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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仙君太放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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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器?”封郁嗤之以鼻,掂着手中的金弦侧头问道:“琰哥总该认得吧?”
  封琰艰涩开口:“只是阿纯的一根弦,竟能将涟丞的魔元压制得无力还手,实是让人汗颜。我从不知道那张琴还有这样的能耐。”
  “可惜了,”封郁叹息道:“阿纯被朔阳一尾巴拍了个稀烂,那时真是让我心疼不已。”
  “琴身尽碎,为何独独留着这一柱金弦还是完好?”封琰心底隐隐不详。
  封郁打碎四方如意盘为莲兮遮灾挡劫,在旁人看来分明是多此一举的险招。从前封琰只当他痴情太过,少不得背地里嘲笑他。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猛然惊觉封郁的用意。猜便猜得了,他却难以置信。
  封郁勾唇一笑,十足的诡诈模样。他坦然道:“阿纯的琴弦虽是平凡,可自从被我封入了两万年修行,便也算的上是个奇物了。”
  封郁原是个高深莫测的男子,他愈是神秘,便让旁人愈发想要揣摩他的底细。他的所思所想如何?他的神元修行如何?千万年间,任是怎样揣测,终究无人能摸清底细。若问起其中缘由——只因大海汪洋,绝非一只米斗所能衡量——神元浩瀚如他,又岂会因两百九十七道天雷而枯竭。
  三次挡劫,封郁的神元也平分成三股,依次注入了瑶琴,被他封在尾弦中。封琰单看着他脉象虚浮,便当是天雷所致,从未想过原来竟是封郁有意为之,只为迷惑人眼。
  眼睑悚跳了几下,封琰切齿问道:“为何不惜做到这一步?”
  “你总是忌惮我的卦数,若不装得像模像样,又怎能哄你露出尾巴来?”
  封郁手拖金弦,猝不及防飞身欺来。
  粹白纱袍染上斑斑黑血,不复从前温润的光泽。迎面而来的封郁戾气逼人,宽袖凌空一抹,兜头摘下了封琰发顶的玉冠,旋即收入自个儿的袖中。
  世子发冠代代相承,与封琰相伴了数万年,早已被他视同血肉。眼看这不可撼动的世子威严,竟被旁人轻易夺走,封琰自然恨得牙痒。
  他匆匆倒转手中白扇,扇柄一点,急不可耐地敲向封郁的额心。不出所料,扇柄还未落定,封郁的金弦已先一步倒甩而来,妥妥护在了额前。
  无论是攻是守,人人皆有一套默然于心的固有套路。诚然,封琰曾在封郁的剑下落败,但他终究是封郁的武学启蒙,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封郁的惯用套路。这一式点额,实中藏虚只为声东击西,眼见封郁的金弦被勾了出来,封琰手中的扇柄从容抽回,转而袭向了他的前胸。
  然而金弦也不落慢,转瞬格开了扇柄。弦扇两相触,有如惊涛拍岸,激起一声轰隆巨响。
  嗖嗖狂舞的琴弦,将封郁的身子护得滴水不漏。他的防备虽是严密,但每逢操弦来攻时,必是谨慎再三,每每绕开封琰的要害脉门,专拣踝骨关节下手。
  封琰与他几厢缠斗,渐渐有所了悟,不由狞笑道:“你是不愿杀我,还是不能杀我?”
  封郁忙于应战,不忘挑眉回讽:“笑话!我奉命来提你上殿,要你的性命有何用?”
  “果真如此么?”他狡诈咂嘴,说道:“我虽是个叛贼,但只要一日未被废去名号,便终归是九天世子……杀世子,重罪当诛!纵是东炀老子再疼惜你,天下人面前也少不得有你苦头吃。残杀手足,谋害世子,来日你如何称帝?”
  封郁眉心紧拧没有答话。只见封琰手中扇行流水,雪白扇影连绵滔滔,如梨花翩翩炫落。
  这扇法虽有几分精妙,但若是与封郁公平相对做个君子之搏,终究还是逊色许多。怎奈封郁心有顾忌,束手束脚之间,只能与他杀个平分秋色。
  两人胶战,各自窥伺时机。谁也不曾留心另一头的莲兮与涟丞。
  那一丝浑浊的魔血在莲兮的舌尖徐徐扩散,任她吞咽了多少次,总也不能洗去唇齿间的苦涩。一颗头颅静静躺在她的脚前,她垂眼看时,那黑黢黢的脸重又幻化出涟丞的面容。
  剑眉星目,一点绛唇。这秀美的面庞完好如初,三分似父君,七分似母上。可与它最相像的,本该是莲兮自己的脸。她借着涟丞的一双黑瞳,努力寻找自己的倒影,却只在他的眼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孔。
  “兮儿……”涟丞只剩孤伶伶一颗脑袋,不得行动自如,只好重打算盘来哄她帮忙:“封郁留下我一颗头,想必没安的什么好心。来日若是被他丢进红莲业火里,岂不是永世不得超生?”
  魔物的性命最是坚韧顽强,且不说青丘的狐狸影虹吞食百年人血,修成了个自痊自愈的魔体。单是涟丞这食血不过月余的新生魔物,也不易斩草除根,唯有将血肉剁的细碎,又或者以天罚相诛,方能死得干净。否则一旦叫他再食血肉,又能复生安好。
  涟丞重伤之下渴血难耐。莲兮既是玲珑亦是应龙,血肉香甜之余更是大滋大补,即便只是喝上一口两口,想来也是大有裨益的。
  他一心只想哄着她抱起头颅来,好伺机咬上她两口。于是低声下气又哀求道:“兮儿,我对你是有些不厚道,可也是被封琰那家伙胁迫着。他身是世子,我又怎能违抗他的意思?如今落得这个地步,虽是我自个儿造孽。可千错万错,我也还是兮儿的涟哥哥,血肉至亲,你真忍心弃我不顾么?”
  莲兮面上无喜无怒,双唇微启低声问:“那,我又能怎么帮你?”
  涟丞慌忙说:“若是兮儿你,定能带我从这九重天逃出去!我指天为誓,从此只食牛羊血腥,再不染指人血。你我就此相伴如初,好么?”
  他声声呼唤她,一如从前温和如泉的嗓音。
  不出所料,莲兮果然将折扇收入怀中,弯腰捧起了他的脑袋。涟丞满心欢喜,殊不知自己的贪婪,早已赤裸地曝晒在她的眼前。他猛地张嘴,对着莲兮的手腕正要一口狠咬下去。却听她冷声说:“你非涟丞,我非莲兮,如何相伴如初?”
  他抬眼惊惶一瞥,只见莲兮的眼中绯光流转,再不是从前那双剔透纯净的墨色眼眸。

  第一三零节 生当复归 我自绯心(2)
  原本,她也不过是块石头。
  当她初次发觉这一点时,已然孤伶伶在天地间横躺了数十万年。从高山跌落河川,从河川汇入汪洋,又随着洪荒变迁重新回到苍莽大地之上。
  无声的旅途漫无终点,不知从何时起,她偶然听见了鸟雀虫鱼的心声。继而,无数生灵的心愿陆续传来,她总是默默听着,却不大明白。喜怒哀乐为何而起?七情六欲为何而生?
  既是无心的石头,自然无从体会,她也并不遗憾。
  直到有一日,他问她:“心儿,你为何要替旁人实现心愿?”
  为何?她思忖起来——是因为力所能及?是因为喜欢看人满足的模样?又或者,是想要藉由替人实现愿望,真正了解一颗心。
  可她终究不能懂。纵有通天的能耐,却总是空洞寂寞的。
  玲珑与绯心在体内融合的刹那,雨水洗去封尘,记忆犹如石碑上的铭文,复刻而来。与记忆一同回溯的,还有那熟悉的空洞感。
  她捧起涟丞的头颅,只为将他眼中的倒影看个清楚。黑瞳上映出的人儿,紧蹙着眉头欲哭无泪,却依旧是倾尽天下的绝色。
  可那曾被封郁描摹了千次的容颜,已不复存在。
  最终,她也不过是块石头。
  ——可石头,又为何会心痛?
  身为龙莲兮的四千余年,与她浩瀚无涯的一生相比,本该是过眼云烟。然而大梦初醒,她仍旧沉湎其中。
  暮春草地上,银笏曾说此生再不相见。她心中分明忐忑不安,可倚着他的肩头却昏昏沉沉。她将他的一缕银发紧紧攥在手心,终于睡去。殊不知银笏为哄她入睡不惜施下了蛊惑之术,她从未睡得这样温暖踏实,可睁眼之际,手中唯独残留三寸断发。她又羞又恼,赌气之下当真与他百年不相见。再度相逢,已是生死相隔。
  深冬的海底,涟丞与她携手穿行在珊瑚丛中,银河迢迢隔海可见。幼不知事的年纪,她说来日要嫁他为妻,在东海相伴一世。那紫衣紫冠的男儿垂眼望着她,含笑微微点头,这一点温情就此铭刻在心。数千年来,他嫉恨的目光总是轻刺在背,警觉如她,又岂能无知无觉。可她每每付之一笑,只愿回首望他时,也能换来他一点真心。然而再度相视,已是无可挽回。
  眼前这颗秀美的头颅,声声呼唤“兮儿”,极尽谄媚轻柔。殊不知他丑陋的心声,正洪流似的涌入她的脑海,将她的心撕扯的血肉模糊。
  这一世她尝过的幸福,甜美安宁,好似银笏的惑术。愈是沉沦其中,苏醒之时愈是疼痛。
  转眼醒来,她依旧是独自一人,却不再是无心的顽石。
  果然,与九皇子东炀的赌约,该是她赢了。所谓真心,只是束缚手脚的牢笼,无谓且无趣。
  迎着涟丞的血盆大口,她的五指长驱直入。还不等他的牙关合拢,她已飞快掐断了他的舌根,将一截血淋长舌抽了出来。污黑的魔血喷涌如岩浆,立时飞溅了她满头满脸。唇边的魔血被她舔得干净,丝丝苦涩辛辣入嘴,让人躁动狂喜。
  涟丞含着满嘴血污,求饶不能咒骂不得,只剩满心的惊悸。
  狂风飕飕穿廊而过,滚滚阴云遮天蔽日,晴空万载的九重天,霎时雷鸣电闪。她高举头颅,声声狂笑压过轰隆的雷声,响彻苍穹。
  雷电交加之间,她十指骤然收紧,手间的头颅霎时崩碎。
  血肉碎泥沿着她的一双皓腕,徐徐淌入袖中,灌进腋下。
  封琰手中的白扇虎虎生风,攻势越加激进,封郁受困其中无暇分身。听着身后的悚然笑声,连忙侧头回瞥了一眼。只见廊下的女子遍身黑血,笑靥如花。一双绯红的眼眸戾气翻腾,在瞪上封琰的一瞬,陡然睁得浑圆。
  她脚下一点,向着封琰飞扑了过来。血衣挟风,青丝缭乱,好似绯红的飓风暴虐席卷,弹指一瞬,已近在咫尺。
  “莲兮……”封郁讶然转身想要截住她,冷不防后背露出破绽来,被封琰的白扇猛力一拍,五脏六腑齐齐震伤。他脚下踉跄,又怎能拦住那流星似的身影?她取出怀中的莲光折扇,扇柄一挑,便将封郁的白袖拂去一边。
  扇面舒展,如紫霞破云。莲光折扇怒衔煞气,直逼封琰的喉间。简洁狠绝的招式,摒弃了她所学的种种套路,只为纯粹的杀戮而来。封琰不明就里,只当她依旧走的东海扇路,不慌不忙提扇来迎,一面揶揄道:“怎么?莲公主终于找我寻仇来了?”
  她闷声不响扬手狠抽,两扇交击,只听封琰的白扇咔嚓一声脆响,扇骨应声折断,雪白的扇面立时撕扯成了两段。莲光折扇势如破竹,穿过残破的扇面直抵封琰的喉头。千钧一发之际,封郁猛地在他肩上一推搡,这才叫他堪堪闪开。
  封琰握着柄破扇坐倒在地,仰头一瞥不由打了个寒颤。那一对猩红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眼底漠然无情,不似三界任何一种生灵。涣散的瞳孔间,唯有渴望杀戾的血性,疯狂喷薄而出。
  刹那对视,她手中的折扇忽地合拢,狠力戳进了他的眼眶。红黑血水横流飞溅,不等他伸手捂眼,她的扇子又指向他的前胸,一式劈水剜心,极尽狠辣。
  “莲兮!”封郁空手挡下了莲光折扇,从身后将她紧紧环抱,飞快制止道:“玲珑刚回到身体里总有些不适应,莫要在这时候大开杀戒放纵自己!”
  她握着扇子轻点了点封郁的掌心,冷声说道:“放手,否则连你一道杀个痛快。”
  封郁臂上一收,反倒将她抱得更紧,一面说:“封琰现在还杀不得,你若是恨他,我来日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呵,我说嘛!”封琰一骨碌翻起身,诡诈笑说:“三弟果然是不敢杀我的。我知道,你有意不带重兵只点了几百弓手随行,必是想要劝我自个儿投降。可我落得这般地步,回去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手上飞掐起一道神行术诀,恨恨道:“你小子自以为料事如神,我偏要你失算一次。今日我遁地且逃了,来日再……”

  第一三一节 生当复归 我自绯心(3)
  被封郁困在怀中的人儿无喜无忧,纵然眉目与莲兮相似,却再不是她。
  这一副绝美的皮囊之下,是咆哮的杀心?是几欲挣脱枷锁的狂魔?封琰越是揣测,便越是惊惧不安。他嘴面儿上逞强,实则连嗓音都颤抖变调了。他唯恐她狂性又发,一面急着掐诀遁走,一面忙不迭步步后退。
  可只凭封郁的一双血肉之手,又岂能锁住这样的疯兽?
  她嗤笑一声,猛地爆散出全身的神元。应龙龙元精纯丰沛,流经四肢经脉,好似朗月大潮奔腾而出。
  封郁的一方胸膛毫无防备地紧贴着她的肩背,免不得被狂泄的龙元伤了个正着。他的神元封存于琴弦中,身子总是薄弱些,哪里禁得起这样的重击?凶戾的龙元如刀如剐,瞬息间已穿透了他的四肢躯干,留下千道纵横伤口。
  封郁臂上脱力再也不能抱紧她。
  她乍一挣脱束缚,头也不回便向着封琰扑杀了过去。
  血衣魅影,裹挟着锋锐的杀戾步步紧逼。封琰摸不清她的踪迹,单单瞧见一抹紫色的扇影翩翩而至。莲光折扇压着他的鼻尖飞快舒展开来,扇面上的墨画是他熟悉的小桥烟雨,可那原本静谧的景致,却在这一刻陡然狰狞。
  浩如烟海的应龙神元,从扇骨间倾泻而下,霎时将封琰吞没。紫扇如魔影,紧贴着他的身子左右盘桓,如蛛网密密交缠。
  眼看着自己被层层困缚,封琰不由身形僵滞。待他吃痛垂眼一看,地上竟躺着半截血淋淋的断手。前一刻正忙着掐诀的手,仿佛心有不甘,还在他的眼前抽搐不停。不等封琰低头查看右臂的断口,那神出鬼没的折扇又朝着左腕削来。
  血肉开裂,噗次微响,另一只断手沉沉落地。
  指间的莲光折扇遍染血腥,却不能给她丝毫解脱。被她抛却的那颗心,在胸前留下了一口幽深的破洞。任是再多的腥风血气顺着破洞灌入体内,也永远不能填满那无底的深渊。她本该是无欲无求的玲珑心,而今却执着于龙莲兮曾拥有的一切,因为失去而苦涩,因为被欺骗而疼痛。这样的她又要如何重新成为那块无心无情的石头?
  她恍惚了一瞬,手中呼呼扇风骤然急停。
  封琰接连失去了双手早已无心抵抗,逮着她迟疑的空子赶忙拔腿狂奔。他的一双断臂血流不止,沿途飞洒在雪白的砖石上。猩红颜色刺痛双眼,叫她猛然清醒过来。
  ——若能杀得更多,更多……或许便不再疼痛了……
  ——若能毫不留情,她便又是从前的她……
  封琰慌不择路,沿着曲折的花廊闷头飞奔。廊上静寂,唯有他的脚步哒哒作响,他自以为将她甩脱了,正想回头张望两眼,冷不防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好似无形鬼斧猛力一斩,悄无声息地斩去了他的一双腿。他在狂奔之中失去了双脚,身子一扑,竟一头栽进了瑶池中。
  所幸瑶池水浅,封琰趴伏在水中还能勉强露出半张脸来。可奈他怎样剧烈挣扎蠕动,终究已被斩落了腿脚,便连翻身也是难于登天。
  她纵身跳入瑶池,不声不响紧压着封琰的后背坐下。莲光折扇悬在三尺半空,一旦落在颈间便是致命一击。封琰被她紧缚在水底,心知大势已去,索性闭上眼一心求死。
  世间诸般苦楚,再没有什么比等死更折磨人心。封琰久久等不来扇子斩落的那一瞬,便以为是她猫玩耗子有心捉弄他,不由有些愠恼,哼哼嘲道:“呵!什么至纯至善的天地灵物!什么玲珑心?原来竟是个迷失了心性的狂魔!你若想杀便杀个痛快,只不过待你手染世子鲜血,天下也容不得你了!到时你一无所有,可莫要后悔!”
  她手握扇柄,一时怔住了。
  她本是一无所有,也只觉得理所当然。
  自从有了东炀相伴,她便以为那样已是幸福,日复一日都过得自足,直到那一天她遇见了妖仙夭月。
  昔日,夭月堕入魔境已是穷途末路,唯有天诛地灭的结局。无论夭月怎样苦苦哀求向她许愿,也是无济于事。她虽不能成全那些心愿,却不禁有些好奇——那样平俗的心愿,为何值得一个人以命相搏?
  她琢磨不透,索性便亲自践行了夭月的遗愿——作为“他”心爱的女子、以应龙之身降生于东海。龙莲兮的这一世,也不过是起于如此荒唐不经的缘由。
  而今大梦终场,她理应重归一无所有。
  可是——
  “怎么?”封琰察觉她有所迟疑,不由冷笑。
  他一世显贵,生性最是自傲自负。与其断手断脚、被人抬布袋似的提到天帝面前,倒不如一死百了来的干脆。他有心寻死,便故意挑衅道:“莫不是到了这关头,你竟心软了?”
  “我本无心……”她怔怔望着瑶池中央的莲花,喃喃道:“……又怎可能心软?”
  她话音未落,手中的折扇已化作一柄快刀,向着封琰的后颈斩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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