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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狂死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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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栗原不由得睁大眼睛。
  “很对不起。”
  “没关系。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不过,他是几点钟来这里的?”
  “十点左右。他说朝仓先生和年轻小姐在一起,今天晚上是绝不会回来的。”
  “原来如此。经常这样吗?”
  “是的。朝仓先生几乎很快就能勾搭上……”广川克代说到这儿,干咳一声,说:“总之我们……须田先生和我,洗过澡后就到卧室去了。”
  “你的房间是在一楼最里面?”
  “是的,不过当时我们是去二楼。”
  “二楼?”
  “是的,那是朝仓先生的卧房。”
  “那又是为什么?”
  “我的房间……太小了,而且……床铺……”
  “噢,我明白。”栗原点点头说:“所以就趁这个时间借用朝仓先生的卧房,是吗?”
  “是的,不过早晨起床后,我清理得很干净。”
  “后来呢?”
  “大概十二点左右,听到朝仓先生回来的汽车声,吓得急忙起来。”
  “是朝仓先生回来了吗?”
  “是的。我急忙整理好床铺,叫他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我就下楼去了。”
  “后来呢?”
  “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有再看到他,后来他就死了。”
  “噢。朝仓先生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不,和一个女人一起回来的。”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但是并不像须田先生所说的‘年轻小姐’,是个中年女人。”
  真是的,朝仓真够忙的了。栗原心里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当音乐指挥家。
  “后来呢?”
  “朝仓先生喝了一点酒就和那个女人上二楼去了。”
  “这么说来,你和须田……”
  “完全没有碰头,我以为他早就逃走了。”
  “鞋呢?”
  “我们会考虑到万一。所以把鞋带上二楼。”
  “可是……如果他是由玄关出去的,门锁是开着的吧?”
  “我没有把锁锁上。”
  “一直没锁上吗?”
  “是的。因为我想到如果要偷偷出去,会有开锁的声音,会被发现,所以我没锁门就睡了。”
  “然后就发生地震了?”
  “是的,当时我简直吓坏了,从床上起来后,一直在发抖。”
  “地震时朝仓先生下楼来了吗?”
  “没有,地震之后隔了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才安定下来,我到二楼去,想在卧房外问一声……”
  “怎么样呢?”
  “好像……没什么问题,因为我听到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所以……”
  “然后你就放心地回到一楼?”
  “是的。”
  “以后情形呢?”
  “一觉睡到天亮。”
  “你早晨是几点钟起床的?”
  “我平常都是七点钟起床,今天早晨也是一样。”
  “朝仓先生是几点钟起床?”
  “十点左右。不一定,但大致上……”
  “那个女人今天早晨呢?”
  “已经不在了。”
  “你并没有发觉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吗?”
  “我明白。那么……你知道他的上衣吗?”
  “须田先生的吗?”
  “是,尸体发现时没穿上衣,是不是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广川克代想了一下,说:
  “不,那是不可能的。”又摇摇头说道:“我催他快点,然后我先离开二楼,那时我看到他已经穿上上衣了。”
  “你能确定吗?”
  “是的,不会错的。”
  这么说来,上衣到哪里去了呢?栗原想了一下,“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必要的话,我还会再来问你。”
  “是。”广川充代站起来想走出客厅。
  “对了,等一下……”栗原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听他说拿到一笔钱?或将拿到钱?”
  “您是说须田先生吗?”广川克代似乎很惊讶,“不,他经常都是很穷,有时还要我给他零用钱呢!”
  “这么说来……我要问一句话,请你不要多心……你们是没有金钱上的往来喽?”
  “是。须田先生的收入养一家妻小已经不够了。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平常又不爱花钱……”
  “是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栗原说。
  客厅里只剩下栗原一个人时,他自言自语。
  “情人横死,居然能够这样若无其事,不动感情……”
  这时候根本刑警推开客厅的门走进来。
  “课长,南田老太爷好像办完事了。”
  验尸的法医南田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吸烟。
  “怎么样?”栗原问。
  “真是了不起的房子,音乐指挥家是很赚钱的吗?”每一次不这样闲扯一阵是不会谈到正题的。“我也要去做指挥家了。”
  “真难得,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
  “胡说,我知道你想在大房子里养很多女人。”
  “那么,你呢?”
  “我啊,我盖好几栋小房子,让很多女人分开来住。”
  “玩笑开够了吧?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我实在不想让你失望,可是,我要告诉你,死因是心脏麻痹。”
  “什么?”
  “没有解剖之前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的,但是,可能他本来就有心脏衰弱。”
  “那么,这不是一桩凶杀案了?”
  “先别这么失望。”
  “不是凶杀案……当然是再好也没有……”
  “不要说违心之论。”南田笑嘻嘻的说:“如果故意把须田吓死,也算是谋杀呀!”
  “几点钟左右死的?”
  “不看看病历表不能确定,但绝不是刚出炉。可能是在昨天夜里吧!”
  “原来如此。”栗原边想边说:“为什么这样的死人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那可不关我的事。好了,明天见吧!”南田把烟蒂放进烟灰缸里揿熄,说。“对了,你们的顾问来了。”
  “顾问?”
  “看,它正在草坪上到处闻呢,也许真能发现什么呢!”
  栗原向外一看,看到猫的茶褐色与黑色后背正在草坪上移动。
  “哦,没关系……老实说,也许猫小姐更有用处。”
  片山义太郎这时候正在打喷嚏呢!
  “课长,”根本刑警走进来,“我看过二楼了。”
  “如何?”
  “起火的是鹰架,鹰架上的木板和胶粘剂一起燃烧起来。”根本回答。
  “木板?哦,就是掉落在尸体旁边那个吧?”
  “那是两端没有烧光掉下去的。本来放在两根铁管中间。没有固定好,中央那一段烧掉了,两旁当然会掉落到地上……”
  “嗯,尸体正好在木板的下方。”
  “但是,奇怪得很,如果尸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位置应该是在木板的外侧才对。”
  “如果尸体放在木板上,木板烧毁尸体才掉落的。”栗原说。
  “不可能的。”晴美说道:“先发现尸体。然后我到外面去等警车时,鹰架才失火的。”
  “所以尸体并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我在发现尸体之前,看过二楼的鹰架,那时候根本没看到尸体。”晴美说。
  “原来如此。不管是什么情形,如果不是凶杀案就与我们无关了。”
  “不是凶杀案?”根本刑警似乎吓了一跳。
  “南田诊断是心脏麻痹。”
  “那么……”
  “虽然,尸体是怎么出现的,这个谜没有解开,但如果不是凶杀案,调查也是白费心机。”
  栗原的兴致就像有破洞的气球一样瘪了。
  “根本刑警,请看这个……”有一位办案的刑警拿着一块像是烧剩的布走进来。
  “这是什么?”
  “是死者的上衣吧?”
  “不错……,这是袖口。还有钮扣,这么说来,上衣是留在鹰架上了。”
  晴美想拼命回忆她当时不经意看到鹰架的情景。——鹰架上好像堆着一些东西。零零落落的有胶粘剂。或锯剩的木板条等等,但她不记得有男人的上衣。
  晴美不敢肯定没有,但是如果有的话,多少会有点印象才对。
  福尔摩斯在比尸体更外侧的草坪上“喵”的叫了一声,晴美急忙走到外面草坪上。
  “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抬起头,嘴里叼着一个东西。“是钮扣。是……那件上衣的吧。形状相同,只是大了一点,所以不是袖子的钮扣,而是前面的钮扣,可是,光这个钮扣又有什么用处?”
  福尔摩斯好像很急躁地又叫了一声,好像在说:你还不明白,真急死人啦!
  “哦,对了。”晴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有什么事吗?”根本刑警走过来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那件衣服的钮扣被烧焦了,而这个钮扣却完好如新。”
  “说得也是。”根本点点头。
  “而且,这个钮扣不在鹰架下面,而是在外侧……”
  “的确是奇怪,但这既然不是谋杀案,就轮不到我们出面了。”
  晴美看着根本刑警走了,耸耸肩说:
  “福尔摩斯,不管是不是谋杀,谜毕竟是谜,对不对?”
  “对极了!”福尔摩斯当然说不出人话,但她以猫语“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第三乐章 生动活泼的快板
  一
  吃过午饭之后,依照早上的约定,各组的两个人分别在大厅里协商。
  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古田武史与辻纪子,虽然坐在一起,彼此却不讲话,甚至把头转到相反方向。
  玛莉有点看不过去,说:
  “求求你们两位小姐先生,顶多也只有三天,愉快的面对决赛,好吗?”
  “只要有这个家伙在,我就不会偷快。”辻纪子说。
  “哦。我还以为你有冷感症呢!”古田也还以颜色。
  “你说什么?”河东狮吼状。
  “请不要激动,”片山义太郎自告奋勇当和事佬。“总之,现在是大家都难得聚在一起的晚会,两位就别孩子气了,愉快点吧!”
  “我知道。”古田说:“只要这个女人不再做出奇怪的事,我很愿意合作。”
  “奇怪的事?你竟敢这样说……”
  “洼小姐。”玛莉说。“两位还是先决定要演奏什么,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我演奏什么都可以。”辻纪子耸耸肩说。
  “我就是二重奏也没关系。”
  “那,你不是有最适合的曲子吗?那首《闪闪星光》啊!”
  “谁不知道你以昂贵小提琴做宣传,可以做价钱的猜谜游戏。”古田立刻反唇相讥。
  “哼!”
  幸好两人没有继续争吵。而上二楼去了。
  其他的小组——真知子和丸山、长谷和美与大久保,不时传出他们的笑声。
  “那么,我们也商量一下吧!”玛莉说道:
  “好,……去你的房间怎么样?”
  “我的?好哇。”玛莉露出稍许困惑的表情。
  两个人一起走上二楼,走到一半,玛莉突然想起福尔摩斯,问道:
  “小猫咪哪里去了呢?”
  “办‘公事’去了!”片山义太郎回答。
  “哟,真有意思。”玛莉笑起来。“请进来。”玛莉推开经过特别改造的厚而重的门。
  玛莉的房间相当宽大,也重新装修过,住起来可以说相当舒适,有双人床、书桌,中央还有一个谱架。
  书架上放着一架录放音机,可以录下自己的演奏,再放给自己听,这大概是朝仓的构想。
  “这个房间真是好!”片山义太郎似乎很欣赏。
  “是呀,可以说是很理想的环境。”玛莉坐在床边,继续说:“可是我觉得太奢侈了。反而是一个人在狭窄而不自由的地方会更努力练习。”
  “新作品的练习还可以吧!”
  “你问这种事情是违反规定的,我要逮捕你啦!”
  “我不一样,我是局外人,而且对音乐一窍不通。”片山义太郎露出苦笑。
  “为什么你要在我的房间里面商量事呢?”
  “实际上我是想先在这个房间找找窃听器,因为我把嫌疑犯给弄丢了。”
  “啊……”
  于是片山义太郎把他差一点就看到嫌疑犯,却又被从容逃走的事描述了一遍。
  “至少现在我知道你是没有嫌疑的。”
  “说得也是。我知道你守着书房,不会笨到还去那儿拿录音带。”
  “没错。现在涉嫌人已经知道事迹败露了,所以我再守在那里也没有用,我想先把窃听器拆下来,免得别人发现引起骚动而影响情绪。”
  “是的,现在大家都在紧张的最高峰。”
  “所以我想先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窃听器,每个房间里放的位置一定一样,只要找到一个,其他房间就容易找了。”
  “可是,什么时候到每个房间去拆下窃听器呢?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晚饭时间比较好,我不在餐桌上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没想到你还真聪明。”
  玛莉的赞美使得片山义太郎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不该高兴。
  “开始找吧。不管是藏在哪里,应该是没有很多时间。藏得很复杂,……不知藏在哪里?”
  “好像很有趣,我也来帮忙找。”
  “拜托。这个时候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
  “她,是谁?”
  “哦,是我的助手。”片山义太郎心里想。福尔摩斯听到一定会生气。
  两个人几乎翻遍了房间,床下、桌子里、照明灯下、椅子下面、壁画后面,都检查过了。
  “可恨,找不到!”片山义太郎站起来叹口气。
  “还真不容易找到呢!”
  “我想不可能已经被拆掉了,因为没有那样的时间去拆除。”
  “说不定在中午……”玛莉说。
  “不。没有人离开那样长的时间,我一直很注意看,顶多是去洗手间,很快就回来。”
  片山义太郎感到奇怪。
  “既然已经不再使用窃听器。就不要去管它了。这样子找还找不到,他们更不可能会偶然发现。”
  “有道理。”遇到挫折立刻放弃目标。这是片山义太郎最坏的习惯。“那么我不打扰你的练习了。”
  “我们的事还没商量!”
  “可是我不懂音乐,你决定就好了。”
  “你不要逃避。”
  玛莉说完后就坐在床上,低着头哭了起来。
  片山义太郎吓呆了,刚才玛莉还很愉快……
  女人就是这样情绪多变,所以才叫人受不了。至少,要哭的时候应该在另人想哭的状况下,以欲哭的表情打出预告,这样才能使其他的人在她掉泪之前赶紧逃之夭夭。
  “喂……哭……对身体不好,会影响心脏的。”他说的是自己的心脏。“镇静一点……不要激动。”
  这样慌张地安慰别人,当然不会有效。
  “这样哭会损失水分和盐分的。”
  难道不能说点更好听的话吗?片山义太郎觉得自己真是太没有用了,只怪自己本来就不擅长应付女性,甚至为了逃避女子的眼泪,即使越窗而下也在所不惜。不过,真的到时候还得考虑惧高症的问题。
  玛莉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着,情势所迫,片山义太郎几乎要哭了。
  这时候玛莉突然抬起头笑了。
  片山义太郎纳闷得发愣。
  “怎么样?哭是我的特技表演之一。”玛莉说完,又笑得很得意。
  “你把我吓坏了。刚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差点就要叫救护车来了。”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有这种本领,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好吧!”片山义太郎也不禁露齿而笑。
  “从小我就常常这样表演。”玛莉说:“练琴时真的很辛苦,连续几个小时不休息地拉琴,当我累得受不了想休息时。我就拿出我的绝活儿哭。妈妈虽然不会因此就认为我很可怜,但是,至少会让我休息一下。”
  片山义太郎轻轻地坐到椅子上。
  “真有那么严格吗?”
  “这是天下妈妈的标准模式。母亲把自己年轻时没有成功的梦想寄托在孩子身上,而孩子的梦想又该怎么办呢?小时候我梦想将来当空中小姐或护士小姐。小孩子也会对自己将来有个憧憬,而现在,我的未来只有一条路——小提琴。”
  “可是你能达到这个地步,证明你是有才能的。”
  “不错,我也自认不是完全没有才能,但是,才能并不是加以训练就能发展无疑,就像在一个固定的容器中,尽管能装进更多的东西,如果硬塞进去……容器会变形。”
  “你认为才能是有限的吗?”
  “我不知道。这种哲理连去想的时间都没有。自从我来到这里以后,才第一次想到这种事。”玛莉微笑着说:“说起来实在有点荒谬,为了音乐大赛才来这里,却反而胡思乱想那些多余的事……”
  “能够撇开琐事。一个人单独生活,并不是常有的事。”
  “的确是如此。过去练琴时都有母亲或老师跟在旁边盯着,即使有时妈妈并不在旁边,潜意识中总觉得妈妈锐利的眼光无所不在。到这里之后,才真正从无形的桎梏中解脱,只剩下我和小提琴。”
  玛莉站起来拿起小提琴,以自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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