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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之明今年也就二十五六岁,但已经是丐帮的六袋弟子了,一身破衣仍难掩其锋锐的气质,双眼透出的精光显示其超越年龄的深厚修为和勃勃雄心,大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丐帮帮主。
楚墨眸光深沉,忆及往事,点头道:“可以算是吧,她能吹奏一首名为‘七伤’的妖曲,此曲可控人的七情六欲,威力不容小觑。因此要尽可能的阻止她吹奏。”
凌刑河的女儿凌雪晴不屑地嗔道:“我们才不怕她的鬼曲子,有无伤大哥在,他的笛子一定能克制那妖曲,是吧无伤大哥?”
这凌雪晴今年刚满十六岁,是昆仑派掌门凌刑河的爱女,生得秀美绝伦,娇俏可爱,虽为人单纯天真,但尽得乃父真传,确是昆仑派新一代中的俊杰。凌刑河本不舍让爱女以身犯险,但凌雪晴自打得知纪无伤也参与其中时,便对父母使尽浑身解数,软磨硬泡,终于说动父亲派她前来。
凌雪晴的娇憨单纯,使得纪无伤想起了自家小妹,不禁略带宠溺的回道:“无伤定全力而为。”
凌雪晴望着纪无伤的眼神中那不加掩饰的爱慕,使得燕清远莫名的不愉,冷哼道:“如果连楚姑娘都敌不过那妖曲,我看纪公子也不要再以身犯险了,就如楚姑娘所讲,不给那妖孽吹曲的机会便可。”
燕清远是余重泽的关门弟子,也是余重泽幺妹的孩子,以修为来说,燕清远算得上是青城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余重泽有心在自己百年之后,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但奈何燕清远在青城派中短了些历练和名望。此次的捉妖行动,固然凶险,但如能成功,那么参战的几人必将一战成名,并可能藉此盛名,成为各派下一任掌门人,所以余重泽才会派他前来。
“燕兄有所不知,据楚墨听来纪公子的笛曲正气浩然,确实有压制宁雨嫣的‘七伤’曲之能。如果真给那妖孽吹奏妖曲,唯有仰仗纪公子的玉笛和子恒师兄的狮吼功了。”楚墨目光掠过正互别苗头的燕清远和凌雪晴,向纪无伤和子恒说道。
听闻佳人称赞自己的笛艺,纪无伤不禁心中一荡,赶忙回道:“无伤定然尽全力护大家周全。”
“阿弥陀佛,子恒一定尽力而为。”子恒单手合十道。
子恒是掌管达摩院的智清大师的首席弟子,虽然仍很年轻,但其修为之深在少林寺内已算屈指可数。
沉吟良久的唐少商这时出言问道:“楚姑娘,听说三年前那个妖孽在与你一战之后曾身中剧毒,其中详情又是如何,姑娘可知道个中情况?”
楚墨顿了一顿,神色微凝,答道:“不错,那一战楚墨胜得惭愧,因为她吸食了我的鲜血,而我的血液中含有剧毒,这才侥幸得胜。”
众人听着她风轻云淡的描述,联想当时的惊心动魄,尽皆露出惊骇的表情。
纪无伤不禁关切地问道:“楚姑娘的血中怎会有剧毒,这剧毒不会伤身吗?”
楚墨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飘渺而冷丽的浅笑,答道:“我自幼在师伯为我调制的草药浴中练功,所以功力才会得以飞升,也因此体内含有剧毒,这也就是为何我不惧怕怕袁九笑的毒功,因为我早已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那薄纱下幽凝水眸中一瞬即逝的自嘲,使得纪无伤心头隐隐作痛,“那你岂不是一生都……”
楚墨不置可否地点头回道:“不错,我不能与任何人亲近,因为我周身都是致命的毒药。”
纪无伤触及到楚墨别有深意的清冷目光后,心思剧震,神色瞬间黯然。
“啊,怎有这样狠心的师伯!”凌雪晴难以置信地直言道。
“……楚姑娘请放心,这世上没有我们唐门解不了的毒,来日唐某一定帮姑娘驱除体内的毒素。”唐少商剑眉低锁,显然亦是对楚墨的情况关怀备至。
楚墨婉言拒绝道:“多谢二公子的好意,对于这样的体质,楚墨已习以为常,不敢劳烦二公子费心。”
唐少商碰了个软钉子,当即无言以对。
“原来楚姑娘的命运竟这样坎坷……”一旁的初萣蕊神色复杂地将目光游移在楚墨和唐少商之间,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气氛一时间压抑起来。
楚墨淡淡地扫过众人,此时纪无伤和唐少商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竹之明面色深沉显然也是心事重重,初萣蕊不时地暗自瞥向唐少商,凌雪晴毫不掩饰地盯着纪无伤,而燕清远正满脸不愤地将目光游走在凌雪晴和纪无伤之间。众人的神情一一收在眼中,楚墨不禁在心底暗叹,包括自己在内的这八个人中,除了子恒以外,还有谁能不受宁雨嫣那七伤曲的影响呢?
这时子恒开口打破沉默,道:“临行前,方丈曾与我提过一事。”
初萣蕊点头道:“子恒师兄请讲。”
子恒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众位都是灵界中人,应该知道有些妖魔就是靠吸食吾辈修行之人的鲜血来修炼妖术的。”
燕清远正色道:“确实有此一说,我也曾听师尊讲过,据说拥有灵力的鲜血可以让一些妖魔在短时间内妖力飞升。”
“不错,现在那妖孽已经吸食了十二位灵界前辈的鲜血,恐怕实力已今非昔比。”子恒向楚墨说道:“楚姑娘虽然曾与那妖孽几度交手,但从楚姑娘的描述中来看,似乎对那妖孽的实力,仍未有个最后的估量。”
楚墨沉吟着点头道:“与她交手的几次确实都未曾真正摸清过她的实力。”
初萣蕊神色凝重地接言道:“看来我们此行切不能大意。”
竹之明颔首道:“这妖孽再次害人之前,我们必须加以阻拦,否则假以时日,就更难对付了。”
“从这妖孽行凶的规律上看,她好像每隔三个月便要吸食一次人血。算一下日子,再有半个月应该会再次出手害人。”纪无伤思量着说道:“这妖孽一向行踪飘忽,看来半个月之后便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众人均点头赞同。
竹之明向楚墨问道:“楚姑娘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交代的吗?”
楚墨闻言起身,背对众人,一边缓缓除下脸上的面纱,一边说道:“那宁雨嫣生得与我一般模样。她惯会使用魅惑之术,还忘大家小心提防。”
当面纱摘下,旋身回转的那一刹那,其余的七个人已然丢失了声音,只觉曹植笔下的洛神怕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吧,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蓉出绿波,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兰薰桂馥,芳华绝代。勾唇浅笑间,仿若百花竞放,春色无边。眸光潋滟,美不胜收,转眸间已然颠倒众生。那超越了所有世间万物的美丽,已经不是笔墨能描摹出的灼然高华。
时间仿佛停驻在了楚墨揭开面纱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僵硬而呆滞地望着楚墨,被眼前绝无仅有的倾世容貌摄去了心神,魂魄飞绕九重天。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不知是谁反复念起了这句诗词。
楚墨目光流转,将各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静待片刻后,见众人仍未归魂,不禁暗自一叹,双手于胸前捏成不动明王印,凝气道:“临!”
众人闻之一震,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方觉自己大为失态,均暗道惭愧,目光赶忙移开,再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心智再次被夺。
楚墨叹道:“如果我是宁雨嫣,恐怕众位此刻已然陈尸案头。”
“唐某受教……”唐少商汗颜道:“还请姑娘先把面纱戴上吧……如此方便说话……”
子恒则低着头拼命地念起清心咒。
凌雪晴呆呆地看着楚墨再次用面纱掩面后,喃喃道:“楚姐姐,你这容貌也太有杀伤力了……”
楚墨孑然一笑,眸光幽凝似水,摇头道:“不过是一副色相而已,希望大家早日习惯。”
纪无伤自惭形秽地收回痴缠的目光,此刻不由在心底羡慕那无明,恐怕也只有那样眼盲之人才能心平气和地守在此等绝色妖娆身旁,至此不禁暗自苦笑,勉强振作精神,岔开话题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练习下战术,为日后的激战增加几分胜算。”
就这样八人便在这家小客栈停留了十天,时间一长大家彼此熟识了不少。相互间的称呼也不在那么客套生疏。而惯于独居的楚墨,仍不是很习惯这种热闹的生活。
转眼已是六月下旬,八人离开了居住了旬月的客栈,动身南下,前往秦淮。
一路无话,四日后,当众人来到秦淮时才知道烟雨坊早在当日那场大火中被烧为灰烬,而宁雨嫣也就此下落不明。
“现在线索断了,我们要去哪找那个妖孽呢?”竹之明为难地揉揉眉心。
楚墨凝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料想这宁雨嫣现在的藏身之所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远。我有个法子或可一试,今日入夜后,我们且到城外的山林中试试,请各位给我护法。”
纪无伤看着脸带薄纱的楚墨问道:“楚姑娘有什么方法找到她?”
楚墨摇摇头,带得面纱掀起一波波的雪浪,回道:“我也不确定这个方法行不行,早在四年前,那宁雨嫣曾在我体内注入过一股她的妖气,也许可以通过这股妖气寻找到她。”
众人点头赞同,为今之计也只有姑且一试。
是夜,当明月攀上中天,楚墨在树林的空地上盘膝而坐,她的面前摆着的是一把今日在城内买到的瑶琴。
楚墨闭上双目,展开内视之术,探查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终于发现了已经沉睡快四年的那抹妖力。用意念默守住那抹妖力后,楚墨仍是闭着眼睛,双手探前,抚琴弹奏起来。
第二十四章 倾力一战
清丽的琴音有如涓涓山泉,缓缓流泻而出,在空荡的林间抚荡回旋,引人入胜。
一曲尚未弹罢,楚墨觉得体内那抹妖力突然躁动起来,不由睁开双眼,琴音略涩,但转瞬又恢复如常,叮叮咚咚,空灵而幽婉,隐隐竟含了一分杀伐之气。因为楚墨知道宁雨嫣来了。
正在此时,一阵柔美动听的歌声加入到了楚墨的琴声中,竟就那么和着音律婉婉清唱起来。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一首李商隐的《无题》被唱得凄凄楚楚,清冷惆怅,让人闻之不禁潸然泪下。
“墨儿,你来寻我,我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引我现身。”随着宁雨嫣柔美而慵懒的声音,窈窕的身形缓缓现出树林的阴影中,依旧是那种魅惑入骨的甜美微笑,宁雨嫣柔媚亲昵地说道:“墨儿是否仍记挂着上次我们琴箫合奏时的场景?不然今日怎会以琴音引我相见。”
楚墨缓缓起身,抬眸迎视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淡然拂袖,“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楚墨怎敢有须臾忘记,今日断不容你再次吹奏妖曲。”
宁雨嫣掩唇一笑,动作是说不出的妩媚,“那墨儿还在等什么?啊,莫不是在等你的那几位朋友?”
楚墨闻言不禁一凛,心念电转,立时想到一个多月前的武林盛会办得那般声势浩大,宁雨嫣又怎会没有耳闻,当然猜到自己不会单独前来。但为何宁雨嫣都已现身,却还不见众人的动静,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墨儿,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当年我喝了你的血,中毒那么深,为什么后来却又没事了?”宁雨嫣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皓腕间的一串璎珞,缓缓地在林间漫步,看起来极其惬意。
楚墨不知宁雨嫣又在盘算什么,但心底却着实困惑当年她是如何解的毒,不禁扬眉,“愿闻其详。”
宁雨嫣以问做答,“墨儿猜猜,我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被整个灵界缉杀的风险,吸食那十二人的鲜血?”
楚墨怔了一怔,愕然道:“……难道竟是为了解毒?”
宁雨嫣灿然一笑,接着问:“墨儿再猜猜,这解毒的办法又是谁教给我?”
夜风轻拂,送来一抹似有若无的竹叶香,楚墨心底渐渐升起不安,银牙紧咬,一字一顿,“袁九笑!”
宁雨嫣咯咯笑道:“怎么样,这绿竹醉的气味极淡,即便是功力深厚者都不易察觉,而这绿竹醉又与你身上的香囊味道相若,难得你一直没有发觉。”
楚墨眸光幽凛,语气冷若冰霜,“你把他们怎么了?”
宁雨嫣摇摇手指,“应该是问袁教主把他们怎么了,墨儿放心,你的朋友都是罕有的灵界新秀,我现在练的这血凝咒,还需要他们的血来帮我完成。所以暂时不会要他们的命。”
楚墨听到纪无伤等人暂且安然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宁雨嫣竟然会同袁九笑有来往,难怪这魔头那日会去少林寺搅局。恐怕在他们一行人踏入秦淮境内之时,早有准备的袁九笑和宁雨嫣便已在暗中跟上了他们。今夜,当自己弹琴之时,袁九笑便在林间放出能使人暂时失去功力的绿竹醉,把埋伏在周围的七人相继迷倒。而袁九笑行动时,宁雨嫣便现身出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使得自己无暇他顾。
不幸中的万幸,袁九笑应该没想到他们这八人中还有四川唐门的唐少商,因为那日大会上四川唐门并未出场。现在只能期盼唐少商能解得了这绿竹醉的毒了。
看情形,袁九笑很有可能仍在附近,必须先将他迫出来再说。
转念之间,心下便有了计较,楚墨淡然地问:“你那血凝咒看来应是苗疆五毒教的巫蛊之术吧。”
宁语嫣不置可否地摊手笑道:“确实,我用法术秘籍换袁教主的巫蛊秘术,公平交易。”
楚墨颔首,“有你这个千年血魔在,难怪袁九笑连失传已久的玄岩术都能学会。”楚墨说到最后的一句,刻意的扬高声音,“是吧,袁教主?”。
“哈哈哈,墨儿猜的不错。”一身黑衣的袁九笑笑着由密林中走出,故意学宁雨嫣也称楚墨为“墨儿”,只是语气却极为轻佻。
楚墨静静地看着袁九笑走到宁雨嫣身旁,冷笑,“能让袁教主二人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我们也算有些造化了,不知二位还有几个帮手,都请一起出来吧。”
袁九笑环臂挑眉,“对付你们几个小朋友,还用得着那么多人吗,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楚墨点点头,轻举右手将头上的面纱拿下,摘面纱时手指刮到了簪子,殷红的鲜血随即逸出,流血的手指缓缓在唇边滑过,留下一抹比胭脂还明艳的嫣红,唇角扯出一摸魅惑至极的浅笑,眼底闪过灼华的妖冶。
袁九笑难以置信地一窒,不禁被楚墨脸上那竟比宁雨嫣还要妖魅华靡的风情迷惑,而宁雨嫣则为了楚墨身上传来的腥甜血香而全身僵硬。
趁着两人失神的瞬间,楚墨手捏法决,疾唱灵言。
“璃天·囚龙!”
随着她灵言落定,一个方圆近两丈的半球形火焰罩将袁九笑和宁雨嫣困在其中,染血的手指在虚空中疾画出一道灵符,由鲜血凝成的字符飞临结界之上,缓缓降下,结界的火纹开始变为深蓝,不时流泻出猩红的血字。
“又是结界?”袁九笑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好笑,看着将自己困住的结界,冷哼一声。
“袁教主最好不要乱动,这是用来囚禁仙魔的牢狱结界,如果不小心碰到了结界上的火纹,保证烧得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宁雨嫣丽颜冷凝,出言提醒袁九笑。
“不错,提醒一下袁教主,地下也有结界的屏壁,最好别妄用土遁术。”楚墨说话间调匀内息,这结界对施术者的消耗极大,而以她目前的修为,也仅能做到此步了。
“墨儿,你这牢狱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将我们困住这一时三刻,你又能做什么呢?忘了告诉你,那绿竹醉的药效连衡山派的七清玉露膏也解不了。”宁雨嫣隔着结界望着楚墨。
楚墨冷然一笑,没有作答。
终将这两个大魔头困住后,楚墨飞快地转身掠入林中,一定要在结界消散之前找到其他人。
所幸没费多少时间,楚墨便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下找到了被分别绑在几棵大树上的众人。随指点倒了看管他们的魔教门徒后,楚墨驱身上前。
本来已近绝望的众人发现楚墨飞掠而至的身影后,立时兴奋地欢呼出声,只是因为身中毒素,精神和体力都颇为不济。
楚墨一边用随身的匕首挨个割断捆住众人的绳索,一边将他们身上的穴道解开,“唐二公子可能解得了这绿竹醉的毒?”
唐少商点点头,“这毒虽少见,但却并不难解,我身上的解毒丸就可以祛除。说来真是惭愧,堂堂唐门弟子,竟然被人用迷/药所制。”
当时唐少商发觉中毒时,还来不及吃下解药,便被袁九笑点倒,用绳索绑在了树上。
初萣蕊出言劝慰,“唐公子不必自责,我们谁能想到这两大魔头会勾结在一起呢。”
燕清远吃下解药,“楚姑娘,你怎么能及时赶到的呢?”
“说来话长,我用计将宁雨嫣与袁九笑困住了,这才赶来。”楚墨一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