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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策却并不这样想,他只觉得是妹妹心情不好发脾气,反而皱起了眉,揉了揉额:“小瑶,你不要无理取闹……”
蒋明珠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来那么大的怒气,一伸手便把沈瑶拨到了自己身后,冷冷地看向沈策:“小瑶说的没错,她躺在里面,一多半是拜你所赐。沈策,你最好趁着现在想想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不想和她好好过。否则她就算这一次能闯过去,以后也总会被你折腾到心灰心死!”
聂玄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但他也并没有阻止,只一手扶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沈策被她当头一顿训斥,面上一阵白一阵红,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蒋明珠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把蒋明瑾带来。
聂玄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纯粹的愤怒,冷冷看了一眼沈策,心里有点不痛快,心道你自家的那点破事就在自家院子里闹,闹个天翻地覆我也懒得管,闹到太子府来算怎么回事,还得劳烦我媳妇给你整治后宅,这都叫个什么事!
蒋明瑾被侍卫抓着捆起来的时候就知道白琦菲早产了,现在还在鬼门关前徘徊,一时间竟说不上是痛快还是害怕。但这会儿被带到蒋明珠跟前,心下便有了主意。还没等蒋明珠说话,就抢先大喊:“太子爷、少爷,是太子妃故意设计害我的!是她给夫人下了药!”
聂玄神色一厉,正要说话,却被蒋明珠拦下了:“殿下,让她说。”
蒋明瑾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许她再想了,连忙道:“太子妃和我说,能帮我除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条件就是我帮她作证,那药本来是太子府里的侧妃、庶妃下给太子妃的!她说这是一石二鸟的办法,我们都能得到好处!”
本是她自己的念头,她如今都推到蒋明珠身上。蒋明珠却丝毫不惊奇,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沈策又惊又怒地看向蒋明珠,攥紧了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竟这样待她,她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的!”
蒋明珠目光瞥过他,莫名地笑了笑,心道别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沈策吃了这么多次亏,竟是没有半点长进。
从前他不信她,后来他觉得她变了,变得工于心计了,到了现在,他居然觉得她会害白琦菲了。
她不在意,聂玄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个眼神便有侍卫把沈策押着跪了下来。
聂玄嗤笑了一声,冷然道:“给我闭嘴!我聂玄的妻子,什么时候沦落到想除掉一个人还要亲自动手了?更遑论和这种蠢人合谋。她想除掉谁,直接和我说便是了,我自会帮她料理。沈策,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蒋明瑾见聂玄丝毫不信她的话,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太子爷,她这么做,还因为她嫉妒,您不知道,她与我家少爷原本有过婚约!”
聂玄眼神一厉,这回是真的有点怒了,蒋明瑾心里一喜,连忙添油加醋:“所以她嫉妒夫人!”
蒋明珠直接笑出了声,聂玄低头,见她有些期待地看着自己,朝沈策那个方向一示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再抬头时,嘴角也有了一丝弧度,嘲道:“嫉妒她什么?嫉妒她刚订了亲丈夫就娶妾?还是嫉妒她满心欢喜辛辛苦苦地怀着孩子丈夫就和小妾成就好事?还是嫉妒她一脚踩在鬼门关里丈夫还在这儿跟小妾眉来眼去?漫说明珠根本没有与沈策定亲,就算定了亲又退了亲又怎样?也只能说明我家这位姑娘眼睛还没瞎,知道不该把一辈子交到这样的丈夫手里!”
他每说一句,沈策的脸就更白一分,聂玄心道蒋明珠真是前世欠了这两人的,还得扮黑脸来点醒沈策。
☆、第六十七章 惩恶扬善
第六十七章惩恶扬善
聂玄说完,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才冷淡道:“看在你夫人的份上,今日我不追究你对明珠出言不逊的事。”
“蒋明瑾,颠倒是非的事你做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从前的事我原本忘得差不多了,你若好好在沈家过日子,我也没打算再把你如何,你却偏偏要犯到我手上,那就怪不得我了。”蒋明珠看了看一脸不甘不信的蒋明瑾,转头对聂玄道:“殿下,她方才说的那些,是她提出来与我结盟的法子。”
聂玄随意地点了点头:“这种心思毒辣的人,留着也是祸患,拉下去杖毙吧。”
沈策蓦然一惊,顿时回过神来,看着蒋明瑾的目光变了又变,神情复杂。却到底没有开口说话。只抬了头看向蒋明珠,似是拿不准该不该求情。
蒋明珠正眼都没落到他身上,冷笑了一声,转头对聂玄轻声道:“殿下,别脏了咱们家里的地方,送去衙门吧,毒害正室和嫡子,该如何便是如何。”
她知道聂玄要直接杖毙蒋明瑾,是为了给沈家和蒋家留一点体面,但沈策这种性子,若不是痛得狠了,怎么会记得住教训!她就是要让沈策知道,是他间接害得白琦菲早产,害了沈家一直以来家风好的名声。
至于蒋家的名声,她从来也没在乎过。
聂玄眉心微蹙:“当真要这么做?”
蒋明珠毫不迟疑地点了头,聂玄便也不再多说,只叫过萧文远来吩咐道:“萧文远,你亲自把人送去,她嘴里话太多,弄干净再送去,免得污了别人的耳朵。还有,告诉京兆尹,她不但加害主母,还辱及太子妃,判得轻了,我心里不痛快。”
蒋明瑾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是再无活路了,面如死灰地跌坐了下去。她被带来之前就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只想拖蒋明珠同归于尽,此刻更是再无所顾忌,猛地爬起来朝蒋明珠冲过去:“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就一点都不为他积德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自然早就有侍卫过来拦住了,蒋明珠站在聂玄身侧,丝毫没有动摇,只简单道:“你罪有应得。”
聂玄一挥手,萧文远躬身领命,立刻便有侍卫上来将状若疯癫的蒋明瑾拉了出去。蒋明珠始终抿着唇,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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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上中天,白琦菲终于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儿,阮斛救治了几乎一整天,一出来便差点晕过去,聂玄忙命人把人扶了,让他到偏殿歇着。
沈策听到母子平安还有点发愣,蒋明珠心里对他极失望,也不愿搭理他,只叫过素和:“你帮我把小瑶送回去,也去沈家报个平安,让姑父和姑母放心。另外,安排白姐姐带来的丫头婆子在厢房住下来照顾她。”
她自己本也有孕在身,虽说平日里身体强健,但折腾了一整天,到底是累得狠了,吩咐完便对一直陪着自己的聂玄笑了笑,低声道:“殿下……”
聂玄没容她说完,便牵着她往寝殿走,待进了寝殿,屏退了下人,才伸手把她抱起来,轻柔地放在榻上。
他动作温柔,眉目中尽是疼惜,蒋明珠悄悄握住他的手,轻轻碰了碰那裹着的纱布,低声道:“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聂玄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点介意蒋明瑾方才说的“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微一凝眉,看进她眼里,认真道:“金刚怒目,才能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降服四魔也是为了普度众生,这世间有善恶,惩恶也是扬善。沈策那样的‘善心’,是用别人的不幸堆砌起来的。比起那个,我更希望我的妻子有真正的大慈悲,不欺善,更不纵恶。你做得很好,我儿子知道了,也只会觉得骄傲。”
他说到最后,便笑着摸了摸蒋明珠微微隆起的肚子:“对不对,儿子?”
“殿下……”蒋明珠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忍不住笑了笑:“殿下,能遇到你真好。”
这个男人心性坚韧而笃定,认定了的事就不会迷惘。宠着她护着她,却并不是把她当做附庸,而是牵着她,引导她,护着她成长。何其有幸,能有那样的机缘巧合遇到他。
聂玄一扬眉,似乎对她的话很是受用,低头亲了亲她:“好了,去睡吧。”
“殿下?”蒋明珠看他亲过自己竟复又起身,不由奇怪:“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这么长功夫,王忠思估计把绣房里外的地都翻了一遍了,我过去看看,”聂玄看她也要跟着起身,立刻把脸一板:“你不许去,听话。明天再处理这事。”
蒋明珠确实是累了,见他一脸不容反驳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殿下也早些回来歇息。”
聂玄这才满意,俯身亲了她一下,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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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房里还是灯火通明,聂玄一进屋就看到王忠思拿着一副字出神,走近了一看,竟是自己写的那副百寿图。
今日的事都因为绣这百寿图而起,聂玄只要想到这桩事原本是冲着蒋明珠来的,就还觉得心惊胆战的,一看这副字便皱起了眉:“王忠思,查得怎么样了?”
王忠思研究得入神,正打算把这副字凑近了闻,哪里想得到这么晚了他竟还会过来,不由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惊道:“臣给太子请安。”
聂玄挥手表示免了,四下看了看,见地上还有干掉的血迹,才道:“这里没有外人动过吧?”
王忠思连忙摇头:“这里一直有侍卫把守,且微臣在这里检查也一直没离开过。”
聂玄点头:“除了那金丝,还查出点什么了么?”
王忠思极有眼色,先前看聂玄对蒋明珠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太子妃在太子心目中很是重要,连忙道:“太子妃真是冰雪聪明明察秋毫,方才她说还有不对,我还觉得是多虑了,一彻查,果然如太子妃所说……”
王忠思对药物的了解确实无人能出其右,但为人偏偏喜欢钻研为人处事之道,太过圆滑,他若像阮斛一样一心扑在医术上,又何止这点成就。聂玄有点无奈,倒也没多反感,只点了点头打断了他:“这幅字有问题?”
“殿下英明,”王忠思看他有点不耐了,立刻收了拍马屁的话,恭敬道:“殿下写这幅字用的应当是徽州进贡的龙脑墨吧?”
“嗯,这是为母后千秋所献的寿礼,母后喜欢这种墨,”聂玄疑惑:“怎么了?”
王忠思拿着那幅字凑近了一些,心道女人勾心斗角起来可真是心思缜密,只是这话他可不敢对聂玄说,只正色道:“进宫的龙脑墨一般都添加麝香、冰片、龙脑。”
聂玄虽不通医术,但一听“麝香”就寒了脸。
王忠思连忙解释:“其实正常制墨用的量很小,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但殿下用的这墨,似是被人动过手脚。麝香的分量远远超过了冰片、龙脑,若是长时间对着,会有影响的……”
聂玄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即使心里怒火滔天,面上却半点不显了,只平静道:“会如何?”
王忠思不是第一天认识聂玄,吓得一个激灵,硬着头皮道:“久了,会使胎息不稳,有滑胎之险,若是太子妃一直对着这幅字来绣,等绣到快结束,再碰到那节金丝时,恐怕……恐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聂玄沉默了片刻,竟是勾了勾唇:“好,好得很!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记住,你今日只查出了金丝被浸染了药。你若走漏了风声,就自己给自己准备一副药。”
王忠思心里一跳,连忙诺诺地应了,这才退出去。
聂玄吩咐萧文远把这里的侍卫撤了,东西收拾干净,这才慢慢走回了寝殿。
蒋明珠已然睡熟了,她怀着孩子,本就嗜睡,今日又着实辛苦,虽也记挂着王忠思那里有没有查出结果,却不敢拿孩子开玩笑,喝了安胎药,便安分地睡了。
聂玄没让下人伺候,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看她睡得很熟,全然安心的样子,不由轻轻一笑,小心地在她身边躺下来,怕吵醒了她。
蒋明珠却好似有所察觉,不自觉地往他身边蹭了蹭,睡眼惺忪地呢喃了一声“殿下”。
聂玄好笑地把人拥进怀里,低声道:“是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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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珠醒来的时候阮斛已经在殿外候着了,聂玄也没去上朝,跟她说了昨夜查出来的结果,亲自盯着阮斛给她诊脉。
阮斛倒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心无旁骛,注意力全在脉象上,根本没被聂玄低沉的气场影响,轻松道:“太子妃身体底子很好,虽然是受了些影响,我开几服安胎药调养一阵子,吃上一个月便好了。”
聂玄点了点头,让他下去开药,一边给蒋明珠倒了杯水:“阮斛医术好,但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一板一眼,很多龌龊的手法是想不到的。下回再有要叫人检查物件这种事,你找王忠思。这件事也是我疏忽了,差点让你受苦。”
蒋明珠摇了摇头:“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不怪殿下。这件事布局缜密,从殿下开始准备寿礼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殿下让王大人暂时不泄露龙脑墨的事,是有什么打算么?”
聂玄捏了下她的脸,终于有了点笑意:“聪明,你猜猜,这里头牵涉了几个人?”
☆、第六十八章 扑朔迷离
第六十八章扑朔迷离
蒋明珠想了想:“两个吧,在墨上做手脚的和在金丝上浸药的应当不是同一个人。前一个人做法隐蔽,没有理由在金丝上露出那么大的破绽。”
聂玄许久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我问过王忠思,他说若是再过几日,你绣完整幅字,即使没有碰到那节金丝,也难逃一劫。到时候若是太医来查,那金丝自然就是最大的力证,另一人自然成了漏网之鱼。”
他的声音有一点掩不住的颤抖,蒋明珠起身走到他身边,竟是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殿下,我没事的,以后我一定更小心,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聂玄一把把她压向自己,急切地吻上去,他是个极有自制力的人,情绪几乎从不会失控,但此时此刻,后怕的感觉压倒了所有的理智。
蒋明珠乖巧地任他抱着,看他气息平稳下来,才轻声道:“殿下,按你说的,利用龙脑墨的那人定是知道另外一人的计划。这人心思缜密,还生怕那金丝不能奏效,又想出了在墨里调入麝香,躲在暗处推波助澜。”
聂玄点头:“你打算怎么处置?绣万寿图的主意是梁盈盈出的,金丝出自苏朵儿那里。”
“那龙脑墨呢?”
“这东西并不是多稀罕的物事,我平日里不爱这种墨,都丢在库房,上回要用的时候也就是随意让人拿了一块过来,”聂玄皱了皱眉,稍微有点懊恼:“我让王忠思到库房看过,所有的墨都被人换了,可见并不是我书房里伺候的人做的,倒是谁都有可能了。这事得暗地里查,所以我才让王忠思先别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蒋明珠“嗯”了一声,笑道:“那就先从金丝查起,我觉得这事多半跟苏朵儿没什么关系。”
聂玄依旧环着她不放手,凑在她颈边,亲昵道:“哦?何以见得呢?”
蒋明珠稍微往后仰了仰让他抱着,笑道:“她是南越族长的女儿,就算再受宠爱,将来也注定不可能成为皇后,即使生下儿子,也没有机会成为太子,所以对她来说,现在谁在太子妃这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呢?反而如果她太受宠爱了,将来万一朝廷与南越有个冲突,她是要受牵连的,倒不如就这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聂玄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利害关系想得一清二楚,这世上多的是糊涂人。”
蒋明珠想起苏朵儿平日里的冷傲,便笑了笑,肯定道:“不,苏朵儿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也很清楚她只要不犯大错,殿下都会看在南越的份上不与她计较,所以她既不用奉承我,也不必暗中害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了。我觉得她是被别人嫁祸的。”
明知道金丝是自己献上的,还在金丝上下毒,蒋明珠不觉得苏朵儿能傻到这个地步。
聂玄显然也是赞同她的看法,问道:“那你觉得是金秀还是梁盈盈?”
蒋明珠听了他的话便皱了皱眉。有点惊讶地转头看他。
聂玄看她眉头紧蹙,忙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蒋明珠半是疑惑半是惊讶:“殿下只说到金秀和梁盈盈,为什么一点都不怀疑秦绯?”
她自己是极不喜欢秦绯的,先前也和聂玄说到过这件事,因此没想到聂玄竟对她这么信任。
聂玄见她毫不掩饰的不悦,心情好了些,似是有点愉悦,低低地笑了一声:“小醋坛子,这就不高兴了?”
蒋明珠哼哼了一声,也不否认:“殿下不告诉我原因,我就真吃醋了。”
“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已经不能做母亲了,”聂玄解释道:“她小时候被她堂妹暗算,掉进冰池子里,一直在吃药调理,但始终没能恢复,太医也对她明说过,没有治好的希望。她要加害的话,绝不会害这个孩子,而是等孩子出生时,或者出生后来算计你,只有你不在了,又留下了孩子,她才有希望借着这个孩子坐上你的位置。”
蒋明珠从没听他说过此节,这才明白过来,想起平日里秦绯即使对梁盈盈和苏朵儿也是客客气气的,竟是有着这样的缘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原先极不喜欢秦绯小心翼翼的态度,但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同情,轻轻“哦”了一声,低下头去:“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对不起?”聂玄一挑眉,斥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