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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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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邺抬头笑着回道:“我挠拴儿痒痒呢。”
  果然看见拴儿一身衣裳都滚乱了。明珠也是差不多的德行。顿时陶君兰也笑了:“他怕人挠痒痒呢。你也别太闹他了,不然玩疯了仔细晚上又该尿床了。”
  这话一出拴儿顿时肃穆了脸不高兴了:“没有!没有尿床!”
  拴儿也快要三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也知道要脸面了。每次提起这个拴儿都这样的反应,不过每次陶君兰和其他一帮子大人看见他这样都会忍不住笑;陶君兰一见拴儿这幅样子就乐得厉害,顿时“扑哧”就笑了。
  李邺也是差不多。却又故意慢悠悠道:“哦?前两日我还听你娘说要给你多做两条裤子,不然冬日里尿床了换不过来。”
  拴儿羞得顿时就忙藏起来了,不过顿时也叫人笑得越发厉害了。
  笑闹了这么一阵子,陶君兰这才言道:“好了,该用饭了。明珠也该喝奶了。”
  李邺点点头,将明珠交给旁边的奶娘,又亲自替拴儿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拉着他准备去用饭。
  陶君兰见李邺衣裳脏了一块,便是拉着他看了看,又问:“怎么蹭脏了这么大一块?”
  李邺低头瞅了瞅,也是奇怪:“不知道在哪里蹭脏了。”
  陶君兰就嗔怪:“怎么这样粗心?你在外头走动,叫人瞧见了该怎么好?”
  李邺见陶君兰这般,倒是忍不住微笑起来:“除了你,谁又仔细看这个。再说,应该是回来之后蹭的,不然王如和周意也该瞧见了。”
  陶君兰想了想也是,“应该是拴儿蹭的。”顿了顿又说起别的:“今儿我做了鱼咬羊,也不知道如何。许久没做过了,不知手生了没有。这还是以前做姑娘的时候我爹爱吃,才学会的。”
  李邺自然是吃过鱼咬羊的,这菜合起来就是一个鲜字,味道自然是不必说。不过他当然也知道这菜做起来繁琐费工夫,便是蹙眉道:“好好的做这样费工夫的菜?没得累坏了自己。你身子都还没好全呢,这样不爱惜自己?”
  李邺这话有些苛责和严肃,陶君兰听着却是心里暖得很。李邺这样在意,若不是因为对她关心,又岂会如此?
  当下她便是低下头笑道:“只是麻烦一点,也不累。不碍事的,只要你喜欢,我天天做也无妨。横竖也是闲着。”
  却是不知道李邺听见她这话,一连好些时日堵在心里的东西却是慢慢的消散开来。待到想明白了,李邺忽又有些自责:那般小心眼儿做什么?眼下和以后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前,那样久远的事情还去想他做什么?
  “累坏我心疼。”主动握住陶君兰的手,李邺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没让后头跟着的丫头们听见。
  陶君兰顿时就被李邺这句话说得有些羞涩起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丫头们,发现都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话,这才又觉得松快了一些。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儿,还有拴儿在,她也做不出什么其他的事儿了,嗔怪的看了李邺一眼便是没再敢看他。
  只是心里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第一卷 第485章 如初

  鱼咬羊自然是鲜美得叫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咬下来。
  就是拴儿也是在奶娘帮忙下吃了好些;
  。小肚子撑得溜圆,陶君兰摸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撑?”
  李邺倒是镇定:“小孩子都这样。以后不给他吃那么多就好了。”
  陶君兰疑惑的看了一眼李邺:“你怎么知道?”
  “小七以前也这般。”李邺镇定道,顿了顿又补充:“有一次他吃你做的菜,不就撑了?还请了太医。”
  陶君兰顿时也是想起了这么一出来,顿时忍不住笑了。随后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竟是时光飞逝。当年还是个孩子呢,如今听说懿妃也开始相看媳妇了。”
  懿妃相看媳妇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虽然大家都没明说,却也是心照不宣了。皇帝也由着懿妃折腾——毕竟那是皇子的生母,给些意见也可以。只是最终做主的,还是皇帝就是了。
  不过现在就开始相看媳妇,却是比当年李邺和太子都是要早了不少。主要是太子和李邺那会儿刚好赶上了国丧,所以象征性的也推迟了一些。
  李邺点点头:“而且也开始上朝了。如今出宫的次数也不少。”
  想起当年成日跟在李邺身后的七皇子,再想起近日看见的那个翩翩少年郎形象,她总觉得那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想起七皇子,陶君兰忽然又想起了太子来。心里便是有点儿疑惑,想了想到底问出口:“既然太子有这个把柄落在你手上,你也不用再那般忌惮太子了才是。寻个机会将这事儿揭露出来……”太子是必然保不住位置的。
  李邺摇摇头:“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空口无凭,谁会信?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倒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唯有抓住现行,才能叫太子再也不能翻身。”
  除非一击必中,不然他不能出手。
  陶君兰仔细的琢磨了一回,也明白了李邺的意思。当下也不再提起这个事儿,顿了顿,想起太后今日的话,便是又道:“我还有件事儿要与你说。”
  一时叫奶娘将拴儿抱下去,又让丫头将桌子都收拾了,她亲自泡了茶上来二人好消食,这才轻声道:“太后那日叫人传话,说是让顾惜做你的侧妃,又让我收拾院子。我只当你已经知道此事儿,便是收拾了院子出来。可今儿太后才告诉我,此事并未知会与你。却是我自作主张叫你为难了。”
  李邺果然皱起眉来:“顾惜?”
  李邺是真不喜欢顾惜,且不说顾惜本就和他不亲近,再则光看着那张长得和他生母肖似的脸,他就避之不及了。这件事的确是叫他为难。
  不过看着陶君兰那副样子,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罢了,太后的意思,纵然是我也不好太过违逆。太后是想让我和顾家更紧密联系一些。”
  只是顾惜就算进了府,却还是叫他着实不想亲近。想了想,他到:“好吃好喝的供着罢。”至于别的,却还是算了。
  陶君兰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心底到底有些不赞同:这样只怕不能让顾家与端亲王府更紧密,反倒是会生出嫌隙来;而且,这样到底是毁了顾惜一辈子。
  只是她又凭什么去劝李邺?她心里其实是半点不想将李邺分给旁人的。纵然说得出口那些劝说的话,可也不过是虚伪罢了。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问出心里这几日一直存着的疑惑,陶君兰低声问李邺:“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李邺一怔,随后心虚的避开了陶君兰的目光,只干笑一声:“这是什么话。”
  陶君兰见李邺这幅反应,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苦笑一声:“你我夫妻一场,纵不算是十分了解,可是有八九分却也是不假的。你又何必瞒着我?有什么话,也该说出来,若我不好,我也可以改。唯有如此,我们才不会产生隔阂,渐行渐远不是?”
  李邺有些微微的触动。
  陶君兰垂下头去,轻声继续道:“这一次你避着我这么些日子,若还有下一次呢?还要避着我吗?若真如此,我倒是宁愿你直接将我赶出府去了才好。不然,我心里却是难受得紧。”
  这些话都是她的真心话。最初没觉察到李邺对她的回避也就罢了。可是后头觉察到了,那滋味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李邺叹了一口气:“那日你从陈家回来路上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心里……”顿了顿,李邺似乎才鼓起了勇气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陶君兰怔了怔,她想到是这事儿。她本想瞒着李邺的,就是怕他多想才会如此。可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想了想,却又觉得疑惑,她不是叫人瞒着吗?李邺究竟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李邺似乎看出了陶君兰的疑惑,苦笑一声;“底下人说漏嘴了。本我也不甚在意,只是你却是故意要瞒着我,这点才叫我最恼。”
  事无不可对人言,越是要藏着掖着的事儿,就越是见不得人。人心里都是这样一种想法。纵然知道其实陶君兰并未做什么,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最关键的是,那日他问了一回,陶君兰却是并无半点坦诚的意思。更叫他心里的小心眼儿犯了。
  陶君兰听着,最后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的本意是不想让李邺多想,可是结果却是弄巧成拙。不但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反倒是事与愿违了。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陶君兰看着李邺的眼睛轻声诚恳的解释;“我只是不想叫你觉得担心,更不想让你多想。我听闻孔家遭了难,出于幸灾乐祸的心思才想去看看。我想看看,什么叫恶有恶报。什么叫报应不爽!”
  虽说一开始还能平静相对,可是到了后头情绪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她对孔家的恨意,不仅仅是因为孔玉辉这个负心人。最主要的是,孔家在陶家覆灭时候的无情无义。
  “至于给那些女子银子,也不过是觉得他们可怜罢了。”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留着她们去记恨孔家,去诅咒孔家,去散播孔家做的好事,坏他们的名声,不是很好吗?”
  陶君兰说到了兴头上,几乎顾不得是不是会叫李邺听了不妥了;。甚至,她也顾不上这些话听起来是十分恶毒的。
  李邺看着陶君兰激动的样子,却是有些微微动容。随后他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陶君兰因为愤怒而攥紧的手,道:“对不起。”
  略带了沙哑的三个字,低沉沉的落了下来。顿时就让陶君兰的满腔激愤都冰雪消融。张了张口,她最后摇摇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是我小心眼了。”李邺沉声言道。心里的懊恼就像是绳子,层层的将他缠绕包裹,让他根本挣不出去。
  陶君兰灿然一笑,“我也又小心眼的时候,不是吗?你越是小心眼,我倒是越高兴。”因为这样一来,才更说明李邺心里是有多在意她。
  她亲自尝过那样的滋味,所以才更能体会。若非在意,又怎么会因了他的一点小举动就琢磨半天,就心里难受半天?
  又怎会看见他和别人稍稍亲密些就觉得心里犹如火烧油煎般难熬?
  “以后不要回避我。”陶君兰轻叹一声,主动靠近李邺怀里:“不管怎么样,不要这样了。叫人心里煎熬得难受。”
  这还是陶君兰第一次这样主动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登时让李邺有一种手足无措又欣喜万分的感觉。陶君兰一直是温婉的,坚韧的。比起其他女子柔弱依人,她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每次她露出这样的摸样,他却是更加觉得心动得厉害,也更珍惜得厉害。他希望陶君兰是依赖他的,希望陶君兰是离不开他的。
  有时候陶君兰太能干太坚韧,总让他有一种错觉:其实他对陶君兰来说,并不算重要。没了他,陶君兰依旧能过得好。
  今时今日,这样的感觉倒是一下子消失不见。
  两人互述衷肠,悄悄说了许多私房话,第二日起来时候便是和好如初了。均是神清气爽。
  陶君兰连等了三日,也没等到顾惜进府。倒是有些纳闷起来:太后既说是尽快,想来应该就是这几日才对。怎的还没动静?倒像是这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似的!
  难道是李邺做了什么?陶君兰这样想着,却是摇摇头又否决了。李邺若真做了,不会瞒着他。
  难道说,是出什么变故了?者倒不是不可能,联想到顾惜的身子,她就越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毕竟,如今渐渐冷了起来,顾惜那样的身子骨受不住也是不奇怪。
  说起天冷,陶君兰倒是觉得自己越发的不中用了——今年倒是比昨年提前穿上了薄袄子。更是提前烧上了炭。
  可饶是如此,她仍是觉得手足冰凉得厉害。更是懒怠出门——外头太冷,出去一趟就冻得受不住。
  正因为不喜出门了,所以她的消息倒是一下子迟钝了起来。重要消息虽然自有人禀告,可是一些小道消息却是无从知晓了。
  这日,若不是八公主上门来,她倒是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第一卷 第486章 不要脸

  顾惜被封为了庄嫔。
  这个消息在陶君兰知晓后,叫陶君兰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了;。庄嫔,那是九嫔之位,算是十分高了。至少对于一个刚进宫的女子来说是如此。可是最要紧的是,既然是九嫔之位,那就是皇帝的女人了。
  顾惜居然就成了皇帝的女人。
  怎么会?陶君兰下意识的就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八公主肃穆摇头:“这话可能当做儿戏?你真当我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顾惜原本是太后要给端亲王府的人,这事儿虽说没说开了,可是又有多少人心知肚明了?”
  别说她们这些人心知肚明,就是皇帝——只怕也是心知肚明。而正是因为这份心知肚明,所以才更加叫人觉得惊讶愤怒以及难堪。
  自古以来,虽说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可是哪一个却又是被是人传颂觉得好了?无一例外都是骂名。如今唯一庆幸的,也就只有这事儿好在还没过了明路,算是保住了皇帝和李邺脸面。不然的话,这父子两个的脸面都没地方搁了。
  尤其是李邺的。夺妻之恨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可对方偏偏却是他的父亲。这让他纵然恼怒都没地方去述说这事儿,更别谈说是报仇了。
  当然,皇帝脸面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纵然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可是背地里谁不议论?就是后人肯定也会批判。
  陶君兰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件事情,却是又有一个疑惑冒上来:“那太后是什么反应?群臣又是什么反应?那些文臣,一个个难道都不开口了?”
  说真的,她虽然不想让顾惜进府,却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这样一来,端亲王府的脸面,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偏偏这人还是皇帝,他们端亲王府面对这样的屈辱,不仅不能报复,还得做出笑脸来装没事儿人一样。甚至说不得还要恭喜皇帝得了新的美人。
  陶君兰一想到这个,心里都觉得像是被人强塞了一团火进去,顿时整个人都暴躁烦闷了起来。
  八公主叹了一口气,轻声答道:“太后得了消息,当场就昏了过去。至于文臣,刚有上谏者,就被父皇以这是后宫私事,与朝政无关打了回去。又以不办实事,只知盯着宫中不知道体恤明情为由,将那文臣打了二十板子。还是脱了裤子当庭打的,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儿打的。这样一来,如何还有人敢进言?”
  陶君兰顿时也是苦笑了一回——如今朝中本来谏臣就少,不怕死的更是没有两个。皇帝来了这么一出,自然是谁也不愿意做这个要挨打的出头鸟了。
  二十板子,对于瘦弱身板的文臣来说,几乎是要了半条命了。再加上当庭扒了裤子打,更是连斯文都扫地了……
  身子疼了,面子没了,谁还愿意冒这个不讳?况且就如皇帝说的,这本是后宫的事儿,着实也与朝政无关。
  陶君兰此时想见李邺一面想得发疯。出了这样的事儿,纵然再不喜欢顾惜,李邺心里必然也不会好受。不为顾惜,只为皇帝这样的举动……
  李邺本就因为当年的事情心里多少对皇帝有些埋怨。如今再加上这事儿,只怕仅剩下的父子情分都会没了罢?
  “这事儿是昨儿下午发生的;
  。今天就传遍了。”八公主笼着眉头,将手放在炉子上烤了烤,觉得暖了才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茶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只怕这事儿得传上一阵子了。”
  陶君兰苦笑一声;“没做好准备也得好一阵子都不消停了。”别看那些贵妇们一个个的端庄有礼,可是实质上一样是十分长舌八卦的。明面上不好说,就是拐着弯也得说上一说。
  甚至有不识趣的,说不得还要上来问一问才肯罢休。
  想想那些,陶君兰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以后碰了头,那才尴尬呢。”八公主一面说一面摇头,同情的看了陶君兰一眼。忽然又摇摇头:“太后以后看着才闹心呢。”
  皇帝这样做,算得上是忤逆不孝了。明知道太后的意思,还非要留下顾惜拢在自己后宫之中。惹了太后生气。
  只是那是皇帝,谁又敢真去指摘什么?嫌命不够长了?
  八公主忽然压低了声音,伏在陶君兰耳边道:“其实这事儿我母妃说有些蹊跷。顾惜虽说进宫一趟,可是按说却是碰不到皇帝的,可是却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将顾惜领到了皇上必经之路上,一来二去的这才给碰上了。”
  陶君兰只觉得不可思议:“就算碰上了,知道顾惜是什么身份,皇上也不至于就失了理智——”
  “反正这事儿蹊跷得紧。只是当时在场服侍的人,一个个嘴巴都跟蚌壳似的紧。什么也问不出来。”八公主似乎很在意这事儿,一直疑惑的皱着眉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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