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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赵公明扬声大喊,太乙真人手上飞快动作,“还给你。”
他手一放,缚龙索弹回,可黄龙真人却出现在太乙真人身旁。
“怎么可能?”赵公明面对空无一人的缚龙索,脸色铁青,太乙真人很无可奈何的笑道∶“谁叫法宝性质若同,解法也不相异。”
于是那一日他能解开玉石的彩丝,玉石能解开闻仲的困仙绳,更甚者今日他解开赵公明的缚龙索,都是同样的原理。
“好嚣张。”赵公明收回缚龙索,雷光鞭倏然扬出,“我亦不是好欺。”
“太乙。”燃灯道人手忙拉他一把,雷光鞭不规则的电光才擦过太乙真人方才所站的地方,十分惊险的一幕,让二人淌出满头冷汗。
“好你个燃灯。”赵公明改变目标,雷光鞭再挥,数道雷电劈打而下。
“乾坤尺。”燃灯道人祭上法宝,任何光能遇上乾坤尺的柔亮色泽,全弹到一旁,在对招后,恢复正常的昆仑所属已全来到燃灯身后。
“想以多欺寡?”赵公明将定海珠一吐,五光十色的刺眼色泽里,二十四颗珠子连番射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票人皆倒地不起。
燃灯见他真翻脸了,手上乾坤尺忙转换方向,小小的尺泛起毫光,在瞬间变得巨大往赵公明击落,“乾坤定尺。”
喝声里,乾坤尺直直插落,身为它目标的赵公明,不屑的将定海珠兜回,二样法宝相撞,激出无数火星之后,竟爆出一缕诡异蓝光。
那缕蓝光一点都不伤人,反带著浅浅哀愁,在蓝光里,人人心神一失,接连忆起了过去岁月中,最令人痛苦的刹那。
燃灯道人与赵公明身在中心,挡不住心头哀怨,双脚一软已跪在地上。
闻仲虽处雌雄双鞭的气场内,可仍感受到那股由法宝激荡出的哀鸣,心头一阵骚动,方想叹出口气,就见“他”往前走去。
“原来法宝也有”地域“观念。”纪云晓右手一张,定海珠昂扬飞到手上,才将手一握,蓝光微爆后消失,众人跟著同声喟叹。
“怎么回事?”赵公明撑起身,惊魂未定,纪云晓将定海珠抛向他,“乾坤尺与定海珠,可说是撑起玄都的二样法宝,相隔千百岁月再会,竟要互相残杀,法宝共鸣下,怎不会爆出引人心痛的蓝光──”
“那就是定海珠?玄都的?”燃灯道人吃惊的起身,“失窃许久的定海珠?”
赵公明其实比燃灯还惊讶,“什么失窃,这明明是我去玄都参观的纪念品。”
“纪念品?”燃灯道人不屑的瞪他,度厄也跟著开口,“玄都绝不对外开放,你怎可能到玄都参观?”
被二名昆仑的人叨念玄都的事,赵公明心情欠佳,“找死。”
为了不再引爆蓝光,赵公明收起定海珠,光以雷光鞭连挥,就让燃灯道人与度厄真人闪得狼狈,而见到二人惨况,赵公明更不留情。
无可奈何下,燃灯推开度厄,驾云往高处逃去,背后的赵公明紧追不舍。
度厄眼见师兄危及,才想跟上前去,就被纪云晓挡下,“会有人帮忙拿回定海珠,不用烦心。”
“可是──”度厄还是放心不下,纪云晓倒让开身,“你可以去追。”
得到他的同意,度厄忙招来白云催向前去,就在前方高空,有二人正在追逐,手持雷光鞭的他得理不饶人,而死命逃跑的他则无可奈何。
就在三人飞快穿过岐山来到五夷山时,一处山坡老松底下有二人下棋。
一位穿青,一位穿红,棋局正在紧要关头,燃灯匆匆落地逃来,背后赵公明雷光鞭一挥,正中棋局,当场青衣者怒蹦向前,“你是何人敢扰我棋局?”
可恶啊,他明明要赢了,生平第一次的赢局居然被那家伙破坏了!
“你要怪就去怪燃灯,是他逃,我才会打到你的棋局。”
“燃灯?”青衣者往后一瞪,燃灯摇摇手,“不对,不对,若他不赶我,我又怎会逃,于是归根究底,还是他的错。”
青衣者想这话也有理,才刚看回赵公明,上头的缚龙索已经射来。
“落宝金钱。”青衣者急忙探手入囊,拿出一枚金钱一抛,缚龙索竟随著金钱的高度一上一下后,坠落地面。
赵公明坐在云黑虎上,脸色更是铁青,“好个家伙,敢架我梁子,报上名来。”
“五夷山散人,萧升。”青衣者更跩的回话,一旁红衣者自我介绍,“曹宝。”
“谁问你了?”赵公明瞟去一眼,气到难忍,定海珠吐出,眩目色彩里,十多道珠影往前激射,萧升再将金钱往上一抛,定海珠第一次脱离赵公明掌握。
同样跟著金钱向上向下飘浮一荡后,定海珠掉落地面,这下赵公明已快气炸,“雷光鞭。”
再次击出的雷电狂奔而上,萧升才将金钱一抛已被雷击中,透过金钱的导电,萧升当场被电成焦炭,燃灯却趁著此时将乾坤尺抛去,正中赵公明。
被打落云黑虎的他,摔到地面,才刚咳血起身,前方仅剩一具尸体,别说是燃灯、曹宝,连落宝金钱与自己的缚龙索、定海珠都不见踪影。
“该死的,把定海珠还给我──”赵公明将雷光鞭催到极限,无数鞭影四处肆虐,连在十绝阵那里,都看得见此处的大放异彩。
闻仲收回视线,“看来,今日也到此为止。”
“各自收兵?”纪云晓提议,闻仲点点头,“请。”
二方难得有志一同的鸣金收兵,就在人全散去后,燃灯、度厄带著曹宝悄悄入城,而狂怒的赵公明仍在五夷山上发疯。
###失落了定海珠,赵公明心情欠佳,回十绝阵途中越想越气,最后改了方向,先回峨嵋山罗浮洞,将二名弟子陈九公、姚少司派到十绝阵帮手,顺便传达自己晚回的消息。
办完这些事后,他搭著云黑虎赶往三仙岛,向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妹妹借金蛟剪或混元金斗。
一开始三人因不想淌上这滩混水,坚决不借,却在拗不过兄长的死缠烂打,只好出借金蛟剪,一借得法宝在手,赵公明狂喜的赶回阵营。
当他回到十绝阵前,一夜过去,白日即将来到,闻仲等他良久,“定海珠对你意义非凡?”
他从没见过赵公明对何事执著,不过是失落一件法宝,他竟赶著借来金蛟剪,意图夺回它,究竟定海珠的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
“我不曾问过你太多事,你亦别管我。”赵公明的神情仍是急躁,他什么都可以丢弃,唯独定海珠绝不能失落。
闻仲也不再问,只拍著他的肩,“你急,就只会坏事。”
“我知道。”赵公明却定不下心,定海珠对他的意义高于任何事。
“越是在意,越是急躁,你越拿不回想要的。”
闻仲的话勉强让赵公明有几分平静,“谢谢。”
他们第一次不对彼此有戒心,二人望著对方忍不住的笑了,就在这时,妲己踅了过来,“昆仑到了。”
天方亮不久,赵公明借回金蛟剪,昆仑那可也来了一个人。
他的外表像个和气的老头,可是一开口就坏心的可以,面对他的恶劣,昆仑众人差点要群起围攻,纪云晓却只看他一眼,就制住了他。
“陆压?”纪云晓才道了二个字,那老头就乖乖压下气焰,“您好。”
他可以对任何人放肆,却不敢对他不规矩,谁叫老子要他来时警告过,“那可是连我都不敢惹的仙人,你若惹火他,可会吃不完兜著走。”
连老子也不敢惹,他这西昆仑小小闲人又哪敢惹他,于是“他”一叫出自己名字,陆压赶紧客客气气的回话。
“你为了金蛟剪来?”纪云晓一问,陆压忙点头,“是。”
一得知他的来意,纪云晓下令出阵,虽日刚东升,可十绝阵前却已有三人,二方对阵下,赵公明抢上前去,“燃灯,快还我定海珠。”
“那东西你拿不起。”陆压蹦上前回话,赵公明瞪他一眼,“老头,你是谁?”
“我不是仙,更不是圣,不过是个闲人,名叫陆压。”
赵公明听完介绍点点头,表情十分温和,却在眼神一瞥,金蛟剪疯狂向陆压噬出,他的狠与急在刹那间连闻仲也被吓到。
陆压见此阵仗,忙化一道飞虹逃回昆仑阵营。
“快把定海珠还我──”赵公明见他逃了,心急大吼,人想往前冲去。
闻仲往前一扑,紧扯住赵公明同时,妲己随手一弹,一缕香味令他暂时一顿,玉石更弹起琵琶声催眠了他。
赵公明方入睡,场内紧绷的气氛一顿,闻仲看去一眼,“若不把定海珠还他,恐怕很难善了。”
“我从今日起,就能让他一睡不起。”陆压躲在纪云晓的乘黄背后放话,只得到闻仲一声冷笑,商营鸣金收兵。
而昆仑众人才回到西岐,方想嘲笑陆压的大言不惭,纪云晓倒笑了,“哪吒,你去找武吉来。”
诡异的命令让人人一愣,哪吒早习惯他与姜尚偶有的莫名奇妙,迳自去了。
陆压到这时才发现,“姜尚不在?”
“他有个徒弟名叫武吉,可以陪你玩玩。”
“咦,您知道我要做些什么?”陆压被吓了一跳,纪云晓淡然一笑,“钉头七箭书。”
和落魂阵有相同功能,却比落魂阵恶毒的钉头七箭书,能让闻仲也怕的这样法宝,恐怕没人知道,它是在陆压手上。
而乍听“钉头七箭书”五字,昆仑众人全咦了一声,陆压不屑瞥去一眼,“怎么,没听过还是没看过,大惊小怪!”
虽说他有钉头七箭书令人诧异,可他的尖牙利嘴则叫人不满,陆压面对一票人的冷眼,才想反唇相讥,纪云晓却道∶“来了。”
武吉被哪吒扔到纪云晓面前,他才刚站稳,“仙人。”
“姜尚该教过你昆仑术法吧?”纪云晓一问,见武吉点头,他回看陆压,“那你就跟著陆压,以钉头七箭书好好整整敌方吧!”
“是。”武吉虽还一知半解,可仍被陆压拉走,背后一群好奇只闻名而不曾见“钉头七箭书”的人,全偷偷跟了上去,纪云晓倒是个例外。
就见陆压找了个无人的营帐,款了几样事物,就把武吉扔进去。
“请问我要做什么吗?”武吉才发问,就见前方祭台成形,陆压将赵公明的名字一写到钉头七箭书上,由书里自动冒出一个草人与二十一张符。
陆压将草人摆好,头上脚下各点一盏灯,再将符递给武吉,“每天烧一道符,踏罡布斗拜三次,二十一天就可以结束。”
“就这样?”听起来很简单,武吉打散发髻开始。
陆压瞧他有模有样也放心出营,却在营外堵到一群来不及跑的人。
“哼,哼,真没见过钉头七箭书吗?”
被人揶揄却无话反驳,人人瞪著陆压嚣张远去,可他走后,仍是往营内偷觑,谁知前方除了武吉与草人外,却不见钉头七箭书?!
第四十八章
商营之中,赵公明不再清醒,一味的沉睡从被玉石催眠开始。
“以赵公明的实力来看,不应该睡超过半时辰的。”玉石很清楚自己施术的程度,妲己也开口澄清,“我的媚香更不可能持久。”
面对二人的否认,闻仲倒是感觉到空气里那缕诡异气息,“钉头七箭书?”
“钉…钉头七箭书?”玉石惊愕的大喊,妲己倒想起来了──
“是陆压,传闻钉头七箭书的主人,是个外表温和,内心邪恶的老头,肯定就是今天和赵公明堵上的陆压没错。”
“就是他吗?”闻仲神情黯了黯,妲己望了眼赵公明,“你救不救他?”
“我有不救的理由吗?”
“可你,也没有出手相救的道理。”
“在十绝阵仍是商对西岐的战争下,我有救他的必要。”闻仲答得飞快,妲己却笑了,“既然如此,派人去抢草人吧?”
“谁去?”
“不是你说有救他的必要,难不成还叫我去?”
被妲己的话一挤,闻仲不满的望去一眼,而她摆过首视而不见,最后,“钉头七箭书要二十一日成效,先处理掉十绝阵再说。”
“话是你说的。”妲己拉着玉石举步,“那明天我们依旧摆阵。”
扔下这话,妲己二人消失门外,闻仲反坐到赵公明的床旁椅上,仰头看天,“不是我不让你醒来,而是你对定海珠实在太过执着。”
执着到像会阻挠十绝阵的崩毁,与造成西岐的败亡,对封神计划来说,你不能醒,于是,“等到十绝阵垮,我一定会让你醒来。”
这是承诺,闻仲言出必行,躺在床上的赵公明似乎听见了话,呼吸渐缓!
又过了一个晚上,次日清晨时分,纪云晓再次领人破阵。
不一样的是,今天负责报告阵名的是喜媚,她向哪吒一笑,“烈焰阵。”
太乙见到喜媚的笑,第一个反应是,“你和她有关系?好小子,身为徒弟居然敢背着我交女朋友?”
“才不是,她是伯邑考的女朋友,我算是‘媒人’啦!”哪吒反驳,可一票人都不想信他,人人眼中脸上浮起诡异的笑脸,“是吗?”
“他说的是真的唷!”纪云晓补上一句,人人往他一看,却没人敢质疑。
前方的喜媚听闻伯邑考三字,脸色黯然了下,妲己搂过她入怀,闻仲眼见如此接过话,“请您指派入阵。”
“陆压。”纪云晓叫了一声,却见那老头扛来一张桌子,“到。”
“老头,你不会想带着桌子破阵吧?”哪吒傻眼,而陆压数声谑笑后拿出一个草人,“我自有人入阵。”
就在草人前方,陆压又加上一面镜子,这时听闻他喃喃唸咒,下一瞬间已有人自闻仲背后奔出……
“赵公明。”闻仲被惊得一愣,忘了出手,而他转眼已来到陆压面前。
昨日他发狂的模样,可让他们心有余悸,现在他到眼前,更是无人不提高警觉,陆压望着众人的一脸紧张,“担心什么,他不过是个傀儡。”
话声里,陆压狠心将草人一抛,赵公明竟直挺挺往上一弹,人更向下一坠,有如草人四肢大开般的落地,“看见没?”
“看见什么?”武吉才由后方追来,愣愣发问。
“猪头啊──”陆压瞪他一眼,再将草人拿起,紧抓着它的二手,转起它的身躯,而赵公明的身体也同样腾空翻转。
对纪云晓而言,这简直比魔术还精采,可对闻仲、妲己与昆仑而言,却不止诡异更算是骇人听闻。
“听说如果被钉头七箭书当成目标,会丧失意识,成为玩物?”
“不止,若再被射上七箭,则会必死无疑。”
“更不用说,还可以让草人做出违害善良风俗的动作──”
“呿,你是色魔吗?”
一票窃窃私语的声音里,偶尔传来骂声几句,纪云晓才听几句就笑了,“别玩了,陆压,还不破阵?”
让他一喊,陆压哪敢不从,“请烈焰阵把关者入阵。”
被陆压一嚷,妲己身旁一人往前拱了拱手,已无声的没入阵里。
陆压再调了调镜子角度,将转动的草人一停,赵公明脚一落地,身体还晃了晃,“好,走。”
一声令下,镜子里的场景随着赵公明的移动改变,烈焰阵是由一堆像火般的干草搭成,看似易燃却又像很难着火?
被控制的赵公明穿过火草搭起的门,人以摆动方法入阵,阵内是另一个天地,由一堆巨大的火色石头堆成,在石头最高处,就是祭台的所在。
‘找到了。’明明是赵公明开口,却传出陆压老头的声音,让烈焰的把关者白礼老觉得背脊发凉,那就是被钉头七箭书掌握的情形吗?
‘还不出手的话,我就上去了。’赵公明往发呆的白礼一瞪,人趴在巨石上,开始像只蜘蛛的往上攀爬。
此刻的阵外。
“老头,你干嘛不让赵公明用跳的,用爬的不是比较慢?”哪吒很爱挑他毛病,陆压才往他一瞪,他忙躲到纪云晓背后,向陆压大扮鬼脸。
“小鬼头,你有胆就自己过来。”陆压注意力一移开,赵公明竟直直由巨石上摔落,砰一声却没倒地,反倒浮在半空中。
眼见这般情景,白礼真不知该不该发动阵势,至于哪吒更嚣张的吐舌,“咧,死老头,你才有胆就过来?”
从没被人挑衅过,陆压忿怒的伸手入怀一掏,就是钉头七箭书出手。
乍见‘它’的原貌,人人忍不住,哦的赞叹一声,原来那就是天地间最恶毒的法宝,更是除三大教主外,连闻仲也怕的钉头七箭书?
一册薄薄的琉璃材质,闪耀七彩光辉的书面,钉头七箭书五字以古老的语言写下,虽让人看它不懂,却直觉都认得出那五个字的意义。
一时间,无人能移开眼,明明在传说中存在,却难得出现人前的钉头七箭书,第一次让他们这票后生晚辈开了眼界。
在惊叹声中,陆压却打开书页,将夹在书中的笔一挑,已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