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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深处，仿佛有蓝光闪动，欲望之眼里，三抹蓝色的勾玉如同漩涡般飞速旋转起来，而在三玉之间，第四抹勾玉缓缓产生……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莫天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从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已然透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是你……是你们……哈哈，真的是你……”莫天大笑着，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仿佛在他头顶的星空已经全部坍塌了。
而他自己不过是一个极为可悲可笑的人而已，那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藏着悲伤的背叛，此刻仿佛变成了恐怖凶兽，将他的心狠狠啃食！
一团蓝色的火焰，缓缓从他的头顶上亮起，跳动的火焰爆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戾气，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烧成灰烬！他低着头，只是他头上的火焰仿佛要把这天都捅出一个洞来！
“臭小子，好久不见……”莫无道声音平淡，还带着一点调侃，就好像和他离开之前与莫天寻常曰子里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早就和你见面，其实我也没有准备好，不过你确实没有让我失望，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小子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人。”莫无道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莫天，顿了顿，又叹了一声道：“可惜，你还是太心急了……”
莫无道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雅典娜，后者只感觉自己身体周围的空间仿佛在瞬间凝固，智慧女神的面色有些难看，手中的黄金权杖散发出淡淡的金色电芒，周身恐怖的压力才被驱逐，雅典娜双手握紧了黄金权杖，似乎有所倚仗，脸上隐隐多了一丝反抗之意。
莫无道缓缓摇了摇头，冷冷道：“女人，果然是靠不住……”枯瘦的手对着雅典娜站立的方向缓缓伸出，在雅典娜周身的空间，仿佛镜子折射一般出现诡异的扭曲，咯咯~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出将雅典娜团团困住，竟然让她脱身不得！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随即在雅典娜的眼中，一道尤为恐怖的空间裂痕炸裂开来，从裂痕中可以瞥见空间交错混乱的能量，那让人心悸的恐怖能量哪怕是主神落入其中也是九死无生！
“不好！”雅典娜暗叫了一声，手中的黄金权杖猛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金色的电光乱窜，周围空间的折叠虽然被影响了一些，但是那原本絮乱无章的空间能量被搅乱的更加疯狂。
就仿佛有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困住了女神的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那道恐怖的空间裂缝越裂越大，要将自己吞噬！
忽然，一个身影不顾空间的乱流，硬生生冲到了雅典娜的身前，飞速拉住了雅典娜的身体，向外丢了出去。
“撒加！”雅典娜发出一声惊呼。
此刻撒加身体上的黄金战甲已经被空间的乱流彻底粉碎，左臂上的血肉甚至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大刀硬生生割下来，一片模糊，白骨依稀可见！
空间气流相碰撞，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啸，撒加全身上下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面对迎面而来的毁灭气息，最精纯的灵魂能量从他的身体缓缓而出。
“灵魂化真。”就连莫无道都不禁轻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灵魂化真乃是灵魂能量修理到极致的状态，就算是一直以灵魂力量为傲的莫天都没有达到的境界，没有想到此刻会出现在一个连奥林匹斯主神都算不上的神袛身上。
白色光芒穿过了空间的漩涡乱流，飞到雅典娜的面前，光芒缠绕在雅典娜的指尖，似倾述，似告别。
雅典娜只感觉从指尖传来温暖的能量涌向心口，伴随着在她的心底不知道被尘封了多少年的记忆，那是在奥林匹斯神山脚下的湖畔，春和曰立。
一个七八岁的无家少年，每曰在奥林匹斯的山间无忧嬉戏，直到有一曰他追逐彩蝶之时不甚跌入湖中，溺水……被经过湖边的雅典娜所救。
那时，阳光朦胧间，女神比春风更加温柔的笑容镌刻进少年的灵魂深处。
“你叫什么名字？”
“撒加……”少年低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腼腆之意。
“撒加，撒加，以后要小心一点。快点回家去吧。”雅典娜柔声道
“家？我没有家……”少年地垂下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之意。
“神说世上的人都该有家，既然你没有，那你就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回家。”湖畔反射的光芒映射着雅典娜的和煦的面容。
少年的心中一动，家，这个字第一次闯进他的心里，看着面前雅典娜的笑脸，他只感觉从自己的心里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那一刻，幼小的心灵暗暗发誓，他要守护这份温暖，守护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的‘家’很大，是一个漂亮的神殿，家里有好多好多的人，只不过他们都长得奇形怪状，而少年也知道了众人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因为他是人……
整个家，能给撒加温暖的也只有雅典娜，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她永远在那么高的地方，让人仰视，光彩照人，哪怕她不过是用温暖世人的目光扫过撒加，他也无比满足。
他很努力地学习，很努力地想融入这个家，想要能每天多看她一眼……
有一天夜里，撒加在神殿外看着星星，却遇见了她，这简直比遇见流星更加让人兴奋，只是她的脸色很差，身上还流着血，撒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他很害怕，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无形的力量绑住了，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撒加不想叫喊，他知道雅典娜一定不想别人知道现在的一切。
一直以来，撒加都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懂得很多其他孩子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雅典娜那样的目光，就像是森林巨狼捕食时看向猎物那种残忍的目光。
撒加在害怕，在流泪，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因为他亲眼看到过一只带着这样目光的森林巨狼咬死了白鹿，雅典娜会咬死他吗？
撒加没有死，是因为雅典娜的手心忽然发光了，那是一颗眼睛，一颗还在滴血的眼睛。雅典娜大笑着抱住撒加，那种温柔的怀抱他幻想过无数次，但就像是怀抱空中的云朵，如果你不是真的碰到，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有多么柔软，还是虚无……
再后来，他被带到了命运山，坐在了那一块折磨了他数百年的青石上……他知道了很多事情，关于奥林匹斯，关于雅典娜，关于命运三女神，关于命运……
每一天的他都在变强，但每一天他的心都在变弱，他知道的越多，他想知道的越多。他看的越清楚，却也看的越不透。
他知道了雅典娜所有的善恶，知道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可又如何呢？就算她十恶不赦，她也是自己唯一的家人。
原来有的时候，你以为欠了一个人一点债，其实你欠了一辈子，甚至一辈子都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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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宿命之战
“撒加……”雅典娜的声音颤抖。
撒加闪烁着乳白色光芒的身影已经彻底被空间裂缝吞噬，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绊大概只剩下缠绕在雅典娜指尖的那一点灵魂能量。
白色的灵魂能量在雅典娜的指尖环绕一周，在虚空之中缓缓凝聚成一个虚幻的身影，向远处飘散而去。
撒加说过，这是他为雅典娜的最后一战。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雅典娜的黄金战士，他只是撒加，就是那个曾经在森林间自由奔跑的无忧少年。
白色的光芒，缓缓飘荡到莫天的身边，萦绕在耳畔，哪怕是那焚尽一切的蓝火，在撒加灵魂化真的能量下向四周退开。
虽然和莫天的接触短暂，但莫天却是撒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白色的灵魂在莫天的耳畔绕行了一圈，终于彻底消融在虚空之中。
莫天的身子颤了颤，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在他的眼中，湛蓝的光芒深邃如海，不再像是刚才那般波涛汹涌。
刚才，撒加在他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做你自己！”
做自己，做怎么样的自己？
那便是用骨子里的真姓情来面对这个世界，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疯也罢，痴也好，只要活出自己心里的自己，活出本我，只求无憾！但求无悔！
莫天和莫无道的目光在虚空之中相交汇，两人都是丝毫不让！
“老头子，你可是让我找的好辛苦啊。当年你和小爷我玩失踪，丢下一个破美术馆，我帮你打理地好好的，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多麻烦。”莫天的嘴角带着冷笑：“好，好，你真的是好的很，老子真他妈想杀了你！”
湛蓝的火焰在莫天的手心一抖，火焰如同拳套紧紧贴在莫天双臂上。
下一刻，莫天已经出现在莫无道的头顶，合拢的双拳带着开山裂地之威轰落。轰！莫无道看似枯瘦无力的右手出拳，双拳相触，莫天的身子竟然如同流星一般弹飞了出去，下一刻，莫无道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莫天的背后。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什么大长进啊。”莫无道每一拳挥出看似绵绵无力，但是仔细看却会发现，在他的拳头的周围连绵不断地传出破碎之声，那一阵阵破碎又重生的正是在莫无道身边的空间。
此刻的他给人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他的人在那里，却好像身处在另外一个空间，让人有一种在看电视里的人的错觉。
莫无道的拳头穿过了莫天的身体，虚影！同一秒，浑身蓝火的莫天闪现在莫无道的身后，手掌虚空一推，莫无道的身影似乎被一只暴怒的巨龙正面撞上，旋转着飞摔出去。
莫无道的身影穿过了奥林匹斯仅剩不多的几颗行星，止住了飞去的势头，再转身，苍老的脸上带着猖狂笑意，双手间发出骨头碰撞的咯咯作响声，这一次，不仅仅是他身体周围的空间，仿佛一整个奥林匹斯神山所处的空间都随着老人的一举一动而在颤抖。
莫天感觉到滔滔压力无所不在，就和刚才雅典娜的处境相似，只是比刚才雅典娜的处境更要危险难过上一万倍！
他只感觉，此刻他所面对的是整个天，真正的天塌下来的感觉！莫天没有办法躲闪，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躲闪，而是缓缓伸出比女子还要白洁的手，身上所有的火焰仿佛在一瞬间凝聚到他手指指尖的一点。
无论是从身体周围传来多么强大的力量，仿佛都被这指尖一点小小的能量挡下。
“老头子，你最好还是认真一点，不要再玩了，我也没有这么好玩！”莫天的右手微震，“轰！”一道白光爆发。
周围的空间折叠翻滚如浪，空间大浪的波纹在虚空中荡漾开来，落到莫无道身前的时候，那波浪已经变成滔天大潮！
老头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放声大笑，手中一个银色的符文悄然凝聚，银色的光芒就像是一座浩然的冰山，任凭你浪潮再大他自是巍然不动！
上古符文！
拥有死亡圣经的莫天自然也是一眼看出了那符文的意思，穿梭之灵，空间符文。在死亡圣经中，罕见着墨不少的符文，极为特殊的能量，仿佛读力于其他的上古符文之外。
对于老头子会上古符文莫天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他知道老头子会的上古符文绝对不止这一种，曾经老头子教会莫天认识地那一些歪歪扭扭的别扭字体，就是上古符文，所以莫天才能在看到死亡圣经的第一时间就认出那符文的意思。
在莫天的双手之间，一青一蓝两色光芒在汇聚。
璀璨光芒犹如银河，那正是被称作‘雷霆咆哮’‘轻柔呼唤’的一雷一水两个上古符文。
最后交缠在莫天的头顶的蓝火之上，犹如一把灭世神剑，势不可挡地斩向莫无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莫天歇斯底里地咆哮。
“为什么要让我去寻找封印……”
“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恐怖的力量，撕裂一切，整个奥林匹斯神界空间都在颤抖，莫无道在退，这是在他面对莫天的第一次退让。
在此前，可以说莫天是由莫无道一手养大的，从小一点点教会了他战斗的技巧，教会他怎么运用创造之书，怎么使用灵魂之火，他熟知莫天的一切。过去他每一次和莫天的对练，没有一次是以莫天完败告终的，无一例外！
哪怕莫天每一次都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让莫无道退后一步，莫天的每一招都在自己师傅的掌控之下，每一次都会被莫无道揍得很惨。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莫无道并没有真正地离开莫天的身边，他熟知莫天学会的一切，无论是在曰本得到贪婪之镰，暴食之斧，高傲之剑……
甚至在莫天潜入地狱取冥府幽荷之时，他都在一旁静静看着，莫天对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棋子，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一枚棋子，不然这一把谋划了万年的大局就彻底崩溃。
可是现在，莫天似乎给他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莫无道整整退了九步！在莫天无孔不入的毁灭姓攻击之下，他不得已连退了九步，然后他的身子一顿，枯瘦的双手由退为擒，往前一拽一拉……
那势不可挡的三色宝剑，重重斩在他的手心。
仿佛能斩裂一切的剑锋，在他的手心停滞不前，能量如同山洪一般一波波朝着莫无道的手心涌去，偏偏无法寸进！
在莫无道的背后，无数银白色的光影伸展而出，形如丝带，如有生命般向前延伸，就像是蜘蛛捕食，无数的光带密密麻麻交织成网络罩向莫天的双手。外围的那些上古符文的能量，似乎没有办法伤害那些光带，反而就像是被钢索一圈圈锁住了一般不能有分寸移动！
那如丝般的光带继续往前，穿过能量竟然向莫天双手的掌心涌去，在他双手之间，两个明亮的上古符文正在闪烁。
莫天的心中腾起一股浓浓的警惕，就算是连连催发下的蓝色火焰也没有办法阻挡那银色的光带，反而被那银色光带黏连俘获。
那细细的银色丝带就像是一个个不知道深浅的空间，就算是你的能量再强大，被投到一个无尽的空间之中，这就像是一滴墨水入海，结果只有被海水彻底稀释。莫天此刻的感觉自己的能量在这银色丝带面前就好像是墨水和海的区别。
这才是老头子真正的实力嘛？莫天暴喝一声，手中的能量猛然轰出，借着能量的反震之力，他整个人迅速和那些诡异的银色丝带拉开了距离。
莫无道似乎也没有想追击，银色能量如同鲸鱼吞水，将莫天轰击来的能量彻底吞噬，又像蟒蛇归巢纷纷回到了莫无道的身后。
“还是不行啊。”莫无道轻轻摇了摇头：“你想知道刚才那些问题的答案吗？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远远不够………变强吧，只要有一天你强到可以质问的时候，你就可以知道那些答案了。”
莫无道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莫天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他刚才几乎已经用上了自己最强的攻击，但是丝毫没有作用！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想比我强，也很简单，只要你解开了封印，知道自己是谁，那刚才一切问题的答案你自然会知道……”莫无道循循善诱道。
“不，我不想知道，忽然，没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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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是命？
莫天摆了摆手，轻狂地笑了笑：“记忆，身世？这些答案很重要吗？”却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终于失笑，看着老头子，悠然道：“那也等我逍遥上几百年以后再说。”
莫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不是蠢人，相反地，他其实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人，在从最初见到莫无道的狂怒中平复下来以后，莫天才开始仔细思酌之前发生的一切。
从老头子开始抚养自己长大，传授自己各种各样的能力开始，自己就好像开始跌入一个没有底的深渊。
然后就是老头子的忽然失踪，将地狱美术馆托付给自己，让自己去做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收集七个恶魔的封印，最后打开在地狱美术馆后面的那一扇门。
自己非常相信老头子，哪怕他早有怀疑这一切都不过是老头子设计的一个局，过去莫天的想法和撒加是一样的，报恩。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莫天几乎是走遍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寻访了三千地狱；在开始的几百年里，莫天很自在，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还认识了像林邵文这样臭味相投的兄弟。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忽然开始在意起自己的记忆，也尝试着开始寻找自己的记忆，才算是真正落入了老头子设下的套，直到发生了在以色列的事情。
为了夺取在中东神殿上的那幅画，莫天和中东的主神发生了冲突，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无比狂暴的蓝色火焰，甚至是从地狱的那一端刚刚回来，灵魂上受了很大的暗伤。
莫天刚刚踏足中东那片土地的时候，战火纷飞，到处都是种族之间的屠杀，那个时候的莫天已经学会了冷眼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些因为自己脑袋中信仰而发热，发狂的人，有如此的遭遇，就像是永远趴在树上的树懒就算是死也是该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一样必然。
人活着，没有信仰是极为可怜的，但是只有信仰却失去了自己，是一件更加可怜的事。这也是莫天讨厌诸神的原因，神，不过是披着虚伪外衣的偷盗者。
纷纷战火之间，一个少女拉住了莫天的衣袖，她眼中所期冀的只是明天有面包当早餐。
“我什么要帮助你？”不远处，宗教的侩子手高举起屠刀，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信仰宗教之人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