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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发现了维纳斯的变化，于是问道：“维纳斯？怎么了？“维纳斯脸色发白，颤声道：“早上……已经是早上了……只要到了6点，我的保镖就会回来，然后……如果柯其赞看到了她……以柯其赞这极不稳定的情绪，我怕，我怕……”
第十四章 眼皮下的潜行
听到维纳斯的说话，压力随之而来，莫小栈的思维更加混乱。
到现在为止，他没有一点受袭击的迹象，所有危局都是他和蕾蕾推论出来的，甚至可能是他们自己吓自己，但莫小栈不敢拼啊，因为拼输了就连维纳斯都会受到牵连。
按照现在的光线状况，距离6点应该只剩下十几分钟。
时间紧迫之下，莫小栈强自压下紧张的情绪。
“如果是眷伯，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一味自己瞎想，不如分析他人的想法。”
“招是有形的，因为有招就是有目的，破招则是无形的，因为要破招则是根据敌方的招式作出反应。”
在绿不带之柱，莫小栈更多是在模仿，在滴漏之巢，莫小栈学会了创造。
而在这中古监狱，莫小栈已经完全陷入了敌人的设计，主动不得，他终于终于要将学习和创造的所得用于实战，这一局，要“破招“。
“我现在之所以绑手绑脚，不敢善动，关键就在于我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否在对方监察之中，监察，就是这次的关键所在，这就是对方的招，而要破解对方的招，我就必先抓住招的形。““招式的形……形是什么？“
想罢，莫小栈转向维纳斯，问道：“维纳斯，你们血毒者一般是如何监察敌情的？“维纳斯不理解莫小栈问题的重点，一时回答不上来。
反而是蕾蕾在一旁说道：“哥哥，你不要将每个种族都完美化，血毒者的特长是控毒和治疗，监察探测的话，没有任何种族能够比得上你们地下者，所以他们一般只能靠最原始的感官，比如眼耳口鼻。而要实施全方位的监察，他们无法使用波幅探测，只能从地下者手上购得监控的装置。“莫小栈一听，犹如醍醐灌顶，心中念道：“对！监控的装置，摄像头！这就是招式的形！““但就算知道了招式的形，我又该如何破解？波幅探测不是天眼，它有自己的优势，也有自己劣势，探测的重点是动物，而植物，建筑，设施等一切都只能勾勒出轮廓，如果对方使用类似针孔摄像等设备，我根本就发现不了。““波幅探测无法发现，我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发现吗？“莫小栈眼角扫过维纳斯，登时一个激灵。
也许……
时间紧迫，他不及多想，便问维纳斯道：“维纳斯，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还在不？“维纳斯使劲的点头！
莫小栈笑了笑，说道：“我蹲得有点累了，你觉得，我们能否离开这桌子底下，出去找张椅子坐坐什么的呢？”
维纳斯皱了皱眉头，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三人离开桌底，莫小栈伸了个懒腰，然后又问：“房间很闷，你说我们能否走出去？走廊总该没有问题吧。”
维纳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但依然勉强地说了声“可以”。
打开房门，莫小栈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而是把头探出去，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又问：“维纳斯，你过来看看，外边有一条走廊，走廊两头都连接着一个拐角，你说我们该走左边还是右边？”
维纳斯小心翼翼地出门，往左边走了几步，然后退回原处，又往右边走了几步，回头对莫小栈说：“小栈，我们还是走左边吧……”
莫小栈闻言，摇了摇头，然后道：“不！我们走右边！”
说完也不等维纳斯反应，拉着她的手就往右边走！
维纳斯跟着莫小栈走到转角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一抽被莫小栈拉住的手，然后道：“小栈，不行！不能走出这个转角！”
蕾蕾默默地看到此时，已经明白到莫小栈的用意，对他竖起了一个拇指，然后对维纳斯道：“维纳斯，你知道我们必须要上楼顶的，你来带路吧，就用你的直觉！”
蕾蕾这样说，就是连维纳斯自己都明白了，她的直觉，就是现在唯一能够使他们在柯其赞眼皮下潜行的导航装置！
两人在维纳斯的带领下，不断左转右折，而莫小栈也在维纳斯的指示下，找到了几个隐蔽的闪光点，他知道那必然就是摄像头，于是拉着死命颤抖的维纳斯，背贴着墙壁慢行，如是者，三人向着楼顶缓缓前进。
……
另外一边，柯其赞正看着身前满屏的监控显示，手指在一个红色大按钮上面游移不定，仿佛一个控制不住便会按下去。
莫小栈的猜测基本没有错误，唯一有一点，他是猜错了。
那就是在他们进入中古监狱的那一瞬间，柯其赞已经发现了他们，柯其赞的手也不知多少次想要按下那个致命的按钮。
莫小栈猜测错误的原因，是低估了情绪对柯其赞的控制力。
最让布局者兴奋的是什么？
不是布局成功击杀敌人。
而是看着敌人在自己的局中痛苦挣扎，无论怎么努力的尝试，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逃离。
敌人的绝望，愤怒和不甘，都是对布局者最大的认同。
在莫小栈进入中古监狱那一刻，柯其赞就应该按下按钮，如此一来，埋藏在千人空坟下的炸弹就会引爆，然后同时引爆那上千个血毒肉种，将圣彼勒斯炸成一个天坑。
但柯其赞的手迟迟没有按下去，因为一个声音在拉住他的手：“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他希望自己的布局被发现，希望看到那些对于布局者的最大认同。
然后他看到维纳斯拉着莫小栈惊慌失措的走了，柯其赞差点就兴奋得要跳起来。
“他们发现了，他们终于发现了！”
“逃吧！逃吧！等你们一试图离开中古监狱，就是鄙人引爆的时候。“给人希望，然后残酷地夺走希望。
这就是柯其赞一直沉醉的艺术精髓。
但莫小栈三人再绕过一个弯后，就一直没有再次进入监控的影像中。
柯其赞后悔啊，他应该在那个拐角的办公室也设置一个摄像头。
惊恐的表情，愤怒的表情，绝望的表情就在那个办公室里面。
他想看，他真的很想看。
手指一次一次地接近按钮，又一次一次地撤退回来。
“让鄙人看一眼，只要再看一眼，鄙人求你们了，维纳斯殿下……还有那个少年，求你们再出现一次，让我再看一次。”
……
三人终于绕到了楼梯口，维纳斯强烈的不安差点将她击溃，莫小栈知道这楼梯上一定有摄像头，但凭他超强的眼力竟然也无法发现。
他尝试着拉维纳斯的手贴墙而走，而维纳斯像是失控一般弓着腰，死命地将手挣脱出来。
“看不到摄像头，贴墙走也不行，怎么办？”
莫小栈看那天色，显然已经超过了早上6点，维纳斯的保镖迟迟未到，是因为维纳斯的通讯装备早就在柯其赞的末日审判下化为飞灰。
那个忠诚的保镖显然是焦急地在圣彼勒斯到处搜寻，待得搜索完那个死城，必然要来中古监狱。
监狱长柯其赞是圣彼勒斯的首席执行官，遇到问题的话，找到柯其赞是必然的想法。
保镖一旦踏入千人空坟……
这……
莫小栈不敢再想。
“考虑不了其他，现在首要的，是如何突破这楼梯。”
看着楼梯，扭转到达上一层，这三米多的高度，就如天堑一般，无法逾越，莫小栈的眼睛死死地搜索着那微弱的闪光。
一定有路线上去，只要发现摄像头，我就能避开监控的范围，找到那条路线。
“摄像头……摄像头……怎么可能没有？”
莫小栈急了，让维纳斯从各个角度尝试突破，最后悲哀的发现，无论任何路线，维纳斯都觉得十分危险。
“为什么？怎么可能覆盖全部？难道有不止一个摄像头？”
“不可能，如果真有这么多个，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闪光……摄像头，有摄像头，就会有那一点微弱的光线反射！”
莫小栈不断搜索，依然无法发现，他心中怒极，昂起头竟意图发出咆哮。
维纳斯见状大急，一把按住了莫小栈的嘴。
秀眉紧戚，形容急切。
莫小栈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不是发怒的时候，如果这里有……”
“对！如果这里有的不是摄像头，而是偷听器呢？刚才我在办公室里说话，维纳斯没有阻止我，因为那奇妙的直觉告诉她，我说话并不会带来危险！”
“对！为什么摄像头就一定会有闪光，同样，为什么监控就一定要用摄像头？”
想罢，莫小栈脱去了那双偷来的厚底鞋子，偷偷摸摸地向上走了两步，果然，这次维纳斯并没有急着阻止他。
他心中有着“闪光就是摄像头”的假象，所以难以反应其他造型的物件，但一旦抹去了这一层的误导，他很快就在楼梯的扶手下方发现了一个嵌入扶手内部的超微型麦克风。
自己过去后，给维纳斯招了招手，维纳斯也学着莫小栈的样子，脱掉鞋子，拧在手上，远离莫小栈指示的麦克风位置，强压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步一步向上行走，一脸冷汗不止的冒出，但维纳斯连呼吸都不敢，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走过最后一阶楼梯，到了上一层。
两个人长长都呼了口气，见那蕾蕾无声无息地飘在空中一脸得意，莫小栈真有种想揍她的冲动。
然后，因为抹去了惯性思维的误导，后来的一路潜行再也没有了瓶颈，最后终于来到了楼顶。
但是转瞬，他们又遇到了难题。
直升机在楼顶，但不是在莫小栈他们刚刚上来的阁楼之中，而是默默地躺在天台的一个密封集装箱内。莫小栈等三人甚至还能够直接看到那个久违的集装箱，但他们却无法到达，因为他们与直升机之间，还隔着一道被锁链紧锁的铁栏。
维纳斯的直觉告诉莫小栈，门不能打开。
莫小栈微微探了探头，果然就在门外的左上角看到一点闪光。
门外就有摄像头！
门一开，人就死！
就算人可以不进入监视范围，但门是躲不了的。
墙也不能破，一破也是死！
因为楼梯还有偷听器，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无声无息地能破开一道墙。
第十五章 最后的难题
门不能打开，一打开就是死，逃脱的希望就在眼前了，而一切却被挡在一扇脆弱的铁栏面前，若换着平时，这样的铁栏还不堪莫小栈一拳，可是现在，这铁栏却抹去了他一切可能。
这是个密封的阁楼，四面有墙，头上有顶，能出去天台的就只有那一道铁栏。
维纳斯看着那不远处的集装箱，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这时，她从另外一个角度，体会到了那句话：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就在眼前，而我却不能踏前一步。
而莫小栈却没有维纳斯一样的忧伤情怀，他的大脑没有一刻不在分析。
“不能开门，因为外面有摄像头。”
“不能破墙，因为楼梯有偷听器。”
“现在要做的，是无声无息地穿墙而过。”
“丫的，谁能做到啊？你以为谁都是蕾蕾？”
他手摸着墙壁，苦苦思索，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得其法，就算用融合匕首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将墙体破坏。
摄像头监控的是影像，我可以就着身形避开监控的范围。
偷听器监控的是声音，我可以控制移动以让声音缩小到无法探听的范围。
但是现在摄像头和偷听器有了微妙的重合，一下就使我这两种做法都无法破解。
如果要避开摄像头，我破墙而出……
丫的，这是破一道墙啊，你以为是豆腐？怎么可能没有声音传入偷听器？
如果要避开偷听器，我用融合匕首可以无声地切割铁栏和锁链……
但铁栏一开，怎么可能避过摄像头？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就算铁栏被我往阁楼里拉，十分幸运地没有发出声音，难道我们三个人就能够避过摄像头走出这个门口？
蕾蕾看到了莫小栈的为难，于是凑到莫小栈的耳朵，轻声安慰道：“哥哥已经很厉害了，慢慢想，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怪责你的。”
维纳斯也凑了上来，将嘴巴贴到莫小栈耳边，轻声说道：“是的，小栈你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我们死在这里，也不说明柯其赞比你厉害。”
蕾蕾点头道：“是的，其实这种摄像头和偷听器的混合使用，柯其赞肯定也是无意而为之。““他虽然在艺术上很有天赋，但对地下者的装置也只是门外汉罢了，哪有人在楼梯上不用摄像头而用偷听器的？““而且，中古监狱其他地方，他的监控布置也完全乱来的，毫无章法可言。““你看看，其他地方就完全没有两个摄像头一起用的，什么叫无缝覆盖啊，他根本不懂。”
两人本来是来安慰莫小栈的，但蕾蕾这最后一句话却给了莫小栈提示。
“对啊！如果柯其赞将摄像头无缝覆盖，我们根本上不来。““只要两个摄像头对着放在必经之路，我就是靠着墙也无法在他眼皮下离开啊。““两个摄像头的组合是这样，现在摄像头和偷听器的组合也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直升机。这里的组合也是无意而为之！““所以，中古监狱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组合。““我无法从这个阁楼中到达天台，但这并不代表我无法从其他通道到达天台！““只要找到一个地方，能够避开组合，我就能到达！“于是，莫小栈将自己的想法和维纳斯两人轻声说了一下，三人便又再次偷偷摸摸地避开偷听器，下了一层楼梯。
再这下一层的监狱内部，找到了一个避开摄像头的位置，莫小栈仔细查看，又让维纳斯感应过一下，自己轻轻敲墙，维纳斯完全没有危险的感觉。
莫小栈一笑，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外，抱来几张桌椅，叠在一起，自己爬了上去，然后翻出融合匕首，对着天花，便一匕首刺了进去！
这就是莫小栈找到的第二条路，门口进不来，我就打地道！
而离开楼梯偷听器这么远的距离，莫小栈切割时发出的声音根本无法传送过去！
随着他谨慎的切割，终于用匕首一点一点地在天花上挖出了一个圆坑！然后将挖出的材料递给维纳斯，让她静悄悄地放到地上。
一丝光线探入，三人都是精神一振！
成了！
终于成功了！
手下加快，不一会儿一个圆洞敞开，直通天台！
……
三人带着紧张和期待的心情，协力爬上天台，脚一下踏实，立马便迎来一阵凉风。
风啊，吹走了中古监狱那一直缠绕心间的阴霾，又送来了一个焕发生机的清晨。
和风送爽，晨光扑面，在监狱内部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的松开，莫小栈面泛邪笑，而维纳斯则是兴奋得一脸泛红。
这就是历险，身边掩埋着无数一触即破的地雷，一不留神就会灰飞烟灭！
虽然没有厮杀，没有冲突，但还是有无尽的刺激！
三人收拾心情，环视四周，仔细观察过后，确定除了铁栏门口以外，天台再无摄像头或者偷听器。
莫小栈来到集装箱的锁杆面前，心中念道：“难怪上次蕾蕾在天上俯瞰都无法发现它，原来直升机是装在这里面啊……“不过他转而有心脏一跳，说道：“不对！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天台的停机坪，而是要装在集装箱内呢？“维纳斯也是一阵郁闷，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监控装置？“转头又对莫小栈道：“那怎么办？小栈，要不要打开？“显然，维纳斯已经习惯了听从莫小栈的指挥行动。
莫小栈发动起波幅探测，可以清晰的发现，集装箱里有直升机的整体轮廓，但却没有生物气息。他对蕾蕾道：“蕾蕾，投射进去看看，不要从顶部和四边投射，从下面来，有直升机覆盖着，就算有摄像头也看不到你。“蕾蕾点点头，身形立刻消失。
将近5分钟过去，外面两人都一脸神色紧张。
莫小栈忍耐不住了，于是对硬件本体低声说道：“蕾蕾，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类似摄像和偷听的仪器？”
蕾蕾呆了好一阵，才回应，声音满是欣喜：“哈哈，应该没有那么低端的东西，因为里面有更好的！横七竖八地满布了射线，射线是自机身发射出来的，一经接触便会有警报。“莫小栈一脸黑线，轻声骂道：“满布射线我怎么破？你还笑得这么开心干嘛？“蕾蕾回答道：“哥哥，你忘记了我是谁？我可是终极啊！只要找到发射源，还能够难得到我吗？机身体内就有电子接入口，我已经入侵程序，将所有射线都关掉了。哥哥，你等等，我这就把集装箱打开。“莫小栈一听大喜，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
他立马低声喝道：“不要，机械开启有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会传入偷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