅,与流风回雪浑若一体,仿佛雪之仙灵一般,令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惊为天人。
然则,比起他的丰神俊态,还是他脚边跪着的叫花子更叫人惊异几分。
如此洪若雷霆的咕噜噜声响,恐怕世间再没有哪一块肚皮能与之媲美。
莲兮腹中馋虫难歇,跪在雪地里不依不饶道:“你若再不给钱吃饭,我便胡乱找一家酒馆,拿头上的白莲玉冠换一顿饭菜好了……”
封郁嘴角勾笑,也蹲下身来,说道:“好啊,大抵也值几个钱。不如带上我一起吃吧?”
莲兮瘪瘪嘴,郁闷之极:“你!你明知道我……不舍得!”
封郁深深一笑,颊边印出一抹浅浅涡痕。他的肩头堆积着些许雪花,却是松松的,软软的,感受不到一丝冰凉。同他的眼色一般,让莲兮莫名心悸。
然而,他的面颊也是雪样的病态苍白,与漫天飘雪融为一体,透明得不真实。
几个月前,封郁在青阳黑湖布下的千金封界被人强行打破,湖底囚禁着的人就此行迹不明。他在身受重重天雷之后,身体虚弱已极,原本就迫尽临界。那一时又遭到千金封界的法术反噬,更是将五脏六腑都硬生生胡搅了几遍。他在蛇山昏沉沉地宿居了许多日子,时而昏厥,时而呕血,终日水米不进,眼看着他的身形一天天瘦下去,叫莲兮急得同热锅蚂蚱一般。普天之下凡有些名堂的仙芝灵草都被她一并东搜西刮了来,但那些粗拙的汤汤水水总也不见得有什么实效,他依旧面色虚浮,她也依旧只得在一边手足无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