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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王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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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慕王一起死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凭什么?慕王从未对她有过情意,有福她不能与之同享,杀头的事儿倒要带着她了!此时她见王妃这般装扮,显然是要逃命去的,慕王妃都去逃命了,倒要她这个慕王侧妃留在府里等死么!
  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拦在谢琳琅面前,笑道:“王妃娘娘怎么竟穿成这样儿?刚才妾身猛然一瞧,竟没敢认!王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谢琳琅见她有意言语相拖,也不与她多费唇舌,只吩咐人拦住她,便要走。
  赵侧妃此时是孤注一掷,哪里肯让她这般就走,挣扎着高声道:“王妃娘娘前脚走了,下一刻就会有人递消息给太子爷,只怕王妃娘娘连城门都出不去!”
  谢琳琅骤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她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效用,忙接着道:“王妃娘娘若硬要出城,兴许还会遇到危险,倒不如留在府里等王爷回来,到时什么不好说呢!”
  明媚的春日静谧如昔,她见谢琳琅脸色淡淡,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不由得有些忐忑,过了半晌,只听谢琳琅静静道:“灭口罢。”说罢就转身走了。
  池尉面无表情应了声是,在谢琳琅转身时,手起刀落,赵侧妃甚至还来不及惊叫出声。
  谢琳琅自角门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黑漆平头车,车上只坐着一个穿着青布衫,头戴折檐毡帽的驾辕仆役。马车外头瞧着普通至极,内里一应设备却是全科的很。车里铺了厚厚的毡毯,置了四个大引枕,又顾忌她有孕,马车行得极慢。
  她始终记挂着赵侧妃那番话,若真的被太子堵在城门口,只怕便是凶多吉少,她欲马车快些行进,池尉与那仆役一同坐在车辕之上,只摇头不应。她知道这恐是萧慕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谢琳琅始终惶惶,强迫自己静下心,听车轮辘辘前行。从王府到大城门,若打马疾行,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走完,此番也不知是走了多久,透过帘幕缝隙凝目远眺,只见高高城门巍峨而立,城门下有着甲胄侍卫交叉巡视。
  待马车缓缓走近,领头的侍卫便横刀走至马前,抬手高声喝止:“上头有令,今日任谁也不准出城!”

  ☆、第85章 变天

  广渠门相较于其它几个城门更为简朴;单檐歇山顶,回廊绕上两个弯儿就能兜转一遍;平日里往来喧嚣;如今下了禁令;青瓦飞甍便显出几分阴冷来。方今京城警跸分派细致;内城九门由禁卫衙门执掌,而外城七门则是由五军都督府分派人员守门禁。萧慕与五军都督府并无过多交涉,现下又是非常时期,只怕城门难过。
  此时听守城校尉一声高喝,池尉并未言声,倒是驾车的仆役立时露出一张笑脸来,道:“原来是刘校尉啊,咱们可是有交情的,上个月刘校尉亲娘办大寿我还去随了份子呢!对了,刘校尉的那个小娘子咱们也见过,细皮嫩肉的真是水灵得很,咱们瞧了谁不羡慕你的艳福?当场就有人流了哈喇子。如今瞧着刘校尉这龙精虎猛的,定是那小娘子伺候的服帖!”
  他的声音并不十分大,因刘校尉就立在车前,故而听得清楚,其他几个城门小吏虽也有看向这边的,却不一定能听得真切。
  刘校尉闻言立时就变了脸色,额上青筋突了几突,倒底没拔-出刀来。一瞬间心中已是几重思量。车辕上这两个人他确实自己并不认识,但是他也同样确定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细,并且十分详尽。
  冷汗霎时就流了下来。
  那仆役还在轻言轻语的笑着道:“刘校尉莫不是想不起咱们来了的吧?咱们便给刘校尉提个醒儿,两个月前,在舳舻胡同,刘校尉可是风-流快-活得很,若是李大人知道他的外室被人扒-光了屁股,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提携你呢!”
  刘校尉脑中顿时轰的一声,他果然知道!这件事若真露了出去,只怕他就活不成!
  只是他也并不蠢,外城共有七门,可他们偏冲着这道城门来,显是预备着拿捏他。如今京中形势难料,严守城门又是太子亲下的钧令,若真放走了不该放的人,族灭也不过就是太子爷一句话的事儿!
  他心中衡量轻重,转瞬间就垮了肩,拱拱手道:“还求这位爷体量一二,城门禁行是太子爷的令儿,我要是敢违命,太子爷还不立时就要了我的脑袋去!”眼睛珠子一转,讨情儿道:“咱们广渠门下了禁令,其它城门却是未必,两位爷不如绕到别的城门瞅瞅,兴许不费劲儿就过去了。”
  那仆役听得这话儿就笑了,“刘校尉打量咱们是傻子呢,就你广渠门下了禁令,别的门都四敞大开?刘校尉是觉着咱们不敢将你那事儿说出来还是怎地?”也不再跟他啰嗦,立刻扬脖亮嗓儿吆喝一声,高声道:“舳舻胡同野鸳鸯,绿帽盖到京章上……”
  刘校尉头皮一阵发麻,两腿一软,忙道:“别,别喊了!”生怕他再说下去,转身就命那几个小吏开城门。
  那几个城门小吏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心想反正是校尉的令儿,便是出了事也合该他担着!其中有一个却觉着不妥,大着胆子劝了劝,“这是太子爷的令儿,若出了事儿,只怕咱们都得没命!”
  刘校尉此时也顾不上这些,放他们出城门会不会出事儿还两说着,此时若是被他们一嗓子喊出来,自己马上就要出事儿了!于是立刻唬着脸斥道:“胡乱下你奶奶的蛆!还不快开!”
  几人被呲哒得一缩脖子,也不再耽搁,便去城门跟前儿正要合拔门栓,却见程佥事从城楼上下来,他两眼一瞪,一巴掌便将刘校尉扇出老远,叱道:“混开你娘的城门!这是太子爷下的令儿,想死也拣个好地方!城东就有棵歪脖子树,你去吊死了也省得累咱们连坐!”
  刘校尉捂着半边脸,不敢吭声儿了,却拿两个眼睛哀告的看向车上那两人。
  没承想会横生这么一枝节,池尉摸向身侧的软剑,那仆役忙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城门里还有驻兵,若真动了手,他们两个无妨,但要想将慕王妃安全护送出城几乎就是不可能。
  程佥事立刀马前,道:“车上载的是什么人?因何故要出城?”
  那仆役打着哈哈,“咱们是在舳舻胡同那家伺候的,因我大哥的老婆怀了身子,大奶奶便厚恩赏了咱们一年的假。咱们便想着趁大嫂子孕期还短,赶紧回老家去,要不等月份大了,想回也回不成了。求老爷赏个恩典,让咱们出这一趟罢!”
  程佥事哼了一声,“若光听你说说就妥,咱们也就不必办差了!把吊着的帘子撩开,验明了再说!”回身一摆手,便有两个小吏过来要撩帘子。
  谢琳琅在车厢里头听着,心头阵阵骤跳,碧桃青杏几个也十分紧张,将谢琳琅护在身后,就在觉得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池尉稍转头,轻声道:“不必担心。”
  如今时辰已近辰时七刻,谢琳琅一颗心提得高高的,终于听到一队快骑飒沓而来,马蹄声疾,快至跟前儿时,骤然一提缰绳,嘶鸣而立。马上之人一身长身甲,长眉入鬓,峥然道:“放行!”
  程佥事凝目一望,立刻就笑了,“原来是卫统领,卫统领有话咱们不敢不遵,只是……外城是归咱们五城都督府执掌的,且又有太子爷的令儿,这……”便露出颇为难的样子。
  卫长玉笑了笑,“程佥事禀公尽职,着实可敬。”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来,扬手扔到程佥事手里,淡淡道:“不知万岁爷能否支使动程佥事呢?”
  程佥事捧着那块金牌,吓得手一哆嗦,上面金灿灿的圣御二字像烫了他的手一般,忙将金牌奉还上去,道:“卫统领说这样的话,卑职真是万死难辞了!”
  麻溜儿示意城门吏放行。池尉与那仆役对卫长玉拱手一礼,卫长玉在马车驶过身侧之时,轻声道:“天变,勿归。”
  谢琳琅不敢掀开帘子瞧,一想这一走不知要何时才能归还,眼眶子便不由一酸。
  出了城门,萧慕在城北的驻军便调来一支二十人的侍卫队随行。青杏掀开帘子,望着这些铮铮铠甲的兵勇,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道:“有他们在,奴婢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紧张了半天,终于放松下来,碧桃有意调节气氛,便笑道:“你莫不是瞧上了谁罢?这才出城半刻钟不到,都掀了四回帘子了!”
  青杏脸一红,啐道:“我看你是该找个大夫开方子败火了,见个男人就收不住心思,才会这般想我!”
  碧桃倒不恼,抿嘴笑道:“王妃娘娘您且再等等,没准儿过个几日就有人跟娘娘您求恩典来了!有人倒还不承认,当咱们都不知道呢!”
  绿蕉在一旁听了也笑起来。
  青杏脸上恨不得红出血来,嗫嚅半天才道:“奴婢还小,奴婢还要再伺候王妃娘娘呢,他,他若诚心,就得多等几年!”
  谢琳琅一听“他”都出来了,竟果然有事儿,立时唬着脸道:“你们几个都知道了,打量着就瞒我呢!”
  青杏见谢琳琅生气,忙道:“王妃娘娘若是不允,奴婢便伺候王妃娘娘一辈子,反正奴婢也不想嫁人!”
  谢琳琅垂着嘴角打趣她,“那可说好了,你要在我身边儿一辈子的,不管那个‘他’是谁,若是来求恩典,我就一律不应了!”
  青杏没想到谢琳琅应的这么痛快,便是一呆。
  大家都笑起来,这一早晨的紧张情绪倒散了不少。
  只是,到了晚间萧慕就谴人乘快骑带来了不妙的消息,圣上驾崩,太子入主朝乾殿,齐王慕王各率大军驻守城郊。此时京城已然慌乱不堪。
  甘泉宫中,宣城长公主立于重重幔帐之外,明黄色的穗子轻轻拂动,她望着躺在龙床上的皇帝,冷笑一声道:“皇兄忌惮了我一辈子,如今怎么样呢?还不是我来送皇兄最后一程?皇兄既说不出话来,也就不必言语了,倒是有桩事我一直想告诉皇兄,只是没拣着机会罢了,我那四侄儿当年战死在西北,我也出了一份力呢!我知道皇兄最疼的就是萧宥了,只有他死了,皇兄才会知道什么叫做伤心!”
  皇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并不动唇角,只是放在被子上的拳头却紧紧握住。
  宣城长公主看到了立时欢喜的一笑,道:“皇兄也生气了!皇兄可还记得我的第一个孩儿,就是皇兄命人端来的药,之后我就再也不能有孕了,我永远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儿了,就因为你的忌惮!你怕我的孩儿抢了你的皇位么?哈哈,你放心,我会扶持太子登基,太子无能,日后我便要掌这江山,皇兄你又能如何!”
  她自小就备受宠爱,便是这个皇兄又能如何?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她输过一次又能怎样?如今她大获全胜了!
  宣城长公主大笑道:“你那两个嫡亲的孙子,你还不知道罢?一个暴虐成性,一个好-色如狂,将来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还不如由我来把持!皇兄你说呢?”
  窗外春日迟迟,这偌大的皇宫里,依旧如几十年前一样,红墙金瓦,高角飞檐,只是人心易变,曾经跟在他身后唤他哥哥的小女孩,如今他已经完全不认得了。春来秋往,只有这冰冷的宫殿,几百年岿然不动,视历朝兴衰亦无半丝悲悯。
  作者有话要说:上首页强推了,好开心!

  ☆、第86章 宴驾

  天禧十八年春天;大日头约摸有四十多天,火似的从东晃荡到西,富贵人家的妇人不知耕稼之难,手里摇着团扇踏春赏花不亦乐乎;老百姓却是叫苦连天。
  有些地方一直没有下雨,抗旱种了庄稼,长出来被烈日一烤,几乎死了大半。老百姓苦不堪言了一个多月,五月一过,像是有高人作法似的;突然就下起雨来;颇有些豪雨如注的势头儿;几乎将响遍六宫的丧钟都盖了过去。
  闫如海暗骂了句:“不长眼!大行皇帝刚去,雨下成这样儿,这丧可怎么出!”宫里头有不少人也迷信的很,在心里嘀咕两回,倒底没敢明面儿着骂老天爷,谁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给大行皇帝哭丧呢。
  他原先是东宫的老人儿,一直在太子爷身边伺候,这场宫变虽称不上惊心动魄,他这辈子可也不想再经过一回了。其中凶险自不必说,要说大功,这里头全赖宣城长公主料敌先机,说起来也怪,长公主怎就知道先帝什么时候要去呢?
  一想到大行皇帝,他愁眉苦脸了半日,这入殓发丧都由他掌办,办丧事规矩最多,更何况是给大行皇帝办丧事。雨下成这样,不是成心不让他办好这趟差么?
  白幡刚挂上去,就被大雨浇成落汤鸡,哪有一点儿办白事该有的肃穆!闫如海抱着拂尘垮着一张脸立在檐下看雨。朝乾殿换了主子,新主子还等着他赶紧处理好大行皇帝的丧事,好登基呢!京外头齐慕二王大军虎视眈眈,西北的将士也不好打发,新主子想坐稳这大位,闫如海在宫里也算什么都经历过了,他摇了摇头,怕是难!
  不止是难,若是坐不好这位子,只怕连他的命也都没了。
  太子已经两天未在人前露面,都说太子爷纯孝,大行皇帝去后,太子爷悲痛欲绝,日夜守在灵前,若不是身边的宫人眼疾手快的拦着,只怕就要随了万岁爷去了。又道这大雨来得及时,太子爷的孝心感动了老天爷,老天爷降下这大雨,解了秧苗之旱。
  如今宫中人心已经稳定下来,太子妃也是个有手段的,恩赏重罚一样不落,今儿刚打死两个嚼舌头的宫女,说什么大行皇帝是被宣城长公主害死的,这样的话如何能说得,不是存心找死么!太子妃将东西六宫的宫人都叫来围观,两个宫女被绑在长条凳子上,先拔了舌头,再钝刀子切肉似的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她们没了舌头,喊叫声直接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听着尖刻渗人。
  那两个宫女便是淑妃宫里的人。德贵妃倒是没什么动静,总归她儿子没了,剩下由谁做皇帝她也不见得好过。她一心认为是太子害死了三皇子,当上贵妃之后没少寻东宫的排头,凭太子妃那点儿气量,哪里会不计较。反正她已经是活死人一个了,便是让她去做朝天女,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但是淑妃不同,原本二皇子收买人心,笼络军队,又时常在先帝跟前儿表孝心,路铺得差不多了,结果却被太子占了先机,连禁卫军的令牌他都拿在了手里,如今在宫里还有什么盼头,无非还能传一传太子大逆不道的流言,日后二皇子夺位也师出有名。
  自打皇后没了,她便执掌六宫,后来德妃晋位也没能盖过她去,尊荣了半辈子,如今被太子妃打死她宫里的两个宫女,连跟她说一声儿都没有,这口气她如何咽得!在娴裕宫摔杯打盏,沉着脸命人请太子妃来。
  太子妃得了宫人传话,便笑吟吟的起了身,她如今是胜利者,不管用得什么手段,再过上两天她一准儿就是皇后了,去瞧瞧淑妃娘娘歇斯底里的模样倒也痛快。
  娴裕宫里的牡丹极负盛名,花开时节富丽端贵,花团锦簇,只是现下这时节里,花朵落败,残瓣洒落一地,凭添了几分凄凉意。
  刚上了宫宇前的台阶,就听到里头破冰似的脆响,想象了一下淑妃此时的狼狈模样,太子妃心中畅快至极,抬手扶了扶流光溢彩的凤钗,迈进门槛。
  淑妃正立在紫檀大案旁,依旧是华服盛妆,只不过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脸上已不复初时神彩,仅几日的功夫,便显出老态来,她刚劈手摔了一个玻璃地儿的砚屏,以往端稳娴雅的模样早已不见。
  太子妃矜傲的绕过那一地碎片,挑干净的地方走,归置了下八宝幅裙,在七屏宝座上坐下来,盈盈一笑,道:“淑妃娘娘这是何故?竟连父皇赏赐的砚屏都摔了,若没个正经子的缘由,只怕还能治淑妃娘娘的不敬之罪呢!”
  淑妃冷笑,“不敬?你们害死了万岁爷,倒还敢来硬仗腰子跟本宫说话!这罪名若是传出去,只怕你们一个一个被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太子还没当成皇帝呢,你倒跑来摆皇后的款儿了!如今本宫还是淑妃,万岁爷亲口命本宫掌六宫事,你不过是东宫太子妃,倒敢来宫里吆五喝六直接罚没本宫的宫人了!你这才是不敬!以为将本宫软禁了本宫就没法子了么?你们以为接手了禁卫军就万事无忧了?卫大统领什么时候肯听你们的指派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宫掖的主子了不成?简直笑话!”
  再声嘶力竭又能怎样,如今在太子妃眼里也不过是半截身子入了土,说不定明早起来太阳就照上她坟头了。
  太子妃哂笑道:“本宫原敬着淑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怎么如今倒这般不识实务起来?娘娘也说了若是,只可惜娘娘宫中刚没了两个宫人,如今谁还敢替娘娘传瞎话儿?本宫劝娘娘还是消停些,再如何的掌理六宫,过不了两天,也要冠上个太字了。这淑太妃的名号叫起来不也怪响亮的?日后去皇陵守陵,那里是风水宝地,山清水秀的颐养下半辈子,不比困在这牢笼似的宫里强多了?不过,”她对淑妃倏地一笑,“淑妃娘娘若是与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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