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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拐隐君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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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断淌着热血的左臂,一定马上就不痛了! 

  他一定得好好地抓住她,不让她溜走。 

  祝长风口中的仙女居高临下地睨上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脚便往他脸上狠狠地踹去。 

  他一定得好好地抓住她 ,不让她溜走。 

  祝长风口中的仙女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便往他脸上狠狠地踹去。 

  耶?她不是心怀慈悲的仙女吗?怎么这么使劲的踹他,定是他这俗人年她的眼神过于邪恶,惹得她心生不悦;可是仙女不是心地善良.不会见人有难却不救的吗?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放手,他只要一放手,仙女定会翩然而去,留他独自一人在雪地中自生自来。 

  他的求生意志正炽烈的燃烧着,他绝不能放手。 

  仙女狠狠地朝祝长风身上各处踹了数十下,仍旧踹不开紧紧抓住自己脚踝的双手。白雪染上赭红,一处处的血泊,令人触目惊心。 

  在流血过多.失去意识前,祝长风只有一个执念――他绝不放手。 

  * * * 

  这儿是和方才大雪纷飞的景象截然不同的地方,些处生意盎然.遍野绿荫,虽然也会飘落些飞雪,但不同的是,雪落到地上很快地便溶为水,化作潺潺小溪,汇聚成涓滑小溪.淙淙流水,袅袅的水氤,幻化成如梦般的仙境。 

  “灰火,你回来了,药草采齐了吗?” 

  “嗯。” 

  “你就不会回答‘师父,采齐了吗’啊!” 

  “师父,采齐了。” 

  上云大师无奈地叹气。他的徒儿仍是这么冷淡。 

  “也罢。你脚上勾住的是什么?怎么不将它拿开?”他远远地便瞧见自己唯一的徒儿姿势走至寺庙阶梯前。他解不开那缠绕的藤蔓吗? 

  上云大师弯下腰,打算帮他。 

  他先将复盖在上面的积雪拨开,愈是拨着,心里头愈是感到怪异。这东西怎么这么大,大得好像是一个人般? 

  灰火也蹲下来和师父一起努力,想将妨碍他走路的障碍物弄开。 

  “喝!这是个人呐!”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就因为是个死命巴住他的人,所以他才会解不开。 

  “快快快!快将他扶进屋里,他都冻僵了!”上云大师心想这人也许因为冻僵了,伤口的血才止住,否则早已流光了。 

  上云大师忙着要快活不成的祝长风进去,但他却死巴着灰火的脚不放。 

  好大的蛮力,抑或是好深的执念,反正他是无法让这人立着走进寺庙了。 

  “灰火,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快他将他弄进屋内。” 

  灰火虽然不愿意,但只要是师父的疾,他一定遵从。 

  于是,如同回来时一般,灰火脚上挂着的祝长风像是缠足的藤蔓,咚咚地被他拐进屋里,这下子他肯定会撞得满身瘀青了。 

  * * * 

  “龙涎寺”旁数百公尺之所以与周遭的白霭景色迥异,主要是因为地热。 

  滚滚的热气不断从地表的裂缝中窜出,融化了本该屯积的厚厚霜雪,温暖了冷冰冰地空气,让寒风刮不进的山谷中,四季如春。 

  喝! 

  “好冰。”灰火不耐烦地将脚边的冰冷踹得更远些。 

  他在夜里原本就睡不好,总是梦魇不断的他最是厌恶有人扰他,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才睡去时。 

  可是才刚踹开不一会儿,那股冰凉又钻回,灰火只得又将他踹离; 若不是师父的命令,他早将他踹到床下了,才不管他会不会因而冻死呢! 

  死了又如何?回归尘土,不也是回归天地,与自然同在罢了,有什么差别? 

  那活着又如何? 

  上云大师真太了解灰火将会有什么举动了,总是先一步制止他。 

  让他睡地上有什么不好?灰火忖道。是他死巴着自己不放,要不他也用和自己挤一张床,又被自己踹来踹去的,不是吗? 

  也许将他弄醒,他便会放开他的脚踝。 

  “喂、喂!”灰火以另一脚去踹他。 

  已被上云大师包扎好的伤口在几经重踹下,再度渗出血水。叫不醒他的灰火故意用手指重戳他的伤口,想以痛激醒他。 

  灰火由用力地戳呀戳的,改为打呀打的,甚至扭转他的手臂,用力之在几乎把他的骨头拧碎。一脸惨白的祝长风,手骨被扭得喀喀作响。 

  醒了? 

  “你说什么?” 

  “仙……女……” 

  这是谁的名字吗? 

  啧,这小子竟又抓得更紧,仿佛他愈是想挣脱,他愈是不肯放开。 

  灰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如果换成自己将死之时,心里叨念的人又会是谁?会有这号人物吗? 

  不可能会有的。 

  忙了一整天,爬上爬下地采撷草药,又被脚边的小子缠了一整夜,倦极的灰火干脆趴在那人身上,学他蜷成一团,完全不管他身上的血是否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或是夜里自己会不会又自睡梦中踢他一脚。 

  * * * 

  山里的天气,大部分时候都是怡人的、舒爽的,不管头顶的骄阳热力有多强,只要躲在浓密的树阴下,不时就会有混着青草香的清风拂面而过,吹散周遭慑人的热浪;吸进的每一清新的空气,好似能将整个人由内而外掏空洗净般,焕然一新。 

  尤其是太阳初升时,化去了属于夜的冷肃,带来全新的盎然生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万物正峥嵘。 

  书梢上鸟声啾啾,唤醒大地,争想告知:天亮了,该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不过贪睡的人儿,才不管窗外如何的欣欣向荣、生气勃勃,想睡就是想睡。 

  “灰火,该起床了,灰火!”自从这不多话的孩子满十岁后,几乎就轮不到他亲自出马叫他起床离开暖烘烘的被窝;惟有这时候,上云大师才有这孩子是他亲手带大的真实感。这与人不亲又独立特异的孩子,还真叫人放心不下。 

  他教不会他该懂些什么,虽然他知道他会听从他这个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但以后呢?他不可能永远跟在他身边。 

  “灰火!” 

  咦?人呢? 

  上云大师见不到该露于被外的头颅,却见棉被卷在床尾高高地隆起。 

  这是什么?总不会好好的床不睡,两个人一起蜷缩在床尾吧? 

  他掀开棉被一年,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像是野生动物般,枕在彼此身上借以取暖的可爱模样。 

  就是这个人吗?影响灰火甚大、决定灰火向善或向恶的关键人物? 

  这一切或许还言之过早,先救回这个人的小命才是当前首要之务。瞧瞧,灰火肯定又将这人的伤口踹得裂开,血又渗了出来 ,整条布巾都湿掉了。 

  “早。” 

  “你该说,‘师父,您早!’。” 

  “师父,您早。” 

  “这人伤口又裂开了,你快去提盆清水和拿药箱来。” 

  “是。” 

  灰火俐落地一个翻身轻巧地跃下床。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上云大师这才发现这小子仍死抓着灰火的脚踝不放。 

  “灰火,不许你再让这人的伤口裂开,害我的心血全白费了。” 

  “是。”那么他只好任他倒卧在地上,而自己在不能移动双腿的情况下,只好半挂在 

  缘,继续补昨晚被数次打断的眠。 

  “灰火,听师父说,只要你能将这人的病医好,师父说放你三天假,任你睡到自然醒,而且醒来不用动手,为师的新自做素斋供你食用,好不好?” 

  灰火什么都不爱,也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在白天好好地睡上一顿好觉,因为夜容易使他做恶梦,上云大师怎会不明了他唯一的徒儿心里所想的? 

  这话终于让灰火的眼底不再只有死寂的灰烬,而是点缀着稍纵即逝的光芒。 

  “是。” 

  “你该说‘是,师父’。” 

  “是,师父。” 

  这孩子为了避免他又罗唆,总是宁愿当个应声虫,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可就是不会主动做到。应是他根本没将这类他视为小事的杂项放入心坎里吧! 

  “那还快将他扶到床上去躺平,我去拿药,马上回来。” 

  是云大师所说的马上,还真似一阵风似的,咻的一声,在门扉的抖动尚未平息前,便又回到他方才所立之处,刚好看到灰火将那陌生人似丢重物般,丝毫不温柔地往床上一丢。那人的后脑勺肯定又多了一个肿包。 

  “唉,灰火,动作轻点。” 

  他又没动到他的伤口,看!已凝成血块的地方不再渗血就是证据,不是吗? 

  但灰火仍是遵守师父的命令,不再粗鲁地对待昏死的人,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他何时才能不再抓住自己的脚踝呢?他将自己的脚错认为什么?他昨儿个夜里呼唤的人吗? 

  对灰火常常陷入失神的发呆状态早已见怪不怪的上云大师唤回他的注意力,让他听他的口令,再度帮那人换药。 

  “灰火,既然他紧抓着你不放,你就寸步都离不开他身边,那么你可得尽到照顾病人的责任,不让他发烧、帮他擦拭冒出的汗水,就像以前你看我照顾病人的方式,知道吗?” 

  原来传闻中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并不是仙女,而是上云大师;仙女也并非仙女,而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弟子,且并非女儿身。 

  谣言果真不可信矣! 

  “嗯!” 

  等上云大师离去,灰火又开始想尽办法要使自己的脚踝重获自由。 

  师父的交代是要照顾好他身上现有的伤口,使它不再裂开、恶,而他完好的双手应该不在此限中,所以灰火用另一只脚用力地碾,使劲地踹呀踹地,却仍是像昨夜一样徒劳无功。 

  奇怪,这人是八爪章鱼转生的吗?好厉害的缠功。 

  这绝对不是称赞,充其量只是灰火终于对除了睡眠以外的事物感兴趣罢了。 

  那么,将他的手剪断好了,或是砍了算了,嗯……可是那剩下的五爪仍攀在他足踝上,还是有障碍物。 

  “嗯……” 

  “喂,放开你的手!” 

  “仙……” 

  又叫错了。“放开你的手!” 

  “仙……” 

  这人整个眉心都拧在一起了,是因为难受吗? 

  灰火一点也不为他担忧,他只记着师父告诉他的,要替他擦污。 

  于是灰火长臂一伸,捞起掉在地上的抹布,随意地在他的脸上抹了抹,见他又流汗,他就再抹,将苍白失去血色的脸蛋抹上一层黑灰。 

  * * * 

  就这么折腾了一天,百般无聊的灰火只想睡觉,偏偏上云大师在这时前来察看。 

  “我可不可以将他的手剁了?”灰火开口问。有师父在,这人的血就不会溅得到处都是了。 

  “不成。” 

  好吧,师父怎么说怎么是。 

  “那么把我的脚砍了。” 

  “更不成,砍了你的脚谁来替为师的采药去?”这小子,难道他都不怕痛的吗? 

  知道徒儿异于常人的没神经、没痛觉,但这提议也太离谱了。上云大师真希望有人能教导他的徒儿珍惜自己,而后珍重别人,只可惜那个人不会是他。 

  “等他醒来时,自然会放开你,别太心急。” 

  “那么他何时会醒?” 

  “只要你好照顾他,他自然会醒得快些。” 

  罢了,他爱抓他的脚,就让他抓吧,没差。 

  是夜,灰火为了能让这人早些醒来、病情不再恶化,为了能探得他的体温,便以怪异的姿势抱着他入睡。 

  “好难睡喔。” 

  灰火咕哝一声,但仍是克尽职守地抱着他而眠。 

  “仙女、仙女……” 

  大半夜地被吵醒,有严重下床气的灰火已经够火大了,还听到那笨蛋不停地梦呓着,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终于放开他的脚踝,却改以双臂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奇怪!他不是病人吗,力气怎还能如此大?真是天生的野蛮人。 

  灰火移了移位置,避免压到他的伤口。为了他早日不用再见到这个满身异臭味的人,甚至于同床共枕,他还是让他快点痊愈的好。 

  “仙女……” 

  “乖,闭嘴,好好睡一觉,伤才会好得快>” 

  灰火的冷然在祝和长风半昏半醒间听来却温柔得教人迷醉,他很幸福地想着:自己真是太、太幸运了! 

第三章
 
 
  “给我滚下床去!”

  他真是受够了。

  这人清醒已一段时日了,为何还霸占着他的床不走?灰火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管,就是不能不好好睡上一睡,否则他会压抑不住想见血的冲动。

  “可是上云大师说我的伤未痊愈,不能乱动也不能受寒,否则伤口很容易又会恶化。”

  在美得梦幻十足的仙女身边醒来,如置身仙境中的祝长风没多久便梦碎了;破碎的回响在他脑中嗡嗡不绝,只因他听仙女以男人的粗嗄嗓音冷冷地要他手,千年冰寒一下子便冻得他完全清醒。不久后,祝长风便发现仙女的法号叫灰火,正带发修行于龙涎寺中。上云大师告诉他,之所以叫他灰火,乃是希望他如燃烧殆尽的灰烬般,再也燃不起一丝火焰。祝长风不懂他的意思,但他仍牢牢的记住他的名,好怪异的名字。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什么长发飘逸的仙女,传说真没几个真的!但他眼里的戾气和空然教他心折、为他心疼。那么美丽的水眸中怎会只有冷冽,他不性得何谓温情吗?他想为他的眼增添春天的暖意,就像这山谷,四季如春。就算灰火对他再冷淡、再残酷,但第一眼便恋上他的他是执迷不悟,也悟不了了。“你这些天仍是睡不好吗?”趁灰火外出采药时,祝长风曾向上云大师询问有关灰火的一切,而大师只说灰火晚上总睡不好觉一事。他刚到此处,刚认识传闻中的仙女,就算只能知道有关他的一丁点儿消息,他也很高兴。“哼>”“哼代表着‘不关你的事’,对吧?”祝长风说得自信满满。“哼。”“这声哼代表我说对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表示你这几天睡还挺好的,半夜也没有惊醒的现象。”“哼。”“而这声哼则代表:哇啊!你好神呀,怎么能猜中我我心里所想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祝长风。

  而这三个字代表着,我如果再说下去,你就打算将我大卸八块,不管上云大师交待什么。”

  “哼。”

  “不用太称赞我,能猜中心上人在想什么是应该的,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好假,实在太做作了!

  连一向不曾花费心思去怀疑别人是否作假说谎的灰火,也很难不看出他在作戏。

  “祝长风。”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乖乖闭嘴的。”

  和都不说话的灰火在一起,祝长风若是不多说些话、多唱些独角戏,那还真是只有一片死寂,安静得直教人耳鸣。

  “下去。”

  他仍是冷冷的两个字,简洁有力。

  在这短短的数日里,祝长风自恃有上云大师为他撑腰,也就有恃无恐、相当嚣张地霸占住有关灰火的一切,霸占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仙子。

  想摘除天上仙子的翅膀将他留在自己身边,首先得要在他心里留下沉重的俗世负担――情。

  这小子竟和以往师父救回来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都只敢偷偷觑着他已够惹他厌,而他不但以讨人厌的目光直瞅着他看,还得寸进尺地霸住他的床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灰火当真被惹火了。他扯住长风的后衣领,毫不留情的将他往墙壁丢去“啊!”不会武功、平凡外加普通得只有厚脸皮比得上别人的祝长风发出如杀猪般的叫声。“叫什么叫?”为免他又撞开伤口被师父发现灰火在他撞上墙壁前拉住他的衣领,像在拎小猫小狗似的;只不在灰火眼里,所的东西都比眼前这可憎的家伙可爱得多。从未喜欢也从有边厌恶这类情绪的楼火首次这么讨厌一个人,恨不得不用再见到他。千方百计想引起灰火注意的祝长风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但至少他是成功地引来他的关注了,而且还是很热切的“关注灰火拧眉。真是难听。“害怕吗?祝长风点头如捣蒜。“那么就给我滚,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是受伤的人耶!”“滚“不要!”祝长风脸皮虽厚但脾气更倔,说什么他也不能放弃每一刻能和灰火相处的时光,就算剥了他的皮他也不要就如同昏迷时也不肯稍放灰火的足踝,他的执念教人称奇。“很好。”和说出口的话不同的是,灰火的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祝长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忖:糟了“上云大师呢?”那是他唯一的保命符。“有事出去了。”灰火扬起优美的嘴角,粉色的唇瓣竟显露着邪恶。灰火拎着祝长风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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