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少年浑身颤抖,几次想要爬起,却偏偏腿上受了伤,还未直起来,便是一阵剧痛袭来。龇着牙强蛮了几次,都是徒劳,颓然倒地,抱住了其中一人大腿,放声大哭,“各位大爷!饶命啊!再宽限小的几日,三日,就三日!三日后小的定当全部还清!”
“嘁!”周遭众人嗤之以鼻,原来是赌场子里输了钱,原本还有些同情的众人,纷纷抱着手,看起了热闹。
那被抱着的赖汉,“嗤!”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开。瞧他滚了几步远,面上吃了不少的灰,原本一张白净的脸,早已挂了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嫌弃地拿脚蹬着他的脸,恨声道:“小孬货,这都第几个三日了?再要不交出来,明日你老娘别提开什么豆腐铺子,老子立马让它变成豆腐渣渣!”
那少年身子一颤,眼底迸发出恨意。用手掰开那赖汉的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爷!爷爷饶命啊!行行好,行行好,再宽限小的三日,莫去砸我娘的豆腐铺啊!”那少年匍匐在地,放声大哭,那豆腐铺可是他们一家吃饭的碗啊!
周遭之人,个别做了母亲的纷纷有些看不下去,心里止不住叹息,都是自小缺乏管教酿成的恶果。
那赖汉见他哭的可怜,便有点想先放过,再宽限几日的意思。那少年也瞧出了他的心思,一劲儿撑着翻身儿,就想磕个头谢他。
哪知高兴的太早,边上三个看热闹的赖汉,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三人摸着下巴,痞笑着走进。他吓得连连后退,也不顾手掌磨得生疼,只想逃离这场厄难。
“啊——!”还未待他挪动半分,手上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五指连着心,他疼的面冒青筋,直淌冷汗。
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伴随着少年无助、凄楚、嘶哑的呼救与呻/吟。
周遭之人,听见惨叫俱都微微侧首,不忍睹目。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制止,无法,世态便是如此。
“爷。”娇杏低低叫了一声,将脸埋进了他怀里,那少年太可怜了。
“嗯?”瞿元霍以为她被吓到了,便将她揽的更加紧了些。
耳畔还是那清秀少年的凄惨的叫声,“他真可怜。”
瞿元霍原本不是个多事的人,眼下他听言,却是策马行了过去。
那几个泼皮无赖,听见马蹄声,纷纷停下动作,转头便见到高头骏马上穿着不俗的一对男女。
却也不怕,只当是来打抱不平的,其中一个胆儿最肥的揩了揩鼻,吊儿郎当冲他说道:“怎么?这儿还有一行侠仗义的侠客?”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纷纷都大笑起来。
瞿元霍俊脸上亦不显怒,只待他们几个笑完,便声色低沉沉地说道:“一个无知少年罢了,几个是可当他父亲的长辈,这样欺凌,是有何自豪?”
此话一出,周遭一圈看热闹的观众,便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多数都以为他定是个刚进京的,不懂行规,且等着被几人收拾吧!也有少数人觉得,这男子的行为很令他们钦佩。
“嗤——”还是那胆儿最大的,他瞅了眼面相英挺的瞿元霍,暗自在琢磨着这小子哪来的胆儿?
眼角余光又忽地瞟见那偎在他怀里的娇杏,虽是只露了半张脸,但那丽质天生的绝色姿容却是难以遮掩。贼亮的眼儿又移到了她的胸房,只见那儿胀鼓鼓的,绷得衣衫的盘扣像是都要挣开了。竟又像揣了两只小兔子,随着她的娇/喘,一起一伏的,看的他直眼热,身/下那处就起了反应。
“操!”他暗骂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用鞋搓了搓。仍是天地不怕的模样,“知道爷几个是谁么?惹了爷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念你初来乍到,不识爷的身份,爷便饶你这次,只将你身前那小妞留下,爷便放了你走。”
娇杏身子一颤,只拿眼瞪了下他,便又将脸藏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那赖汉却是哈哈大笑,只当美人儿在与他眉目传情。
瞿元霍眸色阴沉,紧了紧箍在她腰间的手掌,面上阴沉如水,似有风暴将来。他略低下头对她说道:“稍后你只需拉好缰绳,冲出人群,在暗处等我。”
娇杏心里一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只她看了眼那四个地痞赖汉,以一敌四,胜算甚微。
“别——啊——”为时已晚,骏马已经反方向奔腾而起,冲向的人群俱都惊得化做鸟兽散。
娇杏握紧缰绳,身子颠颠簸簸,几次险些跌下马去。一思起那人现在的处境,她就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腿用力夹住马腹,一下行了数百米。逮住一个人,张口便问:“晋王府如何走?”
那人被她问得愣神,她便是一声凄厉地大叫,“你快说话啊!”
路人显然被这长相娇娇,脾气却火爆的女子给惊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在,在往南边经,经过周氏珠宝铺,左拐,拐进上清街,再往东,东面行个百米,就,诶——我还未说完呢!”
她气的又找了一个妇人问路,那妇人答得简略易懂,不消多久,她便到了晋王府门前。
死命勒住了缰绳,还未待马停稳,她便急地跳了下来,脚下一扭,登时跌在了地上。
气势威严的晋王府大门前,立着数名配刀侍卫,见了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只用眼梢瞥了一下,站姿都没动一下。
娇杏忍着脚踝上传来的痛楚,一跛一跛地上了台阶,众侍卫面带疑惑地看向她。
娇杏心中焦急,不待如何铺垫,便直接说清了来意。几个侍卫都不认识她,又见她发髻散乱,面上泪渍连连,腿脚也不利落,只当是个疯的,倒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相貌。也少有平日的严肃,语气略平和地请她离开。
娇杏大急,不知自己怎么办才好?这几人又不认识她,若是再耽搁,那人被打死了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她更是伤心地大哭,众侍卫以为是被他们吓到了,纷纷都还有些过意不去。
哪想,方才那跛脚的女子,一瞬便跑进了大门,一路抽抽搭搭,大喊大叫。
众侍卫一惊,连忙派了两人进去逮她出来,果然人还是不能轻易心慈手软。
听见后面的追赶声,娇杏心中砰砰直跳,只求能找到那次接他们进京的几个侍卫。
“哎哟!”撞到一个肉身。
“出了何事?”几个巡逻的侍卫道。
后面追赶她的两个侍卫就要答话,便听到一声大叫,“侍卫大哥,我家男人受难了,你们快去救救他吧!”话一说完,又是呜呜大哭起来。
几个侍卫一眼便认出了她,听她道清了来意,二话不说就驾了马狂奔而去。
娇杏心中略松了口气,出门就要上马,奈何这马太高,用了几次才爬上去,正要学着瞿元霍的样子打马的时候,这马却闹了脾气,怎样打都不动一下。
“啊——”她气愤地捶了它一拳,跳下马,便往街上跑。
街道两旁停了不少拉人的马车,她就近上了一辆,那车夫却看着她不走,她问他为何还不走?原来是觉得她没有银子,当下就褪下手腕上流光溢彩的水晶镯子,那车夫笑接过,立马就揣在了怀里。转身就赶起了马车。
娇杏心急难耐,马车还未怎么停稳,便跳了下来。
周遭仍是围了不少人,她穿过人群,来到中央,便见原先那几个十分嚣张的地痞无赖,个个鼻青脸肿,一副蔫了的茄子相。这不是她在意的,她望了望心中的那人,扫了一圈,竟没看见。
正是心急,便听见一声叫唤,“小嫂子,在这里!”
原来他正坐在一处阴凉处,身边还有几个侍卫端茶送水,小意伺候着。心下顿时一松,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见他面上也挂了不少彩,此时正呲牙咧嘴地喝着水,眼眶中的泪水,便再次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瞿元霍冲她招手,她挨着他坐下,只听到他说了一声,“莫担心,我无事。”
“嗯。”不顾在外边,她便靠在了他的肩上,身子后怕地开始微微发着抖。眼里的惊怕还未完全消散,闭闭眼,看向了别处,却见那原先被毒打的少年,竟用一种极其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她登时就是狠狠一瞪,都怪这人,若不是因为他,自家男人也不会受伤!
全然忘记了,是因自家多话而引起的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T_T)今日收藏一个都没涨。
另外,多谢嘎嘎妹纸的地雷。(^_^*)
☆、再见亲人
次日,瞿元霍因面上挂了彩,不宜见人,便就告了几日假,于家中歇养。
他靠坐在椅上,啜了口清茶,便抬头自窗外望去。
眼下已经入了春,院子里败了一年的迎春花,纷纷醒过来。淡黄色的花朵儿挂满了绿枝头,春风微微一拂,便是满园飘香。
他放下手中的杂书,起身两手背握立于窗前,清早的晨曦,透过尺余宽的屋檐斜照进来,笼于他周身,一直以来少有温度的眉目,也变得软和了不少。
正是难得的惬意时光,便听到一声恼人的通报。
转过身子,便见到娘房里的大丫头湘琴,拎了一个黑漆食盒子,步子轻慢地走进来。
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一礼,便又往里走了几步,将食盒子搁在案上,一边旋盖儿,一边婉声说道:“太太亲手为大爷做的汤羹,眼下到了春季,雨水增多,里子难免会有些湿热,这汤羹的药效恰好就对了这症。”
说完,她已将那碗熬得软烂的赤豆薏米汤羹端了出来,拿着瓷勺替他搅了一搅,歪头看他,“大爷请用!”
瞿元霍伸手接过,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每年娘到这个时候,都会熬上几大锅,平日里只当作茶吃。
见他一口喝完,湘琴面上就是一笑,便将空碗收进了食盒子里,又规矩地朝他行了一礼,“大爷且好生歇养,奴婢告退。”眉眼全是温婉的笑意,无视他微皱的眉头,转身提裙出了屋子。
出了房门,刚步上院门的台阶,便听到一溜儿请安声。
原是那娇杏携了两个贴身丫头漫步而来。
见了她,清凌凌的大杏眼儿里,也只微微讶然一下,随后便就冲她浅淡一笑。
湘琴亦是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朝着她规矩地一福身,“姨奶奶安。”
“起吧。”那无人可媲美的含情杏目,却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她手上拎着的食盒子,仍是她那生来就娇软的一副好嗓音,“太太命你送吃的来了?”
“是。”湘琴温声答着,眼睛不觉瞥向了那立于她身后的青衣丫头,手里却是也拎着一个食盒。
娇杏拿眼瞥了下青薇手上拎的红漆食盒子,偏过头来,又看着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吃过了也无事,左右只有在我这里他才吃的饱儿,吃的香儿。”
说完,就是掏出绢子掩嘴轻笑出声,那青葱玉指上涂着红艳艳的蔻丹,极白与极红,对比鲜明。
“走吧。”冲着身后两人轻声一道,甩着帕子,婀娜而去,徒留下一片清香甜腻的味道。
湘琴摸了摸有些发僵的脸,不消半刻,便又是那副温婉可亲的面相。朝着两旁守门的婆子,笑着点了点头,便就离去。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瞿元霍循声望去,“你怎么来了?”
“我怎就不能来了?”那人儿一进屋,就是绞着帕子,撅着嘴。
以为那无故就爱使性子的坏脾气又来了,他也不接话,只当没听见,转了话题,“脚上不疼了?”
她眼儿一眨,立刻就哭丧个脸,“疼,怎么不疼。”掀了裙摆,也只看到一眼的白色罗袜,她却还睁着眼睛说:“你看这还淤着呢。”
瞿元霍没忍住,轻笑了出来。自软榻上直起身,冲她招了招手,娇杏迟了一下,还是乖巧地依了过去。
将她搂在怀里,大掌捏了捏她的小蛮腰,口吻却是有些无奈,“何时才能稳当点。”
听了这话,她却是不依,扬起小脸就是一脸的生气,“我怎的不稳当了?爷难道不喜欢?”见他嘴角噙着淡笑,也知他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便也笑着捏了拳头捶了一下他。
登时,瞿元霍闷哼一声,眉头攒到了一块。
娇杏一惊,心里自责,知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减轻他的痛楚,便只乖乖地坐在一旁。见他眉头渐渐舒展了,才敢靠近,觑着他小声说道:“让我看看。”
“无事。”瞿元霍摆摆手,并未破口出血,只是有些淤痛罢了。
这样想来,他又思起了昨日之事,没来由就觉得那少年十分眼熟。
正在这时,外院跑来一个小丫头。
瞿元霍才舒展的眉头,登时又是一皱,“何事?”
那小丫头平日只在外院伺候,甚少近过主子的身,眼下主子虽是语气寻常,但仍是有些惴惴。便有些结巴地回话道:“府,府前有人闹事,只说要求见府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瞿元霍眉头蹙地更紧,府里的女主人不是他娘王氏,便是江氏。这一家才入京不久,又无亲眷在京,会有谁前来拜见?
娇杏也是疑惑,因对那小丫头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见她问话,小丫头方又转头对她答道:“其余不知道,奴婢只听了守门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两个粗衣百姓,瞧那岁数差距,许是母子两个。”
话一说完,又像是才想起什么,便又接着补充,“天刚麻麻亮时,两人便在府前蹲着了。只说要见府里的女主人,也不说自个是谁,守门儿的自是不会放两人进来。只当是痴缠一会儿便要走的,不想这下却是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只说要是不见,便一头撞死在咱们府门上!眼见拦不住了,奴婢们也没了主意,便只能来烦请主子了。”
娇杏听言,心里隐隐有些不适,正待与瞿元霍说,让下人带他们进来问话时,他便默契地开了口:“既是如此,便领了他们到次厅候着。”
那小丫头连忙道了声是,便噔噔噔地跑走了。
……
那小丫头一走,瞿元霍便也迈步去了。
娇杏坐在小巧的内书房,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前院她又不好去,便也只能干坐在这等消息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心怎的就无端端的憋闷了起来。
玉珠与青薇也自屋外进了来,见主子面色有些差,心中也有些不安。默了一默,玉珠便走了几步到案前,抬手倒了杯茶水,送到她手边,“主子先喝口茶吧,大爷一会儿便会回来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两个老百姓罢了。”
娇杏伸手接过,放到唇边抿了一口,玉珠的话却也听进去了。心里一松,这懒病也就犯了,靠在了瞿元霍方才趟的软榻上,慢慢瞌了眼。
这眼睛还未眯一会儿,外头就又传来了脚步声,还是那个小丫头,只说是大爷请她去趟次厅。
娇杏本就想去,只当时不好主动提出,现下正合了她意,起身理了理裙子,未做片刻犹豫的便去了。
这脚刚步入次厅,便感受到厅里的古怪气氛,静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抬眼看了看,那瞿元霍正端坐于上位,见她来了,面色便有些古怪。
下边两溜儿相对排开的交椅上,依次坐着一位着深蓝色粗布裙,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娇杏只稍拿眼瞥了眼,没甚仔细去看,便要去看另一个。
正吃惊于正是昨日那受毒打的少年,还未搞清楚状况,便听到一声饱含凄楚无奈地叫唤声儿。
“杏姐儿,杏姐儿,真是我的杏姐儿诶——”
中年妇人哽咽非常,几步便来到了娇杏跟前,也不顾她眼里的震惊,抬手就摸着她那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蛋儿,一张经历岁月风霜的脸上是又悲又喜,颗颗饱满的眼泪砸在了地上。
“娘的好杏姐儿,莫怪为娘的当初狠心,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爹!天杀的欠了人的钱,非要卖了闺女才能保住命。”中年妇人哭个不停,见自个说了这些话,对方仍是没个反应,只跟自己一般无二的杏眼儿里,不断冒着泪珠子,人却是像被魇住了一般愣愣的。
她掏出帕子假意低头擦了擦泪,眼角余光又瞟见了闺女身上穿的好缎子,又看到那养的白白嫩嫩的小手,腕子上又垂下两只同套的翡翠玉镯子,那水水的,色泽十分好看。进来时早已将这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于她这个穷了半辈子的老百姓来说,眼前见到的真真是泼天的大富贵。
知道闺女过得是极好的,眼下一旦她认了自己,那自个就是这府里主人家的丈母娘,到时不是真的就能农奴翻身把歌唱了?那隔壁家卖卤肉的徐泼妇,不就再也不敢说她,只能是卖一辈子豆腐渣渣的烂命了?
一想起那经过翻天覆地变化后的日子,她的嘴角就有些扯不下来,只得掩着帕子,干嚎着,“杏姐儿诶,真真莫怪为娘的狠心,那时家中可是穷的舔了饭碗了,你那个爹爹又是个不争气的,整日只会喝酒赌博,你弟弟,对,娘给你弟弟也带来了。快,辉哥儿快过来,见过你亲姐姐。”
说着就去拉来了那辉哥儿,那辉哥儿一跛一跛地拐过来,原本清秀的面上青青肿肿,晶亮的眸子里精光闪闪,面上偏还要做出一副悲喜交加的神态来,“姐姐,姐姐可还记得弟弟,昨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