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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佳人(典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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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她的种种,从来都是被人议论纷纷的。从十五岁挂牌见客后,三年多来,那些高官们护她像是在护心头肉,甚至也不太让她去见其他的客人。

他听过太多关于她的传言,却没有想到,她没有半分青楼女子的狐媚模样,反而慌乱无助得像是最胆怯的小女人。他仔细地观察她,想看出她是否在作假,但愈是看着她,她那绝世的美貌就愈是深刻地烙在他眼里。

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他在心里暗笑,自己竟然还会因为她的美丽稍稍失神!

“那顾炎是京城有名的药罐子,你嫁给了他,说不定要当上一辈子的活寡妇,不如我做做好事,先就替你解解闷,也替顾炎那小子验货,看他丢了脸娶来的女人,有没有那价值?”他冷笑着说道,将她娇小的身子举到眼前。

芷娘吓得不断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遭逄这种厄运。 被人下药后,硬要嫁人顾家已经是极为不幸了,而拜堂前,她竟然还遇上这么恬不知耻的偷香贼!

“不──”她颤抖地瞪着地,眼睁睁看着那男人缓缓低下头来,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包里了她,充斥在她的呼吸之间。

“你的确美丽。”他审视着她,粗糙的指尖滑过她带着泪水的盈盈双眼边,轻触她小巧的鼻尖,游走到她柔软得像是花瓣的唇,用带着刀茧的指,摩弄着那最细致的肌肤。

就算是衣衫凌乱了,她的美丽仍是惊人的,黑发像是最柔亮的丝缎,覆盖在雪白的肌肤上,那双眼睛里满是无辜,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似的,不断不断地颤抖。

他仍旧记得,先前在她挣扎时,那娇润的身子隔着衣衫,在他身上磨动的销魂触感。血液里流窜的渴望,让他眯起眼睛。

是因为她无辜的模样打动了他吗?他原本只是想羞辱她,测试她到底对整件诡计知道多少啊!

“你到底是谁?”她询问着,想要避开他的触摸,可他的指尖却意外地窜入她口中,摩弄她口里的丝滑,搅弄她毫无防备的丁香小舌。

她惊骇地喘了一声,连忙转过头去,摆脱他的手指。

看见他指尖的濡湿,她的脸霎时羞得通红,被他气得又想哭了,泪水凝聚在眼里,让她的双眼更显得水汪汪,看来更是诱人。

“魅影,京城里的魅影。”他不放过她,以指尖摩挲着她的唇,靠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呼吸吹拂着她的黑发以及她敏感的颈部。

芷娘倒抽一口气,眼泪随着她眨动眼睫,纷纷落下,那双翦水双瞳里涌入了浓浓的恐惧。

“你是魅影!”她惊骇地低呼,措手不及的瞬间,那男人竟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吓得她不敢再开口说半句话。

“小声点,我可不想引来许多的人马,旁观我是怎么跟美丽的代嫁新娘‘谈心’的,你要是再多话,我会用别的方法封住你的唇。”他低语着,同时放浪形骸地舔了舔唇,模样邪恶极了,在回味着她柔软芳唇的味道。

她吓得魂飞魄散,双脚站都站不住,稍稍一个脚软,腰间的鞭子像是有生命似的,呼地一转,把她娇小的身子往半空一抛。她咬着唇。没有因为惊吓而喊出声,在眼前还有些昏花时,身子竟然就被他腾空抱起,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芷娘颤抖地握紧双手,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牢牢坩振若他坚实的手臂。

京城里这几年来,出现了一个名为魅影的神秘男人,他在夜间来去,旁人从来只能看见他在夜色中消失的身影,魅影的称呼就是由这而来;人们难以确定他究竟是人还是鬼魅。这几年来,几个为富不仁的高官,在夜里被人提走了脑袋,传说都是魅影下的手。

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偷香贼,竟会是声名狼藉的可怕杀手!他来是要做什么?要杀她吗?

“你是要来杀我的?”芷娘惊慌地挣扎,想起别人跟她描述过,说魅影有多么残忍──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没能留下性命。

“我有说要杀你吗?就算要杀你,也有别的方法。”他勾起一抹邪笑,说着极为明显的暗示,知道她是被那些夸大的事迹给吓坏。他靠近她的脸庞,缓缓低下头去,用牙齿去解她胸前的牡丹盘扣。

“不可以!”一瞬之间,她情急之下忘记了恐惧,捧着他的头颅就想推开。但是他偏偏不动如山,甚至还发出一声让她气煞、羞煞的笑声。

他只是解开她的一颗牡丹盘扣,灵活的舌探入衣衫里,轻舔过她抹胸上方的一抹酥白,满意地看见她的剧烈颤抖。“你这是欲拒还迎吗?双手就这么点力道,连三岁小孩都推不走的。”他冷笑地说道。

“我……我……”芷娘委屈地咬着唇,还是使不上力气。泪水在眼里愈聚愈多,她屏住气息,深怕一旦开口就会哭出声来。他到底想要怎么样?一刀杀了她,可能都比如今这样羞辱玩弄她来得仁慈。

“或是我太不解风情,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咬起她胸前的一绺黑发,轻轻扯动,模样邪魅而危险,打量着她的黑眸,像是在伺机准备品尝最顶级的祭品。

她吸了一口气,一滴眼泪滚出眼眶,楚楚动人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除非你希望我吻尽这些泪水,否则就收回它们。”他眯起眼睛说道,手指勾起她的下颚,看出她是真的在恐惧,并没有半分的作假。如果她真的害怕,那又为什么连反抗都是这么虚软的?

“求求你,不要这样……”她无助地低喊,瞧见他靠上前来,两人的唇似乎就要碰上,她能够呼吸到他灼热的温度。她紧闭上眼睛,怀疑自己今晚是真的躲不过了。

然而,他却端着她的下颚,靠在她唇边闻嗅着。那阵由她口中传出的淡淡药香,证实了他的臆测。

“你被下了药?”他挑起浓眉,在黑丝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熟知药理,轻易地认出那种药香,是来自于某种让人筋酥骨软的奇药。

她会被下这种药,代表辛家的人在事前根本未曾告诉她来龙去脉,也难怪她的反应会如此诡异。当她听见那件诡计的真相时,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几乎要让人心生不忍。

但是,就算是她真的被下了药,也难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如此地无辜?明明是艳名远播的名妓,可是当他触摸戏弄她时,竟还慌乱得像是不曾与男人接触过的处子……处子?他在心里冷笑几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的美貌给迷昏头了。

芷娘颤抖地点了点头,不安地看向门外,想起先前辛骓在门外说的话。“他们说怕我挣扎,给我下了药,要是药效褪了,他们还要再补上。”她绝望地吸气,本能地紧抓住可以攀附的东西,恰巧就将他的手臂握得紧紧的。

他眯起眼睛,温热的舌竟蓦地舔过她的耳朵。“那就改天吧,下了药的女人,玩起来可没什么趣味的。”他邪恶地低语着,黑眸闪闪发光。

芷娘喘息着,不知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恐惧他话里可怕的预告。

他这是在暗示,她不可能逃得掉,注定要是他的人吗?怎么可能呢?她明天就要拜堂了,难道等她嫁入了顾家,他还想要染指她?

“记住我,在你躺在那药罐子身边时,记得想起我,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讽刺地说道,然后将她抱回软榻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红纱,重新帮她覆盖上。

芷娘困惑而不安地被他摆布着,心里有许多疑惑还没能问出口。当红纱覆盖在头上时,她的视线被遮蔽,只是转瞬的时间,那男人高大的身子竟然就消失无踪了。她愣了愣,连忙扯下头上的红纱,困惑地转头察看着四周。

红烛在桌上燃烧着,让房内染上温和的颜色,除了她之外,哪里还有别人?

她无意识地抬起手,轻触著有些酸麻的唇,困惑着那个魅影是不是她因为药效而产生的想像?但是她胸前的牡丹盘扣明明就被解开了,而肌肤上甚至还有他舔过的濡湿,甚至她的口唇间,还有他指上残余的气息……芷娘用双手抱住自己发抖的身子,不断地想起他所说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

☆☆☆

在夜色之中,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屋檐青瓦上,透过窗棂,将芷娘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黑色眼中的眸光转为深浓炙热,少去了平日的冰冷。他无意识地磨弄着指尖,想起她细致肌肤上的触感。

“看得还满意吗?”慵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不知何时,一个同样装束的年轻男人也跃上屋檐,黑丝面具下的唇,勾着一抹慵懒的笑。他伸手到腰间,拿出随身的桐骨扇轻摇,模样怡然自得。

“不关你的事。”他冷冷地回答。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的新娘。”握着桐骨扇的男人低笑几声,也顺着视线远远望去,嘴里啧啧有声。“果然名副其实,可美得让人神魂颠倒呐!难怪你进去‘忙’了这么久,放我在外头吹冷风。今晚这风啊,可冷得刺骨呢!”他调侃地说道。

“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的。”他冷言冷语地说道。

“就算死不了,也被冻得难受啊!尤其是看人在屋里,怀里抱着美人在温存,自个儿却必须站在屋外守着吹冷风,那滋味难受得紧呢!别忘了,我可是陪你来调查的。”桐骨扇摇啊摇的,遮住嘴边不怀好意的笑。

“闭嘴!”他皱起眉头,转身跃入夜色之中,瞬间就失去了身影。

握着桐骨扇轻摇的男人耸耸肩,最后又看了屋内的芷娘一眼,笑容变得更是不怀好意了。

“你的魅力可真是惊人啊!让那个冷过了头的家伙,难得发了脾气,竟丢下我先走了!他啊,大概满脑子已经在想着明天拜堂的事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足尖一点,也跃入了夜空之中。

沉静的夜里悄然无声,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月色融融,静默地看着大地。



第二章

一整天芷娘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丫鬟们摆布着。

昨夜在那个令人心慌的魅影离去后,她慌乱地打开门想要逃开,不小心绊着了昏倒在地上的媒人,一群丫鬟们闻声而来,一见她想要逃走,慌忙地将她团团围祝

芷娘生来就娇弱,力气当然比不过这些丫鬟们,没有一会儿就被绑住架回房里,她吓得只会流泪,被丫鬟们围在墙边发抖。辛骓怕她又会想要逃走,捏着她的下颚,硬是将药灌进她嘴里,她又咳又吐的,但还是咽下了不少,等药效发作后,所有的神智又变得昏沉了。

她朦胧之间,知道天色渐渐明亮,丫鬟们重新帮她穿上凤冠霞帔,扶着她坐上花轿。之后经过半日的颠簸后,花轿进了京城顾家。她全身软弱地被扶出花轿;四个丫鬟美其名是扶着她,其实是牢牢地钳制住她,逼着她不得不往前走。

“新娘怎么了?”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走了上来,看着由丫鬟挽扶的芷娘,几个顾家的仆人见到他,纷纷谨慎地行礼。

辛骓笑着回答,态度很是从容。“只是姑娘家在要脾气罢了,要离开家里总是会舍不得的,所以昨晚还哭了整夜呢!”他拱手为礼。“石总管,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公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石墨点了点头,视线没有多加停留,领着众人往内室走去。

红纱遮住芷娘的视线,加上药效的关系,她对顾家奢华的排场视而不见,她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丝竹乐声,以及许多人的谈笑声。 顾家是京城里的名门,如今的主人成亲,当然是一件大事,芷娘甚至还听见,连皇家都送来贺礼的消息。

丫鬟们架着她往前走去,她想要挣扎,但是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四周有好多的人,还不断地祝贺着,说是顾炎能娶到辛家的姑娘,是难得的好福气。那些祝贺声里伴随着笑声,听在她耳朵里格外刺耳。

不行的,这不是许婚,这是一场最恶意的作弄,她必须要说出来……芷娘不愿意她的婚嫁,只是那些人的一场作弄游戏。她拼命想要开口,但是药效实在太强,她没有办法说出半句话,连呼吸都是费力的。她试着摇了摇头,薄薄的红纱有些一滑动,但凤冠上的珠宝扣住薄纱,没让红纱坠地。

媒人眼看情况不对,靠上前来,附在她耳边威胁道:“再不安分点,等事情结束,我可要掌你几十下耳刮子。”她的话语恶毒,脸上却还是堆满了笑。

眼下还没拜堂,要是红纱现在就掉了,一切早早揭了盅,顾家马上会发现辛家送来的新娘不是辛家的小姐,那这场戏还用做下去吗?

芷娘眼里聚了泪水,几下眨动后泪水轻轻落下,滴落在地上的红毯上。她柔软的掌心里被塞入了红绸结彩的一端,人被簇拥在华丽的龙凤双烛前,她软弱地想挣扎,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慌乱,当那些丫鬟们都退开时,她双脚酥软得几乎难以支撑。

此时,一双手隔着温暖的锦缎,握住她冰凉的手,让她免去跌倒的窘状。她本能的紧握那双手,低下头才发现红绸结彩的另一端,竟被放在那人的手里。

顾炎?那个京城里被人讪笑嘲弄的药罐子?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她身边响起,她的心直往冰窖里跌去。她听过好多人提起,说顾炎虽然是忠良之后,但是没有半点英豪的模样,反倒整日咳咳喘喘,一年四季把药当水喝,不但如此,还懦弱怕事,就算是有人羞辱了顾家,他也是一边咳一边陪笑,半点都不敢作声。

“不……”她咬着唇好想哭,全身不断颤抖。就算是生在风尘里,她也从没想像过这样的厄运,竟会被逼着嫁给一个病重又懦弱的男人……芷娘想转身逃走,但双脚就是不听使唤,泪水愈落愈急,沾湿了蒙着脸庞的红纱。她移动了几步,之后就笨拙地往前一倾,在宾客席那里,似乎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讪笑声。

“把身子靠着我,我可以扶着你。”在咳嗽声之后,沉稳而温和的声音低低地传到她耳里,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 顾炎扶着她,体温透过锦缎,温暖了她的双手,不可思议地让她平静下来。

她诧异着他竟会有那么温柔的语气,心里挣扎得更是厉害,她无法欺骗这么温柔的人;或许那些人嘲弄他,只是看不起他病弱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凝聚所有的力气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想要开口解释。

“你听我说,不能拜堂的,他们……”芷娘不顾一切地说道,但是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喘息不停。

“放心,没事的。”顾炎扶着她到了龙凤双烛前,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在宾客们以及顾家的仆人们的见证下,芷娘被顾炎扶着,无法反抗地拜了堂。当她听见媒人喜孜孜地迎上前来,一边恭贺一边催促着他们进洞房时,她的心已经完全冰冷了。

一切都毁了!她没有办法挽回什么,她还是在这场恶意的作弄里凑上一脚。她几乎就要昏厥,但是顾炎却始终牵扶着她,这个药罐子的力气比她想像得大,像是有心要钳制住她。

他是怕新娘子临阵脱逃,会让他失了颜面吗?他怎么会知道,他娶了她,是会带来更可怕的羞辱的!

“恭喜顾公子,能娶得如花美眷,真可称得上是珠联璧合。”辛骓走上前来说道,嘴上说着祝贺的话,但是心里却在冷笑着。让这药罐子娶了个名妓,就算是顾家先前是名门,现下只怕也颜面无光了。

他锐利的目光看着顾炎,没有错过顾炎的任何表层。他这趟目的来,为的不只是送上假新娘,更是为了好好观察顾炎。

顾炎还没能说话,开口就是一阵猛咳,咳得像是连魂儿都要咳出来似的。“辛总管一路上辛苦了。”他低垂着头,手握成拳置在口唇前,仍是咳个不停。

“为了这桩喜事,我个人辛苦只是小事。”辛骓看了他半晌,之后满意地微微笑着,确定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只是个离死不远的药罐子。

他转头看了一眼全身虚软的芷娘。“新娘因为奔波了两天,所以体力有些不济,还是请顾公子让她先休息的好。”他像是漫不经心似地提议。等送进了洞房,一切就大事抵定,顾炎想不认帐都不行了。

“咳……咳……好的……”顾炎点了点头,朝一旁几个顾家的丫鬟们看去,灵巧的丫鬟们马上会意,上前来把新娘搀扶回洞房里。

芷娘在心里尖叫着,但是却再也无力挣扎说话,只能睁大了盈盈的双眼,被丫发们扶回新房去。她没有机会说清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注定要蹚进这浑水里不能脱身了。

“那么,就不打扰了。”辛骓看着芷娘离去,转身再对顾炎拱手为礼,转身退了下去,那抹冷笑凝在他的眼里。

“主人。”管家石墨走上前来,在无人注意时,严肃的双眼里堆满了愤怒。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双眼。

“稍安勿躁,先安顿好新娘。”顾炎简单地说,那双从来看来有几分懦弱胆怯的黑眸,在眼睫之下其实充满着锐利的冰冷。

“已经将新娘送到新房里了。”石墨恭敬地回答,随着顾炎往回廊走去。 表面上是伺候着病弱的主人,其实是在聆听着后续的指示。

“让丫鬟照料着,她连着几日被下了药,神智应该不甚清楚。“顾炎眯起眼睛,缓缓地直起身子。只有在四周无人时,他才会一改平日病弱的模样,隐藏在衣衫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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