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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此突变都是一阵震惊，而莫小栈却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始终是急了一点，若让那蒋雄在疯狂一点，李米诺就赢了。”
蒋雄又惊又怒，在接近身体的距离，他都不需要波幅探测，彪马就找到了李米诺的位置，而令他再次震惊的是，李米诺明明身中数枪，但此刻却完全没有一点血迹。
蒋雄震惊归震惊，但是他长年战斗练就的条件反射也不是盖的，枪口马上抵住了李米诺的下巴，想要扣动扳机。
血起，两条手臂落下，莫小栈带着不甘的声音传来：“好吧，这一战我们认输。”
第20章 破阵
蒋雄被断了双臂，身躯又被莫小栈震得退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米诺身上，见他并不是没有受伤，只是伤势没有想象严重，小腹中鲜血直流，淌了一裤子鲜红。莫小栈急急将李米诺拖到一边，招呼着蕾蕾为他挑出弹壳，包扎伤口，表情又是失望又是担忧。众人这才认定，刚才一战李米诺终究是输了，都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莫小栈恼羞成怒，勒令一众地下者向触须朝拜，才能离开。蒋雄一战得胜，虽然没有了手臂，却是赢了比赛，救下了所有部下，大有一副输了双手却赢了世界的得意，他知道莫小栈是想要回面子，也不敢太过违逆莫小栈的意思，于是对部下点了点头，让众人依言而行。
跪拜完毕，地下者告辞要离开，莫小栈这才放出一幕录影画面，这就是地下者向触须朝拜的景象，每个人的面部都录影得非常清晰，众人不解，莫小栈这才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们可以回到大部队，但别想再参与到战斗中来。不怕告诉你们，我并非塔拉塔拉族人，就算祖灵死了，我依然会活得好好的，若你们违背诺言，再次对围攻触须出工出力，我也不怕将今天的影像公布出去，如此一来，你们背叛种族崇拜祖灵的罪名也少不了。”
一众地下者闻言大呼上当，同时心里暗骂莫小栈为人卑鄙，一点配不上将级高手的身份。而庇护者也是一脸鄙夷，他们本能将围攻自己的敌人全数歼灭，却因为莫小栈高估了属下，现在非得让仇人离开，于是一言不发，将狮子和骨骨包围起来，留下部分兵力策应，而另一部分则是向最近的另一触须转移。
莫小栈和李米诺远远地落在队伍最后，脸上无光。待得队伍抛离自己老远，这才相视而笑。
李米诺虽然腹部中了两弹，但伤势一点不严重，看着莫小栈竟有几分得色，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死皮赖脸，一点没有败阵者该有的觉悟。
莫小栈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悟到了这么厉害的杀着？以战力制造实体影像，竟然连我都在开始的时候被你瞒了过去。”
李米诺道：“是在开战之初，我心中害怕非常，然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蕾蕾，这一招影魅也顺势使了出来，不过也是那地下者太过集中注意力，才被我骗了过去，不然我即使有实体影像也接近不了他，更埋不下炸弹。”
莫小栈道：“你这魅影的本意不就是骗人吗？配合你本身完全超越了寻常逃离者的高级潜行，若蒋雄找不到你的大致方向，连波幅探测都无法发现你。”
李米诺道：“我也只能骗骗同级，若是对上老大，半秒也就被灭了，估计连潜行都使不上来。”
莫小栈笑笑，他的确能在李米诺潜行之前将其击杀，但若其已经进入潜行，估计要找出来也颇费功夫。李米诺的天才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在万级影风兵的时候已经有将级的逃跑实力，现在到达将级，同级之下再无人能比上他的潜行。
莫小栈又道：“你一片好心地假装战败，救了这班地下者，最后却被所有人看轻，那感觉好受不？”
李米诺装模作样的抓了抓胸口，表情是真心的郁闷，他念想着大家当初减少杀伤的约定，才有故意败阵的做法，但要他当无名英雄，哦，是臭名狗熊，他心里实在不愿意，于是，又问道：“老大，你说，若我真心与这蒋雄斗一斗，胜负又是如何？”
莫小栈道：“估计几率还是50比50吧。你就一个普通的一阶将级，而对方已经在一阶将级徘徊多年，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破到二阶，双方的战力差距甚大。你的确能够偷袭，炸他个一次两次，但却一时杀不死他，他若是警觉，你的潜行就越艰难，真实决战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李米诺点了点头，竟被莫小栈的一番话引入了感悟当中。
莫小栈看着一脸欣慰，他开始是真的要杀了蒋雄，而李米诺的请战却出乎他的意料，也是到后来，见到李米诺的新绝招，莫小栈才猜到了李米诺的想法。这小子一副老油条的油腔滑调，但却时时记着减少杀伤的约定，他满满的善意比莫小栈只高不低。
莫小栈的欣慰也是因为这满满的善意，不因为狗屁的慈悲，而因为他知道李米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本心，有了本心，又有超绝天赋，李米诺在应天策方面超越狮子已经毫无悬念，只是他没有想到，李米诺的本心竟然是善良，是怜悯。
部队行走间，前方烟尘席卷而来，绿色的浆液飞溅，在大炮的轰击下，高耸的触须绽放出朵朵怒放的绿花，触须像抽搐一般颤动，然后颓然软倒。庇护者痛哭，地下者欢呼，塔拉塔拉的回天大阵终于被破了一条，若毁灭的触须超过半数，也就是五条，那么塔拉塔拉灭族就再无悬念。
骨骨怒从心起，带领着族人向前方冲杀过去，地下者已经得手，不想恋战，大炮护航着慢慢退开。骨骨等人又怒又恨，只顾着追杀，却又奈何不了对方。
狮子在人群当中被引领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面前，这老人胸口破开一个大洞，显然一战而败，身心俱损，再无活命可能。狮子泪流满脸，大呼着长老，长老怜惜地抚摸着狮子的脸庞，说道：“我为祖灵而死，虽死无悔，孩子莫哭。只是回天大阵在我手中被首次破开，我对不起祖灵啊，孩子，你别要理我，快去其他地方救援，地下者一族才十五个将级，今天却一次来了六个，以我塔拉塔拉族的实力怕是抵挡不住，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死，也得力竭而亡。”
狮子哭得更甚，提起一支石矛，也加入了骨骨狙击地下者的攻势当中。
莫小栈面无表情地来到该名长老面前，问道：“长老，那些地下者为何要执着于塔拉塔拉？一次出动超越全族半数的将级，有点夸张。”
长老刚才回光返照才能与狮子顺畅对话，现在交代完成，力气也渐渐消失，他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听……听说一个什么重要人物在围攻我族的时候被杀，于是必须拿我族开刀，才……才……我怎么没听说过……我……我们……杀了……”话未说完，脖子一软，这句话永远无法再说下去。
莫小栈在心中补充了长老的下半句：“塔拉塔拉族并没有杀伤那个重要人物，为何会引来横祸？他们虽然一直被地下者包围，但地下者志在削弱祖灵，因此攻势并不猛烈，若不是那人物死去，地下者为挽回士气，塔拉塔拉族也不会面临如此猛烈的攻势。”
莫小栈不确定那重要人物是谁，但认为九成就是西贵。西贵在生前想吞噬祖灵，却处处被同族阻挠，现在身死，那些地下者却因为失去一只重要的棋子而紧张起来，人类的政治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的玩意。
不过其实莫小栈明白，地下者的紧张不是没有来由，要知道西贵吞噬祖灵的能力是不可复制的，这特殊手段只因为西贵的存在才能存在。现在西贵去了，地下者要面对的只会更多，只会更难，他们挑起战争，既然开了一个头，就没有想过能回头，既然错，就错到底，既然战，就战到死。这就好像你说了一个谎，就需要说无数的谎话来圆谎，你做了一件错事，就只能做无数的错事来纠正。这个世界的荒唐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病毒，而是因为人。
莫小栈从庇护者口中听说，塔拉塔拉族一共只有三名将级，大酋长是一个，大祭司是一个，而现在这名身死的长老，名叫螳螂，是一族中的最高长老，战力在二阶将级，他带兵来支援触须，面对一个一阶将级的地下者将领，本是毫无悬念，却没想到地下者一开始就只想将螳螂引来。
地下者有着六个将级的人数优势，因此他们也能轻松地再分配一人来伏击，那伏击者实力与螳螂不相伯仲，又有一个一阶将级支援，形势就变成了一面倒。
莫小栈掂量着自己毁去一个蒋雄，但仍然无法将双方的将级人数拉平，今天若让这批地下者成功撤退，那塔拉塔拉族剩下的两名将级，根本无法与地下者抗衡。
他看着且战且退的地下者，炮火在林间掀起了滔天火焰，叹一口气，抽出新月，挥指一弹，二十五根羽箭连发，带起了凛然劲风。庇护者看到自己阵中竟出现了一名地下者，都是满脸震惊，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头，随着莫小栈的弓弦弹动，嚣张喷火的大炮竟被一招抹去火力。
“这地下者少年竟是来支援塔拉塔拉族的？”所有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但莫小栈已经掠到了双方交战的中心，一柄远程的钢弓竟使出近战武器的手段，五条怒龙横龙，瞬间在地下者阵中杀出一片空地，迎着器械爆炸卷起的团团浓烟，莫小栈握一弯新月傲然而立，劲风带起他的衣角，虽面容平凡，却如玉树临风，只听他冷冷的喝道：“带队的地下者速速上前受死，不然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
第21章 掳走
“小子手段好霸道，说话好嚣张！我周清来会一会你。”地下者阵中走出一名将级，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带着沧桑，却五官立体，容貌俊美，想必年轻的时候更加俊朗。他挂一副无框眼镜，提一柄加长鲲鹏，一副学问高深而又冷静沉着的模样。
周清见莫小栈不答话，便又说道：“你身为我地下者，为何要协助外人来杀伤同族？”如他的容貌一般，此人智计非凡，想用一句话便将莫小栈压倒，先套一个叛徒的帽子。
莫小栈却冷笑道：“你们也身为人类，为何要杀伤人类？”
这句话一出，所有地下者都是脸色一沉，因为这正是他们的软肋。而庇护者则是欢呼起来，连声叫好，这句话直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之中。
周清笑笑又道：“庇护者名为人类，但他们身体早被祖灵同化，实质上只是丧尸。”
莫小栈道：“他们是丧尸？那么在你们一心挤压庇护者之前，他们可有吞食过其他人类？在你们一心挤压他们之前，他们又曾救过你们多少次？我闯荡过战场区域，见到的庇护者无一不是热血勇悍，他们用身体挡住丧尸，好让地下者能安全输出，这样的人会是丧尸？他们视你们为同伴，将后背都交给了你们，而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同伴的？我不知道你们如何定义丧尸，我也不觉得丧尸就一定是敌人，在我的认知当中只有同伴和敌人，没有丧尸和人类。“一段话说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地下者头埋得更低，而庇护者呼声更高，连周清都被说得呆了一呆，然而这家伙不愧老江湖，他明知这是一场无法正名的战斗，却依然能找到自己的理由，于是道：“你这只是妇孺之见，人类的敌人是病毒，而庇护者就是病毒的携带者，他们虽然曾经与我们一同战斗，但其实包藏祸心，若有一天外界的丧尸尽去，庇护者必然就会反过来将我等吞噬，这是炸弹，是地雷，是尸化人，你今天口口声声说的是同伴，而往后你便会知道，所谓同伴其实是你身边伺机而动的恶狼。“莫小栈道：“你说得倒像很有理，但却只是猜测，完全没有证据，单凭猜测就要灭人一族，我倒觉得你才包藏祸心。“周清被辩得咬牙切齿，风度不再，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怒道：“证据？我们脚下那所谓的祖灵就是证据，你敢说它不是丧尸？你敢说庇护者没有借助丧尸的力量？“莫小栈道：“原来借助丧尸的力量便是敌人？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依靠来晋升的药剂是否源自病毒？没有病毒你们凭区区肉体又如何能和丧尸战斗？你这大人物又如何能晋升到将级？若庇护者是尸化人，我敢说，天下间除却平民外的所有战士都是尸化人！“周清闻言冷笑道：“呵呵，你总算说出来了，我就奇怪我族怎么出你这样一个叛徒，现在听你说话，竟将尸化人同化到与我们同一阵线，若我猜测没错，你就是一个从中作梗的尸化人！不然小小年纪如何能够进入到那不老之境？”
莫小栈知道这家伙开始强词夺理，他道：“猜测？又是猜测！那么我现在也猜测，你才是尸化人，因为对比起我来，你挑动庇护者与地下者的战斗，行为比我更加可疑三分！”
周清闻言大怒，他本心扣莫小栈一顶帽子，却没想到被反咬一口，他说道：“好牙尖嘴利的小子，那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如何就是一个尸化人！”
话毕，竟不上前，而是退开一步。
一声枪响炸起，不知何时，莫小栈身后的丛林中现出一个瘦削的身影。此番前来伏击螳螂的将级一共有两个，周清是一阶将级，而埋伏起来的瘦削身影便是那二阶将级，他趁着莫小栈与周清对话的当头，悄悄潜入到后方，等待周清的暗号，而那暗号便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后退一步。
鲲鹏的子弹奔着莫小栈的后脑袭来，风声劲急，迅猛绝伦，将级的偷袭令所有人都无法反应。
“啊！”
一声惨呼，血光骤现，受伤的却不是莫小栈，而是那丛林中的二阶将级。只见他背后飘出缕缕硝烟，竟是被狠狠地炸了一炮，一下响指扣动，连接的爆炸在二阶将级身体上发生，非但将他埋伏的草丛炸成平地，还将他整个人炸得飞了出来，落到莫小栈身后。
莫小栈从掌心挖出一枚弹头，至极刚体保护下，子弹竟然还能陷入肌肉，可见地下者的攻击也不简单。
“庇护者！他是庇护者！你们看，这样霸道的肉体功法，连鲲鹏都打不进去！这家伙原来是一个冒充我族的庇护者！攻击！各位攻击！”周清一声喝令，在场的地下者也反应过来，彪马举起，便向着莫小栈的方向扫射。
骨骨知道了刚才李米诺决斗的始末，所以明白到莫小栈之所以和周清罗嗦，还是打着那减少杀伤的算盘，他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发作。但是现在地下者发难，他再也无需纠结，空间镰刀使开，在自己身体四周铺出一圈领域。
“狼王坛穆，波纹！”
刀光一映，掠去两个人头，又杀入阵中。
随着杀声响起，哑火的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莫小栈皱起眉头，自己虽然辩赢了周清，但周清却比他更精于把握气氛，交战双方都是弦上的箭，一经刺激，便会发动，周清没来由的一句陷害，没有给莫小栈再次辩解的机会，自己率先发难从而结束一场辩论，使得莫小栈刚才的努力付诸东流。
骨骨和一个六千万点战力的地下者战在一起，李米诺也开始与那二阶将级游走纠缠，地下者的火炮覆盖下，庇护者匍匐接近，一旦接触，便又是血雨翻飞。
见厮杀呐喊之下再无平息战斗的可能，莫小栈叹一口气，知道一场杀伐在所难免，他也不似李米诺会怜悯凡人，本心支持下的他要杀就杀，没有犹豫，于是目光锁定周清，要拿他的人头来祭旗。
周清见刚才二阶将级的子弹竟然无法杀伤莫小栈，心下本来就大寒，因此在莫小栈目光锁定自己之前，就翻开一辆装甲车的顶盖一跃而下，火炮扭转，瞄准莫小栈的方向，瞬间吐出焰火。
莫小栈脸上闪过一抹冷笑，新月二十五弦齐拉，箭似流星，炮弹被从中破开于半空爆炸，声响隆隆，然而钢箭去势没有半点减慢，穿过炮口没入装甲，从车尾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带上一丝血色。莫小栈知道车内人员已经受伤，也不怠慢，一脚踏前，螺旋空气炮一出，装甲全毁，而里面的人员连身形都没有出现，便化成一团血雾。
一击摧毁装甲车，莫小栈却没有半分欣喜，因为车下空地竟出现了一个窟窿。虽然车内人员被一击化作血雾，莫小栈却认定那当中没有周清，这狡猾的家伙早钻地洞逃跑去了。引发战斗，抛弃同伴，这一切都只为了自己能安全逃离，莫小栈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一次，心中不爽，便要钻进窟窿，将里面的周清拉出轰死。
“骨骨！”
狮子惨厉的呼叫从背后传来，莫小栈扭头看去，见刚才与骨骨战斗的千万影风兵已经穿胸而死，但骨骨却也不在原地。莫小栈大感奇怪，又见狮子向着远方追去，于是几下起落来到狮子面前，问道：“怎么了？骨骨哪里去了？”
狮子艰难地喘一口气，指着目光尽处的一条黑影，说道：“是他！他一下击昏了骨骨，将骨骨抱走了。”
能一击瘫痪五千万点战力的骨骨，想来必是将级，这里的将级地下者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