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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仙君太放肆-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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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无奈叹气,浅唤突然肩上一震,说:“有人来了!今日是廿五,该是天刑司的仙官例行探访。”
  莲兮掷开笔,两步走出敞台。从楼顶向下张望,果然瞧见玉茗阁的北方绝壁上立着个墨衣紫带的人影。
  天刑司的审堂上,封郁以玲珑心换回莲兮。如今,他既是她的准夫君,亦是她的监护,每三日都要向天刑司呈书一副,讲明她的身心现状。饶是如此,执法尊者犹是放心不下,生怕哪一日她不慎堕魔,连着他也扣上一顶办事不力的屎盆子。于是,天刑司的仙官每逢五、十的整数日子,都会上门例行拜访。
  封郁的摘星楼建在云巅,即便撤去了言咒封界,还有个浅唤镇守着。不得他放行,旁人自是不能登楼。摘星楼原是个清静地方,数千年来登楼的人寥寥无几,可这大半个月里,却特例为天刑司的官吏敞门。
  遥遥一眼,莲兮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扭身便折回房里对浅唤说:“让他进来吧。”
  浓墨易干,她添水又研了几圈,手上正忙活着,那墨衣紫带的小仙官已绕到了身前。
  “敬阑见过莲公主。”谦和的声音顿了一顿,又说:“莲公主面色好了许多。”
  莲兮头也不抬只顾着提笔写字,随口敷衍道:“托福,皮肉伤总算是好全了。”
  “既是如此,小司也放心了。”
  “哦?”莲兮饶有兴致抬眼瞧了瞧他,他亦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脸。
  封郁替她熬汤煎药,喂了大半月,面上腕上的伤愈合得飞快。可每日她沐浴时,对着一池温汤却看得分明,水中的倒影依旧是白发苍颜的暮年老态。
  前番,几个小仙官轮流探访时,望向莲兮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有些惊慌。这固然是因为那日酷审,天刑司有愧于她。但更叫人害怕的,原是莲兮日益沧桑的面容。
  可眼下,敬阑直盯着她,只不过温和一笑,神情与封郁浅唤两人是一般的淡然。
  莲兮将银发掖去耳后,索性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回敬一笑问道:“我听说三皇女这几日在天刑司中受审,她可还好?你们莫非也拿封神钉打穿了她的手腕?”
  她话中带刺,敬阑却坦然说:“那倒没有,不过潞天尊君也是倔强嘴硬,少不得受了许多苦头。”
  莲兮冷哼不语,一旁的浅唤忽然吱声:“我家夫人还是好端端的,仙君可瞧清了?我摘星楼中不便久留客人,请回吧。”
  敬阑瞥了他一眼,好奇问:“外头盛传,郁上仙与莲公主私定了终身之约。原来不止于此,竟已结作连理了么?”
  敬阑不过是低微小仙,这话有些逾越唐突了。可莲兮却只笑笑,学着他方才的语气说:“那倒没有,不过待到大婚之日,少不得要请小七来喝上一杯。”
  敬阑东扯西拽,又瞎问了几句,浅唤听着不耐烦,咂嘴挥手便要赶他走。
  见他厚脸赖着,莲兮也觉出些端倪,随口编了个由头将浅唤打发下去,这才说:“小七有事便讲,何必像个小媳妇似的。”
  敬阑略一躬身,靠到桌前低声问:“小司看着莲公主白头不改,心中不免担忧,公主体内的神元果然恢复了么?”
  他猫哭耗子却说得一脸认真,反倒叫莲兮觉着滑稽。还不等她开口,敬阑又说:“公主毋须逞强,你我心中都明白,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吧?”
  莲兮不置可否,倚着桌台侧头说道:“你果然来劝我了。”
  被人一语道破,敬阑有些尴尬,讪讪又说:“公主兰心慧质,该懂得利害关系。放任着身体衰弱下去,不久便是尽头了。公主本是花样年华,就这样平白死去,岂不叫人惋惜?”
  “所以呢?”莲兮盈盈笑问。
  她脸上无畏无惧,出人意料。敬阑满头虚汗,艰难说:“若是将玲珑心融入体内,或许能挽回公主的性命与青春容颜,何不一试?”
  “哦?融入体内……那我岂不是堕落成魔?”
  “呵,”敬阑悻悻笑说:“那原本不过是编派公主的说辞罢了,玲珑心聚合相融,原该是妖仙夭月的魂魄。体内新魂重生,或许能为公主换取新生,也不必在此苦苦等死……”
  莲兮骤然打断道:“琰世子想要我的梦龙,何不直说呢?我也未必那样吝啬。”
  “这……”敬阑被她次次戳中要害,哑然失语。
  “他想要完整的玲珑心,倒不难。我愿意交出梦龙,唯有一个条件。”
  敬阑慌忙道:“公主请说。”
  “我东海砗磲蚌群无数,出产的明珠五花八门,其中有一种名为‘颜如玉’的宝珠,色泽青碧,只黄豆大小。”莲兮把玩着白玉镇纸,悠悠说:“还请琰世子为我寻得一颗,亲自带来见我。”
  颜如玉是万中无一的奇珠,纵是东海土生土长的海族,也未必听说过,更不必说敬阑了。他一头雾水,困惑道:“那……又是个什么宝贝?”
  莲兮含混说:“琰世子博闻广见,必然知道。小七只需替我传话。”
  他犹豫点头,拱手道:“小司明白了,莲公主好生安歇,敬阑打搅多时,这便告退了。”
  只见墨衣舒卷,敬阑翻身一跳竟从摘星楼顶直跃而下,连楼梯的功夫也省了。他得了莲兮的答复,一心急着回禀,走得火烧屁股似的。
  楼顶空荡,莲兮一人也倦了,抓着白玉镇纸扭身坐回了躺椅间。手间把玩的镇纸是一朵盛放的茉莉形状,模样栩栩,娇俏可人。封郁搜刮了无数凡人的玩物,堆在摘星楼顶供她嬉耍,她却一眼相中了这小玩意儿。
  七夕那一日,是她初次品尝茉莉花茶。南疆人素爱茉莉茶,她虽不知凡人的茶该是怎样的滋味,但封郁亲手煎煮的花茶,却是分外的清爽宜人,独具芬芳。比起世间任一美酒,也毫不逊色。
  掌世天帝赞许封郁是玉茗真君子,可纵观天下茗茶,莲兮却直觉,独有茉莉花茶与最是他相称。茶香幽然,浮花清白,谦和却暗藏深甜,可不就是他的心性?
  每每摆弄起这镇纸,她便想起封郁弯腰采下茉莉的模样。小小白花儿,经他指间一捻,便完好地从花蒂脱落了下,躺在手心里生生清嫩。他剥下两瓣,自己尝一口,又喂了她一口。细细一嚼,两人嘴里皆是姣姣花香。
  莲兮仰躺在椅上,想着他那时的眉眼,忽而笑了。
  清泪贯下,手间的茉莉已是昨日忧伤。
  这大半月里,即便孤单一人时她也总是笑着,真真正正的心满意足。
  封郁三千余年形迹不明,乍一回归九重天便晨昏忙碌。他虽不能时时刻刻留在摘星楼,但只要归来,必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每一夜她枕着他的臂弯入睡,清晨睁眼时,第一样见着的,也必是他的笑眼。
  银丝雪白,黑发青森,每个黎明在他的指间一绕,便缠成紧密的一结。打好的发结被他小心剪下两头,收入小匣里,仔细搁在枕畔。
  封郁原是天下最好的郎君,若有可能,亦会是天下最好的父君。
  只可惜,他在她耳边提起的一声“孩儿”,却只是温情的遐想。
  莲兮猛然想起那张封郁的绘像,赶忙拿袖擦去残泪,往楼下摸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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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听好几个童鞋提起喜欢甜文吧,小八觉得非常愧疚,因为我的甜总是这样的心怀叵测。之前在群里曾被仙人狠狠吐了一脸,说我不是亲妈什么的。嗯,其实我当然是亲妈啦,为了弥补歉疚,将来的番外会补上真正的甜宠。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请不要吝啬,继续陪着小八走完最后一段旅途吧!
  (我不会告诉乃们,曾经用“写肉番外”来当赌注,只可惜,最后是我赌赢了……然后,为了生死时速连午饭都没吃的某八现在要去吃饭了,后台定点发布~19:19分见哟~)

  第一一七节 情字一笔 苍天不老(4)
  两万年光景,封郁的画笔将莲兮的脸描摹了千余次。
  可如今,成千画卷都被他收束成轴,仔细藏在摘星楼的七层,堆满了桌案书架。他原以为莲兮日常只在八层寝房与楼顶之间来往,却没想到她早已背着他寻到了藏匿画卷的房间。
  满楼的镜子早给封郁收了个干净。总归她每日梳妆盘发都是由他亲手伺候,镜台也是多余。偶尔想瞧瞧自己的模样,便偷摸去七层藏画室,随手拣出一张看看。
  眼下,莲兮在藏画室里翻箱倒柜,却是为了找出那一张她亲笔所绘的封郁坐像。
  画轴多如浩海,她一一展开翻看,费了许多功夫。转眼暮色四合天光昏暗,她眼力不济,查找起来更是专注,不曾留意身边的动静。她握着一副大画轴刚要展开,冷不防腰上一紧,被人从身后环抱了住。封郁一手按住画轴偏不让她展开,一面低声说:“我专程把画收了起来,就是不想你看了难过。你这傻丫头倒好,自己巴巴地找来……”
  莲兮举着画轴乖巧地往他怀里拱了一拱,笑问:“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今日觐见父尊,他老人家提早打发了我,有意叮嘱着要我多陪陪你,不好么?”封郁埋头在她颈窝间深深嗅了一气,惊讶道:“好香!你是洗了几趟花浴?”
  莲兮只笑笑不语。若非这样浓烈的花香,又怎能掩盖她身上的腐朽气味?
  她的身体看似恢复,腿脚也方便了许多,可内在的神元却已是风中残烛。封郁原是个心神犀利的男子,这回不知怎么,竟被表象蒙蔽。他一心盼着她康复,她亦为了他,一再自欺欺人。
  仙族不似凡人,原本体汗无臭该是微微馨香的。可到了将死之际体内元神衰竭,腋下却会时不时溢出丝丝脓汗,带着腥膻味,一日浓甚一日。
  清晨时分,莲兮隐隐在自己身上嗅见了这样的死气。唯恐被封郁发觉,她慌忙找来几种香气浓郁的干花,让浅唤帮着熬成了一池花浴温汤。在里边浑浑噩噩地泡了大半个时辰,出浴时她方才觉得舒爽了些。可惜这终归是个应急法子,腋下腥味较淡时还能勉强遮掩,再过几日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封郁像猫儿撒娇似的,埋头在莲兮的脖间蹭了几蹭。席席花香随着她的呼吸弥漫开来,撩在他的鼻端生生发痒。他贪婪深吸着,却不知她这一刻的苦恼。
  “你身子虚,汤浴可不许泡得太久了,”封郁将她紧紧拥着,一面嗤嗤笑说:“便是你几月不洗澡,臭成个叫花子,我也爱得很呢。”
  他只顾着同她亲昵玩笑,按在画轴上的手稍有松懈,便被她拂去一边。只听哗啦响动,巨大的画幅在两人面前展开。
  画上的自己是她日益生疏的模样。秋瞳盈盈剪水,三千青丝如瀑,衬着手里的一对雌雄剑,是昔日独步天下的东莲君。那些曾被她握在手间的美好,与生俱来。从前莲兮浑然不知珍惜,唯有失去时,才些许遗憾。
  她涩声问道:“若我还是这样的容颜,夫君可会更爱我几分?”
  这丈宽的正方画卷,过去被封郁悬挂在摘星楼底层的入门处,该是千余画作中他最得意的一张。可这时,他一手伸来,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手间的画扯落。一杆镶金嵌玉的画轴极是华美,砸落在地一声咣当巨响,震得她肩上不由哆嗦。
  “但有一日,你真正明白我的心,便再不会这样问我。”封郁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说得严厉认真。
  两袖粹白将她嶙峋枯瘦的身骨裹入怀中,只听他又说:“我封郁的妻子原是天下第一美人,过去是,今日依旧是。等你身子好全那一日,我便要正式迎你过门。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了!”
  “嗯,再不会了。”莲兮乖顺答道。她的生命所剩无多,再不想浪费时光无谓地遗憾。
  她扭头笑说:“练了一下午的字,身子倦极了,夫君带我……”
  莲兮话音未落,封郁已拦腰将她抱起,向楼上寝房走去。
  半月来,封郁每夜哄莲兮入睡,总少不得要与她讲起许多游历凡间的趣事,这一日自然也不例外。
  天色还未黑透,帐外只点着豆大的昏黄小烛。烛火摇曳噗噗微响,衬着他温润的嗓音,绝美不过。
  诚如母上所言,封郁确是个万中无一的人儿。舞剑作画、沏茶下棋,样样皆是他的拿手。天下之大,莲兮竟找不出哪一件事是封郁不擅长的,便连说起故事,他也该是世间最好的说书倌。
  封郁的故事未必新奇,可无论是官人小姐的鸳鸯情事,还是路见不平的侠盗轶闻,经他娓娓道来,总是别有趣味。深闺小女子娇怯的声音、粗莽汉子的污秽骂词、甚至于刀剑刺体时一声微妙的“噗次”声响,在封郁的嘴里都能模仿得十足相像。说到兴致盎然时,他也会伸手比划一二,每每逗得莲兮忍俊不禁。
  莲兮枕着他的一只胳膊听得凝神,从入夜时分直至子夜深沉,已不知缠着他说了多少段子。倘若可以,她只愿这夏夜里静谧的时光,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
  怎奈困倦缠身,她终究扛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子,封郁正说着龙鲤报恩的故事,她还未听到结局,便昏沉入睡。
  被莲兮枕在脑侧的胳膊轻巧地抽了去,她迷糊间探指一摸,榻沿上仿佛是空荡荡的。心底紧揪,她唯恐他一去不返,可身上却动弹不得。
  迷蒙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句。
  ——心儿,你可幸福?
  三分威严七分柔和,是似曾相识的男子嗓音。
  莲兮还不及分辨,便听另一个清脆的声音飞快回道:“自然是幸福的了。仙莲在侧,沉香微醺,东炀君每日供奉我,还陪着我吟诗作赋。这样舒坦的日子,再好不过了。”
  男子笑声朗朗,又说:“知足是好,可我却要说,心儿并不明白幸福之义,只因你还缺了一样心情。”
  “东炀君何出此言?你我寿与天齐,相拜相交了数万载,但凡是你见识过的,我又少了哪一样?”
  “这个么,说来也不过是一个情字。”
  “莫要引我发笑了,我生而无心无情,同天地石川一般,方能过得安心。若像你们似的,整日被情爱牵绊着左右了自由,还哪里能有一世逍遥?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未尝过的果子,怎能空口白牙断定它就是酸的?你不妨亲尝尝情果滋味,一度情劫,再与我争辩也不晚。”
  “呵!我倒愿意与东炀君赌上一赌!只可惜纵观天下,又有哪个出彩的人儿配得我托付一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东炀君,你俨然已有满室妻妾,莫要吓煞我!”
  “哈哈,你该知道那人的,他已望眼欲穿等了你这样久,你又要拖到哪一日?”
  “那个小鬼……倒也合衬……”
  “既是如此,来日命数到时,还烦劳心儿走上一趟,回头与我闲聊也好多些乐趣……”
  莲兮猛然睁眼,只见满室沉黑。方才耳边清晰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威严柔和的男声,稚嫩生脆的女声,两人的对话她记得一字不差,却全然不明其意。
  好生奇怪的梦。
  莲兮平躺在床榻上,一梦醒来满身衣衫尽被汗水浸得湿透,贴在胸背上丝丝发凉。她侧身一滚,想钻进封郁温热的怀里,不想却扑了个空。
  黑暗里一通瞎摸,她却只在身侧摸到个冰凉的玉枕,一时全清醒了。
  莲兮慌忙扯开帘帐跳下床。寝房内暗沉无光,好在她熟悉摆设,黑暗中行走也毫无妨碍。
  摘星楼素来无客,在这样的深夜更该寂然无声。不曾想,莲兮刚绕过屏风,竟听见楼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侧耳细听,仿佛是一群人细碎的议论声。
  莲兮好奇心起,循着声音便往楼上寻去。才爬了两层,隐约人声已近在咫尺,清晰可辨。
  只听个粗声粗气的男人说:“他这些年暗地里埋了不少眼线,调派人手时该提防着些才是……”
  另一人沙哑插嘴:“说起眼线,我先是信不过这小子!”
  “不错!主上身边不乏能人,何必这时冒着风险任用孟章?我等皆是跟随主上多少年的近臣近属,忠心天地可鉴。他这毛头小子却是身底不清的半路货色……”
  屏风内侧的茶室里灯火通明,几个人哄哄嚷嚷吵作一团。莲兮扒在屏风后,只听一声温润清咳,是封郁的声音:“今日不比过去,孟章主掌旭阳宫,消息流走需得经过他的耳朵。他既已效忠,本尊亦信得过,从今往后再不许人妄自揣测。那人暗地调兵遣将,藏得极深,不如胧赫你先与众人详细说说?”
  听着胧赫也在房内,莲兮不由怔神,脚下一趔全身都扑在了屏风上。那桂花图屏风看着结实,怎知经她一撞竟整个翻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抬眼一瞧,只见茶室里黑压压坐满了人,一众视线全都巴巴地交汇在了她的脸上。

  第一一八节 情字一笔 苍天不老(5)
  夏夜深沉,茶室里坐着的十余人应时应景,也都穿的深色衣裳。
  灰暗中一点醒目的粹白,是端坐在茶室内侧的封郁。
  这狗啃屎似的一跤摔得突然。正在议事的众人只见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扑倒了屏风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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