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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归来(第一部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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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归来(第一部完结)
作者:君子以泽(天籁纸鸢)

文案:

上古时期,天帝身边有一位容姿美丽、法力无边的神尊。
他司掌天地万物之水源,可将沧海冻为深冰,为上界诸神所敬仰。

然而,他也是诸位神尊中最为自私、骄傲、不懂爱的一位。
这整个与洛神有关的上古传说,皆由这位神尊的种种缺陷而起……

古城宫州依洛水而生,历练了千年沧桑。
而后,在这座博彩业兴旺发达的城市里,一段全新的故事悄然展开……

这是一场关于金钱与权利的赌博游戏。
这是两个相恋之人心与心的较量。

真正的男人渴望两件事:危险和游戏。
所以,我选择追逐你——这世界上最危险的游戏。

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洛神归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正文:

☆、第一章(上)

  洛神归来壹:宫州行
  文/君子以泽
  序章
  我尝梦游紫霄,徒步太清。
  那有天宫帝阙,千官雁行;那有青霭归鹤,重楼仙户;那有香炉灵珊,醉乐丝桐;那有朝日银河,明月落花。
  徘徊殿外,又见谦谦君子坐尸立齐,敛发毋髢;霓裳仙女广带挂镜,罗袜生尘。帝位之上,有孑然美人,深目如冰,玄袍霜发。
  ——这段话,是出自二十九年前的宫州小姐冠军笔下。当初她选美成名,在领奖台上回首莞尔,那番国色可谓石破天惊,令娱记们个个写到江郎才尽,所能引用的段子,也只有魏时曹植描写洛神那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然而,令她真正坐稳了“洛神再世”这一名号的,却是她初孕时这段梦境的记载。因为梦后多年,出土文物工作者发现上古壁画,上面场景竟与这段话描绘的一模一样。届时,舆论哗然,她的孩子也跟着火了一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生孩子那一日,她早没了出道时的风光,如尸般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里,白灯明晃晃地刺痛她的眼睛。脐带被剪断的刹那,她的生命好像就此划上了句点,从而延续给渐渐停止啼哭的孩子。护士们轻擦孩子身上的污血,怜爱地说道:“恭喜谢太太,是一对双胞胎啊。”
  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双胞胎。只是这一刻,孩子是男是女、她是愤怒还是不甘,都不再重要。她眼中噙满泪水,只想好好睡一觉,甚至希望如此走向死亡彼岸,再不回头。然而,闭上眼的刹那,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沙漠颜色的月夜:在丈夫新家窗外,她看见坐在他膝上的男孩。男孩只有周岁左右,系着领带,一副小少爷的模样。丈夫在家说话一向颐指气使,一句话不对,就闹得全家鸡飞狗跳。可是,那个小男孩打他一耳光,他却笑得比在赌场拨来百万美金的大黄筹码还开心。
  胸腔中最后一股劲儿,如细雨中挣扎的篝火,微弱地燃起来。她轻声问道:“是儿子吗?”
  她脸如白蜡,声音像呼吸一样轻,护士们不确定地回过头。手术灯闪烁着器械的冷光,被手术台与推车切割成呈几何状,在她脸上落下黑色的阴影。她睁开眼睛,动动脖子:“我的两个孩子,是儿子吗?”
  护士们觉得很惊奇。原来貌美如谢太太,也会在意孩子性别。她们微笑着把孩子抱过来。
  事情要追溯到五年以前。
  当时,她赢得选美大赛冠军,一时名震宫州,所有富豪都对这美人垂涎三尺。她也是冰雪聪明的女人,不浪费一点时间,迅速嫁入谢氏豪门,功成身退,隐姓埋名,变成了神仙一般的谢太太——别以为美人只是爱钱。要知道,谢大公子是个囊括所有美好词语的飚红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品上进、年轻有为、富可敌国……当然,还有风流倜傥。
  无数人不能理解,为何得到这等国色,谢公子还会捣腾那些三线模特、三流明星、三级片女编剧。谢太太却比谁都深谙一个道理:在其它方面,她都能赢过其他女人,唯独在新鲜感上,自己是永远的输家。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嫁进来,她绝不考虑被休出去。所以,不管谢公子如何风流,她都睁一眼,闭一眼。
  可俗话说得好,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结婚不过两年,一个才貌兼备的狐狸精杀出来,迷得谢公子魂不守舍,夜夜不归 。谢太太原只当她是个保质期较长的新玩物,依然气定神闲地忽视她,过着老佛爷般的日子。直到除夕夜来临,谢公子一通电话说要出国出差,让谢氏全家面面相觑,谢太太才终于意识到:惨了。这俩是真爱。
  她使出混身劲数,找人去调查了那小三的来历。原来,小三真不简单,是个名媛,留学归来,饱读诗书,有主见又不乏温柔。不论怎么看,都比谢太太更有正宫皇后的气质。最糟的是,知此信息时,小三和谢公子已生了个谢小公子。而此时的谢公子,正柔情似水地为心爱女子捶肩煲粥,时不时捏捏小小公子的脸,合家商议如何让老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谢太太这辈子不曾如此心急如焚过。与谢公子结婚两年,他除了前三个月对她热情似火,之后几乎都没与她同房过。由于二人尚且年轻,公婆也是近期才开始催子。怎会料到,竟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她开始求神烧香,寻医问药,甚至亲自跑到曼谷四面佛求子。可是,丈夫不愿回家,既是释迦摩尼亲自降临也没用。终于,在谢公子提出离婚的那一夜,她以泪洗面,只求最后温存一次,不料竟神来气旺,误打误撞大了肚子。
  可老天到底不助她。
  护士笑眯眯地望着她:“是两个可爱的女孩哦。”
  后来,两个女孩被送进病房,她看得见公婆眼中掩不住的失望。他们甚至让儿子媳妇自己为她们取名字。其实她知道,他们对儿子出轨心知肚明,狐狸精临盆时,婆婆还亲自去照料。现在他们和儿子同仇敌忾,等待时机,欲找借口把花瓶媳妇休出去。
  因此,当她终于有机会抱孩子,却并没未感到母亲应有的喜悦。两个姑娘都在沉沉入睡,眼缝狭长,小嘴如水果般饱满。护士说,她们长大以后,一定是两个美人。她们长得几乎一样,只是其中一个眉毛飞扬,充满英气,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另一个则长了柳叶眉,眉平而浓,温婉可爱。她抬头望向窗外,那有几朵醉人的红蔷薇,绿叶含丹,回顾生色。再看看那个温婉的女儿,她想起自己也曾玲珑动人,人们都说,她是画中走出的洛神。
  她拭泪强笑,摇摇这个女儿的小手:“你就叫洛薇吧。好不好,我的宝宝?”
  转眼之间,二十多年过去。

  第一章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打从娘胎里生出来,我就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每当看见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电视上,心情还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当然,周边人可不懂我伤悲。他们只会觉得,这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名媛,长得像她,可是我莫大的福气。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望着电视机里的千金。她眉浓眸亮,举止优雅,不时拨动飘飘长发,转动身体,对镜头摆出各式自信的姿势。她眼波流动的微笑,会令记者们忘记按下快门。价值千金的包,在她肩上也只能勒下细印。财貌双全,是对她最贴切的定义。看看她,昨天出现在迪拜帆船酒店总统套房,今天在美国比弗利山庄试开新买的超跑,明天又坐在飞机头等舱,和克里斯亭斯图尔特玩九宫格自拍,她不计艰险,长途跋涉,体力强如野牛。但若让她在庶民的街道上走两分钟,她大概就会像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淑女们般,拿出嗅盐瓶闻两下,否则会跌在地上,变成我见犹怜的睡美人。用陆西仁的话讲,就是:“这一切,真是他妈的酷毙了。”
  其实,我觉得她真正酷毙了的地方,是她的认证微博名字:“谢欣琪是设计师兼董事长”——美少女,你这么自恋,你家人知道吗!
  没错,这就是谢欣琪,那个传说中的谢欣琪。说到她,必须得说她妈绝对有几把刷子。当年,谢太太生下她这女儿,和生了儿子的小三拼得你死我活,最惨的时候,连孩子的尿片都要亲自去买。但后来不知谢太太用了什么方法,扭转乾坤,让小三倒了台,此后所向披靡,无敌于天下。遗憾的是,坊间传闻,她与丈夫最终也只是剩形式夫妻。欣琪新奇,取这名字,谢太太大概是想弥补再也无法让谢董新奇的遗憾吧。
  “洛薇,我真觉得你和谢欣琪太像了。确定你们不认识?”
  “你看我有认识她的面相么?”
  眼前的大男孩儿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电视上的千金,贬着嘴,异常认真地说:“你比她面相好。”我顿时心花怒放,正想感激两句,他又笃定地补了一刀:“你比她有富态。”
  “我辞职了,再见。”
  “别,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想辞职,前提是你要找到工作……”他说得越多,越发察觉我表情不对,最后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系好围裙,继续为他闪闪发亮的小店拖地、摆正水果。
  他的话如万箭穿心,把我拉回现实。我又拧过身子,面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修过四五十遍的履历表。
  这是个□□明媚的下午,阳光照亮显示屏,我在上面看见了自己满面愁容的倒影。这整一个“囧”字再现的脸,和履历表上面一脸痴汉憨笑的自己形成血泪对比。记得当年大学刚入学听公开课,返校的学长曾说过一句话:“现在你或许会觉得自己牛气冲天,等写履历表那一天到来,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一无是处。”现在回想,真是警世通言。 
  这年头,想回乡打个工,竟都如此困难,真是悲哉。
  我叫洛薇,生于宫州,并在宫州北岛成长。九岁时,爸爸因工作被调动到海对岸,此后我们全家一去不复返。这些年里,我一直莼思萦怀,他们却像避黑死病一样,决口不提故里。有时我禁不住怀疑,这老俩口是否在老家欠了一屁股赌债……咳,开玩笑,宫州虽赌风盛行,本地人却反倒深知其祸害,鲜少参与。
  至此,他们不肯回来的原因,一直是个谜。
  不管怎么说,在爸妈严格管教下,我终于茁壮成长,去年也从大学里解脱出来。我背着他们,偷偷向宫州各大珠宝企业投简历,总算收到三家公司面试通知。我心知革命尚未成功,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又平心静气地弄来一份上海公司的面试通知,用来忽悠他们。所以,他们现在都还以为,我在上海……老爹,老妈,我真是不孝女!
  但我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栉风沐雨,爬山涉水,回到宫州,面试竟然全军覆没。所幸我与童年好友陆西仁还保持联系,得知他二十多年来不曾搬家,还住在我们一起长大的街道,我喜极而泣,拎包去他家,挂着帮忙打理小店的名义,蹭吃蹭喝找工作。我俩自小感情就很好,这些年也一直在微信微博上刷脸联络,所以即便分隔多年,我们也没有丝毫班荆道旧的情调,反倒是跟天天见面一样,见面就开始闲侃互喷。
  不过,陆西仁和小时候差别大极了。他起码长到了一米八五,剃个利索的平头,小麦肤色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整一个土豪金。他的笑容倒是和小时差别不大,素来没心没肺,如狼似狗。令我真正感到吃惊的是,他竟身挂围裙,在他父母的榴莲店里卖榴莲!没错!以前他父母就是开水果店的,自从发现榴莲市场潜力,就开始专卖榴莲,此后果然财源滚滚,开了多家分店,成了宫州第一榴莲大户。那时,陆西仁简直恨透了榴莲这种水果,每次出来玩耍,哪个孩子敢说他闻起来像榴莲,他绝对会把对方打成一颗榴莲。 
  他自小就是孩子王,英雄主义颇重,常带大家横冲直闯,行侠仗义。当年,他曾对月发誓,以后要练就一身好功夫,劫富济贫、闯荡天下,干一番大事,血洗榴莲之耻。然后,我们每个人脑袋里,要么出现了江洋大盗,要么出现了少林武僧……现在看着他的发型,顿觉此二种特色他都挺符合。只是挂上了那围裙,怎么看都像大阪街头的章鱼烧小哥。他接待了两位客人,翻了翻手机,喃喃自语:“语菲说她下课了,还有五分钟就到店里。”
  “太好啦,我好久没看见她了。语菲现在简直长成了大美女。”
  “那必须,爷跟苏语菲都是美女汉子。”
  听见“语菲”二字,我只有单纯的激动。可听见“苏”语菲,心中就觉得大不好了。我差点忘记了她是谁的妹妹。陆西仁仿佛听见了我心中的咯噔声,反应灵敏,裂嘴一笑:“苏疏也刚好从国外巡演回来了哟。他刚下飞机,估计回家休息去了。”
  “是啊,这家伙一直是老爷子作息。”我佯装无谓地答道。
  “嘿,人家现在可是闻名世界的钢琴家,人脉资源那是大大的有,你还不赶紧烧香把他供起来,说不定日后工作就得指望他。”
  我很想说点有骨气的话,但憋了半天,也只能略别扭地说一句:“我自己找就好啦。” 
  这时,榴莲店门前传来了“叮咚”一声,语菲的脸在玻璃窗前晃悠。我高兴地跳下椅子,小跑过去,想亲自为她拉门。但是,人还没到门口,门已被对方推开,撞在我的鼻子上。我悲鸣一声“语菲”,捂着鼻子蹲下来。苏语菲往店里扫了一圈,半天没找到目标,叉腰挺胸,指着陆西仁说道:“姓陆的,你不是跟我说薇薇回来了吗?”
  陆西仁抽了抽嘴角,气势不亚于她:“你激光手术后近视又反弹了?”
  “哟,你这小弱鸡是皮痒了,想跟我切磋切磋?”说完苏语菲就撩起袖子,一副要动手打人的驾驶。
  “女汉子!”陆西仁嘴唇一抖,指向门后,“这么大一个目标都看不到?”
  我伸出手来,挥了两下,颤颤巍巍地说:“我……我在这里……”
  苏语菲这才发现痛不欲生的我,倒抽一口气,赶紧把我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我吸吸鼻子,端详他俩,语重心长:“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可以一直对抗这么多年。打算何时停战?”
  “到小弱鸡缴械投降,哈哈哈哈!”苏语菲大笑着,为我倒了一杯茶。
  “你做梦。”
  此话刚出,陆西仁已吃了苏语菲一记眼刀,怨怼地闭了嘴。
  如果是放到十多年前,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一幕。那时,苏语菲可是最柔弱的丫头。陆西仁特爱欺负她,动不动就抓她头发、把她的鞋子藏起来,甚至还在作文里自以为是地发明了歇后语:“苏语菲吃糖醋排骨——同类相残”“苏语菲不吃乳猪——虎毒不食子”,被老师全班批评。苏语菲经常被他气哭,但气哭以后,他却不知收手,戳她的脸,叫她“小弱鸡”。终于,在我即将离开宫州那段时间,她默默报名参加跆拳道培训班。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看他们现在的阵势,我们知道做人要善良,仗势欺人不会有好下场。
  堵住陆西仁的嘴,苏语菲又转过头对我叹道:“我说洛薇,你也太没心没肺了。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啊,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尤其是我哥,在他出国之前,每天都要提你几次,害我做梦都梦到你被他念回来了。”
  心又咯噔一下。但我还是要稳住仪容,笑若春花,同时表现得漫不经心:“哈哈,时间过得真快。学长从奥地利回来了吗?”
  “回来了啊,去年就回来了。”苏语菲看看陆西仁,“怎么,小弱鸡没告诉你吗?”
  “不准再叫那个名字,你这汉子!”
  苏语菲全然忽略他,不解地对我眨眨眼睛:“你都没我哥的联系方式?”见我摇头,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把他的号码摆在我眼前,让我自己加他。
  “不用了,这个还是以后当面加吧。”
  “也是。不过他发的照片还真不多……”她打开他的朋友圈,浏览里面的照片。
  “有发过奥地利的照片吗?我一直想去奥地利玩。” 我做贼心虚地说道。 
  苏语菲打开他在奥地利拍的照片,把手机递给我。我终于如愿以偿看见他的生活照,而不用再靠新闻和钢琴演奏视频去关注他。眼前的照片,是他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深造时拍的。欧洲一望无际的蓝天下,他穿着条纹针织衫,坐在明绿草地上。他的长袖盖住半只手,露出长长的手指。那只手指正在逗弄一只蓝眸黑猫。他两鬓卷发蓬松微乱,有几分阴柔,低头看小动物的眼神,却如同建筑上的阳光一样温暖。
  苏疏真的变了不少。所幸的是,那让人容易依赖的气息,却不曾改变。我不敢在这张照片上逗留太久,很快往后翻,同时感叹奥地利真美。
  这组照片都是在这片草地上拍的,但到第四张,出现了另一人。苏疏背着一个大提琴盒子,和一个气质脱俗的女孩,站在古典石建筑前。据我所知,他只会弹钢琴。那么,这大提琴是这女孩的?我的心悬了起来,却维持着平常口吻,轻声说道:“哇,学长的女友真漂亮。”
  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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