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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虎点头称是,唤来家将剥了狐皮硝熟做成狐皮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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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促飞逝,转眼到了隆冬时节,北风劲吹起雪花飞舞。
纣王与妲己又登上了鹿台赏雪饮酒,正饮间,比干上台见驾献上狐皮袍,「鹿台高耸近云霄,风寒雪冷怕陛下龙体受冻,特献狐皮袍与陛下禦寒。」
「皇叔年高仍把狐皮袍进与朕,可见皇叔忠心。」
比干抖开袍子一笑,亲手为纣王穿上。
「朕为天子该用此袍禦寒,皇叔功劳不小,赐酒共乐。」
纣王与比干对着台外飞雪笑饮热酒畅谈,妲己虽为正宫仍不得亲见大臣,仅能避於珠帘内,却在见到纣王一袭狐皮袍,不免一愣。
「好个比干,我子孙前来饮宴又犯你什么,竟被你赶尽杀绝又做成狐皮袍来吓我?今日之后我非把你的心剜出来不可!」妲己银牙暗咬,却又碍於纣王在场无法发泄。
待比干再饮几杯便谢恩告辞,纣王进了珠帘,妲己睹物伤情勉强一笑,「陛下是龙体,怎能身披狐貍毛?」
「御妻说的是。」纣王脱了狐皮袍,命人收入库藏。
妲己扪心自问,原造鹿台是为报玉石之仇陷害姜尚,没料台成也断送自家子孙,心中实是痛恨,一心要害比干却又无计可施。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数日,妲己才想出一条毒计,这天她又陪纣王饮酒,为引得纣王一个问句,妲己敛去脸上「苏妲己」的容貌,恢复原有娇容。
纣王乍见她芙蓉脸蛋多添媚色,一时较昔日「苏妲己」更美上三分,不禁脱口道:「御妻容貌如花似玉,人间少有,朕是越看越爱。」
「妾有何颜色,不过是蒙陛下宠爱。妾有一结义妹妹名叫胡喜媚,如今在紫霄宫出家,她之容色胜妾百倍。」
纣王色心被挑动忙搂过她,「御妻既有令妹,能否让朕与她一见?」
「喜媚自幼入宫修道,哪能一时就来?」
「求御妻设法。」纣王淫心大动,双手不规矩的漫爬,妲己被逗弄的娇喘连连,只好道:「喜媚出家时与妾洒泪而别,一年后她回来看妾,送妾信香一块,吩咐妾若想她可点然信香,她就会到。」
「那御妻还不快点信香?」
「她是仙家,得等明天月下设茶果,妾沐浴焚香迎接。」
妲己所言合情合理,纣王只能遵循,今夜一到三更,妲己又回到轩辕坟去,这一次再无昔日成群孩儿迎接,只有一个脸色哀戚的她。
「姊姊,想不到赴你一席酒,竟断送了你的子孙。」
「我就是为此而来,妹妹可否助我剜了比干的心,就此留在皇宫不需再守巢穴,也好享些荣华富贵。」
「姊姊不是要我付出多余事物吧?」喜媚脸色一沉,像是记起当年的悲恋,若非妲己要杀伯邑考,她又何须到他死了才领悟何谓感情。
妲己瞧她俏脸一寒,连忙好言相劝,「妹妹与我的变化术该相差不大,我不会要你多做其他,事到必要你我换过容貌就好。」
眼见妲己退了一步,喜媚也退一步,「明晚我准时去。」
妲己见她同意,还想多聊什么,可喜媚却无心再谈迳自回了轩辕坟。
次日傍晚时分,纣王心如火烧急切得很,早早与妲己登上了鹿台,直等到月现天际,妲己才道:「喜媚来时,陛下当回避一时,别触犯了她,待妾与她说明,陛下再与她一见。」
为见佳人,纣王什么要求都答应,当圆月东昇,妲己洗手焚香。
将近一更时分,风声呼响阴云密佈,明月悄悄被掩,纣王瞧这情形惊疑不定,妲己忙道:「想必是喜媚乘风而来。」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环珮敲击声,妲己忙让纣王躲进帘内,纣王心痒难耐隔帘偷瞧,风停后月光复明,一名道姑现於月色之中。
此女肌如瑞雪,脸似朝霞,虽是道姑装扮,却在顾盼间显出一种天真的可人,清新活泼的气息,让人一瞧就忍不住为她倾心,容貌上与妲己虽是各有千秋,但那股不曾沾染邪气的韵味倒是妲己所不及。
更何况常言道:「月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一时间纣王已在帘后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妲己瞧见她到,假惺惺的迎上前,「妹妹终於来了。」
喜媚亦迎向前,二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已各自变过模样,此刻她已成了妲己,妲己却变做喜媚自回答道:「姊姊,贫道稽首了。」
轩辕坟里共修数百年,喜媚与妲己要模仿彼此韵味与态度倒是不难,旦见喜媚所扮的妲己回道:「昔日妹妹曾言:若欲相见就焚信香,今果不失前言,得与妹妹再会,妾之幸也。」
「贫道适闻信香一至,恐违前约方即速来,幸恕唐突。」
「别这么说,妹妹吃的是斋、是荤?」
「是斋。」喜媚一回,妲己便传旨排上素宴,待宴席一上,二人斟酒说笑自得其乐,苦得纣王待在帘后,望着二名娇滴滴美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是心痒难耐。
为挑纣王情心,妲己故意将话题扯远,直饮了数杯酒,才转入正题,说要喜媚与纣王见上一面,喜媚忸怩作态推拖再三,妲己也不强求,二人再说些话又是笑成一团。
刻意卖弄风情之下,纣王要不是答应了妲己,恐怕早自行掀帘而出。
妲己见帘后人影已等不及,再劝起喜媚,喜媚终答应下来,纣王慌忙走出与喜媚见礼落坐,二名妖精使出真本领,真箇是千般妖娆、万种风情,逗得纣王心猿意马恨不得早成好事。
妲己见火侯差不多了,推说更衣起身离去,纣王怕错失良机举杯敬酒,喜媚亦持杯来接,被他捏了把手腕,她仅是红红脸低头不语。
纣王放大胆子,试着探手向前,喜媚亦不躲不避,任他狼爪攀上酥胸,揉捏之下喜媚红潮满佈,纣王再将手摸到她的小腹,她仍是不挣扎,纣王趁势抱起她来到偏殿。
喜媚半推半就与纣王交欢,云雨几度方才歇手,才正重整衣冠,妲己走来瞧见喜媚衣裳不整,道冠歪斜发鬓全乱,娇喘嘘嘘,忙问:「妹妹出了何事,竟成这般模样?」
喜媚羞红脸蛋,让纣王忙搂她入怀代答,「不瞒御妻,方才与你妹妹成了姻缘,今后你姊妹同侍朕左右,共享无穷富贵。」
好事已成,妲己也无话再说,纣王宣旨重新排宴,三人共饮至五更方共寝於鹿台之上。
纣王暗纳喜媚,满朝文武全数不知,天子日夜淫乐不理国政,谁也无可奈何,连东伯侯姜文焕已自游魂关前分兵进攻陈塘关之消息,亦是由黄飞虎派遣朝中名将鲁雄领兵十万前去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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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二妖正在鹿台陪着纣王用早膳,妲己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纣王连忙跪地一抱,只见她双目紧闭,口中血水直冒,一张娇容已渐发紫,「御妻随朕多年并无此疾,今日怎会突然得此恶症?」
「这是姊姊旧病复发。」
「媚美人何知御妻有此旧症?此症又是何名?」
「昔日同在冀州,更是手帕之交如何不知?姊姊素有心疾之症,冀州有一医士,说是以玲珑心一片煎汤吃了,此病即癒。」
「朕马上宣旨传冀州医士。」纣王才待传话,喜媚又再一叹,「朝歌到冀州路途遥远,不知几月方能来到,怎救得了?除非朝歌有人身怀玲珑心,取他一片立时得救。」
「谁人有玲珑心,怎能得知?」
「妾会推算。」喜媚装模作样推演一番,「朝中有一大臣官居显爵,就怕这人舍不得。」
「是谁?美人快说。」
「亚相比干。」
纣王殊然已忘人心是何等重要,竟道:「比干是皇叔,难道不肯借一片玲珑心为御妻治病?速发御札,宣比干!」
堂候官敲响云板,连传御札,立宣比干。
此时比干正在相府操烦国事,一收御札还在沉思,谁料片刻间已连下五道御札,比干更加疑惑才想发问,第六道御札转眼又到,持札者是奉驾官,比干忙问:「何等要事,连发六道御札?」
「丞相,天子在鹿台新纳一名道姑,名叫胡喜媚,今日娘娘突发心疾,胡喜媚说要以玲珑心一片,煎汤吃下娘娘即癒,谁知她又道丞相之心就是玲珑心,天子因此要借老千岁之心去救娘娘。」
比干听得此言悽怆一笑,事已至此,只能命奉驾官先回午门等后,等人一走,他回到内厅见夫人道:「你好生看顾孩儿,我死之后,你母子俩要守我家训。」
「千岁怎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昏君要取我心去救妲己,此次一去定无生还之理。」
夫妻泪眼相对束手无策,比干之子却突然道:「孩儿想起来了,数年前父王曾取回一张柬帖说是姜尚临行前所给,让父王危急时拆看。」
比干一懔起身去了书房,拆看柬帖内还有一张符,他看了柬帖把符烧了,和水喝下符灰,待他出了门,相府家人早将此事传出,惊动全城官民。
待比干来到午门时,黄飞虎早率领众大臣聚集,众官上前打听,比干亦是不知详情,迳到鹿台见驾。
纣王宣了比干上台,说明要借比干玲珑心一片。
「玲珑心是什么?」比干冷眼苦笑发问。
「就是皇叔胸内之心。」
「心是一身之主,百恶若侵就死,我心有伤岂有生路?老臣虽死不足惜,但见社稷要成丘墟,只怕比干在,江山在;比干亡,社稷亡!」
「不过借一片心怕些什么?」
「昏君啊!你是酒色迷心竟已不如猪狗,去我一片心等若要我死,比干没犯剜心之罪,何须遭此惨刑?」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来人给我拿下比干,取其心来。」纣王连声大喊,比干抢过一旁武士之剑,「妲己贱人,我死后冥下亦无愧於先帝!」
再不踌躇,比干往太庙方向一拜,「先王,当日立此殷受为君,怎知他将断送成汤二十八世天下!」
哭喊声中,比干拉开衣襟,把剑刺入肚内向上一剖,一滴血不流,他已将自己的心取出往地下一掷,再掩上袍子转身就走。
纣王呆瞧他的行动,一时间目睹此景的人人皆愣在当场。
众大臣在鹿台下等得心焦,却见比干面如金纸疾步走出,黄飞虎忙迎上前问候,比干一句也不答理,迳自出了午门,骑马直奔北门,黄飞虎急命黄明、周纪跟在身后,看老千岁此去何处。
比干驾马如飞,走了六、七里路,见路边有一妇人正叫卖无心菜。
他勒马一停往她行去,「菜无心能活,人若无心如何?」
「人若无心,立即会死。」妇人方答完,比干大叫一声倒下马来,一腔热血随之流遍地面,黄明、周纪驾马赶来见比干已死,不知所以。
原来姜尚早算出比干有此一劫,特留柬帖护其五脏,若见到卖无心菜的妇人,问她一句「人无心如何?」,若答「无心人活」,比干就能不死,妇人偏偏回答「无心即死」,比干当场倒地没了气息。
黄明、周纪回到九间殿向黄飞虎报告比干已死,百官无不伤情,下大夫夏招厉声一喊,「昏君擅弑叔父,灭绝纲纪!」
不等宣召,夏招直奔鹿台,闯上台去也不跪拜。
纣王刚命宫人去煎玲珑心,转身就见夏招来到,「又有何事?」
「臣特来弑君。」
纣王大笑,「哪有臣弑君之理?」
「昏君,你也知无臣弑君之理,世上哪有侄弑叔之理?比干是你亲叔父,枉听妖妇之言取比干之心,等於弑父!你既是昏君,臣弑君以尽成汤之法。」
夏招猛拔出台上装饰用的飞雪剑,向纣王劈面砍去,纣王闪身躲过,向武士喝道:「将他拿下。」
夏招是文臣,何时动过刀枪,闪躲之间被逼跳下鹿台,摔得粉身碎骨。
文武百官边为夏招尽节而叹息,边去了北门为比干收屍,比干妻儿披麻带孝哭跪不已,黄飞虎等人伤悼苦叹,在北门外搭起灵棚停放棺椁,扬幡招魂。
第三十回
作者:澄凛
暗云密佈,阴风惨然,刮起北门尘沙,引人几句嘘唏。
行人避行北门,除却守门兵士外空无一人,突见军队浩浩荡荡而归,兵士忙往城中通报,闻太师扫荡北海凯旋而归的消息,一时间众官员齐要往北门赶来,却得到命令在午门相候。
虽觉北门冷清,闻仲乘墨麒麟来到北门前才见灵棚,「是谁的灵柩?」
「是亚相比干的灵柩。」一旁兵士回答。
闻仲一惊忙进了城,远远就见鹿台高耸云霄,金碧辉煌,再进了午门,百官列队相迎,闻仲忙下座骑,道:「列位大臣,闻仲远征多年,城中事物变得多了。」
黄飞虎才不跟他客气,「你可知朝政荒芜,诸侯四叛?」
「年年见报,只是北海难平心悬二地。」
众人边谈边走向九间殿,闻仲一入殿内瞧见书案积满灰尘,又见到殿东矗立的大铜柱,「那是什么?」
执殿官怯怯不敢答,黄飞虎揽过话,「那叫炮烙是新的刑罚。」
「怎么个用法?」闻仲看不出如何使用,黄飞虎才说明了炮烙所用,是为了烙忠心谏臣好杜悠悠众口。
听完所用,闻仲一怒瞪大额上之眼,射出尺余白光,「鸣钟请驾。」
同时纣王仍在鹿台与妲己温存,忽听钟鼓齐鸣,才想听而不闻,当驾官匆忙一报:「闻太师还朝,请驾登殿。」
纣王无法,只好上了銮舆去到九间殿登位,闻仲高呼万岁,朝见礼罢。
「太师远征北海,鞍马劳累功劳不小。」
「仰仗天威,闻仲征伐十五年,方斩除叛逆。臣在外听说内庭混乱、诸侯反叛,恨不得插翅面君。」
「那是姜桓楚与其女姜梓童先意图谋逆,鄂崇禹纵恶为叛,虽已伏诛,但其子领兵叛乱,实在痛恨。」
「陛下可有人证,姜桓楚是否真行谋逆?鄂崇禹又是否真有纵恶之事?」
纣王被问得哑口无言,昔日面对闻仲的怯意又起。
「炮烙为何而立?」闻仲故意发问,纣王怯怯回答道:「为了杜绝谏臣之口。」
「鹿台又有何用?」
「避……避暑行乐。」纣王越答越是心虚。
闻仲见纣王荒淫无道,忍不住一怒,「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皆陛下有负於诸侯,故有离叛之患。君若以礼待臣,臣当以忠事君。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使臣徒劳於边疆,惟请陛下三思,臣今日回朝,自有治国之策,容臣再陈,陛下请暂时回宫。」
纣王还待辩说,却见闻仲三眼齐瞪,连忙摆驾回宫阙去了。
眼见纣王被骂回宫,百官无不暗暗欢喜,且说闻仲独立於殿中,「请文武百官至太师府一谈。」
闻仲有约又有谁敢不去,偏费仲、尤浑二人当年已不被闻仲所喜,今天闻仲回归,更不敢上朝亦别提到他府上,闻仲亦不知二人又被重用,迳自与百官回了自家府第。
入门依次坐下,闻仲先开口,「列位大臣,闻仲虽远征北地在外多年,却不曾有负先王托孤遗言,但为何当今律令多变颇有不公,望诸君以告闻仲。」
百官内有一人起身答道:「众口悠悠恐太师难以听得清楚,请武成王大人代为说明,不足处再由百官补缀,岂不详细?」
「此话说的是,飞虎,由你代答。」闻仲转看向黄飞虎。
他亦不推辞起身就道:「事情由天子纳苏护之女开始,一来妄斩太师杜元铣;二来造炮烙之刑杀上大夫梅伯;三来将元配姜娘娘剜目烙手,再杀子绝伦,后更逼死宰相商容;四来诓骗诸侯入朝歌予以残杀,更将姬昌囚於羑里七年;五来摘星楼内设虿盆,屈死宫娥;六来造酒池肉林,内侍遭殃;七来为建鹿台使上大夫杨任双目被剜,屍首不知何去……」
一一数来,闻仲离朝的十五年,出了数不尽的惨剧,听到最后百官里有不少人掩脸而泣,像是悲哭已死同僚,更恨自己无力阻止。
待到黄飞虎数到比干如何死法,闻仲拍案而起,「离朝十五年,乃闻仲对不起诸位,误此国事真为闻仲之罪,列位大臣请回,闻仲三日后上殿,自有条陈。」
闻仲话罢一一送众官出府,除了黄飞虎仍留在府内,更唤来家将封了府门,公文亦不许投递,意图闭府细思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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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再回厅中,黄飞虎等他良久,二人结伴进了书房。
「飞虎,朝中可依赖的大臣剩你一个。」闻仲才刚坐下就有所感叹,黄飞虎瞪他一眼,「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花十五年讨伐北海,没想到回来时故人凋零,连比干也死了。」
「放心,总之你下次回来,最多不会见到我反叛。」黄飞虎开着自己玩笑,闻仲却冷冷一瞪,「不好笑,你若真反了,商亦到了亡朝时候。」
「我有这么大的份量?」
「不,意思是连你都被迫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